第十六章

第十五章 困局
　　回復單身之後的梓俊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狀態。不過，他還繼續參加公司的籃球訓練，跟同事們的關系也親密了許多，他想讓自己活得灑脫壹些。至於女朋友，對梓俊而言已經是壹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壹個人自由自在其實也挺好的，免得去禍害別人。
　　生活註定無法平靜，不久之後梓俊收到壹個“噩耗”，梓楷的印刷廠被查封了，無限期停業整改。梓俊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生活中從來就沒有僥幸這個詞。
　　和母親還有秀妍通過電話之後，梓俊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起因是有人匿名向省煙草局舉報梓楷的印刷廠印制假煙，上面勒令要嚴查。正巧又趕上全國在嚴打假煙售賣，市裏面不敢再包庇他，只好壹切照章辦事，梓楷之前用錢撒下的關系網瞬間變得風雨飄搖。
　　印制假煙屬於嚴重違法行為，原本梓楷面臨著牢獄之災。幸虧秀妍在外面不停為他奔走，不知托了多少關系還有不停的砸錢，好不容易才將他從拘留所裏救了回來，最終免於刑事訴訟。
　　梓俊心急如焚，正準備請假回家幫忙，秀妍在電話裏制止了他。秀妍表示梓楷暫時沒事了，接下來就是如何善後的問題，梓俊過來了其實也幫不上忙，還是安心留在廣州工作吧，還說自己會照顧好爸媽讓他不要擔心。
　　梓俊不由得感概哥哥還真是娶了個好妻子，關鍵時刻對他不離不棄還為他四處奔波，可惜就是苦了嫂子，既要為梓楷的事奔波勞累，還要照顧女兒還有家中的兩位老人。。。！
　　過了壹段時間，梓俊終於收到了新的消息，這件事情造成的後果遠比想像當中要嚴重得多。
　　印刷廠被查封，所有員工解散，大部分機器變賣以償還銀行的貸款。梓楷因為印假煙被市裏罰了壹大筆錢，龍巖煙廠向他索要賠償費，為了救他出來，秀妍四處托關系不計血本又花了上百萬，之前蓋樓借的錢到現在都還沒有還清。除此之外，梓楷出於義氣和面子，還給廠裏幾百名員工發放了遣散費。
　　這些都讓家裏的財政狀況變得捉襟見肘，完全不堪重負。為了償還大筆的欠款，無奈之下只好將房子和車子變賣，全家人重新回到了以前居住的那間殘破的小屋。還真是壹夜回到了解放前啊。。。！
　　梓俊已經沒有勇氣回家了，他並非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而是害怕看到哥哥那悔恨而痛苦的眼神，更害怕看到壹臉憔悴的嫂子，被這個家壓得喘不過氣來。小雨涵怎麽辦？她應該上幼兒園了吧？
　　當梓俊向哥哥索要銀行帳號，準備把自己所有積蓄打過去的時候，梓楷拒絕了，他表示永遠也不會花弟弟壹分錢，口氣非常的強硬，無論梓俊如何哀求他就是不肯答應。
　　梓俊心裏在滴血，哥哥，妳如今失業在家，全家人依靠嫂子微薄的工資苦苦支撐著，下班她還要忙裏忙外照顧兩位老人，她實在是太苦了，這個時候妳怎麽還只顧著自己的面子？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女兒考慮啊，她正在長身體，營養可不能拉下了。
　　當然這些話梓俊說不出口，他不忍心再往哥哥的傷口上撒把鹽。梓俊只好買了些生活必需品還有奶粉什麽的寄回家，希望可以稍稍緩解家中的窘境。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壹個月之後，父親因為經受不住家中巨變還有過份的憂慮，終因舊病復發搶救無效，帶著不舍和無奈與世長辭了。。。！
　　梓俊在家裏大哭壹場，後悔沒有早點回家見父親最後壹面。他跟公司請假之後匆匆趕回去奔喪。
　　剛進門就看到全家人壹片愁容，哥哥和嫂子壹臉的憔悴，眼眶都是紅通通的，小雨涵在房間裏陪伴著奶奶。聽梓楷說，自從父親去世之後，母親就因傷心過度病倒在了床上，幾天前才稍微有些好轉。
　　秀妍明顯的消瘦了，眼圈凹陷嚴重的睡眠不足，但她還是堅強的面帶微笑，她明白必須為了這個家而支撐下去，要不然這個家就徹底的毀了。
　　梓俊跑進廁所，掩著嘴巴無聲的抽泣起來，這個家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之前壹切明明都還好好的？錢沒有了可以再賺，可是爸，妳怎麽可以說走就走啊！兒子真是不孝啊！
　　幾天之後父親的喪事結束了，梓俊明天就準備啟程返回廣州。趁著秀妍在給女兒洗澡，梓楷將弟弟叫進了房間裏。
　　“阿俊，妳知道哥有多後悔嗎？我如果聽妳的話早壹點停止印制假煙，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妳哥又變成窮光蛋了，我、我這叫自作自受。而且，爸的過世也是我間接造成的。。。阿俊，原諒哥哥吧。。。”梓楷痛心疾首的說道。
　　梓俊沈默了壹會，“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每天沈浸在悔恨當中於事無補。哥，妳要勇於承擔起責任，把這個家照顧好，不要讓嫂子太過辛勞了。”
　　梓楷點了點頭，低頭沈思了壹會，好像在進行著壹個艱難的決定。“阿俊，哥還想多留妳兩天，妳可以不可跟公司再請幾天假？”
　　“沒問題，只要是家裏的事情，我哪怕從此不回廣州都可以。”梓俊早就想為這個家做點什麽了。
　　“阿俊，妳知道爸臨終之前最大的心願是什麽？他當時老淚縱橫的看著我，他說最遺憾就是沒能看到親孫子出世了。。。”
　　“爸。。。”梓俊忍不住哭出聲來。
　　“阿俊，妳想不想幫助爸爸完成這個心願？壹直以來他念念不忘的，就是要讓咱們陳家開枝散葉，光有個孫女是遠遠不夠的。”
　　“我？我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怎麽幫啊。。。”梓俊楞了壹下。
　　“阿俊，妳忘了之前那件事情麽？妳忘了妳嫂子是怎麽懷上的？”梓楷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梓俊忽然大叫壹聲，上前壹把揪住了梓楷的領口，“妳、妳還有臉跟我提那件事？妳後來都是怎麽對待我嫂子的？妳又有沒有把雨涵當成是自己的親閨女？”
　　梓楷沒有想到弟弟會發這麽大的火，他苦笑了壹下，“阿俊，原來妳都知道了。。。那段時間我確實比較糊塗，每天生活在自責和悔恨之中，還把過錯推到妳嫂子的身上。。。”
　　“妳知道錯了就好，嫂子和雨涵才是最無辜的。妳現在又提起那件事做什麽，到底想要幹嘛？”梓俊壹臉氣憤的說。
　　梓楷深深吸了壹口氣，“阿俊，妳冷靜的聽我說。。。我、我想讓妳跟秀妍重復壹次那件事情！我想讓她為陳家生下壹個大胖小子。”
　　“什麽？妳、妳他媽混蛋！”梓俊大叫壹聲，壹拳狠狠打在哥哥的眼角上。梓楷頓時站立不穩重重摔到了床上，隨手還把櫃子上的茶杯帶下來，哐啷壹聲摔了個粉碎。
　　梓俊撲到他身上，又是壹拳狠狠打了下去。
　　秀妍正在給女兒穿衣服，聽到房裏傳出的響聲趕緊沖了進來。壹進門就看到兩兄弟扭打在了壹起，這可是結婚多年來從所未見的事情，她從身後緊緊抱著梓俊，拼命將他從床上拉了下來。
　　“妳們瘋啦？兩兄弟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小俊，妳、妳怎麽可以打妳哥？真是太不像話了！如果把媽給吵醒了可怎麽辦？妳們兄弟倆怎麽壹把年紀了還讓我操心。。。”
　　秀妍生氣的說，壹邊上前查看梓楷臉部的傷勢。梓楷壹邊眼眶已經腫了起來，嘴角也被打破了皮，他輕輕將秀妍的手攔開，“我沒事，我們兄弟倆鬧著玩呢，真要打起來他哪裏會是我的對手，妳說是不是阿俊？”
　　梓俊哼了壹聲，轉過頭氣乎乎的不說話。秀妍又上前抓起梓俊的右手，“妳看看，手也腫了，我說妳們這又是何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秀妍往他們哥倆臉上掃了壹圈，壹臉茫然的問道。
　　“秀妍，妳先出去吧，看看媽醒了沒有，我跟阿俊還有話要說。放心，我倆沒事的。”
　　“嫂子，妳去忙吧，我保證不會再動手了。”梓俊也在壹旁勸說，他打了哥哥幾拳之後心中也有些後悔，從小到大自己還從沒跟人動過手呢，沒想到第壹次揍的居然會是自己的親哥哥。
　　秀妍這才壹步三回頭、憂心忡頭地走出了房間。
　　倆兄弟各懷心事沈默了好壹會，還是梓楷率先說話了，“阿俊，哥的要求還是像當年那樣的過份，我也知道妳非常的反感。可是，我不得不這麽說，這是我們唯壹的選擇，也是不得已的選擇。這麽做壹方面是為了滿足爸的心願，而另壹方面，也是最重要的，經過這次的打擊，媽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她非常需要有件喜事來振奮自己，她必須找到壹個精神上的寄托。很顯然，短時間內想依靠妳是不可能了，我們也希望妳能給媽帶個兒媳婦回來，可惜看來是遙遙無期。。。”
　　梓俊嘆了口氣，他又想到了清麗可人的舒雅，想到那個被自己狠心推開的女孩子。
　　“如果能讓妳嫂子盡快懷上，我保證媽的身體很快就能恢復過來，我們必須給她壹個希望。媽是個閑不住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又要當奶奶了，她肯定會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妳嫂子身上，那樣就可以減輕她思念父親的痛苦。到時如果秀妍有幸生下個男孩，媽從此有了感情的寄托，每天忙裏忙外壹定會過得很開心的。這個孩子目前對於我們家而言意義重大，妳明白嗎阿俊。”
　　梓俊明白哥哥說得沒有錯，也許自己應該再付出壹次。“這件事嫂子知道嗎？”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他不想讓秀妍又壹次受到傷害。
　　“之前我跟她說過自己的想法，但她沒有吭聲，不過我知道她遲早是會答應的，因為妳嫂子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她願意為這個家犧牲。為了媽的健康，她壹定會答應的。”梓楷痛苦地低下了頭。
　　“可是，妳倆不是壹直在鬧別扭麽？妳還指望我嫂子乖乖聽妳的話？”梓俊壹臉嘲弄的表情，他壹直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梓楷要把氣出在妻子的身上，她又沒有錯，這件事由始至終還不是妳自己壹手策劃的？
　　“我跟妳嫂子已經和好如初啦。印刷廠出事之後，她沒日沒夜地幫我四處奔走，為了我她厚著臉皮去求人，不知道受過多少人的冷嘲熱諷，有個這麽好的妻子，我如果還不懂得珍惜那就是個大傻瓜了。偷偷告訴妳，我跟妳嫂子現在壹個禮拜至少有兩次做愛哦，我們不知道有多親密呢。”梓楷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總算妳有良心。”梓俊感覺心中壹陣欣慰，秀妍的付出總算有了回報。但他忽然又感到有些吃醋，開始嫉妒哥哥有這麽壹個美麗賢惠的妻子。
　　“梓俊，這是不是代表妳已經同意了？”
　　梓俊沈吟了壹會，“可是，咱們現在住的房子比較擁擠，要怎麽做才不會被媽發現呢？也不能影響到我的小侄女啊。”
　　“這個我已經考慮過了。之前我跟媽打過招呼，說最近咱家不是太順利，先是我的印刷廠被查封，接著爸又因病過世，我想帶媽到雲陵鎮的威惠廟去拜神，聽說那裏許願很靈的，還可以給爸做場法事超渡他老人家。媽現在是壹家之長，是拜神的最佳人選，而且還可以讓觀音菩薩保佑陳家明年生個大胖小子。媽聽了非常贊成，還誇我想得周到，讓我挑個日子就出發。”
　　“可是媽身體剛剛痊愈，舟車勞頓不太合適吧？”
　　“到雲陵鎮也就幾小時車程，我會借輛車載她過去。媽聽了之後精神振奮了許多，她說早就應該去拜壹拜了，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我打算明天壹早就出發，午後在威惠廟開始做法事，最快也得後天才能完成。等我們回到家估計得到後天傍晚，妳跟秀妍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嗯，接下來的兩天就辛苦妳了。阿俊，反正妳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就當是解決正常的生理需求吧。”梓楷微笑著說。
　　“我想泄火有的是辦法，我才不想搞自己的嫂子。。。”梓俊沒好氣的說。
　　“阿俊，是大哥的表達方式不對，妳不要介意，我明白這對於妳和秀妍都是壹個艱難的抉擇。為了完成咱爸的心願，為了咱媽的身體健康，妳們就再委屈壹次吧。。。”
　　“哥，我知道妳也不容易，明天妳照顧好媽，我知道應該怎麽做。哦，嫂子那邊也要麻煩妳了。”梓俊安慰了大哥幾句。他確實有些佩服梓楷，如果易地而處，梓俊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妻子跟其它男人上床，無論是如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放心吧，妳嫂子那邊由我來搞定，我先去跟媽說壹聲，讓她準備好香燭什麽的明天出發。阿俊，妳也早點休息，盡量養足精神，接下來兩天妳可能會很辛苦。。。”梓楷神情有些復雜的看了弟弟壹眼，轉身匆匆地離開了。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