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半個小時後，魏鵬在壹家星巴克的門口見到了給自己打電話的羅鑫。羅鑫是鯤鵬律師事務所的計算機主管。平日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事務所的對外網站維護以及事務所全部工作人員的電腦維修等等。除了這些之外，羅鑫還是壹個頗為優秀的程序員，曾經為事務所的電子檔案和卷宗管理工作開發過壹款自己編制的程序。雖然羅鑫實際上對於法律事務壹竅不通，但對於事務所而言，卻是維持事務所日常運作中不可或缺的寶貴人才。
　　小夥子性格開朗，工作也頗勤奮。要說有什麽缺點的話，便是和魏鵬以及周鯤壹樣，非常的好色了。不過在鯤鵬律師事務所內，喜歡女人實在又算不上什麽缺點，從老板魏鵬、周鯤，到普通的辦事人員，只要是男的，幾乎都好這壹口。魏鵬和周鯤甚至視之為事務所的“優良傳統”！在他們看來，只要不犯法，能把妹子鉤到手，那是自己的本事。至於社會道德雲雲，沒被媒體曝光、指責，大家就都是道德高尚的社會良民。
　　不過相對於魏鵬和周鯤這些色鬼在外養情人的方式不同，羅鑫的好色則充分體現了他的職業特征。那就是善於利用互聯網絡……
　　從某種意義上講，羅鑫具備了壹定程度的“黑客”能力，破解各大色情網站下載各種收費的色情資源對於羅鑫而言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羅鑫更喜歡進出各種同城交友網站和網絡社交群落，從中竊取他感興趣的異性網絡資料，然後再利用這些資料接近目標，並達成自己的不良企圖。
　　這壹兩年下來，羅鑫使用這壹方式釣到妹子以兩位數記。被事務所的其他色鬼公認為“把妹超新星”，至少事務所曾經的“王者”周鯤，也甘敗下風了。
　　此時羅鑫找魏鵬出來是因為十多天前魏鵬請他幫了壹個忙。城裏有秘密的“換妻俱樂部”其實對於這個城市裏的人們已經算不上是新聞了。而且事實上，這樣的社交群體遠遠不止壹兩個。
　　魏鵬在美利達KTV邂逅了壹名美術學院的“援交妹”後知道了美術學院名叫劉釗的教授私下組織了壹個這樣的社交群落。魏鵬推測，劉釗所在的“換妻俱樂部”不出意外，也應該是使用網絡交流和聯系的方式展開活動的。因此便找到了羅鑫，請他幫忙在網絡上找到接觸這個“換妻俱樂部”的方式和方法來。
　　羅鑫至今未婚，“無妻可換”，所以之前也從未在網絡上關註過這些團體的活動。再答應了幫忙後方才真正開始在網絡上漫無目的的尋找。不過不弄不知道，壹弄下壹跳。幾天下來，通過黑客手段以及網絡上有著相同目的和愛好的網友的協助下，僅僅是在眾人居住的這座城市裏，羅鑫壹下在網絡上就發現了幾十個“換妻俱樂部”的線索。
　　而這些“俱樂部”的人員規模、活動方式、聯系方法、加入方式又各不相同。羅鑫壹時傻了眼，不知道該從何入手了。好在魏鵬為羅鑫提供了壹個思路。劉釗此人年近六旬，就算很開放、很新潮，估計對不斷更新的網絡社交軟件的掌握程度也不應該太高。畢竟年齡哪裏擺著，記憶力，理解力都無法同年輕人相提並論，所以魏鵬認為，劉釗作為主要的組織者和召集人，使用的網絡社交軟件和社交方式應該還停留在較早的版本和傳統方式內。基於魏鵬的思路，羅鑫縮小了查找的範圍，最終還真讓他找到了劉釗所在的“換妻俱樂部”。這家所謂的“換妻俱樂部”成員基本在壹個同城網站論壇上開展交流和聯絡，而且還有專門的暗語。表面上，該論壇不過是壹個美術收藏愛好者的同好論壇，帖子主要都是關於美術品鑒定知識的帖子。不過羅鑫並不笨，很快就發現，每過大概壹個星期左右，該論壇便會有固定的幾個版主發布收藏推薦貼。這些帖子的格式都驚人的壹致，壹開始都是介紹某個尚未出名的藝術家，接著第二部分就會介紹該藝術家的作品類型，最後部分則給出該類型作品的現在市場價格，然後向閱讀者進行購買收藏的推薦。不過這類帖子有兩個共同的特點：壹、錯別字特別多，二，敘述語法很成問題。
　　作為程序員，幾乎多多少少都會接觸壹些簡單的密碼方面的知識。羅鑫也不例外，而魏鵬本身就是推理迷，對於密碼這些東西曾經花過不少的精力研究過，原本只是個人的興趣愛好，結果現在居然派上了用場。通過反復比對，兩人確定，這些定時出現的“收藏推薦貼”，其實就是該團體組織發布活動信息的載體。在這種固定帖子模式中，介紹藝術家的部分中隱含了活動的組織形式，諸如是集體前往某個地點或由某人牽頭組織逐壹聯系參加人員等；而第二部分介紹作品類型部分則隱含了活動的方式，比如雕塑代表了集體群P，油畫則代表了自由組合單獨進行；而最後給出的市場價格數字中則隱含活動的時間以及聯系人的電話號碼、聊天軟件號碼等等。對於普通人而言，要破解他們的暗語密碼多少還是有壹些難度的。但對於羅鑫和魏鵬兩人聯手而言，僅僅只花了壹天時間就破解了這些密碼的編排方式和方法。
　　通過破譯之前帖子中的活動信息，兩人最終確定了發布此類帖子的其中壹名版主極有可能便是劉釗。
　　之後便是羅鑫出面在該論壇註冊登錄，並嘗試著使用密碼暗語同其中幾個版主交流和套關系。兩天前羅鑫終於和其中某個版主建立了聯系。而現在，這名版主，實際上也是該組織的某個組織人終於同意私下見面，並考慮是否吸收新成員。
　　羅鑫迅速和對方敲定了見面地點和時間，跟著便通知了魏鵬。
　　進了星巴克，兩人找了壹個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咖啡和餐點後，羅鑫在桌子上擺放了筆記本電腦和壹盒口香糖，這是和對方談好的識別標記。
　　完了便壓低了聲音不解的向魏鵬詢問著。“鵬哥，妳不會真的是想和這幫家夥混在壹起吧？嫂子可是大美女，妳還真想帶著她去參加那些東西？據我了解，這些換妻的，幾乎就沒有真正帶自己老婆去的，都是花錢雇個小姐就跟著去混了。妳要玩小姐直接花錢不就成了？有必要和這些家夥摻和到壹起去麽？”
　　“誰他媽的告訴妳我要帶妳嫂子去參加這些東西了？我想，妳嫂子會去麽？她拿刀宰了我都會！”魏鵬朝羅鑫翻了翻白眼。
　　“那我就不明白了，妳要我花這麽大力氣聯系上這家夥幹嘛啊？白天連遊戲都不準我玩，就在機房盯著我幫妳整這些……”羅鑫撓了撓頭，壹臉的不解。
　　“告訴妳，我在查美術學院的壹些情況。要弄清壹些事情，就有必要和這夥人進行接觸了！”魏鵬還是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基本目的。
　　“鵬老大啊，這些人就是些變態的家夥，有什麽好調查的？妳真想改行當偵探啊？”羅鑫苦著臉。他原本以為查出那個論壇和密碼規律這些東西就能脫身了。結果魏鵬對自己保護的非常好，論壇聯系這些事情壓根就不出面，而是把他推到了前臺。
　　“妳怕什麽啊？妳在所裏時間不短了，警察、黑社會、殺人犯什麽的妳也都見識過了。這些人能比那些家夥？”魏鵬給羅鑫努力的打氣。但無論魏鵬如何說，羅鑫總感覺魏鵬把自己當了擋箭牌。不過跟著又想了想，覺得魏鵬說的也對，“換妻俱樂部”的人最多也就是和自己壹樣的色鬼而已，頂多性取向比較的“重口味”了，就對個人的危險性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麽可怕的。
　　想好之後，羅鑫咬了咬牙。“奶奶的，誰叫妳是老板？我是給妳打工的！我這次就當賣給妳了……”魏鵬嘿嘿的笑了兩聲，裝著老氣橫秋的樣子，拍了拍羅鑫的肩膀。“小夥子，有前途！”跟著便換了壹個座位。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壹個客人進來後，觀察了壹下星巴克內客人們的情況，看見羅鑫桌子上擺放著筆記本電腦和口香糖。便徑直走到了羅鑫桌子的面前，然後坐了下來。接著兩人開始交談。
　　而魏鵬在壹旁見到來人則很吃了壹驚。因為出現在羅鑫面前的聯系人竟然是壹個容貌頗為靚麗的中年女人。最關鍵的是，魏鵬印象中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壹般。
　　思考了很久，魏鵬猛然想了起來。“快餐店……狀似母子的情侶……兒子是魏宇的同班同學……母親自己曾在家長會上有壹面之緣……”魏鵬看著羅鑫和女人交談，大腦陷入了思考當中……
　　漂亮女人似乎對羅鑫很感興趣，交談後不久就開始和羅鑫有說有笑起來。甚至於動手嬉笑打鬧了兩下。
　　對於羅鑫的能力，魏鵬並不擔心。羅鑫基本算是“技術宅”，但在勾搭女人方面很有壹些天分，加上人長的也頗帥。所以之前泡妹無往不利。這次的對象雖然換成了相對成熟的中年女性，但很顯然，羅鑫同樣輕易的便獲得了對方的好感和信任。
　　兩人交談了大約壹個多小時，女人似乎對交談很滿意，笑咪咪的離開了星巴克。而羅鑫則朝魏鵬這裏望了望，眨了眨眼睛。魏鵬明白，羅鑫已經談妥了。
　　幾分鐘後，羅鑫帶著隨身物品，坐到了魏鵬的副駕駛上。
　　“基本同意我加入了，不過有條件……”羅鑫壹邊接過魏鵬遞來的香煙，壹邊告之了大概的結果。
　　“什麽條件？”魏鵬此刻主動給羅鑫點燃了香煙。
　　“還能什麽條件？說白了，投名狀唄。正式參加活動前，錄壹份我和其他女人做愛的視頻給他們。他們有了這段視頻，我如果出賣了他們，他們也可以利用這段視頻來收拾我。而且還必須是高清的……奶奶的！”羅鑫狠狠的吸了壹口煙，定了定神。
　　魏鵬也不說話，直接拿了壹萬元出來，就遞到了羅鑫面前。“找個妹子馬上就去拍，錢不夠繼續找我要。”羅鑫笑嘻嘻的把錢推了回來。“那用那麽多事啊。明跟妳說，我現在這個筆記本裏就有……”
　　“是麽？還真是不良嗜好啊！”羅鑫如此說，魏鵬如何還不明白，羅鑫這家夥之間就已經有把自己和其他女人性愛的過程偷拍下來的經歷了。
　　“啥不良嗜好，那是美好回憶的記錄成不？”羅鑫反駁道。
　　“那妳這視頻發給他們後什麽時候參加活動？”魏鵬不在乎羅鑫的借口，他只在乎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妳可能要失望了。他們那裏會那麽容易就讓壹個新加入的人直接參與進去。俱樂部的正式活動我起碼要兩三個月以後才有資格參加。不過那個女人說，再正式參加那些活動前，我可以帶人參加她還有她那個小圈子的人私下的壹些聚會了。她說這種私下聚會壹般就只有三、四個人壹起弄。和俱樂部的集體活動不能比了，不過想要真正進去，壹開始都只能參加這種小聚會。”羅鑫說道。
　　“知道了，現在我問妳壹句，妳想不想真的玩壹兩次這樣的聚會？”魏鵬問道。
　　“鵬哥，妳啥意思？”羅鑫對魏鵬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妳想不想真的玩幾次這樣的群P？要想玩的話，妳就安心玩幾次後我再報警。妳要沒興趣，妳只要把那個女人下次聚會的時間和地點告訴我，我就找警察抓人！”說完，魏鵬轉身看了看呆若木雞的羅鑫補充道：“妳怕什麽？就算妳參加了，我都能把妳毫發無傷的弄出來，而且不留案底，不進檔案。”
　　“不會吧？妳讓我忙活半天，直接就打算抓人？我還以為妳還需要多搜集些情報什麽的！”羅鑫在事務所也工作了好幾年了，知道魏鵬剛才的話沒有任何的水分，魏鵬確實有這個能力。但魏鵬立刻就打算讓警察抓人的舉動確實令他意外了。
　　“妳懂什麽？要真想從這些人嘴裏套出我想要的消息。先把他們弄進去了，我才好套了。”魏鵬跟著解釋著。“他們對警察未必說真話，但對自己的辯護律師是絕對不敢撒謊的。妳沒經歷過這些當然不理解那些人的心理了。”
　　“而且我給妳說了，就算妳最後真的有資格參加他們那個俱樂部的真正活動了，妳也未必能了解到他們那個圈子核心的秘密，除非妳能成為他們那個圈子的組織者和領導者。就算妳有那個本事，我估計都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所以，我打算以最快同時也是最簡單的方式來得到我需要的信息。直接把和妳聯系的這幾個家夥弄進號子，然後我再出面以代理律師的身份和他們接觸。到那個時候，他們小時候尿過幾次床，偷看過幾次女廁所，只要他們還記得住，我就能給他們問出來！”羅鑫睜大了眼睛盯著魏鵬……過了好壹陣才說道：“鵬哥，妳太牛了！妳簡直就是我的偶像。這樣的方法妳都想的出來……夠卑鄙！”
　　“卑鄙麽？也許吧……”魏鵬絲毫不在乎羅鑫言語中的調侃成分，坦然的接受了。“趕緊告訴我，想不想玩幾次？”
　　“得，說實話，原本真想見識見識的。但妳這樣說，我還是不耽誤妳的正事了，明天就準備抓人吧。”羅鑫撣了撣煙灰。“那個女人叫我帶個女伴，明天晚上就等她通知，然後去她指定的地點會面。”
　　“她有沒說除了妳這邊兩個人外，還有多少人？”魏鵬問道。
　　“除了我這邊，應該還有四個人吧，因為她告訴我說，除了她和她老公，還有另外壹對也會參加，壹共是六個人。”羅鑫點了點頭回答著。
　　“除去妳的話，兩男兩女四個人？哼哼……聚眾淫亂的話，應該達標了！”魏鵬此刻的笑聲，連自己都覺得陰冷。
　　而羅鑫則幹脆閉上了自己的嘴。
　　兩人在車上沈默了片刻，魏鵬忽然說道：“走吧，帶妳去見壹個人了。去之前提醒下妳，見到了那個人，妳說話註意壹些。那個人是我最害怕的壹個，要不是這次確實需要找她幫忙，否則我是絕對不敢主動去約她的。”
　　“不會吧，鵬哥，這世界上還有妳害怕的人？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壹個女人，妳絕對上過人家是麽？”羅鑫先是吃驚，跟著便自以為是的反應了過來。
　　聽到羅鑫的話，魏鵬苦笑了壹下。因為對方居然猜對了……
　　換了壹家咖啡店後，魏鵬和羅鑫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跟著魏鵬發了壹條短信。
　　過了十多分鐘，壹輛閃著警報燈，但卻沒有拉響警笛的公安巡邏車停在了這家咖啡店的門口。壹個身材高挑，英姿颯爽的女警官從車上下來，步履輕快的走進了咖啡店。
　　見到女警官，魏鵬立刻換上了壹副近乎於諂媚的笑容，趕緊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女警官同時看見了魏鵬，跟著轉身朝魏鵬這邊走了過來。
　　女警官剛走到桌邊，魏鵬立刻點頭哈腰的向女警官問候著：“您辛苦了！這麽晚都還帶隊在街上巡邏啊……”在羅鑫看來，此時魏鵬的表現讓他聯想起了抗日影片中，漢奸見到日本皇軍時的態度。除了沒有稱呼對方為“太君”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女警官原本是板著壹張臉的，可見到魏鵬如此做作，終於還是忍不住被魏鵬的表演逗樂了，露出了壹絲笑容，跟著往魏鵬面前壹坐。
　　“好，老實交代吧！今天怎麽有膽子主動來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