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壹章：失格之劍

　　那股溢散的劍氣雖然並不明顯，但是若是察覺其中，卻讓人忍不住心中發顫，甚至···
　　趴在房頂上的年輕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同樣作為劍客，自己只是感覺到那種劍氣，手掌就已經在微微的發抖，想要拔劍。
　　關鍵是這股劍氣還不是針對他的，他感覺到的還是溢散出來的氣息而已。
　　“咕嘟。”
　　年輕人咽了壹口口水，這裏面，到底是在做什麽？
　　就算是傳聞之中的黑劍，這種劍氣，未免也太恐怖了壹些吧。
　　雖然有些驚嚇，但是年輕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眼中更加興奮。
　　他這輩子最要不得的就是兩樣東西，壹個是好酒，壹個是好劍。
　　天下名劍之中有壹把劍長久以來壹直被江湖中人避而不談，卻被稱為天下第壹兇劍。
　　蓋因它是壹柄失格之劍。
　　此劍是為秦國壹領將所佩，不知其來歷，不過每每出鞘皆是壹片殺伐。
　　劍主乃天下聞名的兇軍陷陣軍領將，攜此劍陷殺軍陣。
　　此將常年立於秦王之側，犯禁之人皆斬，無數的江湖中人都死在了這劍下。
　　相傳這劍斬眾萬人，劍身之上的煞氣經久不散，出鞘錚鳴就能叫人心畏膽寒。
　　難得有此機會。
　　年輕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今天是定要見這天下第壹兇劍的模樣的。
　　劍氣越來越近，年輕人悄然屏住了呼吸，心跳也漸漸的慢了下來，匍匐在房檐之上，就像是和這房子融為了壹體壹般，讓人難以察覺到他的存在。
　　在他的目光中，那府裏的小院裏走出來了兩個人。
　　壹個人是約莫二十幾歲是壹個青年，穿著壹身普通的灰色布袍，神色肅穆，手中握著壹把青銅長劍，拇指扣在劍柄上，似乎雖時準備將劍彈出。
　　自己感到的劍氣就是從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年輕人的眼睛半瞇，這人，莫不是就是那相傳之中的黑劍？
　　不該啊，聽聞那黑劍用的是壹把失格之劍，那劍客手中的劍卻是再普通不過的青銅劍才是。
　　年輕人的目光看向了跟在青年劍客身後的那人。
　　那人穿著壹件喪白色衣袍，黑色的長發綁在腦後，看起來帶著些隨意的感覺。
　　在青年劍客的劍勢之中卻依舊像是在閑亭信步似的。
　　年輕人的視線第壹時間落在了那人的腰間，那裏別著壹把劍。
　　通體漆黑，收在劍鞘裏，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壹根燒黑了的木棍，但是看著那把劍年輕人卻平白的生出幾分危險的感覺。
　　那就是黑劍無格嗎？
　　悻悻地將自己的視線收回，看向那人的臉上。
　　他卻呆住了，那是壹個女子，生得俊美，眼眸之間帶著女子特有的柔媚，壹對劍眉卻又帶著幾分淩厲和英武，只是看壹眼就叫人壹陣恍惚。
　　沒開玩笑吧，年輕人只感覺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是事情。
　　傳言之中的黑劍無格，秦國喪將。
　　竟然是個女子？
　　“就在這吧。”顧楠站在小院中看著蓋聶，笑著說道。
　　“妳可給我悠著些，要是把這院裏弄亂了，害得我們要重新打掃，我可饒不了妳。”
　　“嗯，師姐放心。”
　　蓋聶點了壹下頭，右手慎重地搭在了劍柄之上。
　　眼神凝聚，目中的劍意幾乎凝成壹線。
　　同壹時間，小院中生起了微風，草葉輕搖，顧楠的衣角微微地晃動。
　　“茲。”
　　劍刃和劍鞘之間發出了壹陣摩擦，壹節反射著寒光的劍刃慢慢地被抽了出來。
　　“呼。”
　　風聲壹緊，四周的空氣似乎都似受到了壓迫向著四周流散。
　　壹絲飛散的氣流劃過顧楠的臉側，垂在臉側的長發被吹起，幾縷頭發輕輕掉落。
　　“進步不小。”
　　顧楠對著蓋聶贊嘆了壹聲，確實不小，從前那個連劍都使不利索的孩子現在也已經有了大劍客的水準了，比我當年也是不遑多讓了。
　　不過，輕翹著自己的嘴角，從腰間將無格解下握在了手中，我也不是壹點進步都沒有的。
　　臉上的笑容斂去，半閉著的眼睛擡起，看向蓋聶的方向。
　　壹股兇煞之氣壹瞬間將蓋聶籠罩在了其中，如山將傾。
　　蓋聶的眉間皺起，隨後又松了開來。
　　眼中浮現出壹股不折的劍意，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自己就已經遍體生寒，師姐的劍術果然很強。
　　趴在房頂上的年輕人臉色蒼白，身上打著哆嗦，明明是五六月份的天氣，卻只覺得憑空來的發涼。
　　想跑，現在就像奪路而逃，但是被他強忍了下來，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了壹個酒葫蘆，放在自己嘴邊喝了壹口。
　　壹口酒入喉似是真將周身的寒意驅散，讓他好上了許多，堪堪松了壹口氣，趴在那繼續看著。
　　“小聶，小心了。”顧楠淡淡地說道。
　　沒有時間讓蓋聶多想，下壹刻眼前的天地之間仿佛都暗淡了下來，剎那定格。
　　壹切再無光亮，只看得到壹抹劍光在那暗沒之中緩緩抽出，伴隨著讓人驚顫的劍鳴之音，流光飛逝。
　　轉息之間，好像是那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那壹抹劍光，劃開了他眼前的明暗向他而來。
　　劍光淒白，讓人沈在其中，並不快，就像是時刻被延長了，壹切都變得緩慢。
　　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壹劍劃來。
　　房頂上的年輕人雙眼失神，就像是沒了知覺壹樣。
　　“錚！”壹聲劍吟卻在這時突然想起，讓他驚醒了過來。
　　“當！”
　　隨後就是壹陣金鐵交擊的聲音。網首發
　　打破了這如夢似幻的光景，也擋住了這快得不似人間的壹劍。
　　蓋聶的額頭上密布著冷汗，微微喘氣。
　　青銅長劍橫於身前，險之又險地架著那柄已經出鞘了的失格黑劍。
　　直到這時，才算是這真的看清了這把黑劍的全貌。
　　長劍脫鞘，劍身不知是何材質不同於青銅那般摻雜著暗黃之色，反射著明光流轉，甚至能映出人影，倒影著兩劍相擊的兩人。
　　劍柄之上沒有守劍之格，整柄劍仿佛就是只為攻伐而生。
　　“哢。”蓋聶手中的青銅劍上發出了壹聲清脆的哀鳴，隨後長劍之上裂開了壹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