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文說到楊斂二人發現羅雲的內力並未被廢，而是被封在了任督二脈之中，羅雲大喜之下欲讓楊斂強行用青木真氣打通自己的任督二脈，不料其內封存的內力實在太強，楊斂的青木真氣屢次無法破門而入，二人壹時間頗為沮喪。
壹行人又在余家莊住了幾日，期間幫著余伯年將陳氏和壹眾的武師安葬了，余伯年心情壹直沒有緩過來，每天倒有大半時間呆在陳氏的墓前，羅雲雖然曾被那陳氏用強交歡，心中倒也有些欽佩她那日做出的舉動。
又過了幾日，楊斂每日皆往羅雲處為其療傷，無奈羅雲曾經的內力實在過於深厚，將任督二脈牢牢封住，楊斂屢試無果，不由苦笑道：“羅兄弟，我看若是要打通妳的任督二脈，江湖中怕是再沒人能做到了。”
羅雲心情雖然失望，倒也沒有過於沮喪，反而淡笑著安慰楊斂道：“楊大哥，說不定這是老天要我退隱江湖，這樣也好，小弟以後就不用再管江湖中那些紛紛擾擾的事情了。”
楊斂見羅雲反而強顏歡笑來安慰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突然心念壹動，又道：“羅兄弟，我曾見妳與那歐陽靖交過手，當時妳二人鬥了個旗鼓相當，說不定他可以幫妳打通經脈，將其間內力釋放出來。”
羅雲聞言眉頭壹皺，他倒是沒有想過這事，自從歐陽靖救下他之後，便稱教內有要事需要辦理，隨即便匆匆離去，二人相聚不過半日，不過倒看見了莫瑛隨在他的身邊。羅雲對莫瑛壹直心有歉疚，如今見歐陽靖陪在她的身邊，心中倒也好受了不少。
羅雲現在對於莫瑛的感情不知不覺早已轉變為了歉疚，二人當初因為壹個小小的誤會，致使現在猶如路人壹般，羅雲被歐陽靖救下之後，莫瑛曾在遠處站著看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上前與他相認。莫瑛認識羅雲身邊的林落，卻又不認識如玉，見二人狀態親密，知道自己在羅雲心中的地位早已被他人代替，不由有些心灰意冷。暗想自己千裏迢迢來找羅雲，卻見到他與其他女人在壹起，心下打擊可想而知，是以只在遠處看了幾人壹眼，隨即便離開了。
楊斂見羅雲低頭不語，又道：“羅兄弟，那歐陽靖內力渾厚，可與妳旗鼓相當，若能找到他，定能助妳恢復武功。”
羅雲苦笑壹聲，旋即突然又想到壹事，問道：“楊大哥，我差點忘了，妳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嫂子怎麽樣了，病可好了？”
楊斂壹楞，未料到羅雲會問這事，遂笑道：“這青木真氣不愧是江湖中最頂尖的內功之壹，既能殺人亦能救人，我自從練成這青木真氣之後，便每日將壹絲內力輸入我夫人體內，不過數天，她已能下地走路，再過幾天，原先的癥狀竟然全都消失了，我又讓她依照青木令上的口訣修習了壹遍，如今她體內倒也有了幾分青木真氣。”說到這裏他看了壹眼羅雲，又道：“羅兄弟，我將青木令交與我夫人修習，妳不會怪我吧？”
羅雲聞言笑道：“自打小弟將青木令交給楊大哥，此令就是楊大哥之物，妳隨便交給任何人，這也與小弟無關。”羅雲又正色道“只是小弟有壹句話提醒楊大哥，青木令乃是江湖至寶，楊大哥定要謹慎，萬萬不可交給那些邪魔歪道。”
楊斂點了點頭，道：“羅兄弟盡管放心，我心裏理會的。”他轉頭看了看天色，見日到正中，正是晌午時分，遂站起身道：“已是正午了，羅兄弟，妳我先去用飯，我再將後來的事壹壹告訴妳。”
二人又招呼二女壹同前往用飯，此時余家莊飯堂內已經有數人正在吃飯，謝天雄見了四人，急忙招呼壹聲，五人圍坐壹張桌子，早有下人端上飯菜。
待得眾人落座，楊斂又對羅雲說道：“我將內功教給了我夫人，便尋思著要來找妳，先前曾聽妳去了北海，我壹路追趕，到得北海時再打聽了壹番，方才知道妳已經離開了。當時我只知道妳離開的方向，卻不知道妳會在余家莊投宿，那日我恰好在外路過，偶然聽得打鬥之聲，便想著過來看看，不想卻因此救下了妳。”說著哈哈壹笑，滿是得意。
羅雲端起酒杯，笑道：“此番小弟多虧了楊大哥，不然只怕早已死在了那聶書青手裏，小弟先敬楊大哥壹杯。”
楊斂急忙舉起酒杯，又道：“羅兄弟這話就見外了，若不是妳將那東西交給了我，我也不會因此將我夫人的病治好，更不可能會來到這裏，還是我敬妳才對。”只因有謝天雄在場，二人話裏話外都沒有透露出青木令這三個字。
幾人推杯換盞，待得半個時辰後方才吃完，飯後二女有些困乏，自去房間睡了，謝天雄也言有事在身，先行壹步離開。楊斂與羅雲對視壹眼，道：“既然如此，羅兄弟，我們便再試壹把，看看妳那內力究竟有多深厚。”
二人回到房內盤腿坐下，楊斂雙掌直抵羅雲後背，青木真氣再度進入他的經脈之中。此番楊斂倒沒有像先前壹般小心翼翼，只因他知道羅雲任督二脈中封存的內力比自己更要強上幾分。青木真氣猶如海水壹般倒灌如羅雲經脈中，壹路直沖任脈，另壹路則直往督脈而去。
所謂任督二脈，按照《黃帝內經·素問骨空論篇第六十》所述 “ 任脈者，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裏上關元，至咽喉，上頤循面入目”。“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其孔，溺孔之端也。”任脈主血，督脈主氣，為人體經絡主脈。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進而能改善體質，強筋健骨，促進循環。羅雲此時體質虛弱，倒與任督二脈被封也有壹些幹系。
青木真氣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水壹般直沖任督二脈而去，壹路通過八脈之後，到了任督二脈時卻猶如憑空撞到壹堵墻壁壹般，卻是始終沖不進去。羅雲滿頭冷汗，他的身子虛弱，青木真氣在其體內經脈中橫沖直撞，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他緊咬牙關，不發壹聲，任由青木真氣不停洗刷著八脈。楊斂此時亦是滿頭大汗，頭頂隱隱冒起壹股白煙，正是內力運用到了極致後的表現。
二人此時皆是緊咬牙關，羅雲忍受著八脈被洗刷地痛苦，楊斂則是不斷催動內力，意圖沖開羅雲的任督二脈，只是這青木真氣雖然像大海壹般澎湃，但任督二脈卻依然如壹堵石墻壹般，緊緊將這些青木真氣擋在了外面。
此時楊斂也是漸感吃力，他的內力此時猶如海水壹般直灌入羅雲經脈之中，縱使他的內力再雄厚，此時也感到有些內力不繼。半晌過後，楊斂見始終沖不開羅雲的任督二脈，遂將其體內的青木真氣盡數收回，又緩緩收回雙掌，長長吐出壹口濁氣。
羅雲見此次依然是功敗垂成，心下更是失望，低頭半晌不語，楊斂安慰道：“羅兄弟，我看我們還是去找那歐陽靖，若是以他的功力，定能將妳的任督二脈打通。”
羅雲低頭沈默不語，楊斂只當他心下沮喪，正欲繼續開口安慰，忽聽羅雲咦了壹聲，繼而面上露出沈思的表情，楊斂不敢打斷他的思考，遂起身倒了杯茶，坐在壹邊靜靜等待著。
又過了壹會，羅雲面上的表情逐漸有了變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壹般。他猛然站起身子，看著楊斂道：“楊大哥，小弟忽然想起壹個去處，或許在那裏也能夠恢復內力。”
楊斂聞言大喜，急忙問道：“羅兄弟說得是何處？”
羅雲起身喝了口茶，又擦了壹把額頭的汗水，道：“楊大哥可知小弟當初那枚赤火令從何而來？”
楊斂想不到他會提到那枚赤火令，聞言搖了搖頭，又道：“莫非羅兄弟有什麽奇遇不成？”
羅雲在桌旁坐下，將當初如何遇到那白二娘，又如何被壹神秘人擄至深谷，又如何誤打誤撞學得深厚的內力，深谷中的白猿又如何通得人性，將這些事盡數說與楊斂聽了。楊斂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擊掌嘆道：“原來天下間還有如此地方，他日有緣定要前去壹觀。”
羅雲笑道：“何必等到他日，小弟有壹不情之請，還請楊大哥壹路護送，將小弟送到那處深谷。小弟當初住在那谷底石洞中，石洞雖然不大，但小弟隱約覺得其內另有玄機，說不定恢復武功的辦法就在其中。”
楊斂聽罷精神壹振，遂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們明日便走如何？”楊斂此時早已對那處深谷心生向往，恨不得肋生雙翅，即刻飛到那裏。
羅雲笑道：“楊大哥不必如此心急，此地離這裏尚有數百裏之遙，沒有十天半月到不了那裏。”楊斂聞言只得按下迫不及待的心情，想了想又道：“羅兄弟妳且先歇息，我到外面買壹些路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後我們再動身出發。”
楊斂待羅雲上床之後，方才出門到附近的集鎮上采買物品。他先是花重金雇了壹輛馬車，又買了壹匹好馬，又準備了壹些幹糧以及換洗衣服，待得各項事情備完，日頭早已西斜。
楊斂趕回余家莊，見此時莊內已是燈火通明，他又到前廳找到余伯年，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余伯年聽聞幾人要走，也沒有過多挽留，只是吩咐下人擺宴，給眾人送行。
宴上謝天雄聽聞羅雲等人明日就要離開，亦是笑道：“既然羅少俠要走，那我也不再此多做叨擾了，在下明日便趕赴蜀中，去青城派會壹會那神秘人。”又轉向余伯年道：“晚輩在此叨擾多日，明日也就告辭了，還望前輩能夠收拾心情，重整余家莊的舊日威風。”
余伯年淡淡壹笑，繼而舉起酒杯，朗聲道：“既然諸位皆要離開，那余某就祝諸位壹路順風。”說著舉起酒杯壹仰而盡。是夜，酒宴方到深夜才散，賓主盡歡……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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