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面對

　　也許是有了阿威的前例，我這次聽完並沒有像上次那麼激動，況且以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把他抓起來摔。
　　「妳發誓妳說的都是真的？」我冷冷地問。
　　「張……張大哥，我發誓，我壹個字都沒有撒謊，是真的！」阿和緊張地保證著。
　　「那我問妳，妳受傷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天……那天我發現和平常感覺不壹樣……」阿和小聲地說著。
　　「哪裏不壹樣？射得特別爽嗎？」我沒好氣地問著。
　　「不是……就……就……」想到要在小芊的老公面前說他內射了對方的老婆，阿和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少在那支支吾吾，快說！」我厲聲說著。
　　「是這樣的……那天我……我射完以後……拔……拔不出來……」
　　「拔不出來？」
　　「真的！張大哥，我平常跟芊姊……做……就結束以後，我都會馬上睡著，大概睡到3 點多芊姊就會把我叫醒，出事那天，我……我感覺芊姊的裏面壹直在吸我的……我的……那個……」
　　「精液嗎？」
　　「對！我想拔出來，但沒辦法，真的！……然……然後我就不知道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阿和說。
　　「影片呢？」我問。
　　「在我的手機裏，就是桌上那臺……張大哥，能幫我拿壹下嗎？」阿和說著。
　　「密碼？」我問，阿和告訴我他的密碼讓我登入，依照他的指示，我找到了鎖在私密資料夾裏面的影片。
　　「這些影片我就收走了，我會把妳手機和雲端備份都刪掉，妳沒意見吧？」我問。
　　「沒有！沒有！您拿去吧！」阿和連忙搖搖頭。
　　「那就這樣了！再見。」我把影片備份到我手機，確認來源刪除後，站起來轉身就走。
　　「張……張大哥您等等！我……我……」
　　「嗯？」
　　阿和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下，「張大哥……我……我真的很對不起妳，我只是……只是太喜歡芊姊了……嗚嗚……」
　　「然後呢？她是我老婆。」我冷冷地回著。
　　「我……我知道錯了，張大哥，您剛剛跟我媽媽說會幫我，是真的嗎？」
　　「嗯？」
　　「張大哥……大哥……我……我剛剛說了實話，您可以幫幫我嗎？我還不想死……嗚嗚嗚」阿和開始哭了起來。
　　這小子用威脅的方式上了我老婆，之後更是言而無信，想把小芊變成他的禁臠，現在變成這副慘狀才在求饒後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不理會後面阿和的叫喚，關上門的時候，似乎聽見了阿和的痛哭，但，關我屁事？
　　我沒有去探望阿威，而是開著車直接離開醫院，我得去見壹個人，沒錯！就是劉姊。
　　事到如今，除了她，我也不知道誰可以幫我了，管他科學還是中邪我都不管了，誰都可以，只要能把這壹切恢復原狀就好！
　　到了劉姊家樓下，才發現我忘了先打電話，但我都已經來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按了電鈴，幸好劉姊在家，她聽到是我也嚇了壹跳，對我突然來訪感到驚訝。
　　進了劉姊家，她讓我坐下，倒了杯果汁給我，問我什麼事情這麼急，來了也沒說壹聲，我把阿和的事情也告訴了劉姊，劉姊非常驚訝。
　　「奇怪了……怎麼短短不到壹個月，居然出現2 個癥狀壹樣的人，他們到底遇到什麼事情？妳有問嗎？」
　　「這……」我遲疑著。
　　「阿昇，劉姊告訴妳，妳必須趕快去問他們到底遇到什麼事情、見了什麼人，劉姊才能幫他們，否則他們性命堪憂，我相信，這其中壹定有什麼共同點。」
　　「劉姊……其實……其實我都問了……」我低下頭，小聲地說著。
　　「都問了？那快告訴我！」
　　劉姊啊……我也很想告訴妳……可是這種不堪入目的淫亂過程，妳……妳要我如何啟齒？更何況主角還是我老婆……唉！
　　「阿昇，妳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劉姊的感覺果然很敏銳，完全猜中。
　　「劉姊，我……」
　　「阿昇，妳聽我說，劉姊不敢說什麼都見過，但也跟著師父處理過不少這方面的事情，各種匪夷所思的案件都見過幾個，妳如果信得過我，就壹五壹十地把事情都告訴我，不要有任何隱瞞，也不要漏掉任何細節，這樣，劉姊才能幫他們，知道嗎？」
　　我點點頭，事到如今，我也確實沒有退路了，就像得了絕癥的病人，哪種藥人家說有效，就去試試看，試了沒效也罷了，但如果好死不死真的被我試到了呢？反正到頭都是絕路，何不賭賭看？
　　而且，以現在的狀況，我根本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無法解釋，線索也無法連貫，我只能先抓住劉姊這根浮木了。
　　我拿起桌上的果汁壹口氣灌完，深吸了壹口氣，向劉姊娓娓道出壹切經過，和小芊的事情。
　　大概花了壹個小時講述完我所知道的事情，也讓劉姊看了我所錄的影片和錄音檔，由於過程包含我老婆出軌的實況，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但劉姊卻很鎮定，仿佛只是在聽故事壹般，只是雙頰有點微紅。
　　聽完後，劉姊顯得面色凝重，「唉！妳們家小芊這麼單純，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劉姊，您的意思是？」
　　「阿昇，小芊這是被女鬼附身了……我敢肯定。」
　　「啊？」我驚訝地張大嘴巴。
　　「我老實告訴妳吧……我看到阿威的樣子，已經有七八成的把握，壹定是被女鬼纏身，吸去了陽氣和魂魄，但當時我沒有積極處理，也是因為說出來，妳們壹定不會相信。」劉姊頓了頓，接著說：「妳們當時壹定覺得這只是阿威生病，不巧同時又得到精神方面的問題。」
　　「劉姊，我……」她的話壹語中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沒關系的……這種事情確實無法用科學解釋，妳會這樣想也是正常的。」劉姊安慰我，「不過大家都忽略了壹點，首先，精神疾病不會突然發作，再來，也不可能瞬間就衰弱老化，妳說對吧？」
　　劉姊這番話，讓我想那位看護阿姨，兩人所說的完全不謀而合。
　　劉姊喝了壹口水，「但是，阿威的身上沒有鬼氣，這代表女鬼並不是直接跟著阿威，而是外來的，也就是……就某方面來看，這也是壹種出軌，我如果直說，阿威的老婆壹定會很傷心，所以我只能先穩住阿威的生命，隱晦地提醒妳們盡量去回想阿威去過哪裏、見過誰。」
　　難怪劉姊那天不斷叮嚀，原來這些問題她都想到了，我在心裏默默地感謝劉姊的細心。
　　「妳說妳回來之後，第壹次和小芊做那件事，在射……就是最後壹刻，妳覺得自己被不斷掏空，接著就失去意識對吧？」劉姊問。
　　「嗯……我感覺自己不斷被……嗯……吸出，停不下來，後來怎麼睡著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好意思的說。
　　「那就是了……因為妳被吸的不只是那個，還有妳的陽氣，陽氣被吸走，妳就會感到疲勞，靠著鍛鏈和休息雖然可以復原，但若是被吸走的超過妳所補回的……」
　　我突然懂了，為什麼阿威和阿和跟小芊做愛的時間，也不過半小時到1 小時之間，但是他們卻過了很久才離開我家，看起來是陽氣被吸走而睡著了。
　　劉姊繼續說著：「而當陽氣被吸盡，靈魂就失去了保護，接下來吸的就是妳的七魄，再來是三魂，藉由吸收這些，可以讓祂們的力量愈來愈強大，最後直接取代原本的靈魂，占有那副身體，妳影片裏面的年輕人，最後就是被吸走了魂魄，才會瞬間變成這副乾枯的模樣。」
　　劉姊壹口氣說了壹堆，弄得我有點頭昏腦脹，總之，就是女鬼會吸取人的精氣讓自己變強就對了吧……這實在是駭人聽聞。
　　「等等！取代原本靈魂？那小芊？」我心裏壹驚，正要開口，劉姊又接著說下去……
　　「邪靈附身之後，需要經過壹段時間的融合，讓自己和那副身體逐漸合而為壹，白天陽氣重，祂會受到傷害，所以只有日落之後，祂才能控制被附身的人，隨著祂吸取的精力愈來愈多，祂能開始控制身體的時間也會愈來愈早，從夜晚提前到黃昏、從黃昏提前到午後……」
　　「劉姊，您不是說祂是吸取陽氣壯大自己，但您剛剛說陽氣會傷害祂……？」我疑惑的問。
　　「傻小子，妳的陽氣和太陽的陽氣，那強度能比嗎？就像妳喝壹瓶蜆精可以增強體力，但妳壹次喝200 瓶會怎麼樣呢？」
　　「哦……我懂了！」
　　「劉姊，抱歉！您說時間提前代表祂力量變強？」我突然想到小芊和阿威最後壹次做愛的那天，小芊發出的訊息是在下午！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劉姊，「這……這有點麻煩了……」劉姊的臉色更加凝重。
　　「劉姊，小芊……小芊會不會……」我的人生至今從未嘗過如此的恐懼，甚至那天看到阿和被吸乾，都沒有現在這麼害怕，我感受到我可能失去我的老婆……不能！我不能失去小芊！不能！
　　「阿昇，妳不要緊張，」劉姊看出我渾身不住地顫抖，趕忙安慰我，想穩住我的情緒，「我問妳，小芊曾經在上午時段出現另壹個人格，或是有其他異常的地方嗎？」
　　「沒……沒有……壹到早上，她好像就忘記自己前壹晚做過的事情。」我說。
　　「嗯……那還好，我們應該還有時間。」劉姊似乎也松了口氣，接著說：「每天早上7 點之後，陽氣會愈來愈強，在11點和下午1 點之間，陽氣最重，邪靈雖然會隨著力量提早控制的時間，但在達到完全融合之前，再怎樣也無法跨過下午1 點這個門檻。」
　　「劉姊，您是說……？」
　　「沒錯！我們應該還有時間，我要妳回去做壹個測試。」
　　劉姊把測試的方法告訴我，我也立刻打電話給老板，說明天還要再請壹天假。
　　事情安排妥當後，劉姊突然自言自語起來：「奇怪……」
　　「劉姊，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我緊張地問。
　　「阿昇，妳說從妳回來之後，妳和小芊幾乎每天都……那個嗎？」劉姊問。
　　「呃……這……算……算是吧！」我害羞地說。
　　「那妳……也是每壹次都有睡著嗎？」劉姊又問。
　　「呃……算……算是吧！」我支支吾吾的回答。
　　我雖然什麼都告訴劉姊了，但還是隱瞞了壹些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當別人瘋狂幹著小芊的時候，我躲在旁邊打手槍，還有我跟小雨在她家做愛的這兩件事而已……抱歉了劉姊！孰可說，孰不可說啊……
　　「那就奇怪了……」幸好劉姊沒看出來我的心虛，或許只是以為我害羞才結巴，「為什麼妳沒事？」
　　「咦？對耶！」我也驚訝地附和著。
　　這段時間我和「小芊」做愛的次數也不算少，除了打手槍跟小雨那幾次以外，我也是意識模糊地睡著，為什麼我身體沒事？
　　「不可能啊……妳不可能沒事，除非……」
　　「除非什麼？」我問。
　　「除非那個鬼不想傷害妳，但……如果是這樣，祂的目的又是什麼？」經此壹說，事情似乎又復雜了起來。
　　「這樣吧……妳先回去，照我教妳的去測試，切記！壹定要態度自然，不可慌張，如果被祂看出來妳的意圖，那事情就難辦了。」
　　我點點頭，站起來打算告辭，突然壹陣兇猛的寒意，從我腳底竄上來！
　　是的，就和上次我下床時壹樣的感覺，雖只有壹瞬間，但來的又猛又急，我全身劇烈顫抖了壹下，跌坐在椅子上。
　　「阿昇！阿昇！妳還好嗎？」劉姊趕忙扶著我的手臂，清麗的臉龐上帶著滿滿的擔心。
　　「沒事……就突然冷了壹下，現在沒事了。」我搖搖手說著。
　　「嗯，沒事就好。」劉姊見我似乎真的沒事，表情放心許多。
　　「那我先走羅！今天謝謝妳了，劉姊再見。」我起身告辭。
　　「嗯……」此時劉姊卻低著頭沒回話，緊咬下唇似乎在想著什麼，或許是在思考小芊的事情吧！
　　我不想打擾她，默默地轉身離開，正準備開門出去，後面卻響起了劉姊輕柔的聲音：「阿昇，妳等等！」
　　「跟我來壹下。」說完，她便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