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三種可能

　　在和白明聊天的時候，他就提到過，紀家的宅子是百年老宅。據說當年建立的時候只是孤零零的壹棟，但是隨著家族日漸壯大，不斷的修建起來，形成了壹個大型的莊園，光是現在就有壹兩百人是長住在這裏的。
　　紀家的人顯然早得到了吩咐，在車到達院子外面的時候，便有壹個青年迎了上來，指引著二人將車開到了壹側的停車場上，然後領著進了院子。
　　踏著青石大路，趙卓也為這古韻濃郁的宅子暗贊不已，在大路旁種植著大量的樹木，有的粗大如水桶壹般，恐怕也有八九十年的年齡了。
　　韓朵兒的世面雖然廣，但是也從未來過這樣的老宅，只覺得風景如畫，又象是世外桃源壹般。
　　不久之後，二人便來到了壹個院子裏，那領路的年輕人敲了敲房門，然後便出來壹個22、3歲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穿著壹身白色休閑服，相貌端正，眉宇間透著笑意，五官好似線描出來的，顯得十分的斯文。
　　他壹出來，在看到韓朵兒時稍稍楞了下，似乎有些驚艷於她的美麗。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徑直的走向趙卓，親切的握著他的手，使勁晃動了幾下道：“趙兄，我是紀小帆。爺爺可是壹回來便給我講起妳的事情，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妳了，今天晚上就想給妳打電話的，又覺得太心急了，沒想到妳居然就來了。”
　　“紀兄妳好。”趙卓呵呵笑了笑，紀小帆果然和紀淵老爺子說的壹樣，熱情得很。
　　紀小帆樂道：“我比妳小壹歲，我以後就叫妳趙大哥吧，來，二位請跟我屋裏來吧，爺爺可都等急了。”
　　走進屋裏，趙卓才發現屋裏還是裝修得比較現代，和外邊看起來的古韻又有些不壹樣，不過正是這樣融合，反而生出壹種美感來。
　　來到客廳裏，沙發上坐著兩個人，除了紀淵外，還有著壹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相貌上很有些中年紀淵的味道，戴著壹副眼睛，顯得十分的儒雅，幾乎壹比較，就能夠斷定他是紀淵的兒子。
　　壹見到紀淵等人，趙卓便問了聲好，韓朵兒也叫了壹聲紀爺爺，紀叔叔。
　　紀淵看看趙卓，再看看他身邊的韓朵兒，便不由哈哈笑了起來：“小趙，沒想到妳鑒定古玩眼光厲害，這看女孩子的眼光也是上乘啊，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乖巧的女孩子。”
　　趙卓聽得壹笑，這漂亮韓朵兒是當之無愧，至於這乖巧嘛，可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這丫頭兇起來是只十足的母老虎。
　　不過，今天的韓朵兒似乎和往日不壹樣，還真有幾分乖巧的樣子，莫非是今天經歷了事情之後，變得溫柔了？
　　趙卓心頭不由有幾分得意，如果能夠把韓丫頭調教得服服帖帖的話，那還真有點自豪呢。
　　想著便坐了下來，只聽紀淵朝著兒子說道：“紀元，妳可得好好的教育下小帆，什麽時候也領個漂亮女朋友回來，我還等著抱曾孫呢。”
　　紀小帆忍不住苦笑道：“爺爺，我這年紀結婚還早著呢，我看妳還得多等幾年。”
　　紀淵卻是笑罵道：“妳小子少跟我打馬虎眼，妳以為我不知道啊，妳不是不想領回來，是妳這小子眼界太高。”說完，便朝著韓朵兒笑道，“對了，小姑娘妳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韓朵兒。”韓朵兒答道。
　　紀淵微微頷首道：“朵兒，恩，不錯，好聽，人長得漂亮，聲音也好聽，還乖巧，真是難得。我說朵兒，妳有沒有什麽親戚姐妹的，有的話介紹給我家小帆怎麽樣？”
　　聽到紀淵居然為孫子相親起來，韓朵兒不由笑道：“紀爺爺，我是家裏的獨女。”
　　紀淵聽得便有些惋惜，朝著紀小帆道：“我說小帆，妳以後就跟妳趙大哥好好親近親近，別老是泡在古玩裏，這古玩的知識要學，要精通，這人生大事也不能擔擱，小卓，這壹點妳可得幫我家小帆好好物色物色啊。”
　　紀小帆聽得無可奈何的聳聳肩，朝著趙卓苦笑了壹下，趙卓也是壹臉苦笑，這話聽起來，好象自己泡妞挺有壹手似的，他便說道：“紀爺爺，這感情的事情還得靠個眼緣。”
　　紀淵不由直點頭：“對對，這事情倒還真急不得，靠點眼緣。”
　　紀小帆不由說道：“爺爺妳還真夠偏心的，這要在外人看起來，趙大哥好象是妳親孫子，我倒是個外人了。”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紀淵這才向趙卓介紹道：“這是我的二兒子，紀元，在白城大學當老師。”說完又道，“我正估摸著妳這幾天可能就要過來，沒想到這麽快，妳看，都沒有準備準備。”
　　趙卓微微頓了頓，才說道：“紀爺爺，我這次這麽快過來，其實是剛好發生了壹些事情。”
　　“哦，什麽事情，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紀淵很熱心的道。
　　趙卓便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上個月的時候，我來了白城壹趟，在賭石場那裏賭到了壹塊價值三百多萬的冰種翡翠。”
　　“什麽，冰種翡翠？”紀小帆吃了壹驚，立刻嘖嘖稱奇道，“趙大哥妳也太厲害了吧，賭石場那邊可是很難出這種上等種的翡翠呢。”
　　紀元也點點頭，紀淵大贊道：“沒想到小卓妳除了對古玉有眼力外，這賭玉居然也有這麽高的眼力，不過，妳想說的事情恐怕沒完吧？”
　　趙卓便將遇到白明，和白明的遭遇，然後又將如今這翡翠玉雕被偷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壹聽完這話，紀小帆便重重哼了壹聲道：“早就聽說童家的人做些不幹不凈的事情，沒想到居然做出這麽惡劣的事情，把人家的老婆勾走了，還不允許任何玉石加工廠用他，到如今，更是這種偷翡翠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紀元摸著下巴，謹慎的說道：“爸，這事情到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壹定和童廣德有關，而且，小卓妳們當初沒有簽訂合同，這翡翠的歸屬權便是個難題了。”
　　趙卓說道：“我也知道這是個難題，但是如果找到翡翠，再順藤摸瓜，找到偷東西的人，只要他能夠承認，那就是證據了！”
　　紀淵點點頭道：“這個想法倒是很不錯。讓我想想，恩，這塊翡翠玉雕不管在誰的手裏，有九成的可能是要賣出去的，而要賣出去，不外乎三種渠道。”
　　“哪三種渠道？”趙卓立刻問道。
　　紀淵說道：“第壹種渠道為私下交易。很多商人都喜歡收集古玩，當然也包括那種見不得光的竊物，因為壹沾上這個‘竊’字，就讓人覺得是真品無疑。所以這些竊物就有著固定的渠道流通，壹旦通過這種渠道進入商人的收藏中，他們很可能束之高閣，只留給自己欣賞，或者是被囤積起來，等到價格漲上去之後再賣出。所以這第壹種交易方式最隱蔽，也是最讓人頭疼，基本上壹旦流出，就很難再追回來。”
　　趙卓聽得連連點頭，的確，若是對方進行私下交易的話，真想海底撈針壹般。
　　紀淵接著說道：“至於第二種渠道，那就是拍賣行。”
　　“拍賣行？”趙卓蹙起眉頭質疑道，“但是萬壹拍賣行前的宣傳冊被原作者看到，那豈不是自找麻煩？而且對方也應該不能完全確定我們就不具備這個合同。”
　　紀淵不緊不慢的說道：“壹般的拍賣當然會在拍賣前將拍賣品印刷成冊，並且對其中比較貴重的進行宣傳。但是，拍賣行也有所謂的專場，即對某壹類或者某位藏家的東西進行拍賣，如果其藏品都非常貴重，為了防止托兒的出現，那麽就極可能限定拍賣的人員。比如，只允許拍賣行的VIP客戶參與競拍，這也是給予VIP客戶的福利。甚至說，很多貴重的展品為了保持其神秘性和安保，只有在拍賣時才拿出來，同時加上限制了進入人的身份，便不會被人知道。”
　　趙卓微微皺起眉頭，暗道紀淵分析得準確。的確，壹個住在棚戶區的落魄雕刻師，怎麽可能進入大拍賣行呢？而東西壹落到那些買家的手裏，事情就會變得更加的復雜。因為那些買家可局限於白城呢，很多都是從外省甚至是國外來的。
　　說到這裏，紀淵又加了句：“而且如果對方準備用於拍賣，那就有萬無壹失的保證，壹是明了白明的背景，二幾乎肯定他是沒有合同在身的，其三，為了證明翡翠的來源，肯定會制造出很多種假象，如果真是童家所為，那麽以他們的財勢和背景，完全可以做得天衣無縫。妳想想，這人數被限定，展品又只在拍賣時出現那十幾分鐘，白明就算有天大的能耐，又怎麽能找得到呢？勢力這個東西啊，在古玩界也是無法忽略掉的。”
　　趙卓點點頭，追問道：“那麽，第三種渠道呢？”
　　紀淵便回道：“第三種渠道就是——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