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度日如年

　　燈光，刺眼的燈光，我被打了麻藥，躺在手術床上，意識即將消散的最後壹眼，看到的就是手術室門外，端著兩把半自動，壹步不離的武警。
　　公安醫院，我養了壹個月傷，隨後被帶上頭套，不知道發到哪個看守所裏，開始漫長的拘押，等待開庭，等待判決。
　　第壹次踏進看守所的時候，我雖然有點忐忑，有點害怕，但心裏還時刻盼望著自己出獄的那壹刻。
　　那是壹種寄托，讓我在狹窄而又黴味刺鼻的看守所裏，能壹天天有個念想的度過。
　　可這壹次，當我再次踏進那個只有壹米高的鐵門，看著大鋪上壹張張麻木的面孔之時，我有的只是絕望。我知道我完了，我的生命開始倒計，留下的時間，要掐著秒，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度過了。
　　外面怎麽樣了，我完全不知道，我沒有旭哥等人的消息，沒有家人的探視，整個看守所裏，沒有壹個人敢跟我說話，就連吃飯的時候，所有犯人都是蹲在，離戴著死囚鐐銬的我，三米遠的地方，用餐。
　　我從未有過的孤獨！！
　　那時候我已經變態到，渴望提審，渴望有人來問話，不管是警察還是檢察院，只要有人能跟我聊上幾句，我就很開心了！！
　　但這段時間內，只有兩個年輕警察，來簡單的給我拍照留底，簽了行事拘留延期通知，壹點沒問案情。我很傻很天真的問了壹下，旭哥和維維的情況，他們只是斜了我壹眼，壹句話沒說，給我扔進監室轉身走了。
　　檢察院還沒過來提審，我知道甄誌此時應該是整理證據，捋清前因後果，他現在的生活，應該他媽的挺焦頭爛額。
　　第九十六天！！
　　我的第壹次提審來了！！在這個不知名的看守所裏來了！
　　陣容很強大，HH市公安局長，沈陽市公安局長，甄誌，省公安廳領導等等，整個提審組，多達二十多人！
　　“胖了，呵呵！”眾人落座，甄誌掃了我壹眼，笑呵呵的問了壹句。
　　“吃喝都有人伺候，我都快不會動了。我跟妳說，我真得謝謝妳，煙給我隨便抽，吃飯跟管教吃的壹樣，這待遇……嘖嘖！！”我壹見到人，就特別興奮，頓時敞開話匣子，壹刻不停歇的說著。
　　“妳心態還挺好！”HH市公安局長，拖著下巴，看著我淡淡的說到。
　　“假象，都是假象！”我擺手隨意說著，有點像個精神病人的問道：“妳們咋都穿的這麽厚？？冬天啦？”
　　“下雪了！昨天，第壹場雪！”甄誌楞了壹下，低頭回了壹句。
　　“哦！！”我“恍然大悟”。
　　“談談吧？”甄誌問道。
　　“妳問吧！”我坦然面對。
　　“記錄！”沈陽市公安局長，指著記錄員說到，旁邊的人打開錄像機，兩個記錄員，開始拿筆，伏案看著我。
　　“妳承不承認凱撒皇宮存在賣淫嫖娼，組織賭博的現象？”
　　“承認！”我幹脆回答道。
　　“這些產業，是否在妳領導下……！”
　　“問點有營養的吧！我不信這些事兒，妳能判死我！”我搓著手掌，擡頭看著甄誌說到。
　　“行！問點有營養的！”甄誌點了點頭，繼續問道：“XX年，XX月，XX時，妳是否指使他人，用炸藥炸死了王文博？”
　　“沒有，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我搖頭否認。
　　“我問的是否是妳指使他人殺害的王文博！？”
　　“誰傻啊！！我讓他殺人他就殺人？”我皺眉反問道。
　　“孟飛，這個時候了，妳最好老實點！”
　　“我這不挺老實麽？非得喊共和國萬古不朽，才算老實麽？”我攤手瞪著眼睛問道。
　　“炸藥是張東康裝的！！”甄誌看著我說到：“我查了通訊記錄，妳們有過短信對話！”
　　“呵呵，張東康裝的，那妳抓他去唄！王文博死的時候，我確實在場，但除了說話帶點臟字以外，我沒犯罪！”我快速回了壹句。
　　“……那子剛的死，妳怎麽解釋？？呵呵？”甄誌突然問道。
　　我舔著嘴唇頓時沈默了下來。這麽長時間，只有殺子剛的時候，是我親自動的手，當時很多人看見了，包括洪濤，他會怎麽說？
　　應該如實說了吧……
　　“孟飛，我挺佩服妳，妳應該是混社會裏最有天賦的，跟妳作對的，死的死，殘的殘，但結局好像妳都沒參與，從這點上看，妳比張維聰明多了！”甄誌看著我緩緩說到。
　　我依舊沈默，沒吱聲。
　　“張維全撂了！”甄誌補充了壹句，繼續說道：“我這裏有壹份洪濤的口供，他說的是妳壹刀紮在了子剛嘴裏……妳要不要看壹下！！”
　　我端坐在鐵椅子上，面無表情。
　　“現在，我有個私人問題，問妳！妳可以不回答！”甄誌拖著下巴點了根煙，隨後繼續問道：“養老院的局是老古攢的！但為啥現場沒有他呢？”
　　“呵呵！”我笑了笑，沒回話。
　　“啪！”
　　甄誌身體往前竄了竄，目光如炬的看著我，緩緩擡起了手臂，指在我的臉上說道：“其實，妳就是老古，對麽？？”
　　我身體僵硬了壹下。
　　“麻臉去哪兒了？”甄誌繼續問道。
　　我還是沒說話。
　　“他幫妳扮演著老古的角色！柳笛死的那天，綁架大康的老古其實就是麻臉，那天他沒去，而是雷陣雨去的！對麽？？老古在雙城鎮那件事兒裏，不是死了，就是讓妳控制了起來，我傾向後者，所以去了麻臉以前呆的那個精神病院看了壹眼，查到的記錄顯示，‘麻臉’竟然是妳們全部被抓了以後，才退房的！！呵呵，這事兒有點意思，其實老古應該壹直就在精神病院，頂著麻臉的名兒呆著，而妳讓麻臉扮演老古！就是為了綁架大康，威脅小舞換回洪馨，妳當時想的應該是直接幹死小舞！因為妳特別恨她，但又不能當著大康的面兒做，洪馨在小舞那兒的事兒，妳也不想告訴大康，所以妳想‘借著’老古的手幹！！但沒想到洪濤的人也去了，出現了意外，對麽？？”甄誌再次問道。
　　“呵呵！”我托著下巴，就像聽個故事。
　　“孟飛！我拿這個案子，妳沒機會了！想想剩下的日子咋過吧！”甄誌淡淡的說完，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