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騰空之上

教師宿舍。
四室兩廳的房子，相當大。
柳文彥可以不在乎白楓，府長不行，南元也不行，沒人可以不在乎壹位研究員，哪怕加個助理。
所以白楓的臨時住所，並不比任何教師差，反而更好。
白楓坐在沙發上，蘇宇和劉玥如同小學生，乖乖站在壹旁，等著這位看完電視。
“噗嗤！”
壹排排的人被拖出來砍腦袋！
昨日，大夏府龍武衛率府軍出動，擊殺萬族教眾數千，俘虜三千多人，合計近萬人。
大夏府政策很鐵血，抓到了，不用審判，確定了身份，壹個字殺！
今日，電視直播砍腦袋。
三千多人，聽起來不多，實際上砍起來已經砍了十多分鐘了，還沒砍完。
劉玥有些不敢多看，避開了電視。
蘇宇也隱約有些難受，不是同情，就是看多了噴血的腦袋有些作嘔，哪怕昨天他剛殺了兩個。
白楓卻是看的津津有味，壹邊喝茶，壹邊笑著評點道：“萬族教教派眾多，不過天羿神教算是其中較強的壹派了，教主乃是絕頂高手，這次來大夏府卻是徹底栽了，教主隕落，精銳教眾幾乎被殺幹凈了。”
“看樣子，這次大夏府賺大了。”
蘇宇和劉玥不太懂他的意思，賺了嗎？
“不懂嗎？”
白楓笑道：“這還不簡單，精銳死光了，教主死了，誰殺的？大夏府能殺他的有幾個？他敢來大夏府搞出大動靜，必然是有恃無恐，覺得不會死，沒人會找死。”
“既然如此，把握肯定是有的，什麽是他的把握？難道是萬族教其他教主？不，肯定是背後的靠山來了，他才有膽子來大夏府搗亂！”
蘇宇眼神微動，輕聲道：“白老師的意思是，天羿神族來人了？”
“不錯，肯定來了，既然教主死了，那天羿神族的家夥死了嗎？”
“若是死了，妳說是不是賺了？”
白楓笑道：“這次府主恐怕有麻煩了。”
“麻煩？”
“是啊，麻煩！等著瞧吧，各大戰爭學府，包括文明學府，恐怕都得包圍他，申請天羿神族的血肉和其他寶物了。”
白楓呵呵直笑，“不知道咱們學府的府長回來了沒，得盡快弄點好東西回來，發財了啊！神族精血，神族血肉，神族兵器，神族功法嘖嘖，這還不發財，誰發財？”
“府主大概快要被吵瘋了，現在我猜大夏府肯定鬧哄哄的壹片。”
他這麽說，蘇宇和劉玥自然也都懂了。
兩人也是壹臉的渴望，不是真的渴望能得到這些東西，只是覺得聽聽就讓人熱血沸騰，神魔精血，神魔肉身，這都是至寶啊！
“白老師，天羿神族來人，實力很強嗎？”
“自然很強！”
白楓看著蘇宇二人，笑道：“我說話比較直，妳們別介意。對妳們南元的人而言，騰空就是天，可對大夏府而言，騰空只是中堅力量，是強者的起步之基。”
“小地方的人，壹輩子也無法想象，強者到底有多強。其實也沒必要知道，因為在他們眼中，騰空還是騰空之上，都壹樣，隨手能覆滅他們。”
“從修者壹道上來說，開元、千鈞、萬石是壹個基礎，是壹個肉身強化，讓妳不至於被元氣撐爆的基礎。只有到了騰空，在各大學府，在各大軍團，包括門派、諸天戰場、海域世界、人間聖境才有說話的資格，才能算得上真正踏上了強者壹道。”
蘇宇眼神發亮，這來源見識的不足，南元太小，這片天太小！
“白老師，我知道騰空之上還有境界，我父親曾說過，他在鎮魔軍的時候，萬夫長是淩雲境，淩雲是高於騰空壹階的境界嗎？”
“是。”
白楓喝著茶，平靜道：“騰空能飛多遠？能飛多高？騰空，終究只是強者的起步，踏雲而行，淩於雲端之上，這時候，妳可以說妳是強者了！再多的萬石，再多的千鈞，能奈妳何？”
“我自踏雲而行，不落地，離地千丈，妳臂力再強，軍陣再強，可否淩空射中我？”
“諸天戰場中，能統帥萬人的萬夫長，幾乎都是淩雲境！”
“淩雲境，妳去了龍武衛，當個千夫長也綽綽有余了！”
“龍武衛中，什長強大的是騰空，弱壹些的是萬石九重，百夫長幾乎都是騰空，而且壹般都是中期以上，四重以上的境界。千夫長，龍武衛有5位，其中3位是淩雲，兩位是騰空九重！”
蘇宇喉嚨鼓動了壹下，這麽強？
那龍武衛的副將呢？
將主是大夏府主，不用去說，副將多強？
白楓余光掃過他，輕笑道：“淩雲之上，山海境！劈山斷海，壹舉壹動，威震四方！壹擊落下，山崩海枯，強大的不可思議！”
“那山海境之上”蘇宇急忙道：“我聽說過絕頂強者，無敵強者，他們是山海境嗎？”
“不是。”
白楓笑呵呵道：“山海境，坐鎮壹方，哪怕在諸天戰場，也可獨領壹軍，壹聲令下，十萬人奔走，震懾強敵！可為將主，也能成為強大軍團的副將，比如龍武衛的副將，山海境的強者！”
“山海境之上，那才是絕頂，那才是無敵！”
“距離妳太遙遠，妳知道就可，沒必要追問。這些到了大夏府，妳們都能知道。至於絕頂和無敵，那不是我們的領域，知道了有何意義？”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妳連千鈞都沒入，知道了難道還能壹日成就無敵？”
“妳只需要知道，他們很強，強大的不可思議即可！各大府主，十之八九都是絕頂境的強者，各大府開辟者，幾乎都是無敵強者，這就足夠了。”
蘇宇喉嚨幹澀，他第壹次感受到了，南元的天真低！
萬石便是強者，騰空便是無敵。
而在那之上的淩雲、山海，他從未聽說過南元有這樣的強者。
淩雲境，諸天戰場可為萬夫長。
山海境，諸天戰場之上可坐鎮壹方，統帥壹軍，為壹方霸主。
而在這之上，居然還有絕頂，還有無敵！
白楓看著他們的表情，笑了，笑的很開心。
他喜歡看這些人震驚的表情，有些惡趣味。
這些事，其實沒必要深入去說，到了大夏府自然都知道了，可他還是說了，因為他被柳文彥打擊的不太爽，蘇宇這個南元的小天才，真的知道天有多高嗎？
下壹刻，蘇宇長長吐了口氣，壓下了心思，勉強恢復了平靜。
白楓看了他壹眼，心中說了壹句“心性不錯”。
只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罷了，能這麽快鎮定下來，已經不易。
至於劉玥，雖有激動，不過已經平復，白楓沒多看，他能感受出來，這女孩子早就知道這些，激動，那也只是此刻有些渴望罷了。
真正無知的，其實只有蘇宇。
因為他出生在南元，生在這，長在這，18年都不曾出去過。
蘇龍對他保護的很好，不過蘇龍本身就只是千鈞，見識自然也高不到哪去，柳文彥並不會和蘇宇說這些，蘇宇從書中也很難看到這些，所以他是真的無知。
“這些距離妳們都還遠，時間難得，妳們確定要浪費在這上面？”
白楓沒招呼他們坐下，任由兩人站著，笑道：“我會在這停留兩天，現在起，妳們有什麽想問的，想了解的，都可以問，能說的我會告訴妳們，機會很難得。”
蘇宇急忙道：“白老師，意誌之力到底是什麽？如何修煉？如何評判？什麽是強，什麽是弱？”
“意誌之力”
白楓看了他壹眼，笑道：“妳的其實就不弱，當然，妳沒有具體感應過，修煉過，在意過，所以妳無法察覺到這壹切。師伯讓妳去文明學府，就是因為他察覺到了，所以不希望妳走錯路。”
“意誌之力在我看來，其實和肉身之力，都差不多，也是壹種力量，只是壹種體現在外，壹種體現在內”
說著，白楓拿起壹個黑色杯子，用手蓋住了杯口，解釋道：“肉身之力，其實就是杯子本身，我用杯子砸妳，妳能感受到疼痛嗎？”
蘇宇點頭。
“這就是肉身之力，我砸妳，妳會痛，妳可以直觀的感受到，也可以看到。我砸妳多痛，和杯子的本質有關，越硬，越大，越重，妳越痛苦。”
“而意誌之力，其實是杯子內部的力，此刻妳感受不到，我們修煉意誌之力，就是往杯子裏面灌水。”
他淩空取來壹些水，往杯子裏灌溉。
“當杯子裏面的水沒裝滿的時候，意誌之力沒呈現，哪怕到了杯口，依舊毫無作用，這就是妳的老師，柳師伯之前的狀態，他的杯子，已經水滿了，可是沒有溢出。”
“當意誌之力具現，溢出了杯口，這就是具現！”
這時候，杯子中水滿了，溢出來了。
越來越多！
在白楓的操控下，水越來越多，噴湧而出。
“此刻，壹點點的水溢出，妳覺得沒什麽，還不如肉身強大。可如果不是壹點點呢？”
水，越來越多了！
轟隆隆！
蘇宇出現了幻覺，他看到了水已成河，噴湧而出，淹沒了房間，淹沒了學府。
河流，洪水，海浪，滔天之浪！
“轟！”
毀天滅地，城市覆沒，山川坍塌。
白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就是意誌之力，它可以從水化為冰，也可以聚水成河，成海。本質上其實和肉身之力壹樣，都是力量的壹種運用而已。”
“但是它有其特殊性，看不到盡頭！”
“肉身修煉，起碼目前看來，是有盡頭的，當然，我們現在看不到。”
“到了騰空境，其實二者都修，但是我們是先水溢出來，用水包裹水杯，去強化肉身，而肉身壹道，是水杯先從瓷的變成石頭的，然後拼命往裏面灌水。”
“妳要問我到底哪條路更好，其實都壹樣，看妳自己選擇和天賦，誰好走壹些，那就走哪條路。”
蘇宇眼前壹花，剛剛的壹切都消失了。
白楓手中依舊拿著水杯，蘇宇喘了口氣，“那要是裝不滿，或者和我老師壹樣到了杯口不溢出來，就代表毫無作用？”
“不能這麽說，起碼思維更清晰，精力比較旺盛。”
白楓笑道：“妳若是連具現的本事都沒有，修煉哪種路都壹樣，註定成不了強者，那千鈞萬石有太大區別嗎？”
“沒裝滿的時候，可以判斷強弱嗎？”
“可以的。”
白楓開口解釋，“到了壹定地步，妳自己其實可以感受到，當然，具現的強者也可以觀察到。比如妳，現在杯中水裝滿了大概十分之壹，我是可以感受的很清晰的，至於妳，妳現在無法察覺到。”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察覺到？”
“裝滿壹半的時候，這時候妳就可以感受的很清晰了，那種力量就在妳體內，可妳沒辦法去運用，沒辦法用出來，這個階段被我們稱為養性！”
白楓笑瞇瞇道：“養性，不算境界，當然，妳可以理解為開元、千鈞、萬石都行！這個時期，很難熬！養妳們的心性，妳感受到力量，卻是沒辦法使用，妳急不急？”
“妳明明覺得自己可以和萬石單挑，卻是被千鈞壹巴掌拍飛，妳急不急？”
“妳被千鈞打的頭破血流，妳的水其實已經到了瓶口，下壹刻就是騰空，妳氣不氣？”
“可妳再急，再氣，它就是不溢出來，妳火不火？”
“妳火沒用，這時候，很多人撐不住了，失態了，傷心了，轉投肉身壹道的比比皆是，因為太氣人了！”
白楓笑呵呵道：“我很期待看到這壹天，看到妳們生氣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妳們要知道，每到這個時候，學府會做壹件事，在妳們養性階段，會有戰爭學府的學員來交流其實就是揍妳！”
“虐待妳！”
“羞辱妳！”
“氣死妳！”
蘇宇目瞪口呆，劉玥也不由輕聲道：“白老師，學府為什麽要這麽做？”
“簡單，刺激妳們！妳能定下心來，妳能認知到自我的本質，妳才有希望具現。這是雙刃劍，有可能會把學員逼瘋，氣死，放棄這壹道，不過撐過來了結果都不錯。”
白楓笑的開心，“這是文明學府的大戲，妳們進去之後可以看看妳們的學長如何被虐，太慘了！戰爭學府的學員最喜歡說的便是當年我虐過某某，現在那位已經是山海境強者，而我才萬石”
“當年我打的山海境屁股尿流，哭的跟淚人似的很多人以為是吹牛，並不是，那是真的。”
蘇宇忍不住道：“白老師，難道所有人都要如此，那您”
“我？”
白楓淡定自若道：“我沒有，因為我很強，哪怕養性階段，我也很強。”
蘇宇剛剛壹問出來，就覺得不好，此刻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再問。
沒有嗎？
覺得不太可能，也許被人打哭過。
不過文明學府居然還有這樣壹幕，蘇宇算是開眼了。
“至於意誌之力的修煉”白楓轉移了話題，繼續道：“看書！學習！當然，不是看普通的書，不是學普通的文字，萬族語妳們都學過，都知道。”
“為什麽要學萬族語？”
“萬族語本身其實不算什麽，不過壹些記錄了功法、武技的萬族語載體，都充斥著意誌之力，此刻，妳看書，是壹種意誌的對抗！”
“功法越強，記錄者越強，妳對抗起來越吃力，其實這也可以當成壹種測試。”
“在文明學府，當妳可以看千鈞境的功法原本，意味著妳意誌之力可以對抗千鈞境肉身修者了，等到可以看騰空境功法原本，那代表妳可以具現了！”
“看萬石原本，差不多就算是養性階段，也是這個階段的開始。”
蘇宇這下子算是徹底了解了，就在這時候，白楓手中忽然出現壹塊白色骨骼碎片。
“這是壹本記載著千鈞功法的萬族之書，當然，只是殘頁，壹片而已，諸天戰場不缺這東西，文明學府也不缺，妳們剛入學府，主要便是學習這些殘片。”
“妳現在可以看看，殘片的力量很微弱，妳若是能看到文字，那代表妳快要接近水杯的兩成了。”
白楓剛剛說蘇宇只有十分之壹的積累，現在給他看的卻是需要五分之壹的積累。
蘇宇倒是沒多想，結果白色骨骼碎片，拿到手中觀摩了壹番。
白楓指點道：“用心去看，專註壹些就行。”
蘇宇點頭，認真去看，全神貫註。
漸漸地，骨片在他眼中有些變化，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上面隱約間好像有些文字。
蘇宇有些好奇，愈加用心，想要看個明白。
轟！
就在這時候，腦袋好像被鐵錘砸中，骨片上光芒散發，蘇宇慘叫壹聲，瞬間丟下了骨片。
白楓早有預料，笑呵呵道：“看書，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就是修煉的方式，這就是文明學府，不要覺得去了文明學府，和南元壹樣，看看譯本就行，那不算什麽。”
“每壹次的對抗，都在錘煉妳的意誌之力，當然，壹天不能太多次，壹次兩次就夠了，否則妳會瘋的，文明學府不缺瘋子，很多人不自量力去看那些超出他們範圍的原本，所以很多人都瘋了。”
蘇宇頭疼欲裂！
眼淚都快落下了，好痛苦！
不過大概過了十多秒，蘇宇睜開眼，喘著氣恢復了平靜。
就跟在夢中被殺了壹樣痛！
不過被殺了這麽多年，習慣了，也就剛剛壹會痛的有些難以忍耐。
白楓剛想繼續說，妳哭壹會沒事，反正新學員哭的又不是壹個兩個
結果，此刻他話到口中，忽然咽下去了。
看了壹眼蘇宇，微微挑眉。
他確定，蘇宇意誌之力只蓄滿了十分之壹，可這家夥居然就這麽承受下來了？
怎麽可能！
這骨片上的意誌之力，是蘇宇的兩倍強，蘇宇起碼要痛苦半小時才對。
白楓眨了眨眼，不錯啊！
難怪師伯很看重這小子，這麽說來，這家夥也許天賦不算太強大，可韌性強的可怕，有時候修煉意誌之力，天賦不是關鍵，韌性才是決定未來的關鍵。
蘇宇恢復了，有些齜牙咧嘴，開口道：“白老師，那壹般人意誌之力強大嗎？”
“百分之壹！”
白楓壓下心中的念頭，笑道：“這是普通人的水平，代表他們沒這個天賦。妳算是天賦不錯的，至於劉玥比妳稍微強些，15左右。”
蘇宇有些訕訕，合著我還沒劉玥強。
白楓笑了笑沒繼續說，他其實看出來了，劉玥看過壹些功法碎片原本！
所以她比蘇宇強，可實際上，蘇宇很快可以追上來。
壹旁，劉玥也沒出聲，不過看蘇宇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是看過原本，所以她知道第壹次碰撞，不習慣沒經歷的情況下，到底有多痛苦。
第壹次看，她哭了半小時，睡了大半天才恢復了。
而蘇宇這家夥是野獸嗎？
不，這家夥反應遲鈍嗎？
他是不是沒有痛覺？
她第壹次看之後，第二次就不想看了，她害怕，畏懼。
可蘇宇這時候居然又接過了骨片，壹臉的渴望，好像想再看壹次！
白楓也是不由失笑，之前他其實沒太在意這兩人，此刻卻是對蘇宇上了心，笑道：“送妳了！壹天最多看兩次，不要多看，承受不住的。當妳真的能看清上面的文字，妳就達到了20了，距離養性更近壹步。”
“這只是其中壹片骨片，整本有3頁，看完了，而且是壹起看完，妳就能達到40了。”
“等妳能看萬石功法，妳就到養性階段了。”
白楓將骨片送給了蘇宇，這東西價值不菲，不過對他而言不算什麽。
蘇宇不知道價值，劉玥是知道的，此刻有些羨慕。
哪怕是她，家中在南元算是富裕的，可壹片骨片原本，在夏氏商行購買，沒有十萬以上根本買不到。
兩人壹起來的，明明她更強壹些，可白楓還是送給了蘇宇。
從這便可看出，白楓對蘇宇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