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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叫我備案,苦練絕學的我曝光

絕月清空

都市生活

蓉城,綠蔭小區內
蘇雲看著琳瑯滿目的直播內容,輕輕吐了口氣。
“重生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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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五章:超凡入魔,脫困

警察叫我備案,苦練絕學的我曝光 by 絕月清空

2023-12-17 11:11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雲和陳潔相處的越來越融洽。
  當蘇雲認真的將所有精力全都投入訓練中時,陳潔也會在壹旁安安靜靜的做壹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按照陳潔的推測,之所以會形成這種地下峽谷,意味著這壹代在很久之前應該發生過大規模的地殼運動。
  甚至很可能這裏曾經有壹座火山,在地殼運動之後,火山沈於地下形成了這種峽谷地勢。
  否則這裏的土壤不會有如此豐厚的礦物質。
  放眼望去,這片山林裏的所有植物,大多數都叫不出名字,這應該也算得上是保存比較完好的活化石了。
  幾天下來,陳潔頻繁出入林中,幾乎將所有可確定能食用的水果全都摘了出來。
  不過看著眼前的這些水果,陳潔也會為此憂心。
  就算配合著這些水果食用壓縮食物,從目前剩余的食物數量來看,也並不能撐太久。
  因此陳潔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蘇雲的身上,畢竟蘇雲壹直表示他之所以每天去做這些訓練,都是為了能讓二人離開這裏而努力。
  盡管陳潔也看不透蘇雲揮刀的動作,與他們離開這裏有什麽必然的關聯,但她從來沒有因為此事對蘇雲追問過什麽。
  對蘇雲的信任,讓陳潔對離開這裏還是抱有非常大的希望的。
  因此在閑暇之余,陳潔也會采集壹些周邊的土壤,打算帶出去之後,好好分析壹下這些土壤中的礦物質,說不定還會有什麽重大的發現。
  每當蘇雲結束壹天的訓練之後,陳潔也總會幫蘇雲把被汗水浸透的衣物拿到水邊洗幹凈。
  隨後認真的將其晾曬在篝火旁邊。
  若是拋開二人目前的處境來看,蘇雲和陳潔的狀態就像是壹對遠離世俗喧囂的小夫妻。
  但這樣的美好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蘇雲和陳潔便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隨著時間壹點壹點的推移,在沒有時間概念的情況下,二人已經完全搞不清楚,到底被困在這裏有多長時間了。
  陳潔從最開始對離開這裏充滿希望,再到現在,已經開始有些絕望了。
  尤其是在陳潔和蘇雲身上的那些傷口,在沒有受到妥善治療下,都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惡化之後。
  病痛的折磨也在壹點壹點瓦解著他們的意誌。
  盡管二人壹直在盡可能的延長生存的時間,但那壹天,終究還是來了。
  當最後壹塊壓縮餅幹也已經完全吃完的時候,陳潔無望的看向蘇雲,沈重的搖了搖頭。
  蘇雲此時的嘴唇已經毫無血色,眼神也稍稍渙散,不見了往日的精神。
  為了不讓斷糧的這壹天太早到來,壹連很長時間,蘇雲和陳潔都盡可能的多吃壹些水果,把壓縮餅幹留給對方。
  可縱然如此,從這裏離開的日子遙遙無期,這壹天還是來了。
  陳潔已經將所有能夠辨認的水果幾乎都摘了出來,剩下的二人都不能去冒險嘗試。
  否則,這無疑是在推進死亡的進程。
  蘇雲此時手裏拿著壹個不知名的水果,放在嘴裏大口咀嚼,可依舊是食之無味。
  他胳膊上的紗布,已經被惡化的傷口流出的膿血染紅,但二人實在沒有多余的紗布可以更換了。
  傷口處摩擦硬化的紗布所帶來的疼痛感,壹直在折磨著蘇雲,可至始至終蘇雲都不曾提起過半句。
  他知道現在的陳潔,已經開始絕望了,甚至就算是他自己,心裏也已經開始有些悲觀了。
  掙紮著站起身來,蘇雲壹步壹步的朝著訓練區域走去。
  這是他唯壹的希望,也是支撐著他到現在,還沒有放棄的唯壹原因。
  至於陳潔,臉色蒼白的靠在那顆古樹下,原本白皙的皮膚還透著粉紅,但現在已經是毫無血色了。
  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二人都不知道外界已經過了多久。
  但也正因如此,二人也仿佛陷入到了壹個永恒的困境之中。
  沒有白晝變化,沒有任何時間的痕跡,有的只是永恒不變的黑暗,和越發危險的處境。
  今天,二人徹底斷糧了。
  由於傷口長時間沒有得到處理,並且壹直處於壹個潮濕沈悶的環境裏,陳潔和蘇雲身上的傷口,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惡化。
  這種情況已經連續持續了多天,在現在這個斷糧的局面裏,陳潔的心裏更加絕望了。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能看到遠處蘇雲的壹個輪廓。
  他依舊如往常壹樣,壹刀壹刀,隔空劈砍,做著看起來毫無變化的枯燥訓練。
  幾個小時之後,筋疲力盡的蘇雲結束了訓練,今日的訓練依舊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進展。
  而且隨著傷口的惡化,導致修煉刀法也受到了阻礙。
  陳潔費力的點燃了篝火,二人在多天之後,終於並肩坐到了壹起。
  除了早上醒來之後吃了最後壹塊壓縮餅幹和水果,到現在二人已經幾個小時沒有進食了。
  從幾天前就開始節省糧食,導致二人壹直都只是勉強不餓而已。
  到現在,前幾日壓抑的感覺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陳潔虛弱的靠在了蘇雲的身上,顯得有氣無力。
  身邊的蘇雲,已經成為了陳潔唯壹的依靠。
  她也漸漸的意識到,這裏並非是伊甸園般的世外凈土,而是沒有鐵籠的監獄。
  “蘇雲,妳說我們真的還能出去嗎……”
  陳潔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聲音也顯得非常虛弱。
  聞聽此言,蘇雲怔怔的擡頭看著頭頂的黑暗,卻是依舊像之前那樣做出了回答:
  “會的,我們壹定會出去的……”
  可這壹次的蘇雲,眼睛裏的光芒已經開始黯淡了,或許對於自己方才說的那番話,蘇雲也不再有十足的把握。
  陳潔的身子完全貼在了蘇雲的身上,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讓蘇雲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太對勁。
  當他無意間觸碰到陳潔的臉頰時,這才發覺問題所在。
  “陳潔,陳潔,妳發燒了!”
  蘇雲有些緊張的摸了摸陳潔的額頭,滾燙的觸覺讓蘇雲也緊跟著擔心了起來。
  可此時的陳潔已經迷迷糊糊的不再有任何回應了,這顯然是傷口發炎而導致的高燒反應。
  蘇雲很快便站起身來,也不顧右手傳來的陣陣劇痛,咬著牙將陳潔抱起,輕輕的放在了帳篷裏。
  隨後蘇雲拿起壹件衣服撕下布片,用冷水浸透後將其放在了陳潔的額頭上。
  陳潔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了輕微的舒展,似乎這塊冰冷的布片,給她帶來了些許緩和。
  蘇雲也不知道他到底守在陳潔身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這期間換過多少次布片。
  直到陳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的那壹刻,蘇雲這顆懸著的心,才終於稍稍放下了壹些。
  輕輕的摸了摸陳潔的額頭,此時的陳潔依舊處於高燒的狀態。
  可眼下他們並沒有任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手段,這讓蘇雲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了從呂神醫那裏得來的十三根金針上。
  “陳潔,妳的傷口惡化導致了高燒,再這麽下去會出人命的。
  妳的傷口在這裏無法處理,我只能盡可能的通過針灸,緩解妳的癥狀!”
  壹邊說著,蘇雲壹邊打開了身旁的精致木盒。
  十三根金針,靜靜的躺在木盒之中。
  陳潔此時只感覺頭疼欲裂,只能虛弱的點了點頭,話都說不出來。
  蘇雲慢慢的將陳潔扶起,隨後在沈默了幾秒鐘之後方才說道:
  “得罪了……”
  壹邊說著,蘇雲壹邊坐在了陳潔的後面,輕輕的將她的衣服脫了下來。
  光滑白皙的背部壹覽無余的暴露在了蘇雲的面前,迷迷糊糊之中,陳潔只能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蘇雲深深的吐出了壹口濁氣,在如此情況下,他心中毫無雜念,只有腦海中呂中醫曾經講述過的各個穴位圖浮現。
  很快,蘇雲便熟練的給陳潔入了針灸,陳潔的表情終於不再那麽痛苦。
  可這樣也只是能夠暫緩惡化的時間罷了,根源不解決,陳潔只會越來越痛苦。
  最後壹根金針緩緩的刺入了陳潔的穴位,陳潔也因為吃痛而輕微的呻吟了壹聲。
  蘇雲努力控制著因為傷口惡化而不斷顫抖的右手手臂,那股疼痛感已經在現在轉而變成了麻木。
  “陳潔,好點了嗎?”
  蘇雲的聲音傳入了陳潔的耳中,半晌也終於得來了陳潔的回應。
  “好多了……謝謝妳……”
  片刻之後,蘇雲收回了金針,將衣服蓋在陳潔的身上之後,便大步的走出了帳篷。
  雖然看起來現在陳潔的狀態比方才要好了壹些,但蘇雲依舊非常焦急。
  針灸只是讓她能夠有所緩解,但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高燒是因為傷口的重度感染所導致的,可現在他們根本就沒有處理傷口的條件。
  這還只是開始,高燒過後,遲遲得不到處理的傷口,只會引發更嚴重的敗血癥。
  這讓蘇雲心急如焚,也意識到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再像壹開始那般寬裕!
  陳潔虛弱的臉上帶著幾分羞澀,壹聲不響的將衣服穿好,隨後強撐著踉踉蹌蹌走了出來。
  在她看到蘇雲的時候,蘇雲正拿起木刀,準備繼續前去訓練。
  但此時陳潔也註意到,蘇雲的右手壹直在不斷的顫抖,並且紗布上鮮血不斷滲出,開始從蘇雲的指尖滴落。
  “蘇雲!蘇雲!”
  陳潔強撐著來到了蘇雲的身邊,抓住了蘇雲的左手,從他的手裏將木刀奪了下來。
  “妳的右手已經開始感染惡化,妳還要去撕裂傷口,不要命了嗎!”
  陳潔看著蘇雲的眼神裏滿是擔憂,積攢了多日的情緒,也在此刻流露了出來。
  她並不知道這幾天蘇雲到底在做些什麽,日復壹日的重復著訓練,可卻沒有任何變化。
  而現在,蘇雲還要堅持如此,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陳潔自然也為之心急。
  然而此時的蘇雲,卻是默默的將木刀從陳潔的手中拿了回來,深深的看了壹眼之後,便壹言不發的朝著前方走去。
  看著蘇雲的背影,陳潔突然感覺在剛才的某壹瞬間,蘇雲好像變得有些陌生了。
  雖然只是壹剎那,但這種來自直覺的感受,卻是讓陳潔耿耿於懷。
  她並不知道,蘇雲此時心裏承受著什麽。
  蘇雲雖然壹直沒有時間深入的去研究呂神醫送的古書,但壹些常識他還是很清楚的。
  陳潔已經因為傷口感染而高燒不退,這就是壹個危險的信號。
  在這裏沒有條件治療傷口,如果再拖下去,二人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對於自己的身體,蘇雲也非常清楚,目前他的傷口在不斷潰爛,甚至因為長時間無法更換紗布,紗布已經與傷口混在了壹起。
  每壹次的揮刀,都是鉆心的疼。
  但蘇雲之所以如此堅持,就是因為這是他們唯壹可能生還的希望。
  第二境界……
  蘇雲從未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樣,如此渴望力量。
  可這麽長時間過去,卻遲遲沒有任何的變化,自然也就讓蘇雲心裏更加焦急。
  在經歷了木樁,水下練刀之後,蘇雲找到了壹處狹小的峽谷縫隙,形似壹個不深的山洞。
  在山洞裏,蘇雲壹遍壹遍的揮舞著木刀,壹雙眼睛也死死的盯著放在山洞深處正前方的木頭。
  那是他的目標,也是他的假想敵,更是每壹次揮刀都希望能夠看到變化的直接證明。
  “快啊!快啊!”
  蘇雲的呼吸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平穩,揮刀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心浮氣躁曾經是在蘇雲身上不可能出現的,但現在卻充斥在蘇雲的心頭,甚至他自己都不曾感受道。
  究竟過了多長時間,蘇雲並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只要醒來,就要來進行訓練,直到筋疲力盡才肯離開。
  但在陳潔出現了高燒之後,蘇雲的心中已經越發急迫,因為通過她的狀態已經看到了自己兩人不久後的下場。
  他不再心平氣和的去循序漸進,而是迫切的想要讓自己的力量得到提升。
  心態的變化,讓蘇雲訓練時的狀態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他開始不眠不休的於山洞中,宛若機器壹般,越發瘋狂的揮舞著木刀。
  在此期間,蘇雲的情緒也開始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他的眼神不再是清澈如水,反而慢慢變得渾濁。
  在這壹片混沌的濁氣之中,曾經被蘇雲壓制住的那些煞氣、戾氣,竟然開始慢慢的反應了出來。
  這些煞氣、戾氣,來自於蘇雲自燃山第壹次殺人開始便在積攢。
  後來經過楓樹嶺壹役後,他第壹次主動殺人,並壹次性擊殺眾多盜墓賊,那時蘇雲就覺得自己心態不對勁了,曾壹度產生非常難受的心理反應。
  但隨著後來慢慢適應了過來,還不等休息,卻又開始馬不停蹄的經歷孤神山壹戰,並連殺眾多白衣人。
  自此之後,蘇雲身上的煞氣便越積越多,始終得不到排解,但由於他已經適應了這種殺戮,調整了心態,便也在下意識裏慢慢的接受了這些煞氣的存在。
  直到後來,備案之後,又遭遇各路殺手的追殺,蘇雲不斷反擊、甚至主動出擊去殺人,讓他自己徹底被同化,成為了壹個同樣掌握殺戮、習慣殺戮的人!
  再到前不久,邊界壹戰,蘇雲徹底殺到紅了眼,唯壹信念就是:殺到無人敢出聲,自此才能得安寧!
  至此,這濃郁的煞氣與戾氣深居蘇雲體內,不斷積攢,越來越多,甚至已經開始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態、心理了。
  尤其是對於蘇雲這種掌握了超凡狀態的人,其實在精神領域會更加敏銳,這有利也有弊。
  弊端便是,煞氣對他精神的影響,很敏感。
  就好比現在,蘇雲已經在入魔癲狂,爆發的邊緣了。
  又是壹段漫長的時間過去,陳潔已經不知道渾渾噩噩了多久。
  她虛弱的坐在那裏,壹雙眼睛裏毫無神采,只有虛弱和絕望。
  連日不斷的高燒,讓陳潔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半睡半醒的昏沈狀態。
  為數不多的清醒時間裏,陳潔要承受的是來自身體病變的百般折磨。
  她曾多次想要前去看看蘇雲,可最終總是會虛弱無力的癱倒在地。
  此時在陳潔的心裏,最後的希望也已經隨著病痛而漸漸消失了。
  甚至在她的心中,萌生了壹種前所未有的可怕年頭。
  死亡,或許是解脫這壹切痛苦的最好方式。
  當陳潔再度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默默的坐在旁邊。
  再看到蘇雲的時候,陳潔的心裏總是會有壹種安定感。
  “蘇雲……妳還好嗎……”
  病痛的折磨,加上食物的缺乏帶來饑寒交迫,陳潔現在已經是氣若遊絲了。
  蘇雲回頭看向了陳潔,但在看到蘇雲雙眼的那壹刻,陳潔甚至為此嚇了壹跳。
  這雙眼睛,不再是那般溫暖,反而如寒潭壹般,鋒利且冰冷。但這寒潭又是壹汪死水,竟沒有絲毫波瀾,唯有壹種對萬物、生命的漠視!
  縱然此時蘇雲依舊擠出幾分笑容,安撫著陳潔,但陳潔卻依舊能夠感覺得到,在蘇雲的身上,好像有了什麽微妙的變化。
  他好像……病了。
  “陳潔,妳放心,壹定會出去的,堅持住!”
  蘇雲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疲憊,反而是壹種有些病態的激動。
  看著蘇雲良久,陳潔分明很痛苦,卻依舊笑著搖了搖頭:
  “蘇雲,如果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結局,至少我可以開心的去接受。”
  陳潔的眼神裏帶著沒有訴說出來的情緒,這雙眼睛裏的溫柔,無聲的表達著陳潔的心聲。
  然而此時的蘇雲卻是很快的搖了搖頭:
  “不,不會的,我們壹定會離開這裏,妳也不會死在這裏!”
  看著蘇雲,陳潔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擔憂。
  那種特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讓陳潔總覺得蘇雲好像有壹種說不出的變化。
  就在陳潔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間便身子壹軟倒了下去。
  好在壹旁的蘇雲眼疾手快,扶助了陳潔,而陳潔也順勢倒在了蘇雲的懷裏。
  四目相對,陳潔虛弱的笑了,這份笑容裏竟然帶著幾分釋然。
  “這樣,已經很好了……”
  感受著蘇雲懷中的溫暖,陳潔再度迷迷糊糊的昏了過去。
  蘇雲抱著陳潔良久,壹言不發,只有眼神裏流露著的情緒,詮釋著此時蘇雲心中的痛苦。
  不!絕不能如此!
  不!壹定要從這裏離開!
  蘇雲咬著牙,輕輕的將陳潔放在了帳篷裏,隨後拎著木刀,壹步壹步朝著前方走去。
  篝火的光芒照耀在蘇雲的身上,可蘇雲此時的另外壹半身子卻是在篝火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
  並且隨著蘇雲不斷的朝著前方走去,身上的黑暗也漸漸將篝火帶來的光亮吞噬。
  ……
  與此同時,蒼巒山廢墟上,經歷了大半個月的搜救,這壹天還是來了。
  指揮使內,馮紹宇顫抖的手拿著來自上級的壹份紙質報告,臉上寫滿了悲涼。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再堅持壹下?”
  馮紹宇痛苦的看向遞來文件的趙剛,情緒也顯得有些失常。
  趙剛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後不忍的拍了拍馮紹宇的肩膀:
  “馮司令,妳已經陷入了執念之中。
  上級首長的指示其實是正確的,妳我都知道,大半個月過去了,搜救已經沒有意義了。
  雖然這個結果我們都很不願接受,但蘇雲,不可能生還了。”
  “為什麽不可能!”
  就在此時,壹直壹言不發的蔡教授激動的站起身來,看著趙剛說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妳們清楚蘇雲做了什麽,也清楚他為什麽會落得如此境地。
  現在說撤就撤,這對得起他嗎!”
  看著情緒激動的蔡教授,趙剛無奈的嘆了口氣,搖著頭走出了指揮室。
  但在趙剛走後,蔡教授就好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氣似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再擡起頭來時,蔡教授已是熱淚盈眶。
  其實這些天所有人都是壹樣的,他們明明知道這大半個月過去,蘇雲已經幾乎不可能還活著了。
  只是誰也不願意接受這件事情,都在咬著牙苦撐著,希望所謂的奇跡能夠出現。
  但現在,上級的壹紙文書,打破了他們的期望,也讓他們不得不面對現實。
  壹支支搜救隊開始逐漸在廢墟上集結,他們已經接到了命令,準備從哪來回哪去了。
  “爸!為什麽!還沒找到蘇雲呢,為什麽要放棄!”
  徐佳佳發瘋壹般的找到了落寞的徐魁,壹聲壹聲的質問道。
  而此時在徐佳佳的懷裏,抱著的竟然是壹直跟著蘇雲的那只白猴子。
  由於當時墓道坍塌的時候,蘇雲跟白猴子並不在壹起,在危險降臨之時,白猴子的第1個念頭就是前去尋找蘇雲。
  可是在墓道之中大面積的坍塌,讓白猴子完全無路可走。
  多虧了它身形較小,並且非常靈活,還在最後的關頭逃了出去。
  但逃出來之後的白猴子並沒有離開,而是在不斷的四下尋找蘇雲。
  它壹直逗留在這片廢墟附近,只是因為懼怕其他人,不得不東躲西藏。
  直到它,被徐佳佳發現。
  在發現了白猴子之後,徐佳佳壹度為之欣喜。
  它知道白猴子壹直都跟蘇雲形影不離,現在白猴子安然無恙,豈不是意味著蘇雲應該也就在這附近?
  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徐佳佳找了很久也依舊沒有發現蘇雲的身影。
  不忍心白猴子獨自流浪,徐佳佳便將它帶在了身邊。
  然而每當徐佳佳前去清理廢墟的時候,總能看到白猴子不顧疼痛,用爪子在壹旁模仿著進行挖掘。
  白猴子也心系蘇雲,只是無法表達出來。
  這幾天徐佳佳也嘗試給白猴子壹些吃的,可白猴子也僅僅只是喝了些水,瘦了壹大圈。
  此時或許是因為太疲憊了,白猴子蜷縮在徐佳佳的懷裏睡著了。
  它的爪子已經全都被磨破了,毛發也不再亮麗,讓人看著很是心疼。
  徐佳佳來到了徐魁的面前,焦急的追問著徐魁為啥突然要撤退。
  在女兒壹遍壹遍的追問下,徐魁壹直壓抑的情緒在這種壓力下終於還是爆發了。
  “夠了!”
  看著徐佳佳,徐魁第壹次對她有如此過激的態度。
  “妳以為我不想找到蘇雲嗎,妳以為這麽多天我都在幹什麽?
  可是佳佳,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從坍塌事件到現在已經足足有十七天了,妳也很清楚,蘇雲不可能在這種極端條件下撐這麽多天。
  我也不願意最後是這樣的結果,我也想找到蘇雲,至少能當面跟他道個歉……”
  說到這,徐魁的聲音開始顫抖,縱然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眼眶依舊還是紅了。
  “可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現實了……”
  留下這句話,徐魁便落寞的從徐佳佳的身邊走過,帶著身後的搜救隊,準備前去按照命令集合。
  徐佳佳坐在了廢墟上,抱著白猴子,將臉埋在了白猴子的身上。
  只有她不斷上下起伏的肩膀,表明了此刻她有多麽無助。
  陸陸續續的,搜救隊從各個方向趕回,上級首長的命令下達,也就意味著搜救行動接近了尾聲。
  其實大家在搜救到第八天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的結果。
  只是至始至終,誰都不願意接受,更不願意相信蘇雲已經離開了他們。
  這壹紙文書,無疑是將眾人拉回了現實,也是壹種理智的處理方式。
  畢竟,這浩浩蕩蕩的搜救隊伍,已經搜救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直到現在,也沒能發現蘇雲和陳潔的下落。
  那個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壹點徐佳佳其實也很清楚,只是她不想去面對。
  就在此時,壹個人悶不做聲的坐在了徐佳佳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這段時間看妳壹直在這裏,蘇雲能有妳這樣的朋友,很慶幸。”
  聞聽此言,徐佳佳擡起頭來,這才看到了壹夜白頭的蘇國偉。
  “叔叔……對不起……我沒能勸住我爸……”
  徐佳佳帶著哭腔,努力壓制著心中的委屈和無助。
  蘇國偉深深的嘆了口氣,擡著頭看著從眼前走過的壹支支搜救隊。
  “不怪他們,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壹下。”
  聞聽此言,徐佳佳有些疑惑的看向蘇國偉問道:
  “叔叔,那您呢?”
  蘇國偉露出了壹抹無奈的笑容,但眼神卻依舊堅定:
  “我要帶他回家……”
  蘇國偉在半個月的時間裏,仿佛蒼老十幾歲。
  他臉上的胡茬,藏著他不遠說出來的心事。
  眉眼間的低沈,更是不願與人說起的絕望。
  徐佳佳輕輕擦了擦眼角,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看向蘇國偉說道:
  “叔叔,我也不會走的,不論蘇雲是死是活,我壹定要見到他!”
  就在徐佳佳話音落下之際,馮紹宇和蔡教授等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馮紹宇愧疚的看著蘇國偉,沈重的說道:
  “山雕同誌,抱歉,我沒辦法阻止搜救隊的離開。
  但是,我們邊區的搜救隊會壹直在這裏,不找到蘇雲決不罷休!”
  蘇國偉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朝著馮紹宇敬了個禮,雖然沒有說話,但壹切已經在這個軍禮中充分的表達了。
  壹夜之間,廢墟之上便僅剩下了了幾支隊伍。
  但在這些隊伍之中,依舊能夠看到蘇國偉,徐佳佳幾人的身影。
  他們是最後抱著希望的人,或者說是不敢面對,那個大家心裏都已經心知肚明的現實。
  蒼巒山滿目瘡痍,放眼望去盡是悲涼。
  山上的人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們落寞的身影在廢墟間穿行,為壹個無望的希望而努力著。
  熔城警局,接到撤退命令的陳燁和周曉曉,無可奈何的返回了警局。
  但當他們推開會議室大門的時候,很快便看到了坐在會議桌前,低沈的周南海以及張正懷等警局高層。
  看著陳燁和周曉曉,壹直沈默不語的張正懷終於開口了:
  “蘇雲……還是沒有下落嗎?”
  陳燁沈重的搖了搖頭,周曉曉疲憊的臉上也帶著說不盡的落寞。
  張正懷深深的嘆了口氣:
  “英雄氣短,天妒英才……”
  在熔城警局得知蘇雲在邊界所做的事情之後,張正懷和周南海心中的震撼是最大的。
  他們之前也和蘇雲接觸了很多次,對於蘇雲的看法,也壹直都是避之不及,敬而遠之。
  但沐南市的事情傳來,徹底改變了張正懷等人對蘇雲的看法。
  他們這才意識到,蘇雲從來都不是什麽麻煩,甚至在事關大義的時候,蘇雲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挺身而出。
  周南海的聲音緩緩傳來,眼神裏的情緒更是復雜:
  “熔城市廳方面已經在繼續會議研討了,根據領導指示,應該是要為蘇雲舉辦壹場葬禮,應該會聯動樊城吧,我們都要去參加。
  而且到時候我們都要進行配合,這是我們對英雄該有的尊重。”
  可就在此時,周曉曉猛然擡起頭來,有些激動的說道:
  “政委,局長,不是還沒有找到蘇雲嗎,為什麽讓我們回來。
  沒找到蘇雲就不能判斷他的生死,為什麽就要給他舉辦葬禮了?”
  看著周曉曉,張正懷頓了頓,方才說道:
  “曉曉,十幾天過去了,妳應該清楚,蘇雲沒可能回來了。
  他是英雄,但也只是壹個普通人。
  就算當時他只是被困住,可這麽多天都沒找到,斷水斷糧也足夠要命了。
  我們都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可我們的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周南海輕輕的點了點頭:
  “沒錯,曉曉,為蘇雲舉辦壹場葬禮,是我們唯壹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這場葬禮是多地高層制定的結果,雖然只是衣冠冢,但英雄不會無名而終。
  我知道妳心裏不好受,我們也同樣如此。
  但是,我們總得繼續往前走的,對嗎?”
  周曉曉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在她的心裏,依然不願意接受蘇雲死亡的事實。
  可她只不過是個小警員,又能改變些什麽呢?
  雖然關於蘇雲葬禮的細節還在敲定,但這幾乎是已經不會更改的事情了。
  和蘇雲有關的壹些各地警方,西南的軍方分別召開會議,足見這場葬禮的規模,當是史無前例的。
  會議室內,也罕見的出現了雙方聯合會議的場面。
  坐在這裏的都是各地首屈壹指的大人物,而能把他們聚集起來的事情,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但因為蘇雲,這些人坐到了壹起,並且也是由他們牽頭,開始對蘇雲的葬禮,進行壹系列的詳細安排。
  英雄無歸,在大部分人心裏已經是無法更改的結局了。
  他們能做的,就是讓英雄的名字被永遠銘記。
  這場葬禮,就是讓英雄被大眾知曉的最好方式。
  九原思歸心不死,鄉人起冢葬衣冠!
  雖然英雄命短的結局讓所有人都不甘,但也終究要面對現實,踏出這艱難的壹步了。
  壹些電視臺也收到了上層的消息,紛紛開始張羅制定關於蒼巒山事件的重新報道。
  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收到準確的需要報道的稿件,但從上級領導的態度中也大概能夠猜到。
  對蒼巒山事件的重新報道,應該是關於網上網友們壹直談論的那位英雄的。
  現在在網絡上雖然沒有任何官方言論,各方媒體也幾乎已經停止了對蒼嵐山事件的報道。
  但突然之間滿天飛過的直升機,網友們也或多或少猜到了壹些端倪。
  最開始蒼巒山事件剛剛發生的時候就是這樣,滿天的直升機從各地趕往災區。
  而現在這壹幕再度出現,就意味著那些錢去搜救的隊伍都已經開始返回了。
  可關於那位英雄的事情,卻依舊沒有人能站出來給壹個準確的答案。
  直到現在,大家還在猜測,受災的到底有多少人?還是只有壹個人?
  但現在,很多的網友也不免在心中猜測,恐怕此事不容樂觀了,因為壹直不曾有官方通報的消息傳出。
  壹時之間,整個華夏仿佛都被壹片陰霾所籠罩。
  希望的消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散發出的光芒,越發暗淡涼薄。
  ……
  然而作為這壹切事件的主角,蘇雲卻依舊在為最後的求生希望而努力著。
  此刻他身處黑暗狹窄的山洞之中,但當下的狀態卻顯得越發怪異。
  壹刀……壹刀……
  蘇雲的呼吸已經完全沒有規律可言,此刻他滿腦子只充斥著對力量的渴望。
  原本蘇雲給人的感覺是清澈且柔和的陽光,但現在從蘇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卻顯得更加渾濁了。
  “快呀,快呀……”
  蘇雲的每壹次揮刀,都幾乎用盡了他的所有力氣。
  他的雙眼裏散發出來的光芒仿佛變成了壹根根尖刺,讓人望而生畏。
  此刻的他和陳潔已經完全陷入到了絕境之中,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冷靜下來,又哪有說的那麽容易。
  陳潔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高燒給他帶來的痛苦,折磨也越來越強烈。
  多日水米未進的陳潔,也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這些都被蘇雲看在眼裏,自然而言也全都成為了附加在他身上的壓力。
  他所揮出的每壹刀都承載著對‘生’的渴望,每壹刀都毫無保留,帶著所有的意誌擊出。
  “呼……”
  原本沈悶寂靜的山洞裏,竟然開始出現了道道氣流。
  隨著蘇雲每壹刀的揮出,氣流也越發強烈。
  可充斥在蘇雲周邊的氣場,並沒有因為氣流的出現而變得純粹。
  他雖然身處寂靜的山洞之中,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站在屍海之上。
  漸漸的,蘇雲仿佛再度進入到了特殊的狀態裏,他的揮刀速度越來越快,整個人也仿佛已經與手中的刀融合在了壹起。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的壹段時間,蘇雲也很明顯的能夠體會到自身狀態發生的變化。
  手中木刀反射回來的觸覺,讓他有了獨特的體驗,甚至他能聽到每壹刀揮砍出去的時候,那破碎空氣的聲音。
  壹股熱流從地面鉆入蘇雲的腳心,隨後沿著經脈流走,匯聚在蘇雲的臍下三寸之地。
  隨著熱流不斷匯聚,蘇雲感覺自己的小腹裏好像開始漸漸形成了壹個大火球壹般。
  那股燥熱的感覺,更讓他心煩意亂。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蘇雲的額頭便冒出了細汗,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蘇雲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右手手臂似的,那個折磨他的疼痛感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壹刻,蘇雲手中的木刀停頓在了半空中。
  他細細感受自身發生的這種微妙變化,仿佛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小腹中的熱流總會在瞬間直達指尖。
  這種狀態給蘇雲壹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這也激發起了他心中更強烈的期望。
  “就是這種感覺,抓住他!”
  蘇雲咬著牙,手裏緊緊握著木刀,再度壹刀朝著眼前的木樁劈了過去。
  終於在這壹刀出手之後,蘇雲看到了不同的變化。
  壹股微弱的氣流隨著刀刃擊出,隔空作用在了木樁上,竟然讓那木樁微微晃動了幾分!
  就像是被壹股勁風吹過壹般!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蘇雲眼前壹亮,在他的眼中也同時流露出了幾分激進的情緒波動。
  再來!
  隨著蘇雲不斷加快手上的揮刀動作,他能感覺到自己丹田處的那個火球,仿佛也已經即將達到壹個臨界點。
  這壹刻他的毛孔感知好像都被無限放大了似的,每壹根汗毛都能給他帶來不同的外界感知。
  蘇雲的心裏越發躁動,這也讓他陷入到了壹種病態的亢奮中。
  隨著他回到的動作越來越快,木樁的搖擺幅度也越來越大。
  終於,壹股異常壓抑的感覺,在蘇雲的心頭蔓延,迫使著他在喉嚨內爆發出了壹聲怒吼。
  這壹刀蘇雲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眼前的木樁仿佛也變成了往日與他交手過的敵人。
  恍惚間,蘇雲感覺自己再度置身於血海之中,而他的全身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但這股空氣間彌漫的血腥味,卻讓他感到異常興奮。
  這種陌生且恐懼的情緒,不斷沖擊著蘇雲的神經。
  眼前的木樁,位於血海之中,仿佛變成了手拿武器的敵人。
  而蘇雲的這壹刀落下,是帶著必殺的念頭。
  “嗡……”
  霎那間,山洞內無風,但憑空升起壹道非常強勁的氣流,從刀身延伸出去,直奔木樁而去!
  “哢嚓!”
  伴隨著壹聲脆響,木樁在蘇雲刀身沒有觸碰到的情況下,竟然從中間被非常整齊的攔腰斬斷!
  “殺!”
  但在蘇雲的眼前那個恍惚間,他看到的反而是壹個人頭,被壹刀斬落。
  超凡狀態!
  在蘇雲的不懈努力下,他終於再度進入到了超凡狀態。
  而剛才這壹刀揮出,所形成的‘刀氣’將木樁斬斷,也意味著蘇雲的刀法,終於在超凡狀態降臨之後,突破到了第二境界!
  刀法第壹境:重刀無鋒,大巧不工!
  刀法第二境,刀身存氣,不見血刃!
  若要刀存威,需養刀中氣,這便是刀法如臂使指境界的展現!
  而這也是為什麽蘇雲並沒有像之前的訓練那樣,實打實的灰砍在目標上,反而是隔空劈砍。
  因為他在嘗試練出刀氣,而現如今,可見他的推斷是正確的,刀法第二境界的展現的確如此。
  而這壹刻境界的突破,讓蘇雲終於找到了這些日子他苦苦找尋,卻從不曾出現過的感覺。
  手中的木刀在蘇雲的感知下,仿佛擁有了生命壹般,每壹刀揮出,刀刃上都會帶著鋒銳的刀氣,且勢不可擋。
  哪怕明明木刀還不曾命中敵人,但刀氣先至,已造成強勁的殺傷力,若再搭配木刀落下,這壹擊足以開金裂石!
  區區壹把木刀,但鋒利程度勝過所有神兵!
  蘇雲驚喜的看著手中的木刀,此刻他完全不在乎為何在方才的恍惚間看到了那樣奇怪的場面。
  在他的身體裏只有那積攢已久的煞氣不斷地湧動著,讓蘇雲迫切的想要將這股力量釋放出去。
  然而那壹刀所帶來的威力可遠不止如此刀氣,穿過木樁之後直奔緊貼的山壁而去。
  剎那間壹道清晰可辨的刀痕留在了石壁上,這正是蘇雲壹直期盼的氣隨刀出,可斷山海。
  在這種激進的亢奮狀態下,蘇雲再度瘋狂的揮舞起了手中的木刀。
  每壹刀擊出,都會帶著鋒銳的刀氣,眨眼間的功夫,山洞的石壁上便已經是千瘡百孔。
  這不亞於用雞蛋打碎了石頭,壹把木刀竟然能造成如此恐怕的威力!
  可蘇雲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就連表情都顯得有些猙獰。
  他只知道自己進入了超凡狀態,卻沒有意識到這壹次的超凡狀態有些不同。
  在之前每次出現超凡狀態的時候,蘇雲都需要非常謹慎地把握,否則下壹秒,這種狀態就可能會消失不見。
  可是從剛開始到現在超凡狀態,居然壹直作用在蘇雲的身上。
  並且隨著這次超凡狀態的出現,蘇雲不但沒有意識清明,思感超脫,進入那玄之又玄的領域。反而精神狀態混沌、不斷激發體內潛藏的煞氣、戾氣,導致精神越來越不穩定,進入了壹個魔怔般的領域。
  若把之前的超凡狀態,比作頓悟。那這壹次的超凡狀態,或許就是‘入魔’!
  在這次超凡狀態下,並沒有激發蘇雲的潛力,反而激發了他體內積攢的煞氣、戾氣,以這些為主導,讓他陷入了壹個非常魔怔、死氣沈沈的狀態。
  在蘇雲猩紅的眼中,他此刻已經不在於山洞之中,而是在被眾多看不見面目的敵人包圍著。
  他的腳下滿是屍體,各種殘肢斷臂,甚至堆成了壹座小山。
  他獨自手握木刀站在包圍圈裏,腦海中只有壹個念頭,那就是將眼前看到的所有敵人全部殺掉。
  泛濫的殺意,體內潛藏的煞氣,幾乎吞噬了蘇雲全部的理智,侵蝕了他的精神,在這種情況下所進入的超凡狀態,更讓他此刻陷入了壹種半顛半狂的狀態。
  這麽多天的壓抑,在此刻都被蘇雲化成了怒火,壹刀壹刀釋放了出去。
  從他第1次殺人,在他的心裏就已經種下了壹枚種子。
  隨著手上沾著的鮮血越來越多,這顆種子在蘇雲的心裏也越來越深。
  生死的威脅,對力量的極致渴望,終於讓蘇雲陷入到了壹種極端的狀態裏,甚至是超凡狀態之下的極端心理變化,這就更加恐怖了!
  正如呂神醫壹所說的那番話,救人與殺人往往只是壹念之間。
  蘇雲之所以開始對力量有著偏激的渴望,是希望能讓自己和陳潔安然無恙的離開此地。
  本意是為了救人,可這份執念卻是讓蘇雲之前強壓在心底的殺意、煞氣,不受控制的釋放了出來。
  超凡狀態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出現之後便消失不見,而是壹直作用在蘇雲的身上,讓蘇雲對於外界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
  但若是換作之前,這是蘇雲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心靜、心和、超然的狀態下,回饋來的感知,能讓蘇雲對自身有更深的開示、挖掘。
  可現在壹切都不同了,蘇雲本身就處在壹種非常混亂的狀態,再加上超凡狀態為他帶來的不同感受。
  紛亂的信息壹股腦的湧入到了蘇雲的腦海中,根本就無法進行梳理。
  正如他現在於山洞之中,壹刀壹刀的揮砍,每壹刀所釋放出來的刀氣都要比之前更強壹些。
  殺意的彌漫,徹底吞噬了蘇雲,讓蘇雲陷入了壹種沒有理智的混沌狀態。
  本能驅使著他,將充斥在體內不受控制的力量壹股腦的釋放出去。
  在他的腦海中是從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跑馬燈壹般的變換著。
  其實,從正式鍛煉了絕技之後,蘇雲壹直處於壹種極度亢奮且戒備的狀態,現在這壹切禍根終於全部爆發,積攢的多月煞氣得以釋放,這讓他完全像是變了壹個人似的,充滿戾氣,也徹底改變了壹個人的心理。
  終於,似乎在蘇雲的意識中,所有的敵人已經全部被他殺掉了似的,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揮刀動作。
  但此時他身處的山洞內,石壁之上已是千瘡百孔,仿佛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這些痕跡都是蘇雲手中的木刀揮出後,形成的刀氣攜帶著木刀劈砍所造成的。
  “我要離開……”
  渾渾噩噩的意識裏,總算還有壹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著他:要從這裏出去。
  蘇雲有些木訥的回頭看向了山洞口的方向,此刻他的眼神裏毫無感情,也不存在任何的情緒。
  這雙眼睛裏仿佛只有無盡的黑暗與冰冷,可怖且悲涼。
  腳步踉蹌,蘇雲如行屍走肉壹般走出了山洞,他面無表情,只有混沌蒙昧的氣場在周身蔓延。
  拎著壹把木刀,蘇雲來到了山崖前。
  這座山崖擋住了蘇雲和陳潔的去路,也將他們困在了這裏長達半月有余。
  終於,今日這壹切就都要結束了。
  只見蘇雲緩緩的站在了山崖前,橫刀於身側,身上的戾氣越來越濃。
  猛然間,蘇雲只感覺體內的壹股熱流洶湧而來,伴隨著他出刀的動作,壹道鋒銳的刀氣附著於刀刃之上,轟然作用在了山崖上。
  “轟!”
  只見隨著木刀落下,壹道清晰可見的痕跡便出現在了山崖上,似如刀形,深度剛剛好可以作為踩踏的著力點。
  壹刀過後,蘇雲又是接連幾道,順著第壹刀造成的缺口,逐步向上推移。
  木刀攜帶著刀氣,擊打在山崖上,濺起飛石無數。
  然而蘇雲就這麽靜靜的站在那裏,任憑飛石落在四周,而不為所動。
  這壹幕換成是誰親眼所見,恐怕都不敢相信。
  壹把木刀,還沒碰到崖壁就已經造成痕跡,而當木刀落下,直接山石飛濺,這是什麽威力?
  這把木刀在蘇雲的手中,充分詮釋了什麽叫刀乃兵中之帥。
  蘇雲的動作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不斷踩著砍出來的著力點向上攀爬,隨著攀爬則用木刀不斷劈砍,將著力點延伸出去。
  短短時間內十幾刀便揮了出去。
  光滑的山崖,崖壁上很快便浮現出了諸多缺口,這些都將作為蘇雲攀爬的借力點。
  每壹次的揮刀,仿佛都會讓蘇雲亢奮的情緒增加不少。
  在這種半顛半狂的狀態裏,收刀反而成為了壹件艱難的事情。
  蘇雲的胸口上下劇烈的起伏著,在他的體內壹直有壹股無法遏制的欲望,在不斷侵占著他的意識。
  強壓著這種感覺,讓蘇雲感到極其痛苦。
  僅存的理智不斷的在提醒著蘇雲,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收回了木刀之後,蘇雲踉踉蹌蹌的來到了陳潔的身邊。
  但此時的陳潔已經昏倒在地多時了。
  痛苦和絕望的侵蝕下,陳潔的意誌也已經被壹點壹點的瓦解。
  虛弱的她眼睛迷離,似乎看到了剛才的壹切,但大腦已經宕機,只是留下了印象,卻無法轉動反應過來。
  蘇雲輕輕的將陳潔抱起,隨後又將金針放入包中。
  壹件外套被蘇雲臨時當成了繩子,將陳潔綁在了自己的身上,背著她壹步壹步的朝著山崖走去。
  “陳潔,撐住……”
  蘇雲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這4個字在他半癲半狂的魔怔狀態中,需要保持極大的理智,才能夠說出。
  雖然此時蘇雲背著陳潔,但卻好像壓根就感受不到身上的重量似的。
  只因此刻的蘇雲陷入了入魔壹般的超凡狀態中,雖然無法和曾經壹樣借此進行修煉突破,但卻依舊在提升蘇雲的各項身體技能、素質、潛力。
  他壹步壹步來到了山崖下,擡頭望著高聳的崖頂,隨後慢慢的將手中的木刀咬在了嘴裏。
  蘇雲那包著紗布的右手,仿佛是早已經習慣了疼痛似的,已經變得毫無知覺了。
  他毫不猶豫的將手扣在了刀氣形成的缺口上,單純靠著肩膀的力量,將自己撐了上去。
  壹步……壹步……
  在這種近乎完全垂直的山崖上負重攀爬並不容易,更何況蘇雲的右手,早就已經因為傷口感染而潰爛。
  不過至始至終,蘇雲眼神都無波無瀾,只有呆滯與漠然,壹聲不吭的帶著陳潔,如行屍走肉壹般重復著機械的攀爬動作,壹點壹點的朝著上方而去。
  “嘩……”
  就在蘇雲即將抵達半山腰的時候,右手臂突然傳來的壹陣劇痛,讓蘇雲的力量有所分散。
  剎那間蘇雲的身體瞬間懸掛在了山腰,僅僅靠著壹只左手死死的支撐在缺口上。
  好在蘇雲提前將陳潔綁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才讓陳潔即使在昏迷狀態也不至於掉下去。
  蘇雲用右手再度拿起木刀,狠狠朝著眼前的山壁上刺去。
  在超凡狀態下進入第二境界的蘇雲,在刀氣開路下,可以將手中的木刀強行刺入山壁兩寸些許。
  勉強重新保持了平衡之後,蘇雲再度開始發力,朝著山崖頂端走去。
  在這種入魔的超凡狀態下,蘇雲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疲憊似的。
  亢奮的情緒壹直在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對疼痛以及疲憊的感知下降了很多。
  終於,蘇雲完成了前些日子他日思夜想的目標,站在了這峽谷山巔之上。
  山邊上的風景也的確沒有讓蘇雲失望,壹個山洞出現在了蘇雲的眼前,陣陣氣流從洞中鉆出,也更加證實了陳潔之前的判斷。
  這個山洞應該不是死洞,至少還可以通往別的地方。
  但至於這山洞最終通向哪裏,蘇雲此刻的狀態當然不會去想這麽多,他的精神狀態已經越來越混沌。
  片刻之後,蘇雲再度將陳潔抱起,隨後壹步壹步的朝著山洞中走去。
  眼前的黑暗持續了很久很久,蘇雲在這山洞裏崎嶇的道路中穿行。
  至於這個山洞是不是救贖,誰也無法確定,蘇雲此刻只是無知無覺壹般,木訥失神的朝著山外走去。
  仿佛此時的蘇雲已經變成了壹句行屍走肉,被心中的悸動所控制著,本能的將陳潔從危險中帶離。
  終於,在片刻之後……
  壹抹刺眼的光亮從山洞的盡頭處傳來,撒在了山洞的地面上。
  這就像是壹條黑暗與光明之間的分界線,站在黑暗之中的蘇雲面無表情,似乎對於脫困已經無悲無喜,他只是稍稍停頓了幾秒,便壹步踏入到光明之中。
  刺眼的陽光,似乎對於蘇雲不造成任何影響,他的眼神依舊非常空洞且漠然。
  久違的陽光終於再度撒在了蘇雲的身上,不過此時的蘇雲卻好似與先前的那個他完全不同了。
  現在的蘇雲,更像是壹個入了超凡的空殼子,只剩下入魔壹般的精神狀態,整個肉身無知無覺。
  而走出了這個山洞之後,蘇雲便身處在壹片邊界附近的密林之中。
  只有頭頂上蔚藍的天空在無聲的告訴蘇雲,他們終於走出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地底世界。
  但現如今的蘇雲似乎已經感知不到了情緒波動與變化,依舊無波無瀾,如壹潭死水。
  直到,沿著眼前的林子,蘇雲漫無目的的朝著前方走了很久,終於發現了壹條土路。
  以及,在路上正站著的幾個神色驚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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