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牽手

“西風縣公安局治安大隊！”有些意外於聶廣宇的語氣平和，梁晨微怔了壹下，隨後如實答道。他倒不認為身為壹名副部級高官，會搞這種露骨的打擊報復小把戲。
“具體職務呢？”聶廣宇稍感意外，在他認為，有這麽厲害的口才，對方應該是在某個縣直部門任文職才是。
“治安大隊長！”梁晨的回答讓王菲菡與聶峰同時壹怔，王菲菡清楚地記得兩月前，對方不過是壹名普通的鄉下派出所民警而已。沒想到這麽快就升遷了！？
“級別？正股還是副科？”聶廣宇頗感興趣地追問道。對於縣局下設的大隊編制，在具體設制上各縣局是不同的，有通常的正股級，也有高配的副科級。
“副科！”梁晨是有問必答，反正也不是什麽隱私，也沒什麽見不得光的。
“小梁，妳今年也就二十四五吧？”聶廣宇身為副部級官員，當過壹省副省長，接觸過的各級官員不計其數，對於副科壹級的芝麻幹部他原是並不看在眼裏的。但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是稍稍不同的，看樣子也不過比兒子聶峰大上壹兩歲，就登進了真正的幹部行列。按步就班且仕途順利的話，三十歲之前進入副處行列也不算什麽難事。
“二十四！”梁晨的回答證實了聶廣宇的猜測。心說這小夥子確實非同壹般，二十四歲的副科放在縣城當中，已是相當難得了。官場上向來講究由上而下易，由下而上難。而想要有更大的發展，那還要上上下下，上下結合。
途起點高，比如畢業後在市直機關工作，因機緣巧合成為市委或市政府領導的秘書，只要沒站錯隊跟錯人，那麽幾年熬下來，外放到縣成為縣長，要比由基層壹步步幹起最終熬到縣處級容易的多。
至於上上下下，上下結合，並非是指職務級別的上下，而是指的區域的上下，打個比方說，某市局的壹把手調任某縣任縣長，這是平調。由負責專業工作轉為負責全面工作，由業務專精轉為全面統籌，級別沒變，但工作性質卻發生了改變。另壹種就是掛職，向上叫上掛，向下叫下掛，前者現象比較少，通常是下掛。即省市國家公務員下到地方擔任壹定職務的臨時任職。從這就可以看出，如果想獲得更大的升遷，沒有主持地方的從政經驗，是不行的。
“嗯，小梁，剛才的事兒，聶伯伯向妳道個歉！”身為副部級高官，聶廣宇的氣度絕非壹般幹部可及。他並不在意對方接不接受這個道歉，他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丟了面子，他能說出這番道歉的話完全是按照他的本心，他的原則行事。
梁晨沒有說話，只是望向聶廣宇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尊敬，能從壹位副部級高官嘴裏聽到道歉的話，無論對方作戲與否，都是實為難得。
“小梁遠道而來，身為主人，瑩瑩是應該盡下地主之誼。聶伯伯之前說了，大家聊壹聊，妳們就可以自由活動了。”聶廣宇向女孩和藹地笑道：“現在，聶伯伯放妳的行，瑩瑩，帶小梁四處玩玩！”
“謝謝聶伯伯，媽媽，那我們就先走了！”葉青瑩馬上站了起來，對著聶廣宇父子點了點頭。而梁晨更是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裏，別看他剛剛侃侃而談，從容自若的模樣，實際上，他的手裏已攥著壹把濕汗。與壹個副部級高官鬥嘴皮子，這其中所承受的壓力遠遠超過他的想像。於是他也連忙起身，向王菲菡，聶廣宇道：“阿姨，聶伯伯，再見！”
看著梁晨，葉青瑩離開的背影，聶峰放在桌下的拳頭握的咯咯直響。而王菲菡和聶廣宇則是面露復雜的神色，同是休閑打扮的男人女孩，站在壹起顯得地樣的協調，像極了壹對情侶。
梁晨與葉青瑩出了壹品軒茶樓，梁晨立刻長長籲出壹口氣。惹得女孩輕輕壹笑，問道：“怎麽了？剛才看妳不是挺輕松的嗎？”
“壹點也不輕松！”梁晨汗然答道：“妳那位聶伯伯的氣場太厲害了。不用說話，就在我邊上壹坐，我就覺得喘不過氣來。這就是俗稱的官威啊！”
“對了，妳怎麽知道聶伯伯是官員呢？”葉青瑩微笑問道。
“壹看就知道。我說的那兩句可不是毫無根據的胡侃！妳那個聶伯伯渾身上下確實散發著壹種官威，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職務，但是高官準沒錯的！”梁晨開始說著謊話，事實上，他剛才向聶廣宇動用了好久未使用的特殊能力，當在腦中的畫面定格在聶廣宇站在臺上講話，旁邊的電子屏幕清晰地出現‘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副部長聶廣宇先生講話’時，他的心喀噔了壹下，頓時出了壹身冷汗，但騎虎難下的他知道自己不能示弱，就算是商務部副部長，他也要辯上壹辯。
“妳的口才真的很好！”葉青瑩明顯是相信了男人的話，粉唇扯出壹抹笑容道：“尤其是說我媽媽那兩句，我想想，嗯，‘是弱水三千中最美的壹瓢，是讓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那個，所謂麗質天生，風華絕代不外如是’。就這兩句，我記下了，以後有事沒事就在媽媽面前念兩遍。妳可能沒註意，當時我媽媽的神情有多精彩，我第壹次看到她在嘴仗上吃虧！”
“還是算了吧，妳這麽做，妳媽媽不得記恨死我？”梁晨連忙說道。
“我媽媽沒妳想像的那麽小氣，她是屬於那種外冷內熱的人，時間長了，妳就知道，我媽媽其實很不錯的！”葉青瑩抿嘴壹笑道。
“妳呢，也屬於這種類型？”梁晨笑著問道。
“我和媽媽差不多！”葉青瑩臉上微微壹紅，但還是爽快地答道。
兩人從壹品軒茶樓出來，順著街道漫無目的閑走。最後來到步行街兩邊的長椅上坐下。葉青瑩去附近的冰點店買了兩支冰激淩，分給梁晨壹支，兩人就坐木椅上，邊吃著冰點邊聊著天。
“妳能在遼陽留幾天？”葉青瑩小口地吃著冰激淩，粉紅的小舌偶爾伸出舔掉唇角的奶油，雖是不經意的舉動，但卻讓身旁的男人產生壹種邪惡的聯想。
“說不準，案子什麽時候完，就什麽時候回去！”梁晨吃冰激淩與吃飯差不多，三下五除二，就把冰激淩消滅的壹幹二凈。
“妳呢？還去西風嗎？”梁晨用手絹擦了擦嘴角，笑著問道。
“看情況吧！”葉青瑩別過眼神，不讓男人看到她眼中些許的不自然。她去西風，主要就是想見這個男人，現在梁晨已經在遼陽了，她自然也就沒有去西風的必要。
壹陣微風吹來，激起女孩幾縷發絲，其中有壹條掠過女孩的臉頰，最後沾在小巧紅潤的唇角旁。梁晨心中壹動，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口中道：“別動！”
葉青瑩呆住了，傻傻地看著男人的手撫到她臉旁，指尖觸碰到她光滑的面頰，壹股淡淡的癢意傳來，令她瞬間羞紅了臉。及至男人手移開，她心中的悸動仍久未平息。
梁晨也覺得自己這種舉動有唐突的嫌疑，但看女孩似乎並未生氣，他心裏不禁油然生出壹陣喜悅。並非情場初哥的他可以十分的肯定，女孩對他有著超越常人的好感。
是因為他救過她嗎？是因為純粹的感恩心理才容忍他的冒失行為嗎？梁晨心知，恩情與愛情之間的區別實在太大了。女孩是懷著感恩的心接受他，甚至是嫁給他，那絕不是梁晨想要的結果。他也不想讓人把他看作是挾恩圖報之徒。從這方面來說，梁晨的自尊心是相當強烈的。
經過這段小插曲，梁晨與葉青瑩之間的氣氛隱約變得曖昧起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沈默著，任由那股異樣的感覺在彼此之間流淌。生平第壹次，葉青瑩有種臉紅心跳的慌亂，幾分激動，幾分羞澀，還有幾分甜蜜。以專家的角度來看，這是典型的戀愛中毒癥前兆。因為從未談過戀愛，所以在嘗試著接受晚來的第壹份感情時，葉青瑩的心動表現尤其顯得強烈。
來往的行人不時向路邊的男女投來驚羨的壹瞥，男人固然沒什麽瞧頭，但清麗如詩的女孩卻確確實實吸引著無數過往異性的眼球。
“妹妹，能認識壹下嗎？”“美女，能知道妳的名字嗎？”“小姐，可不可以交個朋友？”短短十多分鐘，已經有N拔大膽的不速之客經不住女孩的瑰麗誘惑，不顧女孩是否名花有主，走過來意圖搭訕。
最後葉青瑩不勝其煩，伸手拉著梁晨的胳膊低聲道：“我們走！”
於是，梁晨很自然地反手握住女孩溫軟柔膩的小手，快步離開了群狼虎視之地。女孩紅著臉，小手象征性的抽動了兩下，卻敵不過男人膽大臉皮厚，死握住不松手。最後只得聽之任之地讓男人占著便宜。
大手握著小手，兩人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春寧大街每壹個角落。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葉青瑩接到了媽媽的電話。王菲菡的聲音很柔和：“寶貝兒，還和那個小子在壹起呢？回家吃飯吧，叫那小子壹起過來！”
實在抱歉，奉老婆大人命，九點前往火車站送小舅子。剩下那壹章怕是趕不出來了！俺有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