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五把劍，進小洞天

　　杜靈站在原地發了壹會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轉頭看外面的日光好像也沒睡多長時間。
　　但她無法立即從夢境中抽身。
　　“杜靈！去試劍臺嗎？”蘭蓉蓉從外回來，瞧見她站在屋裏，對她招了招手，“我還沒去過，要壹起嗎？”
　　杜靈微微側頭思索壹會，點頭答應下來，“好啊。”
　　試劍臺是供弟子練習劍法的地方，不在浮黎山大殿前，而是在另壹處山峰上，上面建造壹處巨大廣場供弟子平日練劍，中央放著壹枚高聳巨大的試劍石。
　　二人過去的時候試劍臺已經有不少人，還有人對著試劍石禦劍施法，明顯也是過來試劍的。
　　蘭蓉蓉有些迫不及待，邊看著別人試劍邊和杜靈說話，“不知道新劍好不好用，妳看衛師兄也來了！說起來剛才妳和陳師兄壹起走，有說什麽嗎？”
　　“也沒什麽。”杜靈望著試劍石周邊的人，隨口回道。
　　蘭蓉蓉仔細看她臉上的表情，沒發現什麽端倪，有些不解，“真的沒有？我壹直覺得陳師兄對妳和別人不太壹樣。”
　　“是啊，誰讓我比妳們入門早。”杜靈面色淡然說完這句話，眼睛壹直盯著那些試劍的弟子，觀察他們的出招方式。
　　“妳居然承認了？”蘭蓉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還以為杜靈會否認的。
　　杜靈這才轉過頭看她，神情坦蕩，“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蘭蓉蓉壹時說不出來話，她看著杜靈上前，走到試劍石不遠處取出那把青色玉劍，浮空而起。
　　周邊試劍的人都停下動作，看向她面前浮在半空的玉劍，散發著微微的青光。
　　“玉煉成的劍真的能用？”有人出聲嘀咕，聲音不大卻也不小。
　　杜靈眼睛只往那邊瞥了壹眼，便開始運轉身上的靈力，她將靈力註入劍身，隨後施法壹劍化十，操控劍刃對著試劍石攻擊。
　　她試了幾招，覺得差不多了才收回璃火劍，從半空落下。
　　蘭蓉蓉走到她身邊，“感覺怎麽樣？”
　　杜靈仔細回憶剛才的感覺，有些遲疑回答：“還是差了壹點。”
　　“劍的問題？”蘭蓉蓉問。
　　杜靈搖了搖頭，以前用慣了木劍，這會拿到真的靈劍免不了會有個磨合期，這很正常。
　　她不再說這件事，而是轉頭看向她，“妳不去試試？”
　　“我又不是缺心眼，在妳後邊試劍肯定會被拿來比較，我才不要！”蘭蓉蓉表現出抗拒，想也沒想就拒絕，“話說回來，剛才別人都以為妳的劍會折，還好沒有。”
　　“能用來煉制靈劍的玉豈是什麽普通玉石，再者說了，那是妳們沒見過小師兄出招。”杜靈說完這句話，忽然有些明白陳遇槐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靈劍只是輔助手段，她是劍修，拿在手上的靈器無論是什麽，都必將會成為她的手中劍。
　　“確實沒有見過，他平時不會和我們壹樣還用木劍吧？”蘭蓉蓉垂下頭沈思。
　　杜靈本想說他平時用的是腰間那把白玉笛，不過轉念壹想，進小洞天的時候她就會看見，也就不多嘴了。
　　十天時間不算很長，但對想下山的人來說，數著天數顯得有些煎熬，還有壹些人日日夜夜都在提升自己。
　　杜靈反而和平常壹樣，天未亮就去給黃師叔的藥田澆水，偶爾遇到黃師叔的徒弟，還會問她壹兩句下山的事，傳授壹些經驗。
　　幾個師兄師姐年紀都比她大，早就下過幾回山了，應對妖物的經驗也比杜靈豐富。
　　小洞天的試煉是他們這些弟子下山必經的壹道關卡，浮黎山不會草率讓這些弟子入世，免得白白丟失性命。
　　哪怕如此，每年回山的弟子也會相對減少。
　　十天後在浮黎山的鏡峰集合，在這之前鎮揚子先將自己這壹脈的弟子叫過來，囑咐他們進入小洞天後的事宜。
　　“此次試煉，為師和幾位長老都會通過鏡花水月鏡觀看妳們的壹舉壹動，切勿做出同門相殘的事，不合格的弟子將延遲到明年再進小洞天。”鎮揚子站在前方，壹身的灰色衣袍襯得他面容有些冷肅。
　　他望著自己這些徒弟，語重心長囑咐，最後才點了陳遇槐的名字，“遇槐妳留浮黎山最長，修為也遠超他人，若是進去後和其他人分在壹起，記得不要太照顧他們，免得達不到試煉目的。”
　　陳遇槐低下頭應了聲是。
　　杜靈聽著鎮揚子說出那些話，壹點也不覺得意外，畢竟是為了完成門派收徒指標，只收不教的人。
　　不過浮黎山有專門教習弟子的地方，鎮揚子只需偶爾指點壹下便可，不需要廢太多心神。
　　這回的試煉並非只針對陳遇槐，鎮揚子也有自己的考慮，他並不想其他人過於依賴陳遇槐的修為，這對他們日後的修行來說並非好事。
　　鎮揚子說完這些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壹會便揮手，“都過去吧。”
　　杜靈和蘭蓉蓉並肩同行，她還在想小洞天的試煉會是什麽，轉頭瞥見陳遇槐身邊站著兩個小姑娘，壹邊壹個，分別是姚馨和祝依依。
　　她看了壹眼沒說話，瞧見陳遇槐唇線抿直，目光微沈，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煩，只是礙著兩人都沒纏著他說話，只是和他壹起走，不好發作。
　　杜靈看他這副模樣有些好笑，走到鏡峰的廣場上時，杜靈擡起手叫他，“小師兄。”
　　陳遇槐看見她對自己招手，以為杜靈是有事，於是毫不猶豫轉身擡腳走過去，問：“什麽事？”
　　杜靈往他身後看了壹眼，瞧見祝依依和姚馨也跟著走過來，忍不住嘆口氣輕聲感嘆，“太受歡迎也不是什麽好事啊。”
　　陳遇槐看著她沒說話，隨即聞到兩股香風飄來，眼睛往旁邊壹瞥，沒忍住微皺眉頭，他不喜歡這些胭脂香氣，會讓他想起那些用胭脂來遮住自己氣味的狐貍精。
　　反而杜靈身上的草木清香，顯得更為真實壹些，顯然是來之前去過藥田。
　　鏡峰在浮黎山大殿後方，禦劍飛行並不遠，但這裏少有弟子過來，算是禁地，山上留有十分復雜的陣法。除了每年的下山試煉，幾乎不會有人來這，而要打開這處山峰的陣法則需要掌門批準。
　　杜靈他們此刻站在鏡峰的廣場上，前方有壹個巨大的石拱門，用亂石堆砌，看上去有三米高，最上方鑲嵌著壹面古老的銅鏡。
　　“這是小洞天？”蘭蓉蓉看見眼前的景象突然開口。
　　她同時也說出杜靈心中的疑問，杜靈看著前方的亂石拱門，神色有些懷疑。
　　掌門鎮揚子要說幾句話，下方有弟子竊竊私語，對小洞天的試煉似乎十分期待。
　　這壹回不止有劍修，還有壹些修行其他類別的師兄弟，大家大多都和自己的師門站在壹起，形成大大小小看上去十分明顯的小團體。
　　杜靈看了看周圍，陳遇槐身邊除了女修就是女修，杜靈不禁感到壹些絕望，“小師兄，壹會我們難道要和這麽多師姐師妹組隊？”
　　“不是。”陳遇槐似乎才發現自己身邊的師弟都被人擠出去了，他只看了壹眼並未放在心上，“鏡花水月會自己打亂隊伍，光站在壹起是沒有用的。”
　　姚馨聽見陳遇槐的話有些著急，這些事她父親可從未說過，“那怎麽辦？”
　　陳遇槐瞥了她壹眼，往杜靈身邊退了退，避開她湊過來時吹的香風，“不知道。”
　　他被這些香氣熏得頭疼，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進了狐貍窩。
　　杜靈反而註意到另壹件事，她擡頭看向陳遇槐，“鏡花水月？”
　　“鏡花水月乃小洞天之名，浮黎山史提過，以布置幻境著稱。”陳遇槐回答。
　　他發現自己離杜靈過於近，只剩下壹拳距離，不用看她就能瞧見她頭上的藍金色蝴蝶步搖，陳遇槐轉過頭看向另壹邊接近他的少女，隨後又心無旁騖看向前方。
　　他現在比誰都希望小洞天快點開啟。
　　杜靈瞬間明白過來，“也就是說壹會我們要進幻境？”
　　她話音剛落，前方鎮揚子開始施法打開小洞天，他將靈力灌輸到石拱門上的銅鏡，靈力壹進入銅鏡，拱門內仿佛有層水鋪在上面，空氣波動了壹下，可以清晰看見水紋出現。
　　銅鏡中央生出壹朵巨大的白色曇花，花瓣層層疊疊，白若透明仿佛虛幻，有花瓣垂下點在水紋上，起了壹圈漣漪。隨後是碧綠藤蔓往石頭兩邊伸展，繞著石柱緩慢生長開花，直到將石拱圍成半圓。
　　“鏡中花，水中月？”杜靈第壹次見到這麽奇特的景象，眼睛壹眨不眨看著上面的變化。
　　陳遇槐目光也壹直聚集在前方，瞧見水紋處緩慢顯出壹輪新月，於是將手覆在杜靈肩上，連忙出聲，“閉眼。”
　　隨後壹陣白光覆蓋住他們，廣場上的弟子全部消失，只剩下無需進去的浮黎山弟子，以及幾位長老和掌門鎮揚子。
　　他們擡頭看向拱門處，水鏡上浮現出幾名弟子的身影，顯然這些弟子已經身處其中。
　　鎮揚子看著上面幾位弟子的去處，擡手壹揮，水鏡中的場面瞬間變化，這其中的幾人正巧有幾位是他的徒弟。
　　他瞧見陳遇槐和杜靈在壹起，不免皺眉，“嘖，有點浪費！”
　　“陳遇槐和小女壹隊，真可謂有緣。”姚長老神色自在，撫摸著自己的胡子笑瞇瞇道。
　　鎮揚子看著他自我陶醉的模樣，將內心裏的吐槽壓下去，沒說出口。
　　得了吧，別當我沒看見妳那點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