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論

流蘇

都市生活

闊別多年的初見
三月初,二叔伯過世了,淩思南幫忙收拾好後事之後,被安排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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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論 by 流蘇

2025-3-5 20:51

  見家長這個說法並不算空口胡謅,比起沒什麽感情的父母,二叔伯其實更像是淩思南真正意義上的父親。淩思南雖然沒有這麽當面叫過,但私下裏,也早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爸爸。
  淩耿這輩子孑然壹身,死了也圖個清靜,獨自安葬在清河城郊的壹個墓園裏。
  因為生前就和淩家撇清了關系,即便化療到最後周玉嬋還是伸出了援手,但也沒有影響二叔伯不想進淩家家族墓地的決定,而淩家自然也有它的傲氣,更不會求著他死後葬回來。
  香爐上三根香燃著裊裊青煙,淩思南蹲在灰色的墓碑前,盯著墓碑上的二叔伯的照片發呆。
  二叔伯死在病床上的那天,她大哭了壹場,那種感覺就像是世界即將毀滅,觸目所及只有黑暗。但是過了那壹天之後,淩思南再也沒哭過,守夜,出殯,入葬……她壹個剛滿十八的少女,獨自撐起來了,而且做得很出色。
  不是薄情,是真正的痛,不與人說。
  最在乎自己的已經死了,哭又有什麽用呢?
  壹雙長腿在她身邊站定。
  淩思南抱著膝蓋,擡眼看向身側修長挺拔的人影。
  時至晌午,夏天的蟬鳴聲聒噪地籠罩墓園,無風,唯有熱意融融。
  目光被陽光照射,有些睜不開,她用手遮擋,半著瞇眼才看清了他的輪廓。
  少年側臉的線條幹凈,從下頷到喉結,幾分堅毅的棱角起伏,是走向成熟的標誌。
  正兒八經的時候,越發像個值得信賴的男人了。
  她的弟弟。
  淩清遠剛把墓地周圍收拾好,額際還沁著汗珠,此刻低頭瞅了姐姐壹眼,不解地挑起眉:“幹嘛蹲著?”
  “就……想靠近壹點,和他說說話。”
  淩清遠壹臉疑惑:“也沒聽妳出聲。”
  “在心裏說就行了,幹嘛要讓妳聽到。”淩思南咬著唇覷他,“被妳抓了把柄怎麽辦?”其實也就是希望二叔伯能在另壹個世界過得好,然後告訴他自己考上了F大之類的瑣事——不管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天堂或者冥府,面對已故的親人,難免都會有說不完的話想要傾訴。
  而淩思南那個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人生哲學,讓她就連這種傾訴都是憋在心裏默默地完成。
  來之前,她刻意沒叫上清遠,原以為自己會來哭個痛快。
  可是到了這裏卻發現,壹直以來不敢直面的情緒,已經被時間沖淡,少了幾分銘心刻骨,多了幾分對現實的妥協。
  人類,真的是壹種很有韌性的動物。
  “妳還有什麽把柄我不知道?鬼鬼祟祟的。”淩清遠也跟著蹲下來,湊到她耳邊,“姐姐跟二叔伯說我了嘛?”他輕悄悄地問,明明只有兩個人,卻好像怕被二叔伯聽見,和她偷偷咬耳朵。
  淩思南臉色定了定:“沒、沒有——妳有什麽好說啊,毛頭小子壹個。”
  “啊?”淩清遠微微張口,又笑得彎起眼睛:“妳緊張什麽?說話都要結巴了。”
  她撇過頭瞪他,卻恰好碰上他倏地靠近,姐弟二人的鼻子差點撞在了壹起。
  淩清遠索性也不退開,抱著肩頭小聲提醒:“某個人,好像被毛頭小子迷得死去活來的,那人叫什麽來著?哦哦——”他假裝恍然大悟,突然轉頭看向墓碑:“二叔伯,那人好像叫淩思……”
  “淩清遠!”淩思南忙捂住他的嘴,“墓地裏也敢開玩笑,不怕遭天譴呀妳!”真的是,惡劣死了這個弟弟。
  淩清遠的嘴被堵著,就露出半個高挺的鼻梁和壹雙桃花開扇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珠悠悠轉轉地看向她,又擡手把她的手心拉下,“不是玩笑,姐姐。”
  他頓了頓,認真重復道:“不是玩笑。”
  淩思南被他的認真震住了。
  “我說過,我是來見家長的。”他伸出手,大掌按住她的腦後,把她勾向自己。
  在姐姐的震驚中,烙下壹個輕柔的吻。
  薄唇綿軟,意猶未盡。
  然後退開,盯著她睜大的眼睛,輕笑。
  “妳……妳幹什麽呀……”淩思南握成拳的手抵在唇畔,目光躲開來,連聲音都軟軟糯糯地嗔:“這是墓園欸。”
  “別這麽說話。”被她羞澀的姿態勾得心癢,淩清遠又親了她壹口:“招惹我。”
  “妳是我弟弟……”她掙紮地看了眼墓碑,“二叔伯會生氣的。”說是這麽說,語氣卻心虛得很。
  “我生氣呢?妳管不管?”他撇唇,隨即拍拍膝頭起身:“醜媳婦早晚都得見公婆,何況我又不醜。”
  淩思南禁不住嘴角的笑意,打量著這個“小媳婦”,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啊”了聲。
  “怎麽了?”
  “腳麻了……”她可憐兮兮地擡眼,“站不起來。”
  淩清遠嘆了口氣,向她攤開手:“壹邊不想讓二叔伯知道,壹邊跟自己弟弟這樣撒嬌。”
  “撒嬌才不算,姐姐本來也能跟弟弟撒嬌。”握住他的手心慢騰騰起身,她壹副天經地義的口吻。
  兩個人站在墓碑前,樹影裏跳動的碎金斑駁地撒在肩頭,伴隨夏日的蟬鳴。
  “二叔伯。”目光鎖著墓碑上笑容憨實的男人相片,淩清遠安靜地開口道:“姐姐呢……就被我內部消化了。”
  淩思南拿手肘頂了他壹下。
  淩清遠拉住她的手,她還來不及掙脫,就被他十指交握。
  “妳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真要氣得詐屍回來也好,反正人我是不會放的了。”講到這兒清遠目光瞟了瞟,思考了兩秒鐘:“真要能回來估計姐姐也高興吧?”
  “真要回來能先把妳打死。”淩思南又好氣又好笑,“能說點正經的嗎?壹點也不害臊。”
  “為什麽要害臊?”他懶懶地挑眉,隨即擡眸視線飄遠,遠處的枝頭兩只雛鳥振翅撲騰,半晌終於緩緩飛向天際,“……我們不欠誰。”
  淩思南的視線循著他的,手中的力道不由收緊。
  “二叔伯也不在乎淩家有沒有子嗣,那我們又有什麽錯?”他少有地用這樣低柔的語氣,像是曾經在他手中流淌的琴音,讓人心神沈靜。
  “他找不到比我更喜歡妳的人了,姐姐。”
  真心,又有,什麽錯?
  青紅皂白,不是什麽象征是非的顏色。
  只是規則欺人太甚。
  兩人祭奠完,已是下午。
  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周末,來墓園掃墓的人寥寥無幾,墓園裏更是空落落別無他景,唯有幾排香樟矗立左右。初夏的熱度已經開始顯露端倪,知了聲壹陣陣隨著熱浪起伏,淩思南坐在淩耿墓碑對面的樹蔭之下,和弟弟壹起分享祭祀後的食物。
  她用手扇著風,看了眼邊上正在默默吃煎餅的弟弟。
  放了壹個上午,煎餅早就不酥了,自然也沒有那麽好吃,可是因為只帶了壹副筷子,他主動把紙包的煎餅拿了過去,他吃東西的時候也是真的乖巧,小口地含在嘴裏咀嚼,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硬生生把壹個煎餅吃出了高檔西餐的味道。
  “……妳知道嗎,其實煎餅是二叔最喜歡的。”淩思南大概想寬慰壹下自己的內疚感,開口道。
  淩清遠看著對過的墓碑,“嗯。”
  淩思南有點驚訝:“妳真知道?妳認識二叔?”在她印象裏,淩清遠從來沒有來過二叔家,要不她怎麽會在兩人相逢時壹點也沒認出來?
  “見過,很多次。”淩清遠側目瞥她,像是有什麽話想說,但還是止於口中。
  她驚訝得很:“咦咦?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
  淩清遠陷入回想。
  老實說,十三歲前他對淩耿的印象很模糊,甚至都沒有把他和姐姐離開那壹日,出現在家裏的那個男人的輪廓對應起來,而那個男人曾經壹度是他怨憎的對象之壹。
  可是十三歲時,也就是父母帶他從澳洲回來後不久,他們去拜訪祖母周玉嬋,恰恰好撞上了淩耿。
  還有……
  那時別墅門口,壹個靠在石柱上探頭探腦的少女。
  彼時淩清遠坐在別墅的院子裏石椅上看書,淩崇亮和幾個遠房堂親還在周圍鬧騰,只有他不經意的擡眼註意到了。男孩對於新鮮的面孔總是充滿好奇,哪怕是壹直以來被嚴苛教養的他也壹樣按捺不住地多看了幾眼。
  不知為什麽,總有壹種熟悉感。
  然後別墅的門打開,壹個男人從別墅裏大步走出來,步履匆匆。
  淩邈夫婦率先沖了出來,隨後奶奶也走出了門外,對著那個男人大聲怒喝,這還是淩清遠第壹次見到奶奶生氣。
  可是男人依然不管不顧,站在石徑上側過身,強調他再也不會踏進這裏半步。
  淩清遠的目光那壹刻被點亮,敬慕的種子於心裏萌芽。
  ——他也想有壹天,能像這個人壹樣,對這個家說不。
  “這個人是誰?”淩清遠問同樣被爭吵吸引的玩伴。
  淩崇亮顯然很滿意這個被家裏譽為天才的堂弟也有不知道的事兒,得意地擔起了解答的責任:“那是二叔伯,妳沒見過吧?老早就不在淩家了。”
  “二叔伯……?”
  “對啊,妳不是還有壹個姐姐嗎,就是他領養走的啊。”
  淩清遠的瞳光壹凜。
  那天之前,他只知道姐姐被人帶走了,可是從來不知道對方是誰,父母也從來不肯告訴他。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的視線猛然轉向門口那抹人影。
  那時她也因為別墅內的嘈雜聲而不禁探首。
  只是她並沒有註意到花園裏那幾個年齡不壹的男孩們,註意力全都在門裏壹觸即發的情景上。
  他聽到女孩小聲地喚,像是要阻止男人和家人起沖突。
  那還是淩清遠闊別七年後,第壹次聽見姐姐的聲音。
  手中的書本被握緊,男孩還略顯青澀的臉上浮起壹絲焦躁的情緒。
  他等她……
  好久了。
  那以後,淩清遠打聽到二叔伯的住處——初次來的時候,他本來也沒打算和誰相認,卻恰好被淩耿撞見了。
  大概是血緣的關系,淩耿壹眼就發現了他,幾番對話下來,倒是覺得這個侄子和淩家人不同。
  後來有那麽幾次,淩清遠總是挑著姐姐不在的時候偷偷來,也不知是因為心裏對姐姐的怨懟壹直沒有消散,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總之就這樣,姐弟兩人之間隔著壹層看不見的距離,而距離中間的媒介,就是淩耿。
  他從淩耿那裏知道了姐姐的近況,也漸漸了解到了淩耿這個人。
  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安靜地矗立在巷角的陰影中,遠望不是父女勝似父女的兩個親人。
  就算是個孩子,卻也已經很懂事地明白,這個世界,活著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圓。
  而他,大概是那個,不適合踏入她圓的人。
  所以,這只是自己窺視幸福的壹角,體會自己渴望人生的壹角。
  那個黃昏,他從緊鑼密鼓的課後班裏逃了出來,坐在二叔伯家門前的榕樹下發著呆。
  回家後又要面臨漫長的緊閉,他的世界,這樣的循環似乎永無止境。
  夕陽在長巷老房之間的縫隙裏藏匿起來,似暗非暗,只有壹縷投射到他的腳邊,照亮男孩壹雙幹凈的白鞋。
  他低著頭,視線裏出現了壹雙沾了幾點泥濘的帆布鞋。
  “快天黑了,妳怎麽壹個人在這裏?”
  瞳仁微綻,男孩緩緩地仰起頭。
  少女傾身偏著腦袋,笑容清淡卻很溫柔,“早點回家吧,最近這裏的路燈壞了,晚上不安全。”
  本來只是隨口囑咐的話,她卻不曾想男孩下壹刻眼角有淚倏地淌了下來。
  黃昏巷子裏沒有多少光亮,他又被籠罩在她的影子裏,只是滾落的淚被風吹開,滴在她的手背。
  怔楞了片刻,總算在微光裏慌亂地發現那水滴來自他的眼眶,她趕忙擰身拿起書包翻找。
  “欸欸,妳怎麽就哭了啊,是跟爸媽吵架了嗎?”
  他搖頭。
  紙巾落在他幹澀的皮膚上,輕輕擦拭:“那是被人欺負了?”
  他不說話,只是無聲地掉淚。
  “妳看起來也沒比我小多少啊,怎麽男孩子還這麽能哭……”她有些尷尬地小聲嘀咕,索性在他邊上坐下來。
  這句話讓他的淚水驀地止住了。
  大概是發現了他刻意忍住眼淚,淩思南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那個……如果妳真的想哭,其實哭壹下也好,我不打擾妳,但妳記得早點回去——”剛想要起身,她的袖子卻被揪住了。
  “姐姐。”
  他第壹次發出聲音。
  那時正臨近他的變聲期,男孩的嗓子有壹些嘶啞,這聲姐姐並不是那麽好聽。
  不過淩思南還是坐了回去,“看在這聲姐姐份上,要我幫妳做什麽嗎?”
  他又沈默地搖頭。
  雖然是個男孩,但是模糊的光線裏,也能看出清秀的五官輪廓,掛著淚痕的臉讓人心生不忍。
  淩思南自覺自己在這裏安撫壹個陌生男孩有點奇怪,可是壹分隱約的親近感又讓她放不下。
  “不管是什麽困難,咬咬牙總會過去的。”她拍了拍男孩的背,不太會安慰人的笨拙動作,卻又莫名得讓人安心。
  註意到男孩的目光望向自己,淩思南清了清嗓子:“人有壞運,也會有好運,等等就好啦。妳看我……”還想拿自己做例子,突然又覺得這樣聊起自己也很怪,所以主動住了口。
  “等不到的。”淩清遠轉而望向巷口即將消失的那壹抹光線,“他們改變不了的。”
  “那就改變妳自己啊。”淩思南想也沒想,“幹嘛要等別人呢,自己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好壹點——何必在乎他們?”
  她說到這裏,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驀地回頭:“二叔——”匆匆忙忙迎了上去。
  淩清遠伸出的手,手心裏那最後壹縷光線,消失了。
  女孩和歸來的長輩說了三兩句,手指指向來時的榕樹下,可是兩人再度望去的時候,那裏卻再沒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跡。
  華燈初上,映照出千家萬戶的夜晚。
  男孩站在濃墨似的夜色裏,和黑暗融為壹體。
  姐姐她,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圓。
  很快回來這句話,自然是不會兌現了。
  我不會再來打擾妳,因為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可能,終究只是可能而已。
  如果有可能這件事。
  ——姐姐,妳能不能帶我走呢?
  “清遠?”
  他收回了思緒。
  “怎麽了,發呆這麽久?”淩思南放下手裏的飯盒,擡手撫上他的額,“別不是中暑了吧?唔……溫度還好。”那雙眸子裏盛滿了關切的神情,絲毫不加掩飾。
  淩清遠忽然抿了抿唇。
  壹手攬過她,抵著她的額,輕輕壹吻。
  “現在妳在乎我了。”
  “嗯?”
  回程的公交車上,她靠著他的肩膀沈沈入睡。
  淩清遠偏著頭輕蹭過她的頭頂,望著窗外掠過的城市。
  所有的改變,都是值得的。
  我不再求妳帶我走。
  我會帶妳走。
  ……
  ……
  夏夜的雨說來就來。
  窗外的天自傍晚起就陰沈沈的,悶雷在天際翻滾,很快傾盆大雨就拍打在落地窗上。
  今天劉媽臨時請假沒有來,淩思南做好了晚飯和清遠兩人壹起吃了壹頓。
  除開昨天等弟弟回家,父母這段時間晚歸已是常事,今天也壹樣,邱善華出差在外,淩邈更有壹個重要的飯局,打了電話說今晚會在酒店過夜。
  淩思南松了壹口氣。
  壹段時間以來家裏的低氣壓已經讓她壓抑得不行,總算有短暫的自由時間。
  也是……
  洗過澡從浴室出來的她,目光望向沙發上的人影。
  ——難得的二人獨處時間。
  她拿著浴巾走過去,淩清遠壹手撐著靠背,懶洋洋睨向電視屏幕。
  “我就知道妳沒擦幹。”毛巾覆過來蓋住他的腦袋,淩思南擡手隔著棉布揉搓,“不擦幹以後會頭痛的。”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攬住她的腰,把頭靠上。
  淩思南被小腹上傳來的熱息呵得發癢,笑著推他:“妳、妳幹嘛,別這樣……”
  “姐姐……”薄唇抿住她的睡裙中段,慢慢往上拉,後面的話全都斂在口中,卻不言而喻。
  壹個月沒做了。
  他的眼神這麽告訴她。
  淩思南咬著唇瓣,害羞地搖頭。
  他放開口中的布料,“有新歡了?”
  “神經病。”淩思南扯了扯他的臉,“……在家裏……我怕。”
  “他們今天不回來。”淩清遠說到這裏,卻奇怪地停滯了片刻,“別怕,不管發生什麽,有我在。”
  指尖在她臀上遊弋,又慢慢地摸索進了裙底。
  真的好久沒做了,可是身體卻記住了他的觸感。
  十六歲的少年,本身就欲壑難填。
  不知什麽時候,她的內褲已經被剝離到角落,她騎跨在他的腰間,兩人忘情擁吻。
  窗外的雷聲陣陣,甚至蓋過了隱約中的壹聲電子音。
  淩思南閉著眼,還感受著弟弟的舌頭在口中肆虐,耳邊忽然聽到壹個男人的聲音——
  “……清……遠?”
  如若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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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嚶嚶嚶妳們最近都是扔個珠珠就走,難道我們之間連壹句話的情分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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