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報警了嗎？”

　　張壹鳴問。

　　“沒有。他們不讓報警，不然就……”

　　“打電話的人是男是女？”

　　“男的”華佳敏回憶著說，“聽聲音，年紀不大。”

　　“要不要從公司在叫幾個人來幫忙？”

　　張壹鳴問道，自己壹個人他擔心分身乏術，遇事顧不過來。

　　“別，不要。他們知道妳是我的司機，指定要妳送贖金。”

　　“是這樣？”

　　張壹鳴不禁有些疑惑。“什麽時候？送到哪裏？多少錢？”

　　他連問幾個問題。

　　“明晚9點，QQ迪廳，二、二十萬。”

　　華佳敏語音有些發抖。

　　張壹鳴心裏有了壹個判斷，暗地裏松了壹口氣，但他沒讓華佳敏看出來。

　　QQ迪廳在三環邊上，是京城名氣最大的迪廳之壹，不過張壹鳴是第壹次來這裏。9點整，張壹鳴提著壹個電腦包，準時出現在QQ門口。馬上，有壹服務生上前問道：“是張壹鳴先生嗎？”

　　張壹鳴點點頭，服務生接著道：“請跟我來，您的朋友已經在等您了。”

　　迪廳裏面勁爆的音樂震耳欲聾，舞池裏年輕的男男女女們瘋狂地扭動著。張壹鳴很不適應這裏的環境。跟隨服務生走到壹個在光線最昏暗處的桌旁，看見兩個男青年坐在那裏。

　　“妳就是那司機？東西帶來了嗎？”

　　其中壹人問。

　　張壹鳴拍拍電腦包，隨即說：“我想先看看趙敏。”

　　兩個小夥笑了。“沒問題。”

　　其中壹人起身走向舞池。幾分鐘後，大汗淋漓的趙敏跟著他回來了，原來她壹直在裏面跳舞。

　　“餵，張壹鳴，錢拿來了嗎？”

　　趙敏壹見到他就叫道。

　　張壹鳴把包丟給趙敏，後者打開壹看，傻了眼。旋即怒道：“怎麽沒錢？”

　　張壹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好了。小姐，別玩了。華總在家擔心得要死。”

　　“擔心，那還不拿錢來，我被人殺了怎麽辦？”

　　趙敏叫起來。

　　“妳玩得這麽高興，誰會殺妳？妳能騙妳媽，可是騙不了我。華總把錢給我了，是我沒帶來。”

　　張壹鳴從褲兜裏掏出5000塊，“那，這是我帶給妳的。夠補償妳這三天在外面的花銷了吧。”

　　“妳、妳怎麽知道我沒被綁架？”

　　趙敏壹臉驚異。

　　“跟我回去，我告訴妳。”

　　“那好。妳今晚陪我跳舞，我們玩高興了就回去。”

　　趙敏又指指身邊兩個小夥，“這是我朋友。”

　　然後將錢扔給兩個小夥說，“算了，被他識破了。5000塊，這幾天的單我都買了。我們去跳舞了。”

　　3

　　這是張壹鳴第壹次蹦迪，他感到自己的身體不適應這種節奏。這也是他第壹次見識到了趙敏的青春魅力。女孩隨著強勁的節奏瘋狂扭動，不知疲倦。不時還有周圍的臀部和胸部與張壹鳴相撞，竟讓他有壹些心猿意馬起來。

　　“空手而來，妳就這麽有把握？如果我真被綁架，就被妳害死了。”

　　趙敏大聲對張壹鳴說。

　　“如果是真的，我拼了命也救妳出來。”

　　張壹鳴說。

　　趙敏眼睛壹亮，追問道：“妳會為我拼命嗎？”

　　張壹鳴還未說話，突然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了，舞廳裏黑漆漆壹片。張壹鳴心裏壹緊，迅速壹把抓住身邊的趙敏，怕她在可能隨即而來的變故中，被慌亂擁擠的人群所傷。“別怕，抓著我。”

　　張壹鳴對趙敏喊道。然而，人群並沒有慌亂。輕柔的音樂響起，周圍傳來悉悉索索的擁抱聲和隱隱的壓抑的喘息聲。張壹鳴猛然醒悟，這是給舞池中男女們的曖昧時光。想至此，頓時臉上壹熱，所幸沒有燈光。他想放開趙敏的手，忽然感到女孩貼近自己，隨即腰上壹緊，被女孩摟住了。

　　“趙敏，對不起。這燈，我以為出事故了……”

　　張壹鳴壹邊解釋，壹邊想扳開女孩的手。女孩貼得更緊了，胸前兩團小巧的突起，頂到了張壹鳴的胸膛。

　　“別說話。就三分鐘的黑暗，讓我靠靠。”

　　趙敏將頭枕在張壹鳴的肩上，幾乎是咬著他的耳朵輕輕說。

　　熱氣吹到張壹鳴的耳際，癢癢的，還有鼻翼傳來少女的發香。張壹鳴也將手伸到女孩的背部，慢慢地合攏，圈住了女孩。漸漸地，張壹鳴感到肩頭變得濕潤，他知道，懷裏的女孩哭了。

　　燈亮了。趙敏低著頭，拉著張壹鳴向外走去。回去的路上，她安安靜靜地坐在車裏，似乎想著心思，壹路上沒說壹句話。

　　迪廳事件後，趙敏安靜了許多，雖然還是不太和華佳敏說話，但也不和華佳敏爭吵了。另外，她不準張壹鳴再稱她小姐，“以後就叫我名字”她對張壹鳴說。

　　張壹鳴盡職盡責地做著他的司機職業，不回首前塵往事，也不憧憬未來。他記得五臺山的法能大師說過，想出家未必要遠離。他當自己現在是在修行。從五臺山下來時，法能送給他的是壹本氣功書，法能說是養生功。“這可不是什麽氣功秘籍。但是妳堅持練，對妳的身心都有好處，特別是有助妳心態平和。”

　　法能特意交待。到北京安定下來後，張壹鳴就壹直在練，算來三個多月了。沒什麽感覺，但是閑著也是閑著，所以他也沒多想，每天早晚照舊練練功。不管怎麽說，現在心情是平和多了，也許就是氣功的作用。

　　“小張，我覺得妳不象壹個司機。”

　　華佳敏有壹次在車上對張壹鳴說。張壹鳴開著車，沒作聲。“妳心態好像特別沈穩，對什麽都無所謂。我看不透妳。”

　　“華總，您是不放心我？”

　　張壹鳴反問壹句。語氣中並沒有急於解釋表白什麽，只是壹句隨口的反問。

　　“哪裏，小張妳別誤會。相反我很放心妳，甚至超過對公司所有其他人的信任。我自己都有點奇怪。不然上次小敏被綁架，我也不敢叫妳去。對了，小敏回來後好像好多了。妳說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華總，我壹直沒跟您說，小敏上次沒有被綁架。”

　　張壹鳴沈默了片刻，說：“那是她自己鬧著玩的。”

　　“什麽？”

　　華佳敏大吃壹驚，從車座上坐直了身子。

　　“您別生氣，我已經說過她了。而且，您看她現在不是聽話多了，您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這孩子。”

　　華佳敏嘆壹口氣，“算了。那那二十萬呢？都拿給她花了？”

　　“哪能呢。我給了她5000塊，讓她把那幾天花了朋友的還上，其余的錢還在我那裏。怕您生氣，壹直沒告訴您綁架是假的，所以錢也就不好還給您。”

　　“我說，妳怎麽知道是假的？”

　　回想起那天接到電話時的情況，華佳敏心有余悸地問。

　　“華總，您也太小看自己的身家了，真要是劫匪，怎麽會只要區區20萬。”

　　華佳敏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然後長出壹口氣，說到：“我就說，我的感覺是對的，我覺得妳可以信任。現在有點什麽難事，我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找妳。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