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

腊月青梅子

历史军事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禽兽不如,而要做一个货真价值的禽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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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二章 还有一招

大楚怀王 by 腊月青梅子

2019-7-23 13:00

  “楚王忽然回到郢都,乐君等十五人突然出现在宫外,并集体在宫外长跪请罪。”
  “楚王召见乐君等人,并予以重处,乐君等人全都认罪受罚。”
  “封君的事情尘埃落定,郢都关于乐君等人的谣言已经平息,现在郢都群臣百姓都在痛骂我等各国多事,恶言离间楚国君臣。”
  冯喜听着探子传来的一系列坏消息,错愕的道:“也就是说,乐君他们一回都,我们所有的计划就全都失败了,给楚臣送的礼全都白送了,散布谣言制造混乱的死士也都白死了,安插的内应也白死了,我们四国的情报网也都白白的浪费了。”
  苏代三人闻言,全都脸色一白。其他的还好说,关键是最后一条,四国在郢都的情报网全都被他们主动卖了,四国要再想在郢都建立完善的情报网,非得耗费万金巨资还有数年之功不可。代价太大,而收获却几近于无,这无疑会让他们的国君以为他们无能。此时,一人匆匆走进房间,然后传给苏代一根竹简,苏代接过一看,却见竹简上写着:楚王见诸君于鄂。见此,苏代脸色一沉:“好一个楚王,好一个老谋深算的楚王,好一个连环计,一环扣一环,使我等落入环中而不自知,直到尘埃落定,直到事情结束才明白过来,这次我们输的不冤。”
  说着,苏代见三人全都急切的看着他,于是便将手中的竹简传给三人。三人一见竹简上的内容,全都一怔。张平囔囔道:“好一个楚王,好一个淡定的楚王,难怪楚王面对汹涌澎湃的谣言都能稳得住,原来乐君他们一直都没有脱离楚王的掌控。”
  冯喜感叹道:“在下之前本以为楚王的手段已经很高明了,夜宴群臣,不仅控制群臣更是麻痹群臣,然后将群臣带往云梦狩猎,让所有人都以为楚王去云梦是为了进一步控制群臣。但,结果楚王去云梦不仅是在控制群臣,更是在事情恶化之后避开群臣。当群臣以为楚王去云梦是在躲避他们时,却发现楚王留在云梦,乃是是为了一举夺取郢都百姓的话语权,用楚王自己的韵事击垮了所有对楚国不利的谣言。当群臣以为楚王留在云梦是为了郢都话语权的时候,却不想楚王留在云梦的真正原因,却是云梦水路方便,而且更加方便隐匿行踪,一个简简单单的金蝉脱壳,便瞒住了所有人三天。当所有人以为楚王还在章华宫观望的时候,却不想楚王已经花费了一天功夫赶到了鄂地,然后又花费了两天时间返回郢都。当楚王返回郢都,却是大局已定,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都在瞬间失败。不管什么阴谋诡计,不管什么人出招,楚王都能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事情的本质,可见楚王的智慧非常人所能及啊。”
  翟章听了冯喜的言论,似乎在拍楚王马屁又似乎在推卸责任,想了想,长长一叹:“事已至此,我等的任务已经彻底失败。”
  说着。翟章一脸悲哀道:“诸位,我等还是尽快回国请罪吧。”
  “唉···”冯喜张平同时发出一声哀叹,露出落幕之色。无论怎么说,现在他们的任务都失败了。此时,苏代见三人露出心灰意冷之色,已然已经承认了这次任务的失败,见此,苏代心中大恐。自齐王地即位之后,齐王同时任命孟尝君田文与季子做丞相,导致齐国内部宗室与稷下学宫的争斗不断,群臣见斗争异常激烈。这次他耗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在群臣相争中,争取到这次来楚国的机会。结果,身负齐王重托的他,却失败而归。这···他绝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想着,苏代定了定神,大声道:“不,诸位,虽然我们离间楚王与各地封君关系的计划失败了,但是···但是昭雎一定要死。”
  冯喜闻言,皱了皱眉头:“苏子,现在切切相关的乐君他们都向楚王认罪了,连楚国大臣都偃旗息鼓了,就凭我们的力量如何能杀得了昭雎?总不能等大军围困巨阳,攻破巨阳之后再围杀昭雎吧。”
  苏代闻言冷冷一笑:“先生此言差矣,岂不闻言语也能杀人吗?”
  “还是谣言?”
  冯喜三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苏代。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能不能有点新意有点长进。苏代见三人不信,直接接下自己腰间宝剑,拔出来向三人展示道:“三位看我这把宝剑如何?”
  张平看了一眼苏代的佩剑,微微颔首道:“越国上等宝剑,价值数百金。”
  苏代笑道:“三位信不信,昭雎必死于此剑之下。”
  张平三人面面相觑,然后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苏代。次日。昭雎嫡长孙昭翼前往太学就学,到了太学,一下马车,见到自己的好友,正要打招呼,却见好友看到他后,鄙夷的摇了摇头,然后直接绕道走了。昭翼见状不禁心中微怒。接着,昭翼又见一位前来就学的同窗,正欲去打招呼,却见那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昭翼一怔。接着,昭翼进入太学后,却见大多数的人全都避着他走,即便没有避着他的,也是匆匆从他身边走过。见此,昭翼心中又惊又恐。不久,一个跟班小心翼翼的来到昭翼身边,惊恐的禀报道:“少主,臣刚刚打探到···打探到···”“你打探到什么了,还不快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暗算我。”
  昭翼急切的问道。“少主,今日一大早就有一些谣言在太学学子中谣传。他们说,陈城之败,虽然责任不在令尹,虽然大王也没有责罚令尹,但是,令尹应该有自知之明,应该效仿前人莫敖屈瑕,令尹成得臣,司马公子侧,以死谢罪。而且,现在大家都在说,令尹不死,是因为贪婪权势,贪生怕死···所以,众人羞,不愿与少主为伍。”
  “什么?”
  昭翼一怔,久久不语。屈瑕也是楚相,是屈氏先祖,攻打罗地时失利自杀。成得臣乃楚共王令尹,城濮之战战败,成得臣自杀,公子侧乃楚共王司马,也是楚共王亲叔叔,楚共王亲自指挥的鄢陵之战中楚军大败,在楚共王的再三安抚下,担负战败次要责任公子侧依旧自杀谢罪。这几个自杀的楚将,有的是令尹,有的司马,有的是主将,有的是副将,但面对战败时,都选择了自杀谢罪,而楚国败军杀将的传统,也从这三人开始。而现在的陈城之败,昭雎面临的处境正与这三人类同···第九百九十三 自刎傍晚时分。“大王,不好了,令尹府中传来消息,令尹嫡长孙刚刚在家中自刎而死,令尹世子听闻噩耗,数日前被刺的伤口再度破裂,血流不止,恐将不治。”
  “怎么回事,好好的昭翼为何会自杀,还连累到令尹的世子。”
  之前面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谣言的时候,熊槐也始终没有变脸色。但现在,他一听昭雎的嫡长子以及嫡长孙都惨遭大难,不禁脸色微微一变。另一边,司宫李秋听到楚王的询问后,摇头道:“回大王,臣不知具体消息,刚刚令尹府上只传来了世子将死的消息,并请大王尽快通知令尹,并没有说明缘由。”
  “没有说明原因。”
  熊槐一怔,立即大怒道:“传,立即传刺史令来见寡人,寡人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就算他们死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不然,寡人如何向令尹交代。”
  熊槐说着,心中的怒火渐渐消失,很快心中泛起阵阵忧愁。尤其是他一想到远在巨阳的令尹昭雎,驺然听到自己的世子嫡孙惨死,不禁又深深的担忧起来,担忧昭雎会不会顶不住。不多时,一个侍者快步跑进来:“大王,刺史令来了。”
  “传。”
  “诺。”
  不久,陈轸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行礼一边急忙开口道:“大王,臣已经查明令尹府中惨剧的原因。”
  熊槐见陈轸喘着气,急不可耐的询问道:“究竟是何原因?“回大王,今日一大早太学中就有流传令尹贪恋权势,贪生怕死,在战败之后不愿自杀的谣言,这些谣言虽然已经是老生常谈,但是这次不同的是,太学中的学子被有心人煽动起来,刻意孤立令尹之孙昭翼,说是羞于与其为伍。其后,等又羞又怒的昭翼回到府中时,正碰到有人送了一把宝剑给令尹,说是听说令尹手中无剑,故特送来千金宝剑一把,请令尹自决。”
  说着,陈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结果,昭翼受此刺激,直接拿着那把宝剑自刎了。而且···”陈轸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满腔怒意溢于言表的楚王,没有接着往下说。此时,熊槐阴沉的道:“而且什么,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难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比令尹嫡子嫡孙惨死还严重吗?”
  陈轸闻言,迟疑了一下才应道:“大王,昭翼临死之前还曾说他为身为令尹之孙而感到羞愧,他为昭氏蒙羞了。”
  “混账,这个逆子该杀。”
  熊槐勃然大怒道:“令尹一心为国,陈城之败不过是暂时的战略后撤,他身为令尹嫡长孙,他身为昭氏族人,他身为楚国未来的中流砥柱,难道这点局势都看不出来。幸好他死了,否则···否则,若他是寡人子嗣,寡人一定亲手砍死他。”
  说到这,熊槐又恨又悲道:“可惜了令尹的世子,竟被逆子所误,最可怜的还是令尹,竟为至亲所伤,其伤大焉痛哉。”
  陈轸见熊槐脸上满是悲色,立即安慰道:“大王,昭翼年幼,血气方刚,受不得委屈与冷眼,更受不得刺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恨的是,竟然有人对尚未行冠礼的幼子下手。事已至此,还请大王节哀顺变。此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抚令尹,臣担心令尹受此打击,再加上有人在令尹面前风言风语推波助澜,令尹会在无奈之下,自杀谢罪。”
  “对对对···”熊槐一听连连点头道:“贤卿说的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稳住令尹。”
  说着,熊槐期待看向陈轸道:“贤卿可有办法。”
  “这···”陈轸见楚王看过来,心中也是甚是为难,一时间也毫无办法,不禁低头沉默了下去。熊槐见状不由长长一叹。他也知道这事很难办,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敌强我弱,敌军数倍于我,万不得已下,只能以退为进,甚至为此不惜搭上了自己的名声。本来自己一心为国,承受巨大的压力以及非议,结果,自己不为国人理解也就罢了,竟然还不为自己的至亲所理解,甚至自己的至亲还以死向自己发出控诉,说自己没死,是给家族蒙羞了。这···熊槐想来若是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恐怕也会悲痛欲绝,心哀欲死吧。现在熊槐可以想象昭雎接下来所承受的难以承受之痛,但···知道归知道,可是如何安慰心已破碎的昭雎呢?从不能寄托于昭雎内心的强大吧。想到这,熊槐猛然摇了摇头。现在他该做点什么才是。熊槐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问道:“陈轸,若是有人设计害了你的子嗣,那你会如何?”
  陈轸闻言立即高声应道:“报仇。”
  “不错,发生这种事,除了心伤以外,更重要的还是报仇。”
  说着,熊槐盯着陈轸问道:“陈轸,那这次设局的人是谁?”
  陈轸闻言,心中略一沉吟,便知道楚王的意思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清楚究竟是谁在暗中策划此事,但派出楚人之后,剩下的无非就是秦韩魏齐四国,虽不知这么恶毒的计策是谁想出来的,但肯定,这四个国家全都有参与。若从这四个国家中选一个,选一个最符合楚国利益的国家···陈轸拱手应道:“大王,臣已经查明,这是齐国干的,是秘密来楚的苏代一手策划实施的。”
  说着,陈轸语气阴寒的道:“大王,要不要我们将苏代送到令尹面前。”
  “不,苏代现在还不能死。”
  熊槐摇了摇头。虽然苏代一直都没有在郢都露面,但是,就凭齐国那两帮斗得头破血流的大臣,苏代还没有进入楚国之前,熊槐就已经得到苏代将要来楚的消息了。当然,熊槐之所以没有对苏代下手,那是因为苏代还有大用。想着,熊槐立即应道:“不妥,现在还不能让令尹这么轻易地报仇,否则,寡人担心令尹报仇之后,会心灰意冷,自我了断。所以,寡人还要给令尹树立一个目标才行。不过,虽然苏代不能杀,但其他三人么,寡人这就封锁前去秦韩魏三国的道路,只要找到三国探子,那就立即杀掉,将他们的首级送给令尹。”
  说罢,熊槐立即在王位上做好,然后快速铺开一张帛布,拿起笔来写下一句话后,将帛布递给陈轸道:“陈卿,用最快的渠道将寡人的话带给令尹,另外,陈卿也将令尹府中所发生的事通报令尹。”
  “唯。”
  “还有。”
  熊槐见陈轸要走,立即开口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各国如此算计寡人,寡人万万忍不下这口气。”
  陈轸闻言立即拱手问道:“不知大王的意思是。”
  熊槐冷笑道:“寡人决定报复齐国,现在齐国那边,田文与季子不是在朝中斗的不可开交吗?寡人觉得两帮人还不够热闹,所以,寡人想在齐国朝中扶持这段时间在齐国快速崛起的吕礼做第三方势力。寡人听说苏代与吕礼在齐国多有矛盾,几乎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了,所以,苏代这个家伙,就算寡人送给吕礼的大礼了。”
  “请大王放心。”
  陈轸笑着点了点头:“臣这就去布局,一定会让苏代在齐国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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