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官商

格魚

都市生活

2010年11月23日,濱海省海都市中級人民法院。
這壹天,海都中院大廳的顯示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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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新官上任

盛世官商 by 格魚

2022-9-14 22:12

  孔燕說完,威嚴的眸子環顧著眾人,這才淡淡地沈聲道,“老王,妳開始吧。”
  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王雲路點了點頭,接過話茬去笑了笑道,“嗯,剛才孔部長的提出的兩點要求非常重要,希望大家在以後的工作中認真加以貫徹落實。下面,我宣布省委組織部按照省委扶貧幹部工作部署的會議精神,經四個地市的組織部門協調配合,做出的首批赴中南四個地市工作的扶貧青年幹部任職決定——”
  “任命:周南同誌為寧南市寧山縣縣委常委、寧山鎮黨委書記;馬曉同誌為寧南市慶元縣副縣長;朱艷菊同誌為寧南市中小企業局副局長……”
  王雲路宣布任命的語速很快,中間也沒有什麽停頓。整個幾十個人的任職文件宣讀下來,統共也就是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在這個靜靜等待和聆聽組織任命的過程中,其實也是壹個有人歡喜有人愁的過程。
  有的人職位不錯,自然就心花怒放。譬如有些副處級的幹部被平級交流當上副縣長或者縣委副書記,有的科級幹部被提拔到地級市機關的某局幹副局長;但更多的人就感覺很是失望,被“發配”在了偏遠地區的偏遠鄉鎮幹鄉鎮主官或者壹些偏僻縣的清水衙門——這當然與他們的級別有關,但同樣是科級,在機關裏呆著與在下面的鄉鎮呆著,那可完全是兩個概念。
  如果在機關裏呆著,幹個副主任或者副局長什麽的,在所謂的艱苦地區鍍鍍金,歷練幾年,然後就可以風風光光地調回來繼續向上升遷。然而壹旦到了偏遠落後的鄉鎮任職,當上了基層主官,想要謀求進壹步升官,必須要做實事有政績熬上好幾年。
  雖然臺下有人流露出某種“異樣”的情緒,但省委組織部的這兩位大領導怎麽會考慮這些底層幹部的“心聲”,統統視而不見了。
  正如孔燕剛才所言,組織統壹調配崗位想要讓所有的人滿意,那幾乎是不可能、也不現實的,既然成為了首批“扶貧幹部”,那就只能老老實實地服從組織決定。
  這是對於壹個幹部的基本要求。當然,不服從分配也不成,“抗拒任命”那會讓自己很難看,個人跟組織對抗的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不管高興不高興,都只能默默承受然後乖乖上任。至於將來,還要看情況再定行止。
  宣布完任命,各地區派來迎接的車輛就都開到了省委機關辦公樓的樓下。
  中午在省委機關餐廳簡單吃了壹點東西,周南就和壹起被分配到寧南的馬曉和朱艷菊兩人上了寧南市委派來接的壹輛面包車上,壹路無語,離開省城走國道直奔寧南。
  寧南,顧名思義,就是在寧山山脈之南。寧山之北既是濱海省的大平原,省會寧宇就在這個大平原的中部樞紐地區,處於交通地理要沖。而從寧宇再往東,就是濱海省幾個沿海開放城市了,海都就在其中。
  寧南是出了名的貧困地區也是革命老區,當年抗日的老根據地。民風淳樸,但就是經濟發展非常落後,工業基礎薄弱。
  寧南下轄四區三縣,仰古區、平昌區、修治區、寧南區,寧山縣,慶元縣,中埔縣。其中,寧山縣單從名字上來判斷,就是壹個山區縣,可以說是整個寧南地區離最窮的地方,所轄7個鄉鎮有壹半處在山區或者半山區,工業基礎直接沒有,農業又因為山區地勢形不成規模,所以自古以來都很貧困。
  從政治地位上來看,雖同為副縣級,周南被任命為寧山縣委常委,比馬曉的慶元縣副縣長、朱艷菊的寧南市中小企業局副局長要高出壹籌,但行政職務上來看,人家壹個是副縣長,壹個是副局長,而周南則是鄉鎮黨委書記,人家壹個在市縣機關壹個在鄉鎮,他在鄉鎮,還是有壹些差異的。
  況且,周南之所以成為縣委常委,也是因為寧山縣的黨政慣例,而並非對他“高看壹眼”。寧山鎮是寧山縣政府所在地,因此壹般來說寧山鎮的黨委書記都要進入縣委常委。
  所以,綜合起來分析,應該是馬曉的任職最“實惠”,朱艷菊次之,周南最末。
  不過,這在外人看來比較“郁悶”的任職,在他眼裏卻是很不錯的。縣委常委決定了他的政治地位,鄉鎮黨委書記是壹把手,可以說了算,他可以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盡量施展才智。至於貧窮,周南相信通過努力這是可以改變的。
  而越是貧窮的地方,才越容易出成績。
  車上,周南壹路無語,默然望著車窗之外,除了偶然跟寧南市委組織部派來迎接的幹部壹科科長黃洋說幾句客套話之外,基本上不說什麽。朱艷菊和馬曉以為周南情緒不好心情不佳,也就沒主動跟他說話。
  其實,周南是在梳理著自己有些雜亂的思緒,規劃著下壹步的人生路途。雖然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到任之後掌握,但大體上的“計劃”他還是要提前謀劃壹下的。
  這車上的三人來自於不同的地市,互相之間都不怎麽了解。只是朱艷菊是壹個性格外向開朗活潑的年輕女人,她很快就跟馬曉就混了壹個臉熟,在車上談笑生風。
  兩人說話的當口,時不時會瞥眼看看坐在後面的周南。他們雖然並不太了解周南,但也知道周南這個名字,知道他來自於海都,是壹個很有錢很有錢的年輕富豪,最近棄商從官了。
  “餵……妳好。”朱艷菊終歸是壹個心直口快的女人,從壹上車她對周南很感興趣,覺得這人真是挺有意思的,都這麽有錢了,卻放著好日子不過、放棄自己個人的事業來當什麽“扶貧幹部”——讓她感覺不可思議。
  他們肯來可是為了來鍍金的,絕不是想在這種窮得能看見影子的地方實現什麽狗屁的人生抱負。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對於走進仕途的人來說,削尖腦袋往上鉆才是王道啊。這是馬曉們的邏輯。
  以他們的這種很現實的邏輯,根本也無法去衡量周南的心態。所以,周南也懶得主動跟他們交流,話不投機半句多嘛!
  朱艷菊回頭來主動向周南打招呼,周南正在考慮問題,突然聽到朱艷菊招呼自己,不由定了定神也禮貌地笑道,“妳好。”
  “呵呵,周南是吧——我叫朱艷菊,去寧南中小企業局當副局長,這位是馬曉,慶元縣的副縣長大人……以後咱們在壹個地市任職,又是壹批下去的幹部,要多聯系喲。”朱艷菊開朗地笑著越過車座向周南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去。
  周南心裏暗暗壹笑,心道這還用妳介紹?但他嘴上也沒有說什麽,也笑著也伸手跟朱艷菊握了握。只是壹面之緣,他倒是感覺朱艷菊這個女人雖然容貌不是很出眾,但性格很好,大大咧咧的,很有親和力。
  朱艷菊這麽壹捅破了“窗戶紙”,馬曉也回頭來跟周南握手寒暄,三人就開始說說笑笑地扯著壹些閑話,很快就熟悉起來,最起碼面子上是如此。
  不過,都是在官場上討生活的人,畢竟是初次相見,三人的話都是“欠”著說,禮節性的。就算是開朗外向型的朱艷菊,也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堅決不會說。
  “直腸子”是相對而言的,要是沒有壹點分寸感,朱艷菊怎麽可能在官場上混呢。
  從省城寧宇到寧南沒有高速,只能走彎彎繞繞的國道,車速不會很快,大約需要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如果遇到道路施工堵塞之類的突發情況,可能這個時間還要長。
  路上走走停停,大約在下午3點多進入了寧南境內,望著車窗外越來越“荒涼”的景象,朱艷菊嘆了口氣輕輕回頭望著周南道,“是有些窮呢——妳看看路邊的村子,瓦房很少啊,很多茅草房。還有這些農田,壹小塊壹小塊的分割得這麽零散,灌溉和收割都不方便……”
  周南笑了笑,“山區嘛,基本上就是這樣,靠天吃飯,所以才窮嘛。”
  馬曉也嘆息道,“其實我曾經去過壹次寧南,還有周南要去的寧山縣,我也去過。周南,我不知道該怎麽給妳們形容——這樣吧,我給妳出壹個問題,妳要是猜對了,到了寧南之後我請妳吃寧南最好的全羊。”
  “呵呵,妳說。”
  “我在寧山吃過壹次肉包子,妳知道寧山縣的肉包子是用什麽做餡子的嗎?”馬曉神態詭異地說道。
  “肉包子的餡子?”周南壹怔,旋即想起了他前世的時候聽說的壹種什麽“紙餡包子”,心道莫非是這個?但轉念又壹想,90年代的食品加工好像還沒有後來那麽惡劣和嚴重……再說山區民風淳樸,應該不會這樣。
  “肉包子餡子不是肉還能是啥啊……”朱艷菊訝然插了壹句話。
  馬曉搖搖頭,反問道,“肉包子的餡子就壹定是肉嗎?”
  周南想了想,也不知所雲,他雖然是重生者但也不是萬事通,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太過陌生和新奇,“呵呵,猜不出來,馬曉,看來妳的全羊我是吃不成了。”
  “是油條做的餡子……用油條剁碎了當肉,妳說咱老區人民的智慧是不是太那個啥了……”馬曉搖頭嘆息道。
  “油條做肉餡子……”周南和朱艷菊都有些意外,但旋即就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這不是說賣肉包子的偷工減料,而是意味著這個地方實在是窮啊……
  壹直坐在最前面靜靜聆聽三人說話的寧南市委組織部幹部壹科科長黃洋這個時候笑著插了壹句道,“三位領導,這個油條做肉包子餡子,這是民間的老傳統了,在寧山可有些年頭了,其實別有壹番風味喲……當然,這跟咱這地方窮是有些關系的。”
  正說話間,黃洋的漢顯傳呼機滴滴作響,黃洋低頭看了看信息,擡頭笑著道,“周部長問我們到哪裏了,今晚市委市政府領導專門設宴給三位領導接風呢。”
  “李師傅,妳在前面的路邊停停,我去那個商店打個電話回去,跟周部長匯報壹聲。”
  “好。”開車的司機答應壹聲,正要打方向盤向路邊停下,周南卻笑著從隨身的包裏掏出自己那部最新款的手機來遞了過去,“黃科長,不要這麽麻煩了,用我的手機打電話吧,我看這裏的信號還可以!”
  這個時候,手機暫時還是壹個比較奢侈的東西,沒有走進千家萬戶,普通人都是傳呼,能用得起手機的人怕只有少數非富即貴的人。
  周南有手機並不稀罕,因為眾人都知道他的“來歷”。但盡管如此,望著周南遞過來的看上去非常時髦和珍貴的手機,馬曉還是有些羨慕地吞咽了壹口唾沫,而朱艷菊則是坐起身子好奇地瞅了壹眼。
  黃洋猶豫了壹下,這才接過手機小心翼翼地放在手裏,“謝謝周書記!”
  黃洋擺弄了壹會,突然漲紅了臉回頭向周南道,“周書記,不好意思啊,我從來沒用過這個玩意,不知道該怎麽打!”
  周南呵呵壹笑,“撥妳要打的電話號碼,然後摁下綠色的鍵,就接通電話了。”
  黃洋紅著臉撥了電話打通,有些興奮地舉著周南的手機放在耳邊,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周部長嘛,周部長,我是小黃啊,小黃——周部長您聽不清楚?嗯呀,可能是因為在路上信號不好呢……對了,我們已經過了仰古,頂多再有半個小時就進市區了……”
  “好的,好的,我明白,周部長。”黃洋畢恭畢敬地跟寧南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周繼烈通完電話,然後壹邊將手機奉還周南,壹邊向司機囑咐道,“黃師傅,市委領導說了,咱們的車直接去寧南飯店,市裏領導在那裏定了酒席,歡迎三位領導到任。馮書記和馬市長都要出席呢。”
  三人聽了雖然默然無語,卻都有些吃驚。
  雖然作為省委首批下放的“扶貧幹部”,他們的到來具有壹定的政治導向意義,但終歸他們的級別才是副處級,原本在朱艷菊和馬曉看來,寧南市能派出壹個副書記或者副市長,加上市委組織部的壹個領導出席接風宴,就算是給足面子了。但不成想,市委書記和市長都要出席。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所有的寧南市高層領導都要出席。市委書記和市長都出席了,其他的常委和普通市領導,誰還能這麽不知趣?
  因此,今天晚上的接風宴,規格相當高,仿佛來的不是三個副處級扶貧幹部,而是省領導。
  ……
  周南從省城直接去寧南報道的時候,蘭若正在召集飛騰集團總部的所有員工開大會。
  真正全面接管了飛騰集團之後,蘭若慢慢感覺,飛騰集團的管理模式有些落後,在很多地方管理脫節,而且很多工作流程上效率都不高。
  其實,作為壹家發展很是迅猛的內地民營企業,飛騰集團的管理模式已經算是非常先進和超前了。而且,張英之前也抓得很緊,在管理上力求盡善盡美了。
  只不過,蘭若是從更先進、管理效率更高的蘭氏企業下來,所以她才感覺有些“不滿意”,畢竟跟蘭氏企業相比,飛騰集團還是有些差距的。
  蘭若經過慎重考慮,決定將現有總部部門機構做精簡調整,該合並的合並,該裁撤的裁撤,該新設的新設,同時把壹部分素質相對來說不怎麽高的總部管理人員調整到下面的企業去。
  與張英相比,蘭若的“作風”更加“雷厲風行”。她在香港和蘭氏企業習慣了快節奏的步調,顯然對下面的要求也很高。以至於總部行政部調配給她的助理小李根本就難以適應她的節奏,總是慢半拍。
  ……
  ……
  但蘭若對內地的情況也非常了解,知道事情要壹步步做,想要壹下子讓飛騰集團總部的管理人員提升工作效率,得需要壹個過程。
  在全體員工大會上,她再三強調了兩個關鍵詞,壹個是效率,壹個是細節。效率決定效益,細節決定成敗。這兩句話以後被飛騰集團總部列為企業精神,無論是在各部門的辦公區域內,還是在飛騰大廈的迎賓區,都隨處可見這兩句“標語”。
  開完會,看看時間已經接近5點半,蘭若猶豫了壹下,盡管她有心想要繼續留在公司處理壹些事情,但又覺得自己該回去幫著嶽萍做做飯幹幹家務什麽的。
  蘭若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去。她還沒有真正進周家的門,如果不“表現表現”,肯定會給公婆留下壹個不好的印象。
  蘭若自己開車回了周家,路上還拐去了壹個菜市場買了壹些菜,她停好車剛要上樓,就見嶽萍正提留著壹袋青菜與壹個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婦女壹起走了過來。
  蘭若回頭壹笑剛要說話,卻聽那與嶽萍壹起過來的中年婦女笑著問道,“老嶽啊,這就是妳家周南的媳婦兒蘭……呀,這孩子真俊吶!”
  “蘭若。”嶽萍笑吟吟地道,“小若,這是妳馬阿姨,就在隔壁單元住。”
  “您好,馬阿姨。”蘭若紅著臉笑著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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