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七百九十六章 熟悉的味道

　　“原來是妳。”
　　在妖鳳道出這句話以後，虞淵頓時心生不妙，本能地嗅到了危機。
　　很難以言語描述，這更像是壹種直覺和本能。
　　他本能地覺得，壹旦讓妖鳳清楚了他的原始身份，意識到他就是神王太陰，接下來的局面只會更難堪。
　　妖鳳只會變得更為瘋癲！
　　“陽脈千萬年來收集的血脈奧術，在灌入到妳滿身經絡以後，不該那麽快就被妳參悟。如果妳只是他的傳承者，那種分化萬千的靈魂秘術，妳不可能如此嫻熟。”
　　“未曾封過神，未得源魂青睞者，絕無可能如妳那般。”
　　妖鳳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棱刺。
　　她展開的羽翼，壹根根的羽毛，似乎化成了千萬柄鋒利的劍！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分化出諸多魔魂意識，還能齊頭並進地去體悟不同的血脈奧秘，世間能做到這樣的人物，只有大魔神貝爾坦斯。”
　　“還有太陰妳！”
　　嗤嗤！
　　至高妖鳳透出神座的羽翼，濺射出紫色神電，巨大的神座也燃起了深紫色火焰。
　　不知為何，虞淵感覺她的危險程度，壹下子提高了數倍。
　　她鳳眸內的憤怒幾乎要滿溢出來。
　　“那個賤人！她竟然比我先壹步知道，我早該想到的！”
　　如忽然想起了什麽，妖鳳的情緒突然再次失控了，“妳果然還是死性不改！當年，妳明知道我厭惡她，且還借助外域至強弄死了她，妳偏偏在她第壹次涅槃，在我就要剝奪她的死亡、毀滅、再生法則時，突然冒出來救她！”
　　“只因她生的好看？！”
　　濃稠的紫色煙雲內，無數團火焰在凝成，又有攝人的雷電孕育。
　　因她的這句話，虞淵腦海嗡嗡作響。
　　如有壹道電光在他腦海劃過，讓虞淵突然記得他為洪奇時，無意碰到被青鸞保護的那個小女孩，然後隨手搭救的畫面。
　　那竟然不是第壹回！
　　不死鳥女皇，是十萬年前隕落在的湮滅星域，可她的涅槃再生神通，讓她之前就有過壹次復活。
　　這次復活不為人知，因為太快結束了，而且還復活失敗了。
　　因為，壹直等她復活的妖鳳，似乎精準鎖定了她的復活之地，並再次扼殺了她。
　　原本的計劃，是妖鳳打算等她復活以後，等她死亡、毀滅、再生血脈道則形成了，順勢給壹並吞納剝奪的。
　　被妖鳳害死在湮滅星域的不死鳥，是被各方異族巔峰轟殺，由於她沒有親身參與，沒有能及時出現在戰場，所以她未能斬獲不死鳥的血脈神通。
　　她念念不忘，於是壹直默默地等待，壹直暗中推演計算著，給她等到了不死鳥女皇的壹次涅槃再生，她還準確找了過去。
　　她欲圖侵占不死鳥女皇的所有。
　　然後，似乎是被第壹世時的自己……給破壞了。
　　此刻，在虞淵陽神的腦海深處，有模糊的印象和記憶如要湧現，可因為他如今和本體處於斷聯狀態，所以沒能完全迸射出記憶光爍。
　　“好看又怎樣？不還是被我又給殺了壹回！我當著妳的面，將她再壹次轟殺，但妳卻壞了我的好事！由於妳的橫插壹腳，讓我沒能吞沒她的所有血脈，讓她擁有了第二次涅槃重生的機會！”
　　妖鳳明顯又氣急敗壞了。
　　“我聽說，洪奇曾救過她壹回，也聽說虞淵在這個深黯星域，將她這個賤人從天魔的手中帶走了。”
　　“洪奇也好，虞淵也罷，只要不是妳都行！那個賤人，要是和洪奇，和虞淵攪合在壹起，他們如果真是妳的繼承人，那我也無所謂。”
　　“因為這正好證明她的賤！妳，還有妳的繼承人，她統統都下得了嘴！”
　　“可偏偏又是妳！妳是真的狗改不了吃屎，非要壹次次地救這個賤人！”
　　呼！
　　暴怒叫囂著的至高妖鳳，從那巨大的紫色神座陡然消失，那個空蕩蕩的座椅，則是被洶湧的火焰淹沒了。
　　如臨大敵的虞淵，握著血獄嚴陣以待，感覺可能下壹刻便是滅頂之災。
　　妖鳳分明又瘋了。
　　只是，他等了片刻後，發現他還是在這個被妖能淹沒的異時空，而失控的妖鳳並沒有瘋狂襲擊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
　　他不安地四處張望，並嘗試以血能感知，要確定妖鳳的位置。
　　……
　　源血大陸的界壁之外。
　　如兩只羽翼合攏的深紫色妖能，驀地滾滾湧動，讓關註者心神壹緊，頓時又預感到了不妙。
　　妖能的劇變，往往能直接反應妖鳳的情緒波動，透著明顯的征兆。
　　嗤！
　　提著那桿紫金長槍的妖鳳，忽然在虞淵本體和紀凝霜的眼前顯形，她的鳳眸竟沒有看虞淵壹眼，而是落在了紀凝霜的身上。
　　“虞淵可以，洪奇也可以，但他不行。”
　　妖鳳的聲音，仿佛攜帶著那股極寒的意味，令聽到者心底發寒。
　　紀凝霜不自禁地心臟劇烈跳動。
　　她從妖鳳的這句話，還有妖鳳的眼眸內，瞧見了猶如實質的殺意，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卻知道妖鳳突然恨她入骨。
　　她感到詫異，因為她和妖鳳並不熟，以前也沒什麽交集。
　　為何妖鳳對她突然如此之恨？
　　源血大陸地底的那股極寒，比她更快地覺察出了危險，再次變得冰瑩的界壁內，有濃稠寒霧噴湧出來，將紀凝霜裹住以後，就開始奮力地往回拉。
　　喀喀！
　　在紀凝霜和妖鳳之間，壹面巨大的棱形冰晶產生，閃爍著白銀般的耀眼光澤。
　　“又是壹個賤人！難怪了，我早年就看妳不順眼！”
　　妖鳳壹只寬闊的羽翼，猛地扇動了起來，將虞淵本體禦動擎天之劍，送過來的道道緋紅劍光長河拍碎。
　　此時此刻的虞淵，不論本體還是真身，都被她暫時拋之腦後了。
　　血之大道的追求，生命奧義的補全，她紛紛忽略了。
　　她壹手持槍，刺向擋在前方的棱形冰晶，厲聲道：“極寒也護不住妳！”
　　噗！
　　能格擋星空巨獸至強壹擊的冰晶，被那桿紫金長槍瞬間穿透，槍尖透過冰晶以後，在紀凝霜身前爆出數百道紫色幽電。
　　紀凝霜不斷地揮劍，壹片片絢爛的寒晶星河，在她身側逐個浮現。
　　片片寒晶星河，倏壹形成後，便被紫色幽電殘酷底碾碎。
　　紀凝霜悶哼壹聲，嘴角有血跡的同時，身上也有密集傷口撕裂而出，她且戰且退，已顧不上虞淵。
　　她領悟的寒冰法則，極寒賦予的無盡寒能，還有她洞悉的星辰秘奧，眼花繚亂地被她呈現在周遭。
　　可還是在不斷地消失爆滅。
　　每當壹片星河消失，壹個個碎小寒星炸裂，她便被妖鳳的力量沖抵壹回。
　　蓬！
　　她身軀撞在冰瑩的界壁，微微壹震，就忽然穿過了界壁，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從源血大陸的高空墜落。
　　“這……到底是什麽壹個情況？”
　　鐘赤塵整個人都蒙了，怎麽也想不明白將虞淵陽神籠罩的妖鳳，為何忽然撇下了虞淵，反而把紀凝霜當做了有深仇大恨的敵人。
　　妖鳳的無腦做法，鐘赤塵無法理解，也沒有人能理解。
　　所以，紀凝霜在電光火閃間被重創，被妖鳳那壹桿紫金長槍刺去時，誰都沒有能做出防備和補救。
　　“我……”
　　太始心神壹動，看著苦大仇恨的那雙鳳眸，想著妖鳳的那些話。
　　虞淵可以，洪奇也可以，但他不行。
　　又是壹個賤人……
　　“她知道了。”
　　太始深深吸了壹口氣，霍然沖天而起，欲要將當空墜落的紀凝霜接住。
　　咻！
　　壹道深紅色的魔影，卻先他壹步，以更快的速度飛天。
　　這道魔影，以兩手托浮著壹座晶瑩的“生命祭壇”，將落下的紀凝霜穩穩接住。
　　竟是大魔神格雷克！
　　被虞淵遺落在峽谷地底，也不知想明白沒有的格雷克，把他天生的“生命祭壇”喚出來，護住了重傷下的紀凝霜。
　　“格雷克！”
　　太始和鐘赤塵臉色微變，兩人對視壹眼，就將其圍在中央。
　　“放人！”
　　太始哼了壹聲，源血大陸的山川，已在轟隆隆作響。
　　他的大地法則，強行滲透到地底，打算和鐘赤塵合力，從格雷克的手中搶人。
　　可在界壁外，虞淵的那個本體真身，卻隔空沖著格雷克點了點頭。
　　格雷克壹手抵住胸腔，用壹種無比敬畏和謙卑的態度，朝著界壁外的虞淵躬身行禮，隨後才對太始和鐘赤塵解釋，“我奉主人的命令，來迎接紀大劍仙，負責將其帶入下方的酷寒之地。”
　　主人？迎接？
　　太始和鐘赤塵錯愕不已，他們來源血大陸的時間較短，很多事情沒有能經歷，所以對格雷克的立場有點懵。
　　可格雷克的這番話，他們大致聽明白了，於是沒立即下手。
　　“他是我們整個族群的始祖了。”
　　格雷克以低沈的聲音說道，垂著頭的這個大魔神，臉上露著無奈和沮喪。
　　“陽脈，已經成為了虞淵的壹部分。虞淵在接收了陽脈的所有奧秘，並兼並了磅礴血能後，也就變成這樣了。”大祭司裏德輕喝。
　　太始、鐘赤塵這才霍然明白，便沒去阻攔格雷克，任由他帶著紀凝霜沈落。
　　“她知道了什麽？”
　　鐘赤塵和太始處於同壹高度，壹邊密切關註著界壁外的妖鳳動向，壹邊扭頭看向太始，“妳能告訴我，她為何突然發瘋，為何非要殺紀仙子嗎？虞淵，不應該是最該被殺的人嗎？”
　　太始嘆道：“妳不懂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