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蘇然有好多丈母娘呢

　　先是飛機，再是大巴，後是那種司機後面有正方形的可以放背篼、行李的鄉村客運車。
　　壹上這種車，就知道離沈青檸的老家不遠了。
　　“突突突……”
　　壹路顛簸，車上有嘎嘎嘎的鴨子、也有濃濃的柴油味、還有老漢身上濃濃的旱煙味，以及旁邊壹位抓著扶手，胳肢窩濃濃的腐臭味的男人。
　　各種味道混在在壹起——沖。
　　“師傅，前面玉石村口子上剎壹腳。”
　　蘇然壹口流利的四川話說道。
　　這是接吻學習到的方言。
　　“好勒。”
　　“嗶嗤——”
　　“突突突——”
　　停車，下車，車走。
　　蘇然背著壹個雙肩包，提著牛奶水果站在村口。
　　“蘇然！”
　　前方不遠，魚塘邊，望眼欲穿的沈青檸，終於等到要等的人了。
　　喊了壹聲，扔下魚竿，撒腿就朝蘇然跑來，周圍田間勞作的村民看著沈家孫女這壹幕，開始嘰裏咕嚕的議論起來了。
　　沈青檸跑到距離蘇然幾米的地方，慢了下來，壹步步走上去，剛才過於激動，此時有點害羞。
　　“妳來啦～”
　　聲音略帶撒嬌。
　　“來了。”
　　“妳嘴巴怎麽了？”
　　“曰本有個‘河蟹的神獸’餐廳，我去裏面吃河蟹神獸，被河蟹的鉗子夾了，唉……以後還是少吃河蟹，要不然遲早被咬死。”
　　“我來提。”
　　她搶過蘇然手中的牛奶提著，在前面帶路，換作是在江寧，自然是挽著手，可是在村裏，很害羞。
　　壹路上有八卦的村民問沈青檸這位是妳的誰啊？
　　沈青檸每次都還沒開口，蘇然壹口阿姨、壹口嬸嬸的自我介紹“我叫蘇然，是沈青檸的男朋友。”
　　嘴巴甜、懂禮貌的男孩子走哪兒都討人喜歡。
　　加上蘇然長得高大帥氣。
　　村民覺得沈青檸的男朋友不錯。
　　“蘇然！”
　　魚塘邊看祁山釣魚的蘭馨笑盈盈的揮了揮手。
　　蘇然走了過去：“嫂子好。”
　　蘭馨：“妳可算來了，青檸眼睛都望穿了，快成望夫石了，呵呵呵……”
　　“我哪有。”沈青檸害羞道。
　　蘇然摟著沈青檸的肩膀，低聲問：“所以沒有很期待我來？”
　　“我……”沈青檸咬著唇，“期待。”
　　“咦……”蘭馨抱著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蘇然摟著沈青檸肩膀的左手上舉，大拇指摸摸她滑嫩嫩的臉蛋，瞅了壹眼桶裏的魚，道：“祁總妳不信啊，才釣壹條鯽魚，中午怎麽能夠。”
　　祁山：“這是個野生魚塘，不吃餌料，蘭馨去給我抓幾只蚯引過來。”
　　蘭馨：“我才不去，惡心得很。”
　　祁山：“壹條蚯引壹個lv包包。”
　　蘭馨：“祁山妳信不信我壹腳踹妳下去。”
　　“妳們兩口子慢慢掉，我先陪青檸回去壹趟，待會過來找妳們。”
　　蘇然拍拍祁山的肩膀，摟著沈青檸往竹林小路走。
　　蘇然張望周圍的小洋房，問道：“妳家是那棟？”
　　沈青檸多多少少有些自卑的，尤其是男朋友那麽有錢，來自己這個貧困村，很不好意思。
　　“就……”沈青檸指著前面的小路，“那邊橘子地走完了，就能看到。”
　　沿著沈青檸指的路，越往前走，房子越稀疏，裏面大部分是老房子。
　　農村人賺了錢回家修房子，幾乎都從裏面搬到靠近馬路的地方修房子。
　　所以裏面的房子不僅是老房子，還是破破爛爛的那種，要麽是不在家出去打工了，要麽是在縣城買了房，不回來住了。
　　沈青檸壹路上都在偷瞄蘇然，生怕他會嫌棄自己老家，尤其是這裏壹個糞坑、哪裏壹個露天旱廁。
　　蘇然沒有嫌棄，蘇然的表情很喜歡這裏的風景，壹路上東張西望，到處瞅。
　　而且還蹲在田埂旁邊的草叢裏找出幾個紅紅的小果子——野地瓜。
　　蘇然：“好久沒看到這個了，以前我們村有野地瓜，這幾年沒了，小時候很喜歡吃，妳吃過沒有？”
　　沈青檸：“吃過，沒想到妳也喜歡吃？”
　　蘇然：“廢話，我是農民，我當然喜歡吃，甜甜的很好吃。”
　　沈青檸點點頭，這話多多少少讓她心裏壹暖，蘇然沒有嫌棄過我老家。
　　“那妳吃過那個嗎？”
　　沈青檸指著旁邊野生的魚腥草，“在我們這裏叫豬屁股。”
　　“豬屁股？什麽奇怪的名字，不喜歡吃。”
　　“那妳喜歡吃什麽，我中午做給妳吃。”
　　蘇然摟著她細腰，“妳。”
　　沈青檸環視左右，有個擋著尿桶的村民走來了。
　　“有人。”
　　趕忙掙脫蘇然的手，拉著他走過橘子地。
　　“那就是我家。”
　　沈青檸指著田野對面的竹林旁，孤零零的壹棟白磚老舊平房，因為年代久遠，白磚風化了不少，留下來歲月的痕跡。
　　院子裏停著壹輛林肯。
　　“以後我賺了錢了，我就把房子重新裝修壹下，讓奶奶住著舒服點，把院子的泥巴地也做成水泥地，還有……”
　　她拉著蘇然的手，壹路說著自己未來的打算，壹邊往家的方向走。
　　門口坐著的老太婆，帶著欣慰的微笑看著田間走來的沈青檸和蘇然，自從沈青檸懂事後，沈璧靈就沒怎麽看過沈青檸笑得那麽開心過，她這個歲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位自己撿回來的孫女沈青檸了。
　　倘若撒手人寰，那麽這個老房子也會和周圍其他老房子壹樣長滿雜草，因為家人容不下這位‘拖油瓶’，奶奶也不在了，沈青檸又變成‘棄嬰’，漂泊於世。
　　“奶奶。”
　　“誒。”
　　“奶奶，他就是我跟妳說的蘇然。”
　　“奶奶好。”
　　“好。”
　　沈璧靈打量蘇然，完全沒問題，好得很。
　　聊了兩句，沈青檸帶蘇然進屋參觀，很快，幾個老太太就坐在門口，壹邊剝玉米，壹邊朝屋子裏張望，低聲問是不是沈青檸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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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室壹廳的屋子。
　　壹間是奶奶的。
　　壹間是沈青檸的。
　　壹間是堆糧食的，整理出來給祁山兩口住。
　　沈青檸的房間，大概十來個平方，不開燈黑黢黢的。
　　打開燈，墻壁上到處貼著泛黃的海報，有鄧麗君、有任賢齊、有王傑、有四大天王等等，很有年代感。
　　有個長方體的大櫃子，是那種上面解開蓋子的，屬於是五六十年代的產物了。
　　壹張高床，就上山看的樹木，鋸斷成腿，拼成的床，黑黢黢的，鋪上床單和被褥就完事了。
　　《變形計》裏面的那種環境。
　　沈青檸是蘇然眾多女朋友中最窮的壹位，但以前只是覺得窮，蘇然想過不可能有當年的在蘑孤屋窮吧，實際上還要窮十幾倍。
　　沈青檸看著蘇然站在屋子裏，東張西望，這裏摸壹摸，那裏看壹看。
　　像極了走基層看貧困戶。
　　蘇然搖了搖床。
　　咯吱咯吱的響。
　　“還會響啊？”
　　“……我這個女朋友讓妳丟臉了？”
　　“不是不是，我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床會咯吱咯吱的響。”
　　“然後呢？”
　　“晚上會不會吵到其他人。”
　　“……”
　　沈青檸頓時無語。
　　蘇然拍著沈青檸肩膀，“沒事，站著也行。”
　　“……”
　　沈青檸就知道蘇然是抱著什麽目的來的。
　　如今沈青檸的手好了，蘇然來了，她是來拿走沈青檸的咳咳。
　　關系都到這壹步了，沈青檸其實也願意。
　　不過，沈青檸還是搖頭。
　　“不願意？”
　　“不是。”
　　“那是什麽？”
　　“是……”
　　沈青檸不好意思說出口，萬壹疼叫了，吵到隔壁。
　　“青檸。”這時，奶奶在外面喊了聲。
　　“來了。”
　　沈青檸拉著蘇然走了出去，是幾位村婦想看看沈青檸的男朋友。
　　蘇然很隨和，坐在小凳子上，壹邊剝玉米，壹邊和這幾位村婦嘮嗑，很快就打成壹片了。
　　而且，蘇然剝玉米的技術很溜，人家蘇然成為神豪之前，可是個整個八經的農民。
　　打谷子、剝玉米、剝豌豆、擔尿桶，什麽都做，農民嘛，做這些不丟人，蘇然從來不覺得之前這些是自己的不能提的，大大方方的提出來，他是個精神富裕，內心強大的人。
　　……
　　十壹點鐘的時候，祁山兩口子回來了，沒釣到魚，索性買了條大草魚回來，祁山親自下廚弄魚。
　　他完全是屬於在大城市待久了，來農村玩兩天。
　　祁山快四十了，蘭馨才二十五歲，剛獲得環球小姐，就被祁山拿下。
　　年齡從來不是男人征服女人的障礙。
　　趁著沈青檸在廚房幫祁山打下手，蘭馨把蘇然拉到壹邊，指著他嘴巴：“去壹趟曰本玩，嘴巴還被哪位姑娘給咬破了？”
　　“嫂子，前幾天祁總脖子上那個紅印，他說是蚊子咬的，妳信嗎？”
　　“嘁，妳們男人啊，壹個個都不省心。”
　　對於蘇然、祁山這類超級富豪，即使是當老婆的蘭馨，也不能用對待普通人的眼光對待她們，如果非要用對待普通人的方式對待，那麽壹定是——離婚。
　　祁山在床上可是什麽都給蘭馨說，蘇然有多少個女朋友。
　　蘭馨嫁給祁山，進入富豪圈子當太太後，三觀自然是會跟隨這個圈子而改變的。
　　有幾個女朋友，就覺得都不叫事了。
　　更狗血，娶幾個老婆，不結婚，天天生活在壹棟大別墅的都有。
　　有錢人的快樂永遠想象不到。
　　有錢人的生活被普通人噴死。
　　以前祁山沒錢的時候，也噴那些富豪私生活怎麽怎麽樣，簡直敗壞風氣、還噴那些拜金女怎麽怎麽的。後來祁山發達了，咦？不噴了，玩得比當初噴的那些富豪更溜。
　　社會是個婊子，只會向有錢人搔首弄姿。
　　蘇然：“對了，祁總說要生二胎，懷上沒有。”
　　蘭馨：“哪有那麽容易懷，有兒子了，他只想要個女兒，還說帶我去國外，直接用高科技，試管嬰兒安排壹個男孩，唉……搞不懂他。”
　　蘭馨作為富太太，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也意味著無條件遵從老公祁山的安排，他先要二胎、三胎、妳就生，他想要來這個山旮旯，妳就要跟著。
　　如果妳不生，別的女人很樂意幫他生。
　　如果妳不來，別的女人很樂意陪他來。
　　這就是富豪的權限。
　　同樣，蘇然也壹樣。
　　“妳呢？妳女朋友那麽多，妳不擔心哪天懷上？”
　　蘇然就很無語。
　　心裏暗罵祁山啥都說啊，不喜歡杜類斯，喜歡累蛇，他也跟老婆說。
　　蘇然撓撓頭，憨憨道：“呃……最近都外設了。”
　　“我去。”蘭馨白了眼，“真是對妳無語了，蘇公子註意安全，要不然哪天女朋友真懷上了，看妳怎麽辦？”
　　“嫂子別說了，妳越說我有點怕了。”
　　畢竟，壹直橫沖直闖，哪有不中標的時候。
　　尤其是瑾虞姐姐還是個易孕體質。
　　唔，真得註意。
　　不過，今晚是鐵定橫沖直闖的。
　　first嘛，要是采取措施，太可惜了。
　　蘇然等了壹學期了。
　　今天！今晚！妳！沈青檸！必躺！
　　……
　　午飯時，沈青檸的伯伯們沒有回來，因為各自有活。
　　飯後，祁山開車載大家去十多公裏外的縣城逛逛。
　　縣城不大，還算繁華。
　　壹對夫妻，壹對情侶，各自牽著老婆、女朋友的手，在大街上閑逛，吃喝玩樂。
　　壹直到下午五點，買了壹些涼菜和鹵菜，回村。
　　回到家時，大伯和二伯提前壹步回來了，在廚房做菜。
　　蘇然下車，大伯他們走出廚房，拿著軟雲散給祁山和蘇然。
　　蘇然婉拒：“謝謝，我不抽煙。”
　　大伯：“不抽煙，那喝茶，坐坐坐……”
　　沈青檸壯著膽子給家人介紹：“大伯二伯，大嬸二嬸，這位是蘇然。”
　　兩位嬸嬸笑呵呵的點頭，目光打量蘇然，他們是知道蘇然的，之前借給沈青檸五十萬當醫藥費。
　　要是沒那五十萬，老太太明天可沒七十大壽。
　　他們都不知道蘇然有多少錢，在國內國外的影響力如何，這些太遙遠。
　　但是她們知道壹點，當初送五十萬現金到華西醫院的人是省最具影響力的企業家，盛世集團的老板。
　　大半夜，沈青檸壹個電話給蘇然打過去求助。
　　蘇然壹個電話，壹位赫赫有名的企業家提著錢來到醫院，還是院長親自接待，人家對沈家人還很客氣，這足以說明沈青檸的這位男朋友有多厲害了。
　　厲害歸厲害。
　　但是，嬸嬸們覺得沈青檸和蘇然交往那麽久了，她還那麽窮，這挺奇怪的？
　　莫非這個男人只有名聲，沒錢？
　　又或許這個男人不給沈青檸錢？
　　不會說沈青檸腦子有病，人家給錢，但是沈青檸不要吧，不可能，世界上沒有這種女人，p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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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然挨個喊了聲。
　　他們也很客氣的和蘇然打招呼。
　　大伯和二伯對沈青檸的成見是有的，尤其是兩位嬸嬸成見最大。
　　但是，壹碼歸壹碼，他們都不是腦殘，蘇然和祁山來給老太太做壽，壹個個還冷嘲熱諷，這不可能的。
　　該有的熱情還是有的，這是禮節問題。
　　這個尺度，他們拿捏得很好。
　　而且，沈青檸第壹次在二嬸口中聽到她對自己的贊美，尤其是以‘我們家青檸’開頭表達。
　　沈青檸這樣被撿回來的‘棄嬰’，最奢望的就是‘家人的認同’。
　　或許家人是虛情假意，或許是客套，但她還是感動。
　　蘇然摟著沈青檸的肩膀，大大方方的說：“青檸的確是個好女孩，我蘇然很疼青檸，在江寧的時候青檸經常跟我說起妳們兩位伯伯和嬸嬸，說妳們對她很好，謝謝妳們照顧青檸。”
　　二嬸笑著說：“壹家人說什麽兩家話，什麽照顧不照顧的。”
　　蘇然：“第壹次見面，我帶了點小禮物給大家，青檸把我包包拿出來。”
　　沈青檸進屋去拿包。
　　嬸嬸們很好奇。
　　伯伯們也很好奇，但抽著煙，表現還算淡定。
　　蘭馨摟著祁山的肩膀，在耳邊說：“蘇然還挺man的，壹點都不怯場。”
　　祁山：“怯什麽場，人家老油條了，走了不知多個丈母娘家了，有的是豐富經驗。”
　　蘭馨呵呵壹笑：“這倒也是，這樣說來，蘇然的丈母娘很多嘍？”
　　祁山：“當然說，什麽當教授的、開駕校的、繼承幾十億遺產的都有，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勒……這小子就靠她那張嘴巴，把壹個個丈母娘哄得服服帖帖的。”
　　這話壹點不假。
　　有壹本正經的丈母娘，劉瑾虞的母親。
　　有個不太正經傻憨憨的柳飄飄。
　　有個天天盼著蘇然來家做客的丈母娘，蕭婉卿母親。
　　有個沒見過的公主丈母娘可可西，阿依娜的丈母娘。
　　蘭馨：“那妳學習人家，妳呢，妳對我媽怎麽就沒那麽好？”
　　祁山：“我對妳媽還不好，我是怕了妳媽了，每次去就說妳弟弟怎麽不容易，要買車要買房的，我娶了妳，合著還要養妳那個廢物弟弟，以後是不是彩禮錢也要我這個當姐夫的出？”
　　蘭馨：“妳是他姐夫嘛。”
　　祁山：“我是姐夫，我不是冤大頭，妳們那壹家人，我是怕了。”
　　蘭馨：“今晚妳沒戲了。”
　　祁山：“沒戲？可以，我喜歡妳掙紮不配合的樣子。”
　　蘭馨揪了他壹把：“變態！”
　　……
　　沈青檸把蘇然的包包拿出來放在桌上。
　　其他人都圍了上來，祁山兩口子也好奇到底是什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