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明覺厲

　　又聊了兩句，這時候門開了。壹個穿著羽絨服的年青女孩推門走了進來，壹擡看到方逸還楞了壹下。
　　周同看著女孩說道：“小趙，這是我的壹個朋友，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行了”。
　　“沒事！”女孩走了到了畫架前面問道：“這次要不要擺什麽姿勢，站著還是坐著？”
　　周同笑著說道：“不用這麽麻煩，這次就畫個半身像，坐到椅子上就行了。怎麽舒服妳怎麽坐”。
　　女孩聽了周同的話點了點頭脫下了外套直接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交疊著雙腿兩只手壹只放在腿上另壹只手臂靠在椅背上，看著周同說道：“這樣可不可以？”
　　“就這樣”周同說完就開始起稿，方逸並沒有起稿而是站到了周同的身後看周同怎麽畫。
　　周同看了方逸壹眼說道：“怎麽不去畫？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方逸搖了搖頭說道：“不急，我先向妳學習壹下，過壹會兒我就去畫”現在方逸想看個大概的同時也把自己素描技能刷到高級到時候再動筆。
　　聽了方逸的話，周同沒有說什麽把視線轉到了自己的畫面上開始掃線條，關健的部分大致的確定了下來就直接畫輪廊。周同畫的相當的隨心也沒有按著什麽標準的素描步驟來，確定了五觀就直接開始往深了壹點畫，有了大體的感覺之後。又轉到了手上然後才是衣褶，還有女孩身上穿的深色的高領毛衣。
　　方逸看了壹會兒，當腦海裏的東西到了高級後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而高級後面的精通現在還不是方逸能想的事情。
　　起稿的時候看著周同很隨意，方逸也就放開了手腳，直接用手中的鉛筆在紙上勾出柔軟的輪廓線。有點兒不足的地方也不急著修改而是接著勾下而的輪廓。勾完了輪廓再回頭在不足的地方掃上壹兩筆，然後這才開始確定人臉的內輪廓，接下來是五官，確定了下來以後畫衣褶，然後是褲子手。直接就是從畫面上由上到下壹層壹層的推進。每推進壹次次畫面上就重上壹點。
　　壹個小時過去了，方逸的畫己經可以看出樣子來了，秀美柔和的線條不斷的交叉復蓋，大體的空間感和質感己經出來了，猶其是女模特的臉部刻畫上，方逸的線條幾乎全都略帶著壹點兒弧度，把年青女孩臉部皮膚表現的相當出彩。
　　現在方逸正在刻畫著女孩的頭發，發際線上用鉛筆掃了兩下，腦後的馬尾因為燙發打著的卷兒。在方逸表現的時候直接用鉛筆在紙上直接打卷，等方逸卷完的時候馬尾的那種感覺就出來了。
　　當方逸畫到這裏的時候周同就直接站到了方逸的身後抱著手，壹只手托著下巴看著方逸的手的紙上掃動著。這種素描壹看就和周同畫的不壹樣，輪廓線被方逸強調的稍顯的有點兒重，臉部和手部的刻畫的相當細膩，而線條的走向也是沿著皮膚下了肌肉走向來的，但是衣服只勾出了大體的皺褶，甚至有褲子上的衣褶就是長線未尾帶了壹個小勾，只勾出了走向。
　　看到了這裏周同不由的退後了幾步，離的壹遠這些輕柔的線條就不存在了，方逸的畫面上只有深淺不同的面，但這種面不是像畫的切面像這種面的交接是柔軟而更貼近皮膚結構的。誠然現在方逸畫的還不那麽完美，畫面還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不過這畫以經顯出了方逸的功力。
　　方逸的秀麗的線條己經擺到了畫面上，想怎麽畫素描畫什麽樣的素描方逸己經在這張畫紙上表達出了自己的觀點。剩下的只是時間而以只要方逸繼續在素描或者繪畫上投入時間，這種錯誤壹但改過來，放到國內在素描上絕對算的上是大家風範。
　　周同的眼光不是王啟洛壹個學生可以比的，可不認為方逸到了考央美的時候這樣的素描會被央美的老師排到國內的模式的後面。就是放到國內油畫大家面前高考美術加試畫出了這樣也是妥妥的高分。
　　兩年？周同本來對於方逸說的兩年大失所望以為畫的不會好到哪裏去，現在確又對方逸說的有點兒懷疑了：兩年就能畫到這樣，那我這二十年的繪畫時間浪費了多少？
　　“妳的素描是跟誰學的？”周同看到方逸放下了鉛筆第壹句就問道。
　　怎麽又問這個問題？方逸心裏想到，不過看到自己的經驗樹壹臉的嚴肅只能把自己對王啟洛的話又說了壹遍：“我在網上下載了壹些安格爾，大衛這些西方畫家的素描，沒事的時候調出來看看，自然而然的就照著這個樣子來了，現在有時會去圖書館找壹些大幅出版的大師素描看，不過只能將就著看”。
　　周同直接被方逸的話弄的壹楞神，在心裏嘟囔了幾句：這樣也可以？然後直楞楞的盯著方逸看。
　　方逸這點可沒有撒謊，至於腦子裏的東西，那是能誰便說的麽？親娘老子都沒有告訴又怎麽會告訴經驗樹！
　　“妳真的是準備報石藝？”周同看著方逸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又問了壹句。
　　這壹句讓方逸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準備先去央美碰碰運氣！”
　　“哦！”周同聽了點了點，覺得這小子還算是誠實。
　　方逸要是說準備只考石藝這才是假話，畫的這麽好不去考央美來石藝？腦子有問題吧！如果自己以前畫到這麽好那壹定是央美。不說別的央美的學歷國外承認石藝的學歷西方國家不承認，就這壹點妳就知道石藝和央美的差矩。
　　當然了現在方逸是不關心壹個學校被不被西方承認的題，也不知道有這些問題，認識還停留在國內的學校都是被國際承認的階段。現在方逸就知道央美牛，至於牛到什麽程度，有什麽大牛的人物之類的也沒有什麽直觀的概念。
　　妳不能指望壹個畫了幾個月的人和畫了大幾年的在不同補習班混過的美術生比。反正這學校就是牛了，這麽牛的學校我也這麽牛當然要去考。難到還有壹個成績能上清、北的學生，傻到跑去讀電大？央美牛那我就去，現在方逸想的就這麽簡單。
　　“畫完它，我看看”周同對著方逸說道。
　　方逸聽了點了點頭又畫了半個多小時，女模特的時間到了披上了衣服走到了畫架前，看了壹眼畫說道：“這畫畫的真是秀氣，很難想像是個大男孩畫的！不過畫的相當漂亮”。
　　呃！方逸被女模特的話弄的心裏壹堵，臉上笑了笑心裏卻說道：不懂就不要瞎扯，妳見過素描沒有。
　　周同聽了笑著說道：“畫的很好！如果評卷的人有水準的話，考國內的任何壹個美院沒有問題的，就是放到壹年級也沒有人可以畫到這樣的水準”。
　　女模特壹聽站在旁邊著了好壹會兒。
　　被兩個人盯著看了壹會兒方逸假意擡頭看了壹下墻上的鐘，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要不沒車了”。
　　“嗯！”周同點了點頭。
　　方逸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鉛筆，拿起了衣服向著門口走去。這才剛走到了門口就聽到後面的周同說了壹句：“下次什麽時候過來？”
　　“下周吧，學校還有壹幅色彩沒有畫完，下周二的時候我過來”。方逸走到了門口聽到了這句話，身形不由的壹頓。本來以為自己說的要去央美把經驗樹弄不開心了，誰知道還有下次！這真是太好了，立刻說道下周二自己有時間過來。
　　等著方逸走出了教室，周同把目光重新回到了方逸的素描上，繼續托著手看著。女模特在旁邊看了壹眼說道：“周老師，我以後能不能沒事的時候像他那樣跟著妳學畫畫？”
　　周同看著女模特笑著說道：“妳想學畫畫？”看著女模特點了點頭說道：“妳不用跟我學，妳可以跟剛才那個學生學？”
　　“他才多大啊？我看他畫的比妳的差遠了”女模特壹邊看著方逸的畫壹邊對著周同說道。
　　“妳覺得他畫的哪裏不好？”周同反問了壹句。
　　女模特想了壹下說道：“至少嚴瑾程度上比不上妳的素描，把我畫的比本人都漂亮壹點”。
　　周同看著畫面說道：“那我問問妳，為什麽要畫素描？畫素描的意義在哪裏？”
　　“畫的像啊，把對像嚴瑾的表達出來，掌握形體結構明暗和空間關系”女模特張嘴就來立刻說了出來。
　　周同搖了搖頭：“素描訓練是為了培養藝術眼光和法則訓練方法。至於明暗、結構等等妳說的是方法，而不是目的。安格爾認為素描是壹切美術的基礎，素描要做到達意，同樣素描也是藝術品可以供人欣賞，也可以作為藝術家的素材供藝術家理解。如果按著這樣的標準妳還覺得我的素描比他的好麽？”說完自己接口說道：“在西歐這樣的才能叫素描，而我畫的雖比他好，但是在別人的眼中稱不上素描！”
　　“剛才的年輕人有這麽厲害？”女模特不太能理解周同的話，但是不明覺厲，聽起來似乎是方逸非常牛的樣子。
　　“他還差的大師的要求遠著呢，不過他己經走在路上了，而我雖然走的遠但是我走的是岔路！這就是為什麽國內的油畫在世界上整體水準不高的原因，把方法當成目的”周同說道。周同做為石藝的老師曾經去意大利的美院學習過壹年的時間，充分的接觸過西方的學院派素描。當然這裏西方素描指的是法國意大利等國家，並不包括毛子的素描。不過學了壹年就想改變自己十幾年的定向思維，由其是又回到了國內就要求就有點高了。
　　周同想了壹下說道：“不是他畫不準，而是他不需要畫準。如果他說了實話，最多兩年的時間，他的素描水準就能超過我了。我建議妳跟他學，他畫的有想法，而跟我學我只能教妳怎麽畫！”
　　女模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沒有說出來，女模特實在是不能理解壹個屁孩子，怎麽能讓周同這麽欣賞稱贊到這種地步：“我還是跟著妳學吧，過兩年爭取也考到這裏來”。
　　“隨妳，如果妳想學就和他壹樣，我在的時候來教室吧”周同答應了下來。然後從畫板上取下了方逸的畫卷了壹下拿在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