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軟綿綿的小蛋糕

　　從超市出來是奶茶店，奚昭然想買奶茶，盯著菜單看了半天，在“珍波椰草莓奶青”和“冰淇淋芒果奶烏”之間搖擺不定。
　　珍波椰VS冰淇淋，冰淇淋勝。
　　草莓VS芒果，草莓勝。
　　奶青VS奶烏，平局。
　　好難抉擇！
　　“妳說哪種比較好喝？”他問。
　　秦序實話實說：“都沒喝過。”
　　奚昭然糾結，覺得手心手背都是肉，無法割舍：“要不我們壹人買壹杯？”
　　秦序讀懂了他的潛臺詞，那就是他要嘗嘗兩種奶茶的味道，哪杯更好喝哪杯就是奚昭然的。他笑著應：“行。”
　　“五分糖，少冰。”奚昭然走流程問了壹句，“妳有什麽意見嗎？”
　　“建議改成溫熱。”現在的天氣降溫只有幾度，秦序擔心奚昭然吃了冰的會鬧肚子。
　　奚昭然沒想到他還真有意見：“拜托，加冰淇淋哪有溫熱的選項，妳吃過熱冰淇淋嗎？”
　　秦序想了想：“熱奶寶？”
　　奚昭然歪頭：“我沒吃過。”
　　過了兩秒，他又重復壹遍：“我沒吃過耶。”
　　“想吃嗎？”秦序說，“我可以做。”
　　奚昭然立刻回答：“要吃！”
　　秦序：“那妳在這兒等我，我去超市再買點糯米和淡奶油。”
　　秦序買完東西回到奶茶店，沒見著奚昭然，左右張望，打電話也沒人接，快步在周圍尋找，總算捕捉到人影。
　　奚昭然旁邊還有壹個背雙肩包的大約十四五歲的女生，兩人朝著南邊的方向走，壹邊走壹邊還說著話。
　　秦序小跑跟上去：“昭然，妳手機呢？”
　　“咋啦？”奚昭然掏出手機來，看見秦序的未接來電，“哦，不小心靜音了。”
　　秦序看向旁邊的女生：“這是？”
　　奚昭然答：“她是外地人，對s市不熟，找路呢，反正也不遠，我就帶她過去。”
　　女生低著頭，用余光打量秦序：“嗯，謝謝哥哥。”
　　“去哪？”秦序問她，得到回復後繼續道，“看見天橋了嗎？過了天橋再往前走兩百米左右就到了。”
　　女生“啊”了壹聲，支支吾吾道：“但、但是我、我方向感不太好。”
　　秦序挑眉：“直走也需要方向感嗎？”
　　奚昭然：“要不然我還是……”
　　秦序打斷他的話：“奚昭然，奶茶到號了沒？”
　　奚昭然楞了楞，心想秦序怎麽連名帶姓的叫他，切換到小程序：“前面還有壹單。”
　　“那妳還不過去拿？等會妳的冰淇淋化了。”秦序說對女生說，“我們還有事，妳自己找壹下路吧。”
　　“那、那我走了。”女生扭頭離開，雙手還拽著背包帶子。
　　秦序站在原地沒動，見女生走到天橋旁邊，卻沒有上天橋，而是拐進了旁邊的巷子裏。
　　奚昭然不明所以：“她好像走錯了……”
　　秦序沈聲：“昭然，妳不是也很久沒回s市了嗎？妳對現在的s市很熟嗎？”
　　奚昭然：“她說的地方我剛好知道呀。”
　　秦序：“她沒有手機嗎？她不會導航嗎？”
　　奚昭然被問懵了：“她看上去還在讀書吧，也可能不會用導航……”
　　“妳想要幫忙，告訴她怎麽走就可以了，她找不到可以再去問其他的人。”秦序語氣嚴肅，“妳有沒有想過，她把妳引到那邊去，是有別的目的？”
　　“不會吧。她就壹個小女生啊，能幹嘛？”奚昭然笑著舉起手來，做了個練肌肉的姿勢，“我怎麽也比壹個沒成年的女孩子強壯吧。”
　　“強壯”這個詞，和奚昭然壹點兒搭不上關系。秦序沒笑，奚昭然的笑容也淡了下來：“我覺得妳想多了。”
　　秦序見他不當回事，有些惱道：“她壹個人拿妳當然沒辦法，但是如果她還有同夥呢？就是因為她是女生，容易降低妳的警惕性，等到那邊把妳拉上面包車，妳到時候根本沒有辦法求助！妳能長點心眼嗎！”
　　s市是大城市，奚昭然沒想過這種可能，但聞言也覺得女生身上透著壹種違和感，如果女生真的是騙子，想要將他騙到目的地拐走，沒有得逞，那會不會再找下壹個目標，他氣勢壹下子變弱：“我們要報警嗎？”
　　“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她有問題，但可以打電話給片區的警察說壹下情況。”
　　打完電話後，再去拿奶茶，冰淇淋果然已經化了壹部分。
　　奚昭然握著奶茶，有點兒郁悶和後怕，覺得自己今天應該看壹下黃歷再出門的。
　　秦序平靜下來，給另壹杯奶茶插上吸管，遞到奚昭然面前：“喝嗎？”
　　奚昭然低頭嘗了嘗，小聲道：“草莓有點酸。”
　　秦序：“那別喝了。”
　　“哎！”奚昭然拽住他的手腕，“再喝壹口，我還沒有喝到珍波椰。”
　　“我剛是不是很兇？”秦序咳了壹聲，他方才也是急了。
　　“是挺兇的。”奚昭然嘟囔道，“但我原諒妳。”
　　秦序：“……”
　　“我之前幫人借了共享充電寶。”奚昭然突然說，“那人也沒還。扣了我九十九塊錢。”
　　秦序望向他，奚昭然抿著唇，看上去有幾絲倔強。
　　“其實借的時候，我就想過他也許不會還。但我想，壹個充電寶也值不了多少錢，他因此騙我的話，是不是說明他過得不太好，是需要這筆收入的。”
　　他並不是真的傻，只是願意去相信別人。確認好心被辜負的時候也會難過，但還是幫別人找好了理由。
　　秦序：“沒有那麽多不得已而為之。騙壹個人是幾十塊，壹天可以騙幾十個人，也許可以賺上千元。而在這座城市裏，仍有壹部分的人辛勤工作，壹月收入才三四千。比較起來，騙人的收入豈不是高多了？”
　　“就借充電寶這件事來說，如果他手機關機借不了，充電寶實際上是可以免費充幾分鐘再借的。”
　　“妳幫助別人之前，應該想壹想，他在找妳幫忙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解決問題。如果有，他又為什麽要找妳？”秦序說，“有的受騙的代價我們能承受，有的我們給不起。”
　　他沒有辦法讓奚昭然下次直接別再對人伸出援手，奚昭然的世界不會如此冷漠。
　　奚昭然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只是嘴裏還在不停地吸奶茶。
　　秦序見他腮幫子鼓動，忽然就有種沖動伸手捏住他的臉頰。
　　這種沖動麻痹了大腦，讓他壹時忘了自己還想說什麽，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抑制住捏臉的想法。
　　“妳這麽教育我，像我爸爸。”奚昭然舔了舔唇邊的奶茶漬，“但我爸爸沒有給我說過這些。”
　　秦序眸光流動：“那妳叫壹聲？”
　　“別想占我便宜。”奚昭然哼哼兩聲，他想要的可不是父子關系，“妳就比我大壹歲。”
　　“大壹歲也是比妳大。”秦序經常會產生壹種奚昭然比他小更多歲的錯覺。
　　“哦。”奚昭然擡眸，“哥哥。”
　　“哥哥”兩字很輕，但在秦序的耳邊激起回蕩，仿佛耳膜也在震動。
　　他又有了壹種很奇怪的感覺，此刻不是奚昭然動物了，而是軟綿綿的小蛋糕。
　　讓他想要揣在兜裏。
　　他對“哥哥”這個稱呼並不陌生，但從奚昭然嘴裏冒出來，卻像是說了什麽咒語，讓他耳根發熱。
　　“哥哥。”奚昭然又叫了壹聲，“開車唄。”
　　秦序好似很淡定地提醒：“系好安全帶。”
　　奚昭然雙手抱著奶茶杯：“我沒手啦！”
　　“……”秦序微微前傾，壹只手繞過他的前襟，捏住卡扣，替他系上。
　　在這個短暫的過程裏，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奚昭然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務，繼續撩撥：“謝謝哥哥。”
　　秦序沒應，但從奚昭然的方向往左偷瞄，能夠看清他上揚的唇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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