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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怀表

吻刺 by 灰化肥未满三周岁

2024-12-23 19:54

  “霍狄,有人在查你。”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霍狄还在看霍芩的骨穿报告。
  霍芩生病前,霍狄对这个一窍不通;生病之后,他读了许多书和论文,倒成了半个专家。
  这次结果依旧不怎么好。
  他皱着眉。
  陆行舟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来——“怎么不说话,在忙?”“嗯。”
  “那我长话短说好了。
  那人是个演艺圈的小明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你的名字和车牌号,现在到处联系调查公司,要你的联系方式。”
  陆行舟年轻的时候爱玩,恰好开了一家调查公司。
  霍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表示听到。
  “小明星,长得俊。”
  陆行舟说,“不过霍上校,要不要我帮你处理掉这件事?”“处理掉吧。”
  霍狄微微一顿,“谢了。”
  陆行舟笑:“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有时陆行舟觉得霍狄简直不像是他们这种家庭能养出来的人——他克制,自持,几乎没有任何不符合公序良俗的坏习惯。
  陆行舟贪玩,王嘉言好色。
  霍狄全然不一样,他连烟也不愿意吸上一口。
  “会上瘾。”
  霍狄说。
  他活得像个冷冰冰的机器,唯有在陪霍芩的时候,才有一点人情味,仿佛软化了似的。
  从这个角度,陆行舟希望霍芩能坚持久一点。
  *有人来过。
  岑越捏着钥匙,左手虚按在门板上。
  神经一瞬间绷紧了,他贴着门听了听,房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声音。
  他近期很小心,因为知道王嘉言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好过。
  陌生的电话一个也不敢乱接,就连联络调查公司找霍狄,也强调必须微信联络。
  不到半天,微信就弹出了各种拒绝信息:对不起。
  办不到。
  我们有些不方便。
  请您另请高明。
  口径统一,就像集体抄了同一份标准答案。
  岑越不傻,知道肯定有人从中作梗。
  脸上的伤勉强算是恢复了,但膝盖依旧不舒服。
  岑越不敢再受伤——假若跟霍狄面对面时,他还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这怎么能行呢?所以他每次出门都关好窗,检查三遍门锁。
  想想王嘉言的能耐,又学着网上的做法,在门缝里夹一根细线。
  这根线现在不见了。
  岑越先敲了敲门。
  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他稍微放下心,又不敢全然懈怠。
  于是将钥匙插进锁眼里,慢慢地拧开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借着门口的光,能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纸片被撕碎了,散落在门边。
  枕头扔在地上,被褥凌乱。
  风一吹,几片白绒绒的棉絮飘起,落在岑越眼前。
  他往前迈了一步。
  桌子前,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岑越啪地打开灯。
  那人转过来,灯光照亮了他右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滚出去。”
  岑越说,“不然我报警。”
  那人笑了笑,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听小王总说,你有一个特别宝贝的破怀表。”
  岑越确实有个怀表,随时带在身上。
  拍戏时不得不取下来,也必须和其他贵重物品一起,存放在最隐秘的地方。
  因为这是霍狄送的。
  霍狄当初离开得突然,这块表几乎成了唯一的纪念物。
  那人站起来,把桌面的东西统统拨到地上。
  然后扬着眉,挑衅似的望着岑越:“它在哪儿?小王总想看一眼。”
  岑越什么也没说。
  他脖颈苍白,睫毛黑压压地垂着,像是好欺负的模样。
  但眼眸一抬,就显出几分执拗的,恶狠狠的意味来。
  他们差不多高,那人却比岑越壮硕许多。
  混过社会的人,一边向岑越走来,一边扳着手指,气势十足。
  他觉得自己收拾一个弱不经风的小演员,肯定是手到擒来。
  但想不到岑越竟然这么不要命。
  他本想把岑越按在墙边,先揍几圈。
  岑越反应快急了,拧着他的手指,用力一扭。
  他吃痛,放开手,同时屈膝顶向岑越的胃。
  应该是顶中了,岑越流露出痛色。
  听说演员三餐不规律,胃也脆弱,于是他使劲碾了几下。
  岑越弓起背,手指稍微松开。
  他心里得意,准备乘胜追击,按着岑越的脑袋往墙上撞,先让人老实一点。
  岑越挨了一下,整张脸皱起来,应该是难受极了。
  那人继续按着岑越,要多撞一下。
  岑越猛然挣扎起来,抬起头,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咬得太深了,血一下便涌出来,那人没法用力,痛叫一声。
  骨头筋腱都仿佛要被咬断了似的,他掰着岑越的下颔,想挣脱出来。
  岑越咬着牙关,死死的,怎么也不放。
  并且拼了命,趁那人又疼又怕的时候,扭转对方关节,挣了出去。
  局势顿时扭转。
  岑越反身扼住那人咽喉,他唇上沾着血,眼神 Yi-n 郁淡漠。
  窒息感与恐惧感当头罩下,敌人怕了——“放开我。”
  岑素静默了两秒,身体前倾,手上更加用力。
  那人伸长脖子,脸憋得通红。
  一声轻响,一个银白色的怀表从岑越的口袋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战利品近在咫尺,那人却不敢伸手去拿了。
  岑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按着敌人,等对方几乎完全窒息了,才缓缓地松开手。
  然后弯下腰,用微微发抖的手指,将怀表捡回来。
  空气灌进肺里,那人呛起来。
  他不敢久留,只好骂了一声“妈的”,一边咳嗽,一边转身仓皇逃走。
  岑越靠在墙边,缓了很久。
  房间里乱成一团,他连收拾的力气也所剩无几。
  勉强点了一根烟,才觉得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这个房间也不能久住。
  岑越把怀表攥在掌心,紧握到手指发痛的程度。
  抽完一根烟,再解锁手机屏幕,寻找近期有没有什么短租房。
  越便宜越好,离这边越远越好。
  他运气还算不错,在东边找到了一个房源。
  二房东急着回血,说晚上看房,满意的话,当场就可以交付定金。
  “不用看了。”
  岑越哑着嗓子说,直接转账过去。
  他怕别人见到自己这幅打过架的模样,就改变主意,不愿意租。
  怀表重新放好,再叠好衣服,放进箱子里,基本上就可以走了。
  岑越过得节俭,行李也不多。
  至于地上零散的碎纸片,他懒得多看,直接扔进垃圾箱里。
  角色都丢了,还有什么必要留着剧本呢?他用口罩遮住脸上的伤,拖着行李出发。
  地铁摇摇晃晃,岑越在座位上,短暂地眯了一小会儿。
  梦里,霍狄低下头,捧着他的脸,用食指很轻柔地碰了碰颧骨上的淤青。
  “痛不痛?”岑越疼得一颤,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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