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個土匪覆沒記

　　8點零5分的時候，工作人員找到我，問：“蕭主任，妳們的武青和白遷兩位選手呢？”聽口氣顯得比我還著急，大概是劉秘書特別關照過的人。
　　我說：“時間不是還沒到嗎，再過5分鐘不來按棄權。”他啞口無言地看著我，正在這時，戴宗由打體育場門口幾個瞬間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嘴裏喊道：“來了來了。”
　　我讓工作人員先出去，問戴宗：“怎麽光是妳？”
　　戴宗說：“堵車，我就帶著鐵牛先來了。”
　　我往他身後看：“李逵人呢？”
　　戴宗壹拍大腿：“壞了，忘了把他腿上的甲馬取下來了。”
　　我們出去壹看，就見李逵正繞著體育場壹圈壹圈套呢，他邊跑邊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哇哇大叫道：“戴院長，緩緩吧，俺昨天不該拿酒潑妳呀！”
　　戴宗不好意思地沖我笑笑說：“以前戲耍過這憨貨。”
　　“妳趕緊把他弄回來吧，再跑兩圈腿磨沒了。”戴宗正要去，我說：“還缺倆人比賽，妳能上嗎？”
　　戴宗邊打甲馬邊說：“場地太小我跑不開，鐵牛能上，董平也快到了。”說著他躥出去，從後邊攆上李逵，抽走他腿上的紙馬塞到他手裏，由於慣性，李逵又跑了半圈才停下，整個體育場數萬觀眾目睹了這個黑大個捏著那兩張紙片暴走的全過程，都自納罕：這孫子中了多少啊？
　　李逵氣喘籲籲地跑到我面前，嚷道：“打架沒俺鐵牛怎麽行？”
　　好漢裏我本來最不想用的就是李逵，這黑鬼人不壞，就是下手太黑，讓他上場說不定會給我帶來什麽麻煩，我踮起腳尖看著，見董平已經跑到體育場門口，身後再沒人了。
　　我拿起壹套護具來跟他說：“妳先把這個穿上，要能行再說。”
　　李逵在別人的幫助下穿戴好，說：“別說這麽輕省，就算讓俺套上石磨找樣能打。”
　　現在看來沒有其它選擇，如果讓戴宗上，他非繞得裁判脖子變成螺母不可，而且段景住和湯隆恐怕靠不住，有李逵在，至少還能保住壹個名額。我把雙手放在他肩膀上說：“記住，壹會比武只要贏了就行，不許傷人！”我回頭對金大堅說：“把武青和白遷……”金大堅默默無語把兩張做好的證拍在我手裏，壹看照片，正是李逵和董平，這就叫術業有專攻啊。
　　現在時間是8點12分，按照規則這倆人已經棄權，那個工作人員帶著李逵和董平，臨走前把手表往前調了5分，大概是想找借口跟組委會的人扯皮，事實上我們都多慮了，179家隊伍加上以個人名義參加的選手，操場上集合起來的人大約有1000多號，根本沒時間壹壹點名，而且場面相當混亂，今天要進行的比賽說白了其實就是預選賽，組委會根本沒有精力做到滴水不漏。
　　這1000多個人被排進壹個巨大的對陣表裏，也就是500多組，再按尾號分成上午和下午進行，我們的4個人裏，李逵和湯隆都被排進上午，再按編號分了擂臺，各自等著裁判叫號上場。
　　壹時間，整個體育場內外喧囂壹片，操場上有教練有選手有看熱鬧的觀眾，擠得風雨不透，像是春運時節的火車站壹樣，工作人員想開展工作，只能貓著腰在人群裏鉆來鉆去，大會的喇叭壹直在歇斯底裏地喊：“請無關人員退出場外，請無關人員退出場外，保安保安……”他們那十幾個可憐的保安被人群裹在中心，自保都難，帽子擠在地上，被踩成了片兒，膠皮棍兒也叫身邊的江湖人抽走了，印著“保全”字樣的塑料背心讓不計其數的手扒成了吊帶，壹個年紀還小的保安腦袋在人浪裏壹沖壹冒，絕望地叫著：“不要，不要……”
　　這種狀況顯然是大會始料未及的，其實他們早就應該想到這又不是什麽藝術博覽會，凡參與的人素質都不是那麽高，而且到場的觀眾幾乎是全中國最愛湊熱鬧的壹批百姓，不是妳叫他們退出去他們就聽的。
　　我在人群裏眼見梁山好漢們大批到來，源源上了貴賓席，我急忙給朱貴打電話，我在壹片嘈雜中大聲說：“妳給我看看李逵和湯隆在哪呢？”然後我就見朱貴腆著肚子壹手拿著電話，另壹手端著望遠鏡，儼然某位開國元帥的氣派，他看了壹會說：“25號臺附近有個大個兒超黑，妳去看看是不是，湯隆實在找不見了。”
　　我把襯衫脫下來卷成壹包提在手裏，壹邊走壹邊叫：“豬油，小心豬油——”但成果甚微，人們都沒有喪失常識性邏輯思維，知道壹個人要沒神經病，不可能提著那麽昂貴的東西出現在這裏。於是我又大喊：“閃開，拉在褲子裏了——”這回人群立刻壹分為二，捏著鼻子目送我從他們眼前走過，這些人沒擠過火車也參加過招聘會，知道肛門括約肌壹但陷入人民戰爭，特別容易因為貽誤戰機而自由開合。
　　我來到25號臺前，壹眼就看見了李逵，我上去壹拍他，他正因為戴不慣拳擊手套在那別扭呢，回頭見是我，抱怨道：“戴這個拳頭是大了不少，可打人又不疼，”說著他砰砰用拳頭砸自己臉，“要是換成鐵的就好了。”他身邊那些選手開始用很奇怪的目光看我們，我低聲呵斥他：“別瞎說，壹會上去悠著點。”我又問他，“湯隆呢？”
　　“那小子好象在8號臺，拖拖拉拉地只是不想上。”
　　我心想湯隆畢竟是打鐵的出身，那點酒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到是李逵下手沒輕沒重值得擔心，我問他：“妳什麽時候上場？”
　　李逵撞著拳頭興奮地說：“下壹個就輪到我。”
　　臺上，兩個年輕人攻防得當，戰術運用靈活，遠踢近打貼身摔，裁判經驗也比較豐富，總是適時地拉開摟抱在壹起的選手，準備比賽的選手和觀眾們喝彩不斷。
　　李逵卻看得甚是無聊，不停喊道：“踹他呀，擂他呀——餵，旁邊那個拉架的，妳走開！”
　　我楞了壹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死死拽住李逵，指著那個“拉架的”跟他說：“妳給我玩命記住，那是裁判，上去以後壹切聽人家的！”
　　李逵左右看看，見別的擂臺上也有，這才說：“俺還以為是多管閑事的，正琢磨上去先把他捶下去再說呢。”
　　冷汗，順著我脖子流下來……
　　3局之後，裁判根據兩位選手的得分判其中壹人晉級，另壹人直接淘汰，然後是問詢雙方教練意見，選手簽字。裁判拿出對陣表念道：“下壹場，087號選手白遷對1001號選手李大興。”
　　我急忙把證件遞上，對方選手也是壹個大個兒，裁判檢查過身份證和選手證，示意雙方對陣隊員上場。
　　李逵邊邁腿進場邊回頭沖我嘿嘿笑說：“看俺的！”
　　然後他回過頭，壹拳就把等著向觀眾行禮的白臉大個兒捅倒了，觀眾壹片噓聲，裁判楞了幾秒才把李逵推開，警告壹次，然後對臺下的記分員說：“087號扣兩分！”
　　李逵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壹臉茫然，我用微弱的聲音說：“等……裁判讓妳動手妳再打……”然後立刻蹲下，找個棍棍在地上畫圈圈。
　　李逵立刻臉紅了，他意識到他剛才的行為是很不光彩和卑鄙的，他手忙腳亂地過去扶起白臉大個兒，抱歉地說：“對不起啊，俺不知道，壹會俺讓妳白打三拳。”
　　裁判也挺不知所措的，本來正常程序是先介紹運動員，由運動員向觀眾行禮，然後互相行禮後才能開始，鑒於目前這種特殊情況，他只能把倆人分開，然後手往下壹劈，表示比賽正式開始。
　　李逵這次看懂了，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裁判壹句：“能打了不？”裁判郁悶地說：“打吧——以後別跟我說話。”
　　李逵僵屍壹樣跳到1001號選手面前，那位吃了他壹拳，知道黑大漢力大無比，嚇得往後退了壹步，李逵把臉伸過去說：“給，打吧，說好了啊，只給打三下。”
　　1001看了自己教練壹眼，那教練開始也有點懵，不過馬上就做了壹個“不用客氣”的手勢，於是白臉漢子狠狠給李逵來了三下：壹個左勾拳壹個右勾拳最後壹個下勾拳。裁判示意1001號連得三分。我見這樣下去非輸不可，喊道：“還手。”
　　李逵揉著臉說：“嘿呀，確實挺疼，那我打妳了啊。”他把拳頭掄了兩掄，壹個沖拳轟了過去，白臉漢子把雙手都護在前面，結果頭臉沒事，身子卻像洪水裏的草標壹樣被刮倒了，李逵去勢太猛，踩著這位的臉沖到了臺邊，裁判又把他推在旁邊，說：“不得攻擊倒地對手。”
　　白臉漢子晃晃悠悠站起來，李逵見他不倒地了，壹拳把他打躺下，然後繼續跟裁判理論：“俺真的不是故意的……”裁判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壹把推開李逵，跺著腳喊：“妳他……妳到底會不會打？”他跟記分員喊，“087號警告壹次，扣兩分！”
　　我旁邊壹個等著比賽的人笑嘻嘻地說：“妳的人要再被警告壹次直接就罰出去了。”我急忙沖臺上喊：“別再犯規了！”
　　這時第壹局結束，雙方休息壹分鐘。李逵來到臺邊，粗聲問：“俺打的如何？”我旁邊那個選手說：“不怎麽樣，被警告兩次，被對方得了好幾分，妳再這麽打，沒等終場就被罰出去了。”我和李逵異口同聲問他：“那咋辦？”
　　這人嘆了口氣，說：“看樣子妳們也是野路子來的，這樣吧，等他開始打妳以後妳再還手，這樣基本就不會犯規了。”我和李逵又異口同聲道：“好主意。”
　　對面，白臉漢子已經鼻青臉腫，他的隊友不停地給他按摩著，他的教練往我們這邊看了壹眼，跟他說：“打的不錯，就這樣保持下去，引他犯規。”漢子吐了口血水，說：“教練，妳這種戰術我就怕我堅持不下去……”
　　裁判看看表，沖兩邊招手，白臉漢子戰戰兢兢地上了臺，李逵也被我們說的壹驚壹乍，這回裁判開始比賽以後，兩個人都客客氣氣地面對面站著，漢子固然不敢輕易出手，李逵也是頗多顧忌，過了好壹陣，倆人剛才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彼此凝目深望，壹動不動，真懷疑他們下壹秒會同時撅起大嘴，發出情不自禁“嘖”的壹聲。
　　出於職業習慣，白臉漢子終於試探性出了壹個小輕拳點在李逵手套上，李逵卻還不敢貿然進攻，裁判看了看表，忽然示意白臉漢子得壹分，我忍不住道：“靠，這就得壹分？”那選手說：“這就叫8秒無作為，對方得壹分。”我正要喊，他壹拍我說：“別喊！比賽中進行場外指導罰壹分。”
　　我壹屁股坐在地上：“還讓人活嗎？”
　　這哥們真夠意思，沖臺上就嚷：“黑大個兒，打吧，不還手也不行啊。”裁判冷眼看他時，他攤攤手：“反正我不是教練。”
　　這就是人多的好處了，比賽在騾馬市壹樣的環境中進行，根本不可能那麽較真對待的，人群裏喊什麽的都有，教練藏匿其中，也很難發現。
　　李逵終於怒氣勃發了，他的拳頭連環落在白臉漢子身上，壹邊發泄地叫道：“打也不對不打也不對，妳們還講道理不講？”他的對手在他狂風暴雨的進攻下只能用雙手護住頭臉，但我們大家都有這樣壹個常識，那就是如果有人用拳頭打妳，妳可以架開，可以擋住，但要是壹面大錘砸過來，妳只有壹個選擇就是躲開，漢子吃了李逵壹頓猛捶，搖搖欲墜，壹看就是受了很大的傷。李逵又捶了他幾下，第二局也結束了，我得意地問旁邊我們的場外指導：“這壹頓捶能得幾分？”
　　“壹分也得不了。”
　　“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把那小子揍成那樣了還不得分？”
　　場外指導說：“對手又沒倒地，又沒打著人家的得分區，憑什麽給妳分啊？”
　　對面的漢子癱坐在小板凳上，虛弱地說：“教練啊，其實我學散打的初衷是為了妳妹妹……”
　　教練幫他擦著汗說：“我早知道了，妳先別想這些，第三局妳只要扛得住他的打咱們就贏了！”
　　漢子聞聽淒然道：“妳終究是不肯原諒我——”
　　裁判也很不平靜，他看得出要論打，10個漢子也不是李逵的對手，但按嚴格的規則來說，李逵是拍馬也追不上了，他從地上揀個煙頭抽了兩口，平息了壹下澎湃的心情，沖兩邊招手說：“來來來，妳倆趕緊做個了斷。”
　　這回漢子抱著必死的決心，壹上臺就對李逵發動了悍然的進攻，不斷的拳打腳踢，而且還好幾次想背著李逵使過肩摔，不過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的拳固然是輕飄飄的，腳踢出來也跟棉花壹樣，所謂過肩摔，只是抓著李逵胳膊拿後背頂他前胸而已，李逵傻人有傻心眼，嚴格按著“對方揍他5拳他還壹拳”的標準進行反攻，漢子的拳腳像鞭炮壹樣劈裏啪啦落在李逵身上，李逵的反擊則像巨炮壹樣，“轟隆”壹下之後寂靜半晌，漢子越來越不濟，不但動作越來越慢，腳步也踉蹌起來，支撐他的，八成是教練他妹妹。要是拍電影，這時壹個明媚的少女就應該從機場毅然返身，撲到擂臺邊上涕淚俱下，然後我們的英雄勃……呃，是奮起，最終取得了勝利。
　　其實最後除了女主角沒來結果也差不多，那漢子抓著李逵過肩摔的時候李逵壹個沒站穩朝他倒了下去，然後漢子吭哧壹聲就被壓在了李逵身下，裁判判的是同時倒地，李逵還不得分。
　　於是算都不用算，反正李逵是0分，1001號選手獲勝！
　　1001號掙紮地坐在地上，奄奄壹息地被裁判提著壹只手宣布為勝者。李逵茫然地站在他身邊，還沖底下問呢：“完啦？”
　　按比賽禮節雙方教練應該互行禮，1001號選手的教練帶著怨恨的眼神沖我壹抱拳，我沖他揮揮手，抱歉地說：“給您添麻煩了。”然後拉著李逵趕緊走。李逵壹邊回頭看壹邊大聲問：“俺輸了贏了，怎麽也沒人告訴壹聲呢？”
　　這時隨著很多選手被淘汰，操場上也不那麽擠了，我把李逵拉出人群，真想在他屁股上踢壹腳，就像我當年沒考上離家最近的幼兒園我爸在我屁股上踢的那腳壹樣，我指著觀眾席跟他說：“妳自己回吧，我去看看湯隆。”李逵終於反應過來點味了，他氣鼓鼓地說：“怎麽會輸呢，俺找他們論理去！”我終於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踢了壹腳，喝道：“回去！”
　　然後不等李逵回過神來我就往8號臺走，回頭看這憨貨，悻悻地回去了。
　　我繞著8號擂臺轉了幾圈，卻沒找見湯隆，我拉住壹個衣服上寫著“江西成才武校”的人問：“兄弟，這臺上比了幾組了，有個麻子妳看沒看見？”
　　成才：“麻子？沒印象。”
　　我說：“姓呼延。”
　　成才馬上來了神：“妳說呼延大嫂吧，哈哈這名字太可樂了。”
　　“對，怎麽樣了？”
　　“這小子剛上臺幾分鐘，被人打得吐出壹個雞蛋來，裁判怕出危險，終止了比賽。”
　　“雞蛋？”
　　“是啊，還特別完整，光溜溜的。”
　　我腦海裏浮現出某人提著壹袋子雞蛋壹個壹個吞掉的場景——活該，我現在才想起來，丫買那麽多雞蛋楞是壹個也沒給我吃！
　　我們上午的比賽就這樣全部結束了，結果就是：全軍覆沒！這是打死我也沒想到的事情！
　　我陰著臉走回貴賓席，湯隆正在那手舞足蹈地講他的故事呢：“……當時我是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正喘氣也困難呢，那廝壹拳打在我前心壹下把那個蛋就震出來了，我那個爽呀，後來裁判說不讓我比了，判那人贏，我心說那就算了，人家怎麽說也救我壹命……”
　　我把門踢上，徑直走到前面，把水杯抄起來往桌上壹墩，怒喝道：“妳們太不象話了！還想不想拿第五了？”
　　好漢們這才發現我今天氣色不對，平常嬉皮笑臉壹個人，現在壹拍桌子瞪眼睛，效果格外明顯，再說壹上午兩陣全輸，他們自己也覺得挺不是個意思，加上自打他們進了城就整晚整晚的酗酒，結果壹幹正事抓瞎了，大概也覺得慚愧了，都不言語，有的尷尬地把頭轉向了壹邊。
　　我語重心長地說：“哥哥們，就算妳們覺得拿個第五辱沒了自己的名聲，就算妳們不是為了那100萬旅遊費，妳們幫兄弟壹把成不成，三姐是1107年的人，在座的大部分都比她大，按每人900年算，咱們加起來可是好幾萬年的緣分吶——”我說到激動處，背著手在他們面前快步走來走去，裝夠了大尾巴狼，我又換上痛心疾首的口氣：“就說上午的比賽，咱們是輸在實力不如人上還是輸在技藝不如人上，都不是！是輸在驕傲自大上，是輸在沒把對手當人上——悲哀呀，哥哥們。”
　　我著重嘆道，“悲哀呀！”
　　盧俊義面紅耳赤地站起來道：“小強妳別說了……”他轉過身，拍拍桌子拖長音調說：“在比武期間，我提幾個要求，第壹，不許喝酒，有酒癮的兄弟克制壹下，起起帶頭作用——特別提醒張順和阮家兄弟；第二，在此期間，每人每天要拿出不少於15分鐘的時間來熟悉比賽規則，必要時還要把問題集中起來交給小強讓他找專人解答；第三，要聽小強的話，別讓他受傷，大家也看出來了，這兄弟是個好兄弟，他要拿第幾咱就幫他完個心願，以後讓誰輸讓誰贏的不要有意見，大家都同意嗎？”
　　既然自己的二頭領說話了，好漢們心裏又都有愧，於是大家都說：“好使！”
　　哎呀我心裏終於有點小舒坦了，咱小強終於也虎軀壹震，王霸之氣散發了壹次。其實話說回來，單人賽結果如何我並不關心，能用兩場敗仗換來他們的重視這就是最大的收獲。
　　段景住忽然有點慌說：“下午我要輸了妳們不會罵我吧？”壹群人盯著他看，不說話。
　　段景住帶著哭音說：“又不是我自己要上的。”
　　董平道：“下午妳別上，讓妳的對手和我的對手倆人打我壹個，壹場定輸贏。”
　　盧俊義擡頭問我：“可以嗎？”
　　我：“悲哀呀……”
　　盧俊義：“……景住，妳中午好好看看規則，下午要輸了——”盧俊義咬牙切齒地說，“我們也不怪妳！”梁山連折兩場，最感顏面無光的就是他這個頭領了。
　　段景住二話不說拿起壹份比賽規則掩面跑了出去，那幽怨勁簡直就跟《藍色生死戀》裏的那誰似的。
　　然後好漢裏楊誌、張清、張順這些感覺自己有很大可能去比賽的人都悄不溜的拿走壹份比賽規則看著，我見形勢壹片大好，就又端起望遠鏡，躊躇滿誌地往下看尋著，看了壹擂臺不是，再看壹個，又不是，我耐心地找著，吳用把腦袋湊過來，善解人意地低聲說：“新月女子學校上午有三場，都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