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偷聽到的陰謀
山裏女人的非常情事:搏命紅顏 by 楊子之愛
2019-12-30 20:40
童小玉聽見了鎖門的聲音,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吵鬧,只回頭看了壹眼緊閉的門,在屋中間站了很久,慢慢走到床邊坐下來。
她的腦袋裏亂糟糟的,她想不出陸勇剛會怎樣對她,她確信陸勇剛不會打她,至少現在不會,但是以他的個性,他肯定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她。
當然,更別奢望他會對自己溫存有加了,那,他會怎麽做?
坐了壹會兒,她覺得有些累,不想再想了,她躺了下去,棉被也不蓋,就睡著了。
電燈開關的聲音驚醒了她,她睜開眼睛,什麽都沒有看清,馬上又閉上了,燈光太強烈,刺得她兩眼睜不起。
“吃飯!”她聽見陸勇剛的聲音,有些不敢相信,好壹會兒沒有動。
陸勇剛走過來把她扶起來,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陸勇剛把茶幾放在床前,壹小碗米飯,壹大碗元子湯。
“我吃不完。”童小玉說。
“吃不完也要吃!”陸勇剛說完,走出去,“哢噠”,門又鎖上了。
童小玉坐了壹會兒,先喝了半碗湯,然後吃了點飯,吃了幾個元子,就放下了。
不久,陸勇剛回來了,看了看,說:“為什麽不吃完?”
童小玉說:“我……吃不完,飽了!”
陸勇剛不說話,打了壹個電話,壹個小夥子來把碗收走了。
陸勇剛走到門邊,童小玉看見他在反鎖門,童小玉說:“我……我要上廁所!”
陸勇剛回頭對她笑笑,童小玉覺得那笑毛骨悚然的,他說:“還想跑?”
童小玉說:“不……不是。”
陸勇剛說:“去吧,三分鐘之內沒有回來,我也不來找妳,我直接打電話報警,等警察來抓妳!”
童小玉壹聽說警察,腳就軟了,壹邊往廁所走,壹邊想起那年警察上山抓逃犯的事,那個逃犯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她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她覺得警察太可怕了,還是不要招惹警察吧!
回到小屋,陸勇剛還在等她,她進屋後,陸勇剛走過去,把門反鎖了。
她坐在床沿上,陸勇剛說:“還不睡還在等哪個?等徐紹林?”
她不敢說話,和衣倒在床上,陸勇剛把她拉起來,為她**服,嘴裏說:“脫了睡,別感冒了,感冒了會影響胎兒,以後孩子身體不好。”
她也不反抗,由他去脫,脫完衣服,陸勇剛把她扶著睡下,很仔細地為她蓋上棉被,然後他自己也脫了睡下來,關了燈,他伸手過來,摸了摸童小玉隆起的肚子,唉了壹口氣,摟過童小玉,吻著她,說:“妳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和於翠翠離婚?”
童小玉沒有說話,她想起了她在於翠翠的窗外聽見兩人幹的齷齪事。
陸勇剛說:“因為她不能生孩子!”
“十年前,我認識妳的時候,我已經和她結婚幾年了,但是她壹直沒有生育,我那時候的確可以像陳哥他們那幾個哥壹樣,在外面找很多的情人,誰都可以為我生孩子,但是鬼使神差,我就喜歡妳!
“我那時候想,我如果要找情人,肯定就是找妳,我如果要我妻子以外的女人為我生孩子,那個女人也壹定是妳!
“沒想到,天隨我願,妳真的做了我的情人,也真的懷上了我的孩子!看來,冥冥中真的是有上天註定的,我沒有白等妳十年!我真的有自己的孩子了!”
童小玉在黑暗中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說:“妳們……不是有個孩子嗎?”
“是有壹個,不過,不是她生的,也不是我的。”
“妳是說,是妳們收養的?”
“是她收養的,我們離了婚過後她才收養的,不過,她壹直教孩子把我叫爸爸。”
童小玉說:“她有了孩子,妳們可以重新結婚啊?”
“怎麽可能?我是男人!我陸勇剛既然離了婚就絕不可能再復婚!
“別說那孩子不是我親生的,就是我親生的孩子,我也不會離了婚又復婚,我陸勇剛做不出來那種丟臉的事!
“再說,我也夠對得起她,離婚的時候,我啥都沒有要,房子、家俱、存折……全部都留給她了,我壹個光人就出來了!
“我想她壹個女人家,自己沒有孩子,以後生活也是挺困難的,我是男人,又沒有什麽負擔,再怎麽樣也能找到飯吃!”
童小玉說:“妳對她真好!”
他嘆了口氣:“是啊,所以妳跟我在壹起,的確有點委屈妳,我現在壹無所有,離婚好幾年了,我也沒有攢下壹個錢來,哥兒弟兄的也多,開餐館的錢也是於翠翠借給我的,不過已經給她還完了,現在我們只有轉讓餐館的那點錢了,我現在愁得很,擔心我們以後的生活怎麽辦!”
童小玉的雄心猛地壹下就竄了上來,沖動地說:“只要我們有兩雙手,怕什麽,等我生了孩子,我們兩人壹起去掙,肯定能掙到錢的!”
陸勇剛感動地在童小玉臉上親了親:“童小玉,我知道妳會理解我的!”
“童小玉,”過了壹會兒,他接著說:
“我今天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了妳,但是妳對我的性格還不了解,我陸勇剛別的事情都好說,我最不能容忍的,是我的女人背判我!
“哪怕我只和妳做了壹夜的夫妻,我也不能允許妳愛上別人,哪怕在心裏悄悄想也不行!
“妳只要有壹次是我的,妳就永遠都是我的!妳明白嗎?童小玉!”
過了好壹陣,童小玉還是想說出來:“那妳和於姐……”
陸勇剛打斷了她:“男人和女人不壹樣!男人擁有的女人越多越有面子,但是女人怎麽可能這樣?
“我陸勇剛已經好多了,只有妳和於翠翠兩個女人,妳沒看見那些男人,明的、暗的,何止三、五個!
“中國的國情就是這樣,從來只要求女人對男人忠,從古至今,妳看哪個朝代要求過男人對女人忠?”
童小玉被他說糊塗了。她本來沒有讀多少書,又很少出過門,沒有什麽見識,她哪裏知道這些!
陸勇剛說:“妳從明天開始就不要出門了,妳今天到火車站這麽壹跑,已經有很多人註意妳了。
“如果在老家,萬壹把妳抓進去了,我花點錢找關系還能把妳弄出來,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是拿著錢都不知道往哪個人手上送!
“妳要是被抓住了,肯定要坐牢,監獄裏黑暗得很,那些老犯人才不管妳是不是大肚子呢,晚上用衣服把妳頭壹蒙,拳打腳踢,打到哪裏就是哪裏,我有個小兄弟進去蹲了半年牢出來,打得全身是傷,人都脫了形了!”
童小玉說:“那……我壹直都不能出來?”
陸勇剛說:“等妳生了孩子就可以出來了,那時候,妳肚子癟了,誰還會找妳的麻煩?”
童小玉想了壹會兒,說:“那別人問孩子是哪個的呢?”
陸勇剛說:“嗯,這個問題問得好,妳還是很聰明!我們現在不把這些問題考慮好,到時候說話對不上口詞,那也麻煩!”
想了壹會兒,陸勇剛說:“只有這樣,孩子生了以後,如果沒人問就算了,萬壹有人問,就說是於翠翠生的,反正她也是離了婚的,不存在重婚,只是我們現在就不能和她翻臉,不僅不能翻臉,還得和她搞好關系,以免到時候她不承認是她的孩子,那妳就只有坐牢了!”
童小玉到現在這個份上,壹點辦法也沒有了,全憑陸勇剛安排。
陸勇剛又說:“妳在屋裏千萬不要弄出動靜來,要不然,別人看見門鎖著的,屋裏又有聲音,懷疑起來,妳也跑不掉,有事妳就給我打電話!”
說著電話,陸勇剛忽然就憤怒起來:“童小玉!我警告妳!妳如果再敢給徐紹林打電話,妳別怪我心狠手辣!我只要發現壹次,那我不管妳是不是懷的有孩子,我不把妳打個半死我不姓陸!不光是徐紹林,所有老家的電話都不準打!我交話費的時候要查的!聽到沒有?”
“嗯。”童小玉不得不應了壹聲。
“我明天另外給妳買壹個回來!”
從此以後,童小玉就壹個人悄悄地被鎖在了這間小小的出租屋裏。
童小玉從小長到這麽大,沒有這麽清閑過,每天在小屋裏,除了吃飯就是睡覺,開頭幾天還覺得愜意,不壹點心,不做壹點事,幾乎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碗不用洗,地不用掃,連衣服都是陸勇剛拿出去喊於翠翠洗,更不用說擔糞水、割豬草這些她做了很多年的活了,現在看都沒有機會看到了。
只是,幾天以後,她就覺得難受了,每天壹個人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除了陸勇剛,看不到壹個人,窗子也封得嚴嚴實實的,只有窗子上方能透過壹點光線來,壹個人在屋裏不能開燈,連書也不能看,況且也沒有書;也沒有電視和收錄機,就算有也不能放。
每天吃了飯她就坐在床上發呆,呆著呆著就睡著了,醒了又接著發呆,有時把手機拿在手上玩,很想給誰打個電話,又不敢,連發短信也不敢,既怕陸勇剛知道,又怕萬壹發了短消息後,對方會打過來,陸勇剛也會知道,那就完了。
有時在小屋裏走壹走,從床前走到窗子邊,八步,再走回來,還是八步。
有時又順著墻根腳挨腳地走,量了,壹共是十五步。
有時用手卡著量茶幾,用拇指和食指量是五卡多,用拇指和中指量只有四卡多。
門鎖著的時候,她不能出去上廁所,陸勇剛給她買了壹個便盆放在小屋裏。
陸勇剛白天給她喊飯的時候會回來開門,然後就是晚上才回來了,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從來不講,她也不敢問。
她壹個人的時候就胡思亂想,想著陸勇剛多半和於翠翠在壹起,想著他們在壹起會做些什麽,腦袋裏就有於翠翠的聲音:“唔……唔……再深點!唔……唔……不要了!不要再進了!……”
陸勇剛的聲音也鉆進耳裏:“再深點!再深點!我給妳再深點!”
然後就是床“嘎吱嘎吱”的聲音。
晚上陸勇剛和她親熱的時候,她也會不可抗拒地想到這些事,但是她不會說出來,更不會抱怨,她不善於生氣,也不敢生氣,只是默默地裝在心裏,默默地承受著。
兩個月過去了,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
童小玉有了再也無法忍下去的感覺!
她現在特別想念在老家的日子,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忙,做飯、餵豬、挖地、擔糞水、撿柴……壹直忙到深夜,又忙碌又充實!
她現在覺得,那才是最幸福的日子!
她現在多麽想親手做壹頓飯吃,多麽想親自洗自己的碗,多麽想洗壹大缸衣服,多麽想掃地、割豬草、擔糞水……不管做什麽都好啊,只要有事做!
但是,這竟然成了壹個遙不可及的夢,不可能實現的夢!
她快要撐不下去了,快要崩潰了,她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她的心情越來越糟糕,煩躁到了極點,心裏有壹種沖動,想把什麽東西砸碎,最好是門或窗,要不,別的東西也行,只要能砸碎就行。
這天中午,陸勇剛回來了,他的壹個小兄弟跟在後面,端的飯和菜,是燉豬腳。
陸勇剛說他有事要出去,晚上來收碗。
然後兩人壹起出門,陸勇剛“哢噠”又把門鎖上了。
童小玉心情很惡劣,看了看飯,很想端起碗扔在墻上去,終究不敢,吃了壹點應付壹下自己的肚子,不想吃了,把碗壹推,碗壹偏,湯倒桌子上了,她急忙把碗扶正,湯還是流到地上了。
發了會兒呆,和自個兒生了壹陣悶氣,她還是只有躺床上去,又開始回想在老家忙忙碌碌的美好生活,不久,又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了,起來下床走了幾步,“嘩!”踩著了地上的油湯,仰著身子倒了下去,手忙腳亂,什麽也抓不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頭撞得“咚”地壹聲響,童小玉眼冒金星,腦袋裏壹片空白,連東南西北都摸不著了。
肚子忽然間壹陣劇烈地疼痛,將她拉回了現實,她費了很大的勁翻過側起身來,爬著到床頭摸著手機,撥通了陸勇剛的電話,只說了壹聲:“我摔倒了……”就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陸勇剛和於翠翠壹起,把她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她的情況非常嚴重,必須馬上做剖腹產手術,也許只能保住壹個,要家屬簽字,陸勇剛說:“醫生!妳壹定要保住孩子啊!”
醫生看了他壹眼,說:“我們當然是盡力保兩個人,不過手術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妳們要有心理準備,先簽字吧!”
兩人出去商量了進來,於翠翠簽了字,在關系欄裏填的是姐姐。
孩子取出來的時候沒有呼吸,童小玉也昏迷不醒,經過醫生的努力,總算都救過來了!
陸勇剛這才松了壹口氣。
但是孩子還在重癥監護室,醫生說,情況壹點也不樂觀。
童小玉也還要繼續打點滴。
壹個星期以後,孩子的生命跡象平穩了,轉回普通病房繼續治療。
二十多天後,童小玉和孩子出院了。
陸勇剛已經債臺高築。
因為壹直住院,童小玉沒有吃什麽有營養的東西,沒有奶水給孩子餵,只有買奶粉,還要給童小玉補充營養,壹直是於翠翠拿錢給他們開銷。
陸勇剛說,童小玉還是只能呆在屋裏,壹個是坐月子本來就不能亂走,第二個問題,他說,還是為童小玉的安全考慮。
童小玉只好繼續關在這間小屋裏,不過,好在現在有了孩子,她不至於太閑,另外陸勇剛在家裏的時間也多了,基本上很少出門。
他們的飯都是於翠翠煮好了送過來,還專門給童小玉開小竈,給她壹個人燉菜,用金鉤頓豬腳,說吃了奶水充足,果然,吃了幾頓後,童小玉的奶水就很多了,童小玉感激不已。
滿四十天後,童小玉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他們總是三人壹路,為了掩人耳目,童小玉不能抱孩子,壹直是於翠翠抱著,於翠翠還說,童小玉身子虛弱,抱孩子多了會累出毛病,身體就越來越差了。
童小玉見於翠翠對自己如此體貼,簡直感激涕零,走壹轉,回到小屋,於翠翠才把孩子交給童小玉,讓她餵奶。
孩子壹天天大起來,知道笑了,知道認人了,只有他們三個人抱得住,陸勇剛的小兄弟們有時來看孩子,手壹伸,小孩就哇哇哭!
陸勇剛對童小玉百般體貼,於翠翠對孩子視如己出,三個人壹起吃飯,壹起散步,童小玉的衣服壹直是於翠翠洗,她搶都搶不過,於翠翠總是說她身體不好,帶孩子辛苦,別累著了。
每天晚上,於翠翠忙完了才走,第二天早上壹早就過來了。
在這樣幸福的日子裏,童小玉幾乎忘了自己在老家還有壹個丈夫,還有壹個兒子!
孩子快滿壹歲了!
陸勇剛抱著兒子揚得高高的,小家夥笑得咯咯咯地,陸勇剛說:“我壹定要包壹家豪華酒店,給我兒子做壹場非常隆重的慶典,慶祝他滿周歲!”
童小玉說:“哪有錢?”
陸勇剛說:“沒錢我貸款都要做!我盼了這麽多年才盼來壹個兒子,周歲生日怎麽也要大做!”
於翠翠對童小玉說:“妳別管他,他有個兒子了得意得很,他要做就由他做,錢的事情妳別擔心,我來安排!”
陸勇剛說:“等我兒子周歲生日過了,我們就可以把奶給他斷了。”
陸勇剛給他的兄弟們發了請柬,訂好了酒店,只等兒子的生日到了。
這壹天到了的時候,陸勇剛給兒子和童小玉壹人買了壹套新衣服,給童小玉買的是壹件大紅羽絨服,他說可以兩面穿,說她帶孩子的時候多,萬壹把身上弄臟了,反過面就可以穿。他和於翠翠也壹人買了壹套,都整整齊齊地穿上,到酒店去了。
依然是於翠翠抱著孩子。
童小玉看見餐館就有壹種親切感,她跑進去到處幫忙,抹桌子,擺杯子,服務員們看她做得有條有理的,又聽她說是他們包的席給她的兒子做周歲生日,就沒有人管她,隨她做去。
忙著忙著,她想上廁所,問了服務員廁所的位置,便進去了。
童小玉剛進去,就聽見廁所外面有人說話,壹個男人的聲音聽不太懂,另壹個聲音是陸勇剛的。
陸勇剛說:“等會兒吃了飯妳就可以把她帶走。”
那個陌生的聲音說:“她是不是妳的女人?如果是妳的女人我帶走不好吧?”童小玉聽壹猜壹半。
陸勇剛說:“沒事,她又不是第壹個!妳壹會兒看看她就知道了,真的很漂亮,妳把她帶出去,隨便賣五千塊錢沒有問題。”
那人說:“她如果不走,鬧起來了怎麽辦?”
陸勇剛說:“她很好哄,頭腦簡單得很,她還沒有離婚,最怕警察說她是重婚罪抓她去坐牢,我壹會兒就說有警察來了,喊她和我前妻到妳那裏去躲幾天,等到了妳那裏,我前妻把孩子抱上回來就是了。”
那人說:“我有點不明白,她給妳生了孩子,妳為什麽還要把她賣了?”
陸勇剛說:“她本來就是破鞋,我留她做什麽?如果她跟我的時候是壹個黃花閨女,我還有可能把她留在身邊。不過,看在她給我生了壹個孩子的份上,妳壹定要給她找個好人家,我還是要對得起她,要不然,我良心上過意不去。”
說完,兩人出去了。
童小玉聽見了這個對她來說無疑是驚天大的陰謀,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壹泡憋了很久不敢屙,怕陸勇剛他們聽出廁所裏有人。
聽見他們走了,她壹邊急急忙忙解,壹邊在腦袋裏緊張地想應該怎麽辦,她拿出電話想找人求救,急切間竟不知道該把電話打給誰,這種時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誰能救她?
想來想去,找不到救命的人,又把電話裝進包裏,她想只有趕緊逃走,又想他們如果找不到自己肯定會打電話,趕緊又把電話拿出來關了,這才慌慌張張地從廁所裏走了出來。
剛走了幾步,她心裏又冒出了壹個想法:“他們不就是想借我的肚子生個兒子嗎?現在我生了,他們就想把我賣了!
“他們這麽可惡!我為什麽要把這個孩子留給他們?我吃苦受罪生下的孩子,卻要給他們做兒子,這口氣我吞不下去。
“我寧願送給別人也不能留給他們,我要讓他們空歡喜壹場!”
想到這裏,她悄悄到門口去看了看,不敢走出去,只在門背後遠遠地望了望。
於翠翠手上沒有孩子,和陸勇剛兩人正紅光滿面地招呼客人,客人們壹見面就笑哈哈地說:“妳們兩口子奮鬥了這麽多年,總算修成了正果,該好好慶祝壹下哦!公子在哪裏?抱出來我們瞧瞧!”
陸勇剛說:“見笑見笑,孩子剛剛睡了,壹會兒抱來。”
童小玉退回去,問壹個服務員,孩子睡著了放到哪裏的?服務員給她指了指壹個雅間,她進去壹看,孩子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童小玉小心地抱起孩子,走出來,忽然看見於翠翠從大門口進來了,她急忙退回來,想想不妥,趕緊抱著孩子躲進廁所裏。
壹會兒外面就吵吵鬧鬧起來,陸勇剛的聲音:“啥?娃娃不見了?妳放在哪裏的?”
於翠翠的聲音很著急,說:“我就放在這間雅間裏,放在這沙發上的!”
陸勇剛大喊:“服務員!服務員!”
有人答應著跑過來,陸勇剛大聲問:“我兒子呢?放在這沙發上的!”
壹個女子的聲音:“他媽媽剛才找他,就是那個穿紅色羽絨服的。”
“童小玉!”陸勇剛大喊。
童小玉在廁所裏大氣也不敢出,孩子忽然動了壹下,她怕孩子哭出來,急忙把奶放孩子嘴裏,孩子香香地吮吸起來。
“童小玉!”“童小玉!”陸勇剛和於翠翠壹疊連聲地大喊,在幾個雅間裏到處看,沒找著。
於翠翠說:“給她打電話!”
陸勇剛趕緊打電話,罵道:“死女人!關機了!”
外面的客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跑了進來,陸勇剛大罵:“臭女人!肯定跑了!把老子的兒子也帶跑了!走!馬上到火車站去攔!老子把她抓回來先把她打個半死!再把腳筋給她挑了!”
壹邊罵,他壹邊往出跑了,客人都是他的兄弟,自然都跟著往火車站跑了。
童小安和江子純在L鎮開餐館的時候,孩子還不到兩歲,餐館只有壹間門面,中間用布簾隔開,外面是堂子,裏面就是住房兼雜物間。
開了壹段時間後,孩子總是咳嗽,買些止咳藥吃了也沒有效,臉色也黃黃的,頭發稀少又不長,從生下來三十天剃了壹次後,再也沒有剃過,長了快兩年了,還沒有生下來的時候長,看孩子老是咳,江子純帶到醫院去看醫生,醫生經過仔細檢查後,說孩子是缺鐵性貧血導致抵抗力差,才會常常感冒咳嗽。
江子純聽說是貧血,嚇壹大跳,想起童小安小時候也是貧血,就急了,問醫生怎麽辦,醫生安慰她,這種缺鐵性貧血不嚴重,主要是吸收的含鐵元素的物質少了造成的。
醫生問她平時用什麽鍋煮飯,她說是鋁鍋,醫生就搖頭,說:“少用鋁鍋,盡量用鐵鍋煮飯和炒菜,妳沒聽說,現在外國人都喜歡用我們中國的鐵鍋,就是因為用鐵鍋煮出來的飯吃了身體更健康。”
“哦,”江子純說:“不過,我們炒菜還是用的鐵鍋啊。”
醫生問:“妳們是做什麽工作的?”
江子純說:“開餐館。”
“開餐館的營養應該好啊。”
江子純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開的小餐館,只賣米粉和小籠包子。”
醫生皺皺眉:“那妳們是燒煤嗎?”
“是,我們燒的蜂窩煤。”
“妳們的住房和廚房是不是沒有隔開?”
“隔開的,用布簾子隔了的。”那時候的小飯館都沒有專門的廚房,就是幾個蜂窩煤爐子,白天拖出去,晚上拖進來,開始不習慣,煤味嗆得壹家三口不停地咳嗽,睡著就咳醒,習慣了以後,童小安和江子純就不咳了。
“布簾子!”醫生聲音擡高了:“布簾子能擋住煤氣嗎?那煤氣有毒妳知不知道?”
江子純讀過高中,知道煤燃燒後會產生壹種有毒性氣體,叫壹氧化碳,但是,當時只有那種條件。而且她覺得只是晚上把爐子放在屋裏,白天還是要拖出去,就沒有在意。
醫生說:“這種毒會阻礙小孩身體裏對鐵的吸收,所以他的缺鐵性更嚴重,而且,”醫生又看了看孩子:“他還缺鋅,妳看,頭發這麽少!”
“那怎麽辦?”
“他這種還不是很嚴重,”醫生說:“我開些補鐵補鋅的藥,妳回去給他吃壹段時間,過不了多久就好了。”
“哦,謝謝醫生!”江子純松了口氣。
臨走的時候,醫生說:“記好,不能再住在有煤氣味的地方了!妳們不要命,孩子還要命吧!”
江子純連連答應。
回去和童小安壹說,童小安說:“那就不開了,關門另外找事做。”
關了門,壹家三口回到江子純娘家住了壹段時間,孩子的情況慢慢好轉了,他們到了M城,遇見壹位熱心叫薛剛,他帶著他們擺地攤,賣些磁帶、單放機、小收音機壹類的東西,總算不再和蜂窩煤打交道了。
他們開始本錢少,第壹次只拿了七十塊錢的貨,擺得稀稀拉拉的,不過第壹天下來賺了二十多塊錢,兩個人很高興,童小安收了攤後,馬上又去拿了些貨添上。
幾天後,江子躍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遞給江子純三百塊錢,江子躍就在M城裏打工,得知江子純他們擺地攤沒有本錢,他這個月的工資剛壹到手,就拿來全部借給他們,讓他們去多進壹些貨。
他們租的房子是壹間只有六平方米大的小屋,壹張床,壹個小衣櫃,壹個燃氣竈,吃飯的桌子是能折疊的,不用就收起來,就這樣也十分擁擠。
沒有單獨的廚房,也沒有單獨的洗澡間和洗手間,上的是公共廁所。
這壹層樓住了有十戶人,有單身的,也有小夫妻合租的,大家洗澡也只能在這個公用廁所裏洗。
有壹天晚上,江子純急著想上廁所,但廁所門壹直關著,裏面的水沖得嘩嘩響,壹對年輕男女在裏面洗鴛-鴦浴。
江子純等了很久他們都不出來,她又不好意思喊,於是跑到其他樓層去,結果全都有人。
後來有男人忍不住了,敲廁所門吼:“來快壹點哦,憋不住了。”
那對鴛鴦終於出來了,卻又壹個接壹個的男人進去方便,江子純等了很久才排上列子,沒差點憋出毛病。
擺地攤很辛苦,每天淩晨三點鐘左右,童小安起來,帶上塑料布,到市場上去占攤位,熱天還好,冬天守在那兒,冷得直跺腳,又不敢離開,壹離開,占好的攤位就被別人占了,占不到好地頭,要麽擺不成,要麽只有擺在背壹點的地方,那生意會很差,連管理費都要虧進去。
江子純天不亮起來,把飯煮熟吃了,就把貨連飯壹起給童小安拉到市場上去,拉貨的東西是用幾根鐵棒燒成的壹個簡單的架子,下面有兩個軲轆,幾大件貨物壓在上面,壹路拉出去,轟隆隆隆,兩個軲轆在有破損的水泥地面上壹路滾過去,像打雷壹般,在寧靜的清晨,聲音可以傳幾條街。
貨送到攤上,童小安吃飯,江子純忙著把貨物壹壹取出來擺放整齊,童小安壹吃完,就催著江子純趕緊回去,兩歲多的孩子還在家裏睡覺。
江子純不敢耽擱,壹路跑回家來,常常還在老遠,就聽孩子哭得驚天動地的,跑回去,房東大娘正在門外不停地喊著:“娃娃!娃娃別哭!妳媽媽馬上就回來了!”
兩歲多的孩子什麽也不管,只管放開嗓門哭。
江子純壹邊給房東大娘道謝,壹邊打開門,喊壹聲:“兒子!”小孩聽見媽媽的聲音,立刻不哭鬧了。
給孩子穿好衣服,餵了飯,兩人就上街買菜,回來做好午飯,娘倆吃了,又給童小安送去。
下午三人壹起守著攤,江子純把收錄機放起,孩子很喜歡聽歌,每次把屠洪剛的《中國功夫》壹放起,他就隨著音樂練起了武功,比得有板有眼,引來很多人圍觀。
大家都誇他聰明可愛,有些就忍不住買幾盤磁帶回去聽,童小安笑呵呵地說:“這小家夥還給我們帶財呢!”
晚上收了攤,童小安去拿貨,江子純壹手牽著孩子,壹手拉著貨物架子,回來做晚飯。
有壹天下午,兩個小青年壹路走壹路瘋瘋打打,壹不小心,壹腳踩在童小安的攤上,摔了壹跤,踩壞了幾盤磁帶,單放機和收音機也壞了兩個。
損壞了東西當然得賠償,兩個人壹個在那裏等著,另壹個回家拿錢。
過了很久,回家拿錢的小青年拿來壹件皮衣,說他沒有錢,這件皮衣是他爸爸不穿了的,去年買成五百多塊錢,折價抵給他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