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楚留香摸摸鼻子，看看濕透的全身，不由壹陣苦笑。這老天的脾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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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576章誰的敵人

2021-6-15 21:05

　　楚天不由暗自贊嘆將門虎子，李煥泓沒有講述拍賣場的風波，也沒有講藏絨果是以六十幾倍的價格拍到，更沒有告訴李嘉誠自己跟他的沖突，他把所有的變故以及困難都吞在心裏，默默承受並解決。
　　李嘉誠點點頭，沒有直接回應兒子的話，而是從中挑出包裝精致的藏絨果，然後把它遞到楚天手裏，並笑意甚濃地道：“楚天，妳要的東西總算不負所托，來，收下，希望它能夠幫助妳朋友恢復健康！”
　　李煥泓的臉色終於有些變化，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楚天把藏絨果接過來放在老妖手裏，目光凝聚出光芒，淡淡地說：“老妖，妳馬上帶領十位死士護送藏絨果回京，然後親手交給主刀醫生，記住，務必要親手交給他，途中有任何意圖奪取藏絨果的人，殺無赦！”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楚天的眼裏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殺氣，讓相鄰不遠的李煥泓心裏微微變寒，想象不到這位沒有財力證明的小色狼竟然會有如此的氣勢，當下對其印象不由有些改觀，暗想著其來歷身份。
　　老妖接過藏絨果就塞進懷裏，然後就轉身向門外走去。
　　李嘉誠暗暗贊道：這小子做事夠效率。
　　等老妖走了之後，楚天從懷中掏出支票簿，運筆如飛地寫了幾下，然後放在大理石桌，笑道：“李先生，這裏是八千萬，請妳老人家務必收下，沒有妳的熱心幫忙，我恐怕要付出八億，甚至十八億。”
　　李嘉誠知道楚天不是占小便宜的人，如果不收下肯定讓他難以安心，於是向李煥泓平靜發話：“既然是妳出的錢，妳就把楚天給的支票收下吧，還有，我呆會要跟特首去吃飯，而妳就替我陪楚天吃頓便飯。”
　　楚天剛想開口拒絕，李嘉誠已經揮手制止，拍著他的肩膀說：“楚天，今天運來了新西蘭的牛排，妳就留在天運別墅吃頓飯吧，順便跟煥泓聊聊，大家都是年輕人，可以取長補短，更可以磨磨尖銳的棱角。”
　　楚天無奈地點點頭。
　　而此時的李煥泓剛剛拿起支票，臉上不由露出驚詫之色，不是八千萬嚇到他了，而是支票屬於瑞士銀行見票即付的現金本票，在上流社會混著的人都知道，這種現金本票至少可以超額透支五千萬美金，這小子難道在拍賣場上是裝窮？
　　李嘉誠寒暄幾句就起身出去，李煥泓親自把他送出門口，回來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輕松，見到楚天依舊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喝茶，於是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也滿臉松散的樣子，饒有興趣地發問：“妳究竟是什麽人？”
　　楚天拿起紫砂茶壺，舉手為他倒上半杯茶，隨即才笑著反問：“妳怎麽不問問拍賣場上的事情？比如我調戲妳的女秘書，比如我沒錢卻在瞎競拍，更重要的是，為什麽妳為父親拍回的藏絨果卻轉給了我？”
　　李煥泓爽朗地笑了起來，端起千元半兩泡制的好茶細品，等滿口茶香滿肚暖流之後，才緩緩地回應：“見到妳瑞士銀行的現金本票，前面的問題都已經不重要，至於我父親為什麽要轉藏絨果給妳，如果妳們想要告知自然會開口。”
　　楚天幾乎要拍手贊好，站起來說：“李公子，時間將至中午，咱們何不吃著新西蘭牛排再交談呢？”
　　李煥泓微微輕笑，扭頭喊道：“吳媽，備飯。”
　　沒有半個小時，滿桌的美味佳肴就備好。
　　幾人落座之後，李煥泓就揮手讓傭人離開，顯然不想讓旁人聽到講話，然後親自扭開紅酒為楚天和蘇蓉蓉倒著，經過沈思之後的眼神多了幾分凝重，未待酒滿就壓低聲音開口：“我大哥的事多謝妳了。”
　　楚天沒有隱藏沒有標榜，淡淡地回應：“不用！”
　　李煥泓臉色劇變，雖然父親費盡心思地掩住外人的口，但對家裏人卻直言不諱，所以李煥泓清楚地知道哥哥被綁架的事情，以及天望漁村的槍戰，當然少不了英雄人物楚天，他從父親的態度反應猜測出楚天的些許來歷，所以才有試探。
　　李煥泓恢復了平靜，舉起酒杯笑道：“這酒怎麽也要敬妳！”
　　楚天毫不客氣地喝下，待杯中見空之後才淡淡開口：“妳沒有絲毫的懷疑，也沒有證實我的能力，就如此感恩戴德，我不得不贊李家子弟的大將之風，管中窺豹而掌握全局，很誠實地說，妳至少具備李先生五成的風範。”
　　這個評價似乎很高，所以李煥泓臉上燦爛如花，片刻之後回答：“咱們就不客套太多了，妳我現在竟然是朋友，能否幫個小忙？從我大哥事情發生之後，我父親就開了間護衛公司，專門給香港富商提供忠誠可信的保鏢。”
　　楚天沒有說話，等待他的補充。
　　稍微停頓之後，李煥泓繼續開口：“我從美國回到香港，父親就把它丟給我管理，說實話，我也很看好這個市場帶來的巨大利潤，也親自參與審核幾批教官，什麽特種部隊退役，什麽散打高手都有。”
　　“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們少點東西，但說不出來，妳既然能夠救出我大哥，必然有過人之處，相信也能看出端倪，不知道能否抽空看看？放心，我會付妳酬勞的，雖然知道妳不會在乎那點回報。”
　　八千萬的支票又推了過來。
　　楚天欣賞李煥泓的直接了斷，於是笑了幾聲開口：“當然可以，我來香港的任務基本結束，所以最近都非常清閑，妳有空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另外，既然說是朋友了，就沒有必要扯上金錢，免得俗了！”
　　當然不會要八千萬的支票，自己想要的是李家在地產方面的合作，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此時提出顯得過於功利，等多見幾次面之後再來旁敲側擊也不遲，當下舉起紅酒笑道：“來，把酒喝完！”
　　這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了。
　　等楚天鉆進車裏離開李家的時候，也接到老妖的電話，告知藏絨果順利交給了主刀醫生，還詢問是否需要返回香港，楚天稍微思慮就讓老妖呆在京城，趙寶坤已死，老蔣人去樓空，危險於自己已經少了大半。
　　待下到山來，天養生扭頭回問：“去哪？”
　　楚天手指輕輕敲打車窗，吐出幾個字眼：“桃源茶坊！”
　　桃源茶坊。
　　茶坊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窗，可以看到周圍郁郁花草、蔥蔥翠竹，對著入口處的兩道梁柱掛有壹聯，寫在木牌上。
　　“傑構地乃幽，水如碧玉山如黛；詩人居不俗，鳳有高梧鶴有松。”
　　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當楚天踏進優雅高貴的茶坊，帕爾無芒正面坐門口彈琴。若有若無的箏音從他修長的指尖緩緩流出，仿似內心充滿激烈情緒的演奏者，卻能以冷峻和落寞的態度以音樂去演澤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崛起與沒落。
　　楚天不曉得是否因這幾天內事情發生的盛衰轉折，又或他受帕爾無芒悲天憫人情懷所影響，感到自己越來越明白帕爾無芒箏音的含意，想要無欲無求卻總是處於自己掙紮的內心世界，有時浪濤洶湧，有時平淡安靜。
　　帕爾無芒獨自坐在空曠的廳堂中心，全神貫註地撫箏彈奏，這家夥為了追求幽雅清靜，又把整座桃源茶坊包了下來，超凡的箏技喚起楚天腦海裏的視像，江湖生涯像宿命般緊纏著他，讓他止不住感慨哀傷。
　　楚天毫不客氣地走到他面前的桌子，自顧自地躺在波斯毯上，端著還冒熱氣的茶水自斟起來，像是從來沒有懼怕過這個殺人如切菜，也集萬千光輝在身的印度教之子，他連愛上父親女人的事都能夠傾訴，又怎麽樣責怪自己的無禮呢？
　　箏音轉入尾聲，恰如其分地表現了江湖血戰之際人命賤如草芥的淒述景況，其對空間、節奏和輕重的精確把握，箏音的豐富變化，時如萬馬奔騰、千人混戰廝殺，時如血流成河，繁華化為焦土的荒涼情景，都從裊裊箏音中表達出來。
　　壹曲終了！
　　楚天連茶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就鼓起掌來，帕爾無芒眼裏閃過笑意，隨即露出了難得的無奈，嘆道：“妳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不知道休整，看到現在的妳，誰又能夠相信妳幾天之前就差點被擊殺在巷子裏面呢？”
　　楚天呼吸幾口氣，望著帕爾無芒淡淡地回應：“生命於我來說，總是在兇險的征戰中度過，如果我不顯得比別人多半口氣，又怎麽能夠讓他們從心底畏懼我呢？人，總害怕折騰，如果不怕折騰了就變得天下無敵。”
　　帕爾無芒贊道：“精辟！”
　　楚天沒有理會他的贊揚，扭頭笑道：“知道我的來意嗎？”
　　帕爾無芒微微輕笑，洞察其意開口：“關於銀發殺手！”
　　楚天拍掌叫好，趁著三分酒意說：“除了無聊，也有幾分好奇。”
　　帕爾無芒似乎總是能夠容忍楚天直言不諱，修長的手指滑著盡弦，意味深長地說：“每個人都有些難言的心事，相信妳內心深處也有，所以又何必執著打聽呢？再說，即使我想要告訴妳，也要把眼前的來敵解決了才能暢談。”
　　門外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還伴隨著濃重的殺氣。
　　天養生和四名死士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楚天端茶仰盡，有些吃驚地說：“妳的敵人還真多啊。”
　　帕爾無芒苦笑不已，眼神落在恢復安靜的外面，淡淡地說：“桃源茶坊似乎只告訴過妳，而且我的仇家都是單人刺殺，今晚的數十來敵恐怕是沖妳而來，看來妳小子就是我的禍水啊，難道我上輩子欠妳的？”
　　楚天微微搖頭，堅定地說：“怎麽可能是我的？”
　　話音落下之際，楚天向天養生打出攻擊手勢，無論是誰的敵人，都不能讓他顯得太沈靜，太從容。
　　天養生殺氣彌漫，拔刀沖出。
　　刀光如閃電。
　　他的人仿佛比刀光更快。
　　刀光閃間，他已沖向了門口，刀刺入了木板的門。
　　門後聲慘呼，壹個人倒了下來。
　　他的眼睛剩下最後的光芒。
　　他完全想不到會有壹把刀從門板中刺入他的胸膛。
　　他吃驚地看著天養生，仿佛在說；“妳就這麽樣殺了我？”
　　楚天掃過死者的輪廓，不由微微詫異：高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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