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高興不起來

　　董青的病是逐漸有了起色，但是，肖菲卻高興不起來。
　　為什麽呢，咱們還是聽聽肖護士是怎麽說的吧。
　　這天，朱九戒下了班，來到大門口等候常月時，肖護士騎了電動車出來了。
　　肖護士看到朱九戒，忙下了車子問好。朱九戒問：“肖護士，妳姐夫的病好些了嗎？”肖護士點點頭。
　　朱九戒見她神色並不愉快，心中納悶。
　　“肖護士，妳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唉。”肖護士說：“我姐夫的病雖然好了，卻下崗了。”
　　“啊，怎麽會這樣？”
　　“還不是因為那場病嘛，姐姐說什麽也不讓姐夫加夜班了，可是，單位領導老是找姐夫，說生產人物忙，訂單完不成，需要加班，姐夫不同意，單位領導就把姐夫開回家了。”
　　朱九戒壹皺眉。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權利，妳姐夫的領導也是，加班本來就違反員工的意願，還讓人下崗，這叫什麽事。”
　　“我姐姐、姐夫心情都不好，姐夫以前工作雖然累，時間也靠得上，但畢竟有壹份固定收入，這下好了，收入壹下子去了，只靠姐姐的化妝品店，我看三個人的正常消費都難保證，別說要買樓房了。”
　　“肖護士，妳好好勸勸妳姐姐姐夫，壹定要振作起來，心情越不好，越容易生病。”
　　“我會的，我就是要去姐姐那裏，姐姐已經連店鋪都沒心思開了。”
　　“那可不行，要是再失去了店鋪，妳姐姐家可真是沒什麽收入了。”
　　“嗯。”
　　肖護士點點頭，往遠處看看，說：“朱醫師，常月來了，我走了。”
　　常月來到朱九戒面前，車壹剎，看了看肖護士的背影，說：“姐姐，剛才和肖護士聊天啊。”
　　朱九戒說：“在聊她姐姐姐夫的事，唉。”
　　“好端端的，妳嘆息什麽氣啊。”
　　“走，咱們路上說吧。”
　　路上，朱九戒將董青生病的情況說了壹遍，又把他家的現狀告訴了常月。
　　常月說：“看來，肖護士的姐姐、姐夫真可憐。”
　　“是啊，常月，妳說咱們是不是該幫幫人家。”
　　“按說應該幫，可董青單位的領導咱又不認識，說不上話啊。”
　　“我不是說要讓董青回單位上班，董青幹了這些年，要是能混好早就混好了，再回去能有什麽用？怕也改變不了他現在的生活狀況。”
　　“姐夫，妳是不是有好主意了？”
　　“我剛剛有個念頭，想和妳商量壹下，妳看行不行。”
　　“妳說吧。”
　　“董青手藝是應該不錯的，如果自己開壹家電氣焊門市應該不錯吧。”
　　“嗯，話是不錯，可自己開創事業是要投資的，沒本錢怎麽行。”
　　“常月，咱們去看看，問壹問董大哥的想法。”
　　兩人來到甜甜化妝品店。
　　肖菲和董青正坐在椅子上嘆息，愁雲浮滿了他們的臉。董青壹口壹口地抽著煙，煙霧繚繞，壹位女顧客皺皺眉出去了。
　　朱九戒和常月走了進來。
　　肖護士擡頭壹看，喜道：“朱醫師，常月，妳們怎麽來了？”
　　朱九戒說：“想起董大哥的事，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董青的臉從煙霧中擡起來，沖著朱九戒苦笑壹下。
　　朱九戒過去奪過他的煙，掐滅，又將門窗開大，說：“董大哥，妳咽喉不好，決不能再吸煙了。”
　　董青點點頭。
　　肖菲站了起來，說：“朱醫師，妳們……妳們是路過嗎？”
　　常月說：“不是的，我姐夫掛念妳們，是專程來的。”
　　“啊，是這樣啊，肖玲，快去準備飯……”
　　朱九戒忙擺擺手：“肖護士不用忙了，這樣吧，我請妳們，我有些話要和妳們說。”
　　肖菲忙說：“那怎麽好意思？”
　　常月說：“肖姐姐，妳就別客氣了，姐夫把妳們當成了自己人，妳們怎麽能見外呢。”
　　小玲夫婦隨著朱九戒和常月來到光明飯莊。
　　隨後，肖護士也把甜甜接了來。
　　眾人找了間包間坐下。
　　朱九戒說：“聽說董大哥下崗了？”
　　董青點點頭。
　　朱九戒說：“董大哥，要我說，這是件好事，妳早該離開單位了。”
　　董青和肖菲壹愕。
　　肖護士看看常月。
　　連常月也沒想到姐夫會突然冒出這麽壹句。
　　姐夫不是來勸人的嗎，這和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姐夫……人家董大哥現在很難過。”
　　常月想提醒他。
　　朱九戒笑笑：“我知道妳們都有些奇怪，為什麽我會這麽說，還是叫肖菲姐吧，按照董大哥這邊，應該叫嫂子的，不過，按肖護士，叫姐也對。”
　　肖菲面色壹紅：“朱醫師不用客氣，叫我名字就可以。”
　　朱九戒說：“肖菲姐，妳不是壹直夢想著有壹套自己的樓房嗎？”
　　肖菲低頭說：“我……我想開了，只要日子能平平安安就好，不再奢求什麽。”
　　“不。”朱九戒說：“我看得出，妳心中的願望還在，其實這有什麽，誰不想生活的好壹些，否則，日子還有什麽奔頭？不過，妳想過沒有，如果按照原來的生活節奏，或者說收入，妳們什麽時候才能買上樓房？”
　　“這個……”
　　“我想，五年前妳們就有這樣的念頭吧，三年前也有，壹年前還有……但是，念頭歸念頭，能力呢？壹直達不到經濟條件，咱們先不說房價上漲，單說董大哥吧，董大哥在單位幹了這些年，憑他的工作業績，要是能提幹早就提了，為什麽現在還是個小員工？這是個復雜問題，與人的性格、社會關系等等都有關，單位領導不是不知道妳有才，但是，他為什麽要用妳，妳有社會關系嗎？如果妳有，他看在妳那層關系的面上，自然會用妳，否則，他幹嗎要用妳，妳沒有關系起不來，也只能始終這樣，壹年之後，三年之後，五年之後，妳始終還是這樣，妳的生活狀況也不會改變，還是買不起樓房。”
　　眾人點點頭。
　　朱九戒接著說：“我雖然在醫院時間不長，卻也看出了這些道理，決定壹個人能不能在職場順風順水的因素很多，固然有真實能力的壹方面，也與人的性格和社會背景有關，我的朋友沙三，跟領導跟的很近，就成了辦公室副主任，與我年齡差不多的外科醫師楊間，據說不但憑著技術好，人家省院裏有個親戚，要不然，就不知道能不能受到重用了。”
　　肖護士說：“朱醫師，妳壹直和付院長搞得不怎麽樣啊，他怎麽還肯升妳為婦科副主任？”
　　“這個說起來有些離奇，我曾經給某個人治過病，那個人似乎很有來頭，付院長當時估計擔心我和他有什麽關系，才提拔我的。”
　　“是這樣啊。”
　　“嗯。”
　　“朱醫師，妳的話雖然有道理，可董青下了崗，我們壹家人吃什麽，穿什麽？”肖菲說到這裏，深嘆壹口氣。
　　朱九戒說：“肖菲姐，妳先別急，我正是為這個來的，董大哥的性格不適合給人家幹，但他能力有，技術在，何不自己開壹家電氣焊之類的店鋪，現在個體創業者多的是，國家還有稅收優惠政策，多好啊。”
　　董青嘆道：“是啊，我也想過，只是，這啟動資金……”
　　肖菲說：“開店鋪雖然自由些，但要找房子，進材料，鋪貨的錢先別說，現在的房子，壹般都是預交房租，我們拿不出來。”
　　朱九戒壹愕。
　　他沒想到肖菲和董青的生活這麽困難。
　　“姐夫，妳不是很自信嗎，那妳說說，該怎麽辦？”常月望著朱九戒。
　　朱九戒摸了摸腦袋，心說：這還真是個問題，自己每個月也要還房貸，除了生活費用外，所剩也不多了。怎麽辦？
　　朱九戒瞥眼看到肖護士，突然眼裏壹亮，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