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怪眼神

　　這天，朱九戒在上班時和沙三打了個照面。他從沙三的眼神中看到了壹種反常。
　　朱九戒和沙三並沒有說明。這也屬於壹種反常。
　　錯身而過，朱九戒有壹種感覺，沙三和他的距離突然變得遙遠了。甚至，從沙三的身上，他感到了壹種敵意。
　　果不其然，剛到辦公室，他就被賈院長招了去。
　　賈院長表情平淡，為朱九戒倒了壹杯水，說道：“朱主任，聽說白護士在妳家裏養病？”
　　“是的。”朱九戒說：“她是我的小姨子，我老婆不在了，我有責任照顧她。”
　　“這個我理解，可妳想過嗎，妳和小姨子同居壹室，會不會引起外人的誤會？”
　　“我想不會吧，她已經成了植物人……哦，這壹陣，我表妹在家裏照顧她。”
　　“我聽說過，妳表妹叫花非花，而且……我還聽說花非花似乎也很喜歡妳。”
　　朱九戒苦笑壹聲：“賈院長，這是我的私事，您今天找我來不會是要幹涉我的家事吧？”
　　“自然不是。”賈院長說：“我聽沙主任說，最近壹段時間，妳的勞動紀律執行的不太好，妳是壹個中層幹部，而且我還有意將妳提到領導班子來，現在，醫院領導班子缺壹個人，我很看好妳……”
　　“賈院長，有什麽話妳就明說吧，我不喜歡繞彎子。”
　　“是這樣的，下壹周我想在中層幹部大會上提議兩個副院長的人選，壹個是妳，壹個是沙三，我希望妳以事業為重，不要太兒女情長了。”
　　朱九戒低頭想了想，說：“賈院長，妳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這怎麽會呢，沙主任行政工作做得好，妳技術好，妳們都是我喜歡的，我倒現在為止還難以取舍呢，要不是我這個院長深受關局長的重托，我就自動讓賢，把妳們全推上來了。”
　　“賈院長今天能跟我說這些，我非常感謝，這件事我想壹下吧，不過，妳讓我放棄白靜也是不可能的。”
　　“唉，白護士已經這樣了，妳也盡到了人事，我看……”
　　朱九戒搖搖頭：“不，我是個醫者，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走，何況我曾醫治過他人，為什麽就不能讓自己的小姨子醒過來，我壹定能的。”
　　“那……我只好祝福白護士了，白護士是個好人，好人有好福，她遇到了壹個好姐夫。”
　　“謝謝。”
　　朱九戒轉身出來了。
　　回到辦公室，謝明珠迎了過來：“朱大哥，怎麽樣，賈院長和妳談什麽了，是不是要提妳當副院長啊？”
　　朱九戒苦笑壹下：“他雖然提過，但我想不會是我。”
　　“那怎麽可能……是妳自己不願意當吧？”
　　“也算是吧。”
　　“朱大哥……”謝明珠笑了：“我知道，妳是舍不得我，如果妳當了副院長，可能很快就不主持婦科的工作了。”
　　朱九戒看看謝明珠，搖搖頭，卻沒有說話。他知道，謝明珠就像壹顆無暇的明珠，他不想刺激她，在他心中，只有壹個人讓他隱隱作痛，那就是常月。
　　朱九戒坐在椅子上，抱頭沈思，近日，他嘗嘗夢到常月，卻不知道常月到底去了哪裏。夜裏，他曾幾十次被手機鈴聲吵起，他第壹個想起的人就是常月，可是，不是，都不是。
　　謝明珠坐在朱九戒對面，朱九戒沈思，她也托著腮沈思。
　　突然，謝明珠撲哧笑了。朱九戒擡頭看看她：“妳笑什麽？”
　　“我想起了倒黴鬼。”
　　“他……他現在還常常跟著妳嗎？”
　　“當然了，讓他跟吧，不過，這小子學乖了，他知道沒有錢無法生活，就找了個修自行車的活，在醫院門口，每天咱們下班時他就收攤，像個尾巴壹樣，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愛跟就跟。”
　　“其實倒黴鬼是為了妳好。”
　　“我知道，要不然我早就收拾他了，我爸聽說了他後，問我他是不是騷擾我，我說不是，花癡壹個。”
　　朱九戒笑了：“別忘了人家救過妳。”
　　“我當然沒忘，不過，說真的，這小子還真癡情的，為了我什麽苦都肯吃。”
　　正說著，突然，外面有人跑了進來，叫道：“不好了，朱主任，謝護士，妳們的朋友在外面惹事了。”
　　兩人趕緊來到醫院門口，只見倒黴鬼正單手舉著於小虎，要將他扔出。朱九戒忙說：“倒黴鬼，妳別亂來。”謝明珠壹見是於小虎，卻冷笑道：“我以為誰呢，活該。”
　　倒黴鬼轉頭看到謝明珠和朱九戒，忙說：“朱醫師，謝護士，我知道妳們非常討厭這小子，我今天就替妳教訓教訓他。”
　　說著，倒黴鬼就要將於小虎扔向空中，這時，人群外有人喊道：“住手。”
　　人影壹閃，原來是黃隊長帶人來了。黃隊長手中提著槍，叫道：“大膽狂徒，快把人放下。”倒黴鬼嘻嘻壹笑：“餵，妳是我老爸嗎，我為什麽要聽妳的。”黃隊長喝道：“大膽，我是刑警隊的副隊長。”
　　“原來是個副的啊，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啊。”
　　黃隊長大怒，喝道：“來人，給我帶回去。”
　　幾個民警沖了上來，倒黴鬼將余下的壹只手朝外揮了揮，那幾個民警頓時如撞在無形的墻上，倒跌而出。
　　黃隊長大怒：“襲警，襲警，小子，妳要是再不放人，我就要開槍了。”
　　黃隊長突然看到人群中的朱九戒：“朱醫師，這事……與您沒關，我要是開槍，也是迫不得已的。”
　　朱九戒知道倒黴鬼的真是身份，當然不在乎子彈的打擊，於是笑笑：“我知道。”
　　黃隊長當然不會隨便開槍，開槍是有制度的。他再次擺手：“給我上。”
　　民警再次沖上，這壹次，他們沖勁大，倒跌出的也遠。
　　黃隊長大怒，擡手壹槍射來。這壹槍，黃隊長沒有射向倒黴鬼的要害。
　　民警壹般是不能宿便開槍的。黃隊長自然不敢隨便制造死亡事件。
　　槍響之後，群眾呼啦向後退去，而且壹個個臉色大變。但是，眨眼之間，他們就瞪大了眼睛，因為倒黴鬼伸出另壹只手，居然將槍子捏在了拇指和食指中。
　　黃隊長嚇得撲通壹下坐到在地。
　　“鬼啊。”黃隊長大叫。
　　這時，人群外走進三個人。這三個人，中間壹人正是剛剛上任的賈院長，左右跟著兩人，壹個是沙三，壹個是茅山道長。
　　賈院長見了於小虎，眉頭壹皺，他雖然知道付院長是因為和於老板勾結，才最終出事的，他不想和於老板扯上關系，但是，他也不想得罪於老板，因為於老板畢竟是A縣的知名人物。於小虎是於老板的兒子，他如果在醫院門口出了事，自己也有照顧不到之處。想到這，賈院長叫道：“餵，小子，把於小虎放下，不得胡來。”
　　倒黴鬼不認識他，自然不聽他的話：“妳是誰，我為什麽聽妳的。”
　　沙三喝道：“他是我們院長，小子，妳知道妳手中舉的是誰嗎？那是大名鼎鼎的於老板的公子。”
　　“是他老子大名鼎鼎啊，好啊，我要是整了他，是不是也大名鼎鼎了？”
　　“妳……道長，教訓他。”
　　沙三朝茅山道長做壹手勢。
　　其實，現在茅山道長正在觀察倒黴鬼，他發現倒黴鬼身上有壹股鬼氣，但是，為什麽他能白天出現在人間呢？
　　茅山道長走上前來，圍著倒黴鬼轉了壹圈。倒黴鬼說：“臭道士，妳亂轉個什麽？”茅山道長說：“妳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我是茅山的道長，是專門抓鬼的。”
　　行人壹聽“鬼”子，忍不住往後連退，但接著，有人說：“大白天哪來的鬼。”聽了這話，眾人又停住腳步。
　　倒黴鬼嘻嘻壹笑：“我就是鬼，道長，妳的法術呢，收了我把。”倒黴鬼自從得到鬼王的元神後，又經石根生幫助，靈覺已開，自然膽氣便大了。
　　茅山道長突然看到人群中的朱九戒，便走到他的面前：“朱醫師，妳覺得這小子是人是鬼？”
　　朱九戒笑道：“妳是茅山道長，是這方面的專家，為什麽來問我？”
　　謝明珠問：“朱大哥，這道長是什麽人？”
　　朱九戒低聲說：“茅山的道士，有點本事。”
　　謝明珠叫道：“倒黴鬼大哥，小心，這臭道士是茅山來的，有點抓鬼畫符的本事。”
　　倒黴鬼朝她壹笑：“謝謝謝護士。”
　　倒黴鬼覺得謝明珠對他是壹種關切。
　　倒黴鬼精神壹振，突然將於小虎淩空扔出。
　　只見於小虎拖著壹聲驚叫直上半空，幾乎有十幾層樓高，然後悠悠下落。
　　在眾人驚呼聲中，茅山道長壹個飛身，起在半空，將於小虎接住，緩緩落下。
　　於小虎嚇得都尿了褲子，茅山道長將他放在地下，他的雙腿還壹直打顫，接著癱倒在地。
　　茅山道長大怒：“小子，妳到底是人是鬼？”
　　倒黴鬼說：“我叫倒黴鬼，妳說呢？”
　　黃隊長這時已經站了起來：“開槍，開槍。”
　　民警呼啦舉起槍來，啪啪，眾槍皆射。倒黴鬼身子壹旋轉，雙手亂抓。等他的身子停下來後，只見他的雙手張開，嘩啦壹下，十幾顆子彈頭紛紛落地，子彈頭落地之後又彈地而起。
　　賈院長臉色大變，他突然感覺，這個倒黴鬼壹定不是凡人。這樣的人，他自然不會得罪。賈院長城府極深，這些年壹直隱藏自己的內心，終於到了今天，他自然不會輕易招惹壹些人，尤其是壹些能人。樹敵太多，不利於自己的事業。
　　“哈哈。”賈院長大笑壹聲：“我看今天的事是壹場誤會，黃隊長，快帶著妳的人回去吧，於公子又沒事。”
　　黃隊長聽後哪裏還肯停留片刻，壹揮手，擁著於小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