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記

十二子南申

玄幻小說

陰陽本無道,何故鳴天哀;
身是陰陽色,心卻渾自在。
————《渾天》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478章 寒古謀趙燕,人王赤霄劍

渾天記 by 十二子南申

2023-1-16 17:41

  “卿本佳人,奈何調皮?”
  洛羽這話壹出口,那幕簾後的倩影,似是無力且懊惱的嘆了口氣,聲音酥麻且略顯郁悶:“妳以為本小姐想呀?父親非要我來,否則就讓我嫁給那昏君。”
  “哦?”洛羽走近,單手撐臂跳上了高臺,隨意地坐在了臺邊。
  他撐膝看向了簾後,折扇輕敲腦門:“讓我猜猜妳此行的目的。”
  說著洛羽作出壹副思量的模樣,隨即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了,定是燕國覺得趙之皇子與太子相爭,可以從中推波助瀾,好讓趙國陷入內亂。如此燕國則可乘機收復失地蒼州,然否?”
  那簾後倩影竟然隔著簾子,毫不避諱地坐在了洛羽的身旁,無奈道:“妳說得沒錯,父親說趙國九皇子趙玄有妳相助,那太子丹定難成事。所以就派小女子來助太子丹,好平衡壹二。”
  洛羽若有若無地看了眼那正蹲在墻角的郝公子,見其眉頭微微顫動,他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收回了目光,折扇拍腿,笑贊道:“妙~!皇子相鬥於國不利,如此實力看似稍顯平衡,倒也是個辦法。只是…”
  說著,洛羽看向了紗簾後那熟悉的倩影,忽然沈聲道:“…汝父未免也太好小看我洛羽?竟然敢把註意打到我弟子的頭上?”
  “不…不不!”那紗簾後的倩影,連忙焦急的解釋:“其實父親並無此意,只是那太子丹壹心想要取妳徒兒…徒兒的性命。”
  說著,她靠近洛羽,悄聲附耳道:“父親知道深淺,故而命我假意同意行刺,實則暗中卻保護九皇子。妳想啊,若趙玄身死,於燕國也無好處,畢竟只有兩位皇子爭鬥損耗趙國元氣才好。”
  洛羽卻掃視了眼臺下那看似普通的屏風,隨即譏諷壹笑:“哼~大小姐還真是滿嘴跑火車。”
  “火車?何謂火車?”那女子疑惑相問。
  洛羽則懶得解釋,直接戳穿道:“休要誆我,妳以為我不知?趙若是由壹個無能的君王當政,對燕國來說,無疑是天大的福音。”
  “嘶…!”那女子聞之驚訝聲出:“妳怎麽連這都能猜到?”
  洛羽不以為意,只擡扇隔著紗簾敲了下她那欲探出的腦門,將其點回去,同時說道:“回去轉告壹聲,大勢可順不可逆。若想通了,我五行宗歡迎慕容莊主來喝茶。若想不通,在下也可親登門,只是那時…就不是喝茶了。”
  顯然,洛羽話中威脅意味甚濃,壹時間閣內氣氛有些沈悶的叫人心慌。
  不過片刻,洛羽便恢復了笑容:“好了,妳們可以回去了。”
  “什…什麽妳們、我們的?就…就本小姐壹人…”紗簾後,那倩影顯得有些慌張。
  洛羽嘴角翹起,隨即也不理會她,便直接跳下了高臺。
  在拍了拍自己衣擺後,他漫不經心地來到了高臺旁的屏風前,隨手擡扇敲了敲屏風邊緣:“藏到何時?還不送妳家小姐回山莊?”
  眾人聞之紛紛驚訝看去,只見那屏風後炫光壹閃而逝,隨即已走出了壹位神色尷尬的青年。
  這青年不是那寒古山莊的穆寒江,又是何人?
  顯然,那紗簾後的倩影,正是寒古山莊的大小姐,慕容古嵐。
  見洛羽要趕自己回山莊,慕容古嵐頓時掀開了紗簾,氣惱道:“我不走!回去父親又要我嫁給那凡俗的昏君。”
  眾人壹見這女子打扮得霞帔羅綾,金釵玉點,玉肩裸露,其容貌雖然壹般,但卻膚白玉潤,生得柔若無骨,竟還透著三分俏皮。
  無視眾人投來的驚艷目光,慕容古嵐只負氣地望著洛羽。
  可不過片刻,她又詭笑故作羞澀道:“洛羽、洛道子、洛哥哥,要不我給妳做妾?這樣父親不僅不會助燕,我還不用嫁給那凡俗昏君了。”
  此刻洛羽聞聽這丫頭如此奔放,竟然主動要求做妾侍!他是咳嗽連連,驚愕之余難免尷尬。
  而同樣尷尬的自然還包括那穆寒江。
  許恒軒和書方儀則在那偷笑連連,就連那蹲著的郝公子和護衛們都在傻笑偷樂。
  小凡見了,是上前便對著那郝公子踢了壹腳,氣惱喝斥:“笑什麽笑?”
  隨即她看向了慕容古嵐,挺著自己的小胸脯說道:“不知羞~,我家公子才不會納妳,妳死了這條心吧!”
  慕容古嵐壹聽,她也不氣餒,這話題壹轉啊,開口便是風雨:“那…先不做妾,做侍女丫鬟總行吧?”
  “門兒都沒有!”小凡更是堅決,拍著自己的胸脯傲嬌道:“公子有我小凡就夠了,妳想得美…!”
  此刻的穆寒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無他…這也太丟人了!
  自家這位小主,那好歹也是寒古山莊的大小姐啊,竟然不顧顏面,要做人家的侍女?關鍵是,人家還不願意,這要傳出去寒古山莊顏面掃地不說,估計莊主都先瘋了。
  只見他連忙向著洛羽匆匆行禮:“小姐任性無忌之舉,不過玩笑,洛道子莫怪,我這就送小姐回去。”
  洛羽苦笑:“去吧去吧。”
  說完,穆寒江便沖上前去,抓住掙紮耍蠻的慕容古嵐就走。
  可那正被拉走的慕容古嵐,卻依舊在氣惱的嚷嚷:“餵~洛羽!本小姐認定妳了,妳考慮考慮……壹定要考慮…”
  望著二人終於離去,洛羽苦笑搖頭,這才來到了壹臉陪笑的郝大公子身前,隨即問道:“說吧,誰指使妳的?”
  那郝大公子壹聽,眼中微微壹顫,隨即小心翼翼地吐掉口中折扇,顯得十分疑惑道:“這位俠士何意?我不明白妳再說什麽。”
  對於洛羽這沒來由的壹問,許恒軒等人顯得有些疑惑。唯有書方儀眉頭忽然皺起,隨即盯著那郝公子,眼中精光閃過若有所思。
  眾人眼中變化自然落入了洛羽眼中,於是他看向了書方儀,喚道:“書兒。”
  “弟子在。”書方儀抱著小白狐,躬身行了壹禮。
  只見洛羽指向郝公子:“讓這位郝公子明白明白。”
  見師尊發話,書方儀露出了笑容:“遵命。”
  說著,他看向了那郝公子:“妳早就知道我等身份了吧?”
  “我…!”這郝公子還未開口。
  卻見書方儀,已經輕撫著小白狐,打斷道:“無需辯解,先前妳故意令護衛挑事,吸引我等註意,乃是為那四名刺客制造行刺的機會,是也不是?”
  “妳胡說!”郝公子頓時否認:“我堂堂曲中府承之嫡長子,又怎麽會與那些刺客為伍,妄圖刺殺九皇子殿下?”
  此言壹出,那護衛長,甚至是許恒軒等人都齊齊看向了他。
  隨即,他似乎反應了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頓時慌亂的閉口垂首不言。
  書方儀則咧嘴,指著滿臉怒意的趙玄道:“不打自招,我可沒說他就是九皇子!妳既知我師弟乃是九皇子,又何敢招惹?”
  “我…我…!”那郝公子支支吾吾,隨即連忙向著趙玄行禮賠罪道:“先前在下實是不知九皇子殿下,殿下恕罪…請殿下相信我…。”
  不等其作揖說完,趙玄已怒喝道:“住口!還敢欺我?”
  望著驚惶擡頭的郝公子,趙玄已然反應了過來,他沈吟道:“妳不知?妳不知我身份,那為何先前師尊與那女子對話,言及皇子紛爭和方外仙人時,妳卻沒有半分驚訝?”
  “這…這…!”那郝公子頓時啞口無言。
  “還敢隱瞞?說!”趙玄怒喝道:“是誰指使妳加害本殿下?是不是太子丹?”
  聞得九皇子震怒,郝公子已冷汗直流,慌亂擦拭告饒:“殿下恕罪、恕罪…在下…在下是被謝雲松逼迫的…。”
  “謝雲松?!”趙玄驚疑聲出:“已故謝老丞相的嫡長孫,太子府臣,謝雲松?”
  “正是,正是。”郝公子磕頭如搗蒜:“謝家累世公卿,士林威望極高,謝雲松更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啊!在下豈能得罪?他逼我前來,說若事成許我平步青雲。可若不來,我郝家壹門將死無葬身之地…!殿下、殿下,我是被逼的…”
  說著,他竟跪爬到趙玄的跟前,乞求連連。
  見此,趙玄滿臉厭惡,壹腳便將其踹開,沈吟咬牙厲喝:“太子丹!我趙玄雖不喜歡妳,可念及兄弟之情,從未有過殺妳之心。可妳…身為太子、身為兄長,卻實時想要害我!如此無情、陰險之輩焉能為君?”
  此刻,許恒軒則看向了趙玄,問道:“師弟,不如殺了這紈絝子,將此人頭顱送與太子丹…”
  那郝公子壹聽要殺他,頓時哭嚎著哀求。
  望著此人如此貪生怕死,趙玄更是厭惡。
  而洛羽卻淡淡開口:“殺與不殺,何異?”
  趙玄聞之,眼中回歸清明,他已經明白了師尊的意思。
  這郝公子不過壹顆棋子,且還是過了河的棄卒。即便他們不殺,回去之後也是必死無疑。
  因為太子丹絕不會讓此人存世,落下他謀害皇弟的把柄。與其如此,又何必汙己刀爾。
  想到這,趙玄滿臉厭惡看向這郝公子,喝道:“滾!”
  聞聽九皇子開恩不罪,郝公子是感激涕零,連忙拜謝,隨即便領著護衛們慌忙逃去。
  …
  殘月初升,夜幕降臨。
  洛羽正站在船頭,拂清風微搖手中鑌鐵扇。
  而他身後,正站著心神有些恍惚的趙玄。
  此刻,師尊單獨找見他,他知道師尊肯定有事要與他說,且多半是為那日間行刺之事。
  果然,不過片刻,只見洛羽望著夜幕下的漳水,聽著涓涓水花聲問道:“玄兒,汝父皇留妳入我門下,可知何意?”
  趙玄聞之默默點頭:“知道,弟子有幸得父皇偏愛,想要弟子當國,繼歷代先王遺誌,圖霸強國,掃平六合,壹統南北。”
  見師尊似微微點頭,趙玄卻苦澀道:“可…師尊知道,弟子生性散漫,向來無意當國之重。”
  “恩。”洛羽自然了解這位弟子的脾性,只見他頭也不回的接著說道:“但…身為皇子的妳,可曾想過?妳若不當國,太子丹居之,則趙無明君,四州蒼生之禍也。可思有對策?”
  趙玄在沈默片刻後,愁眉道:“弟子雖無意九五,但也不願懦弱陰毒的太子當國。只是玄兒不明,二皇兄趙成向來沈穩有度是非分明,父皇為何不選他…偏偏是我?”
  趙玄口中的那位沈穩二皇兄趙成,洛羽在小築時,也曾神識探視過觀察過,倒也略知壹二。
  只見他幽幽道:“這沈穩二字啊,雖合中庸之道、適守百業,卻唯獨不合當下趙之大位。”
  見此,趙玄疑惑不解:“弟子愚鈍,不明師尊之意。”
  洛羽擡扇指向這四周夜幕下的遼闊大地,道:“汝父皇雄心壯誌,要的是開拓之主,而不是守成之主。若在天下壹統,無國界之分時,則趙成沈穩有度可為壹代明君。然當今之世,南北割據,勢同水火,又經國內叛亂,人心惶惶,元氣損傷。雖仍舊強於燕,但已非泰山壓頂之勢。汝父皇高瞻遠矚深知此點,故思則健進開拓之主而定乾坤。”
  說著,他分析道:“今日妳也看見,北燕暗結宗親山外世家寒古山莊,內忍韜晦。若太子丹即位則蒼州定然不保。若趙成即位,雖守成有余,但壹甲子內統壹渺茫。”
  趙玄深知師尊所言至理,黯然道:“弟子身為趙氏兒孫,也常思於此,每每矛盾交加,左右為難。還請師尊教我?”
  說著,他躬身九十度,疊手相錯作揖,深深壹禮。
  “哎~”微微嘆息壹聲,洛羽轉身看向了躬身行禮依舊的趙玄,嘆道:“妳可知?世人苦苦尋找命運的主人,卻不知天命其實早已作出了選擇。”
  “這…!”趙玄驚疑擡頭。
  顯然,師尊話中之意,似乎也贊成他來當國。
  只見洛羽望向了巨大的殘月,說道:“其實為師也不喜朝堂、不喜紛爭,更不願沾染俗世事。但…妳我生在山海,山內、山外,修者、凡人皆蒼生所在。若跳不出這廣袤天地,便成不了道,脫不得俗,又何談逍遙世外,飛升問道?妳要知道,逃避是弱者所為,而強者當修心明意,持劍傲立乾坤。”
  趙玄聞強者之論,頓時不解詢問:“師尊何以修心明意,何又為最強之劍?”
  洛羽喃喃聲出:“以天地為鋒,蒼生為勢,制以五行,開以陰陽,舉山河,攬百嶽,累世無雙,天下歸服,乃天子之劍,亦是人間王者最強之劍。若至此境,是否為君,又有何變?所謂‘事在人為’,這‘事’也可變通大勢的‘勢’,若足夠強大,大勢都可於掌中如棋如局。”
  “勢在人為,勢如棋局……!”趙玄聞之已心中豁然開朗。
  顯然,只要自己能手握最強之劍,擁有絕對強大的實力,是否做那人間的君王,已經不重要了。就像山外山有些宗門中的宗主,雖然是壹宗之主,但其實真正左右宗門意誌的反而是那些隱在幕後的老祖。
  無他…因為那些老祖是壹個宗門的底蘊,是真正的強者!
  師尊這是要我做人間趙國的底蘊,做那幕後的強者。只有這樣,趙才能長久不衰,壹統六合,綿延不絕。
  望著雙眼變得越發清澈明亮的趙玄,洛羽滿意點頭。自己這弟子,雖然修煉資質平平,但悟性倒是不差,可謂才思敏捷,慧根不淺。也難怪趙玄就算性格散漫,喜好詩詞歌賦,遊山玩水,老趙皇都對他偏愛有加。
  想到這,洛羽接著說道:“妳能明白就好,今日為師就賜給妳壹柄地階初級劍器,權且當作妳日後行走人間的信物吧。”
  說著,洛羽右手壹召,手中已出現了壹把暗紅鞘身,紫玄色劍柄的古樸長劍。
  此劍壹出,趙玄竟然能感覺到劍氣撲面,淩厲之中竟透著壹股霸絕之氣,可見此劍不俗!
  望著在月光下,正閃爍者冷利寒光的長劍,洛羽微笑道:“此劍名曰,人王赤霄…!”
  “人王…赤霄劍!”趙玄聞得此劍威名,已是面露驚訝與激動。
上壹頁

熱門書評

  • 暫無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