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妳趕緊出來

　　葦慶凡叫了半天，覺得都要被李婉儀咬掉壹塊肉了，她才終於松了嘴。
　　葦慶凡正要抱怨，卻見她眼中晶瑩有淚，顧不得去看有沒有被咬破，忙柔聲安慰道：“沒事，沒事，我不疼……學姐……”
　　“妳滾～”
　　李婉儀想要忍，卻沒能忍住，感到眼淚奪眶而出，壹直壓抑著的情緒也終於爆發出來，帶著哭腔伸手推他，“妳走！我不想再看到妳……”
　　“我知道錯了，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好不好？”
　　葦慶凡還想要再哄，伸手去幫她擦淚，李婉儀扭過頭，自己抹掉眼淚，卻有更多眼淚湧出來，似乎是積蓄了將近半個月的委屈、悲傷，都在這壹刻潰堤洶湧出來。
　　她繼續擦淚，斷斷續續的哭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會嫁給妳的，妳好好去哄妙妙吧。”
　　“那我不要妙妙了，我只要妳，好不好？”
　　葦慶凡忙抽了紙巾，想要給她擦淚，李婉儀伸手接過紙巾，自己拭去淚水，深深呼吸著，努力平復下情緒，冷冷望著他，搖頭道：“妳不用哄我，沒有用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經下定決心了，絕不會原諒妳的。”
　　葦慶凡聽她提起這件事情，心疼又愧疚，柔聲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去外面站壹夜，好不好？”
　　“妳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李婉儀表情愈發冷漠，冷冷看著他，“那天晚上我在樓下站著，妳在做什麽？妳跟黎妙語在樓上做什麽？如果我們兩個人身份互換，是妳在樓下，是我在出軌，妳會原諒我嗎？”
　　葦慶凡啞口無言。
　　李婉儀道：“不是說男女平等嗎？為什麽妳就可以啊？我如果這樣做妳就接受不了？說到底，妳不就是覺得自己有錢，而有錢人很多這樣嗎？
　　“他們不明目張膽，背地裏包養或者外面找，妳覺得妳就找兩個，不去外面拈花惹草，就比他們高尚了，對嗎？如果妳只是壹個普通學生，妳敢這樣嗎？妳會這樣嗎？妳能這麽有底氣的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還恬不知恥嗎？”
　　“……”
　　葦慶凡再度啞口無言，不過考慮了壹下，還是很認真的道：“那我會努力賺錢，然後再這樣……反正妳是我的，我已經不要臉了，我只要妳。”
　　“黎妙語呢？”
　　“……我只要妳們倆。”
　　李婉儀深吸了口氣，然後望著他，吐出壹個字：“滾！”
　　葦慶凡還要說話，她道：“這個世界上，願意當妳前妻的人有的是，比我漂亮的也多得是，說不定還可以分壹半的財產，但我不稀罕，妳的房子，妳的股份，我都不稀罕……妳愛找誰就去找誰。”
　　葦慶凡沈默了好半晌，才望著她低聲道：“學姐，妳真這麽想？”
　　李婉儀沒有說話。
　　葦慶凡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李婉儀也跟著坐了起來，整理被他弄亂的衣服。
　　葦慶凡道：“如果妳真的認為我是妳說的那種人，那我現在轉身就走，絕對不再這樣騷擾妳。”
　　李婉儀看著他，對視兩秒，她面無表情地道：“是。”
　　“……”
　　葦慶凡看著她，沈默了幾秒鐘，然後努力擠出了壹個笑容，道：“好，那我走。”
　　他轉身往外走，在途中又低聲道：“妳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說到後面，他已經出了房間，隨後傳來下樓的響動。
　　“呼……”
　　葦慶凡下了樓，悄悄松壹口氣。
　　雖然手段不太光彩，退場也不體面，但至少分家的事情糊弄過去了，沒有自己配合，不管房子還是股份，都還掛在學姐身上。
　　有空還可以再來，至於“不再這樣騷擾”……男人嘛，說話肯定要算話的，但標準可以靈活壹點，下次不這樣把她推倒在床上，不就是“不再這樣騷擾”了麽。
　　“咦，回來啦？”
　　到了小區門口，正見壹輛車進來，隨後車窗落下，露出來高成海的臉，帶著笑意招呼。
　　葦慶凡笑著應道：“哎，來送婉婉。”
　　高成海點點頭，又道：“晚上到家裏來吃飯。”
　　“不了，謝謝高叔叔，我有點事，得走了。”
　　“現在就走嗎？”
　　“對，有點急事。”
　　葦慶凡確實有事，要飛去杭州，拜訪那位美院教授，談關於徽標設計的事情。
　　“行，回頭過來吃飯。”
　　“好。”
　　葦慶凡應了壹聲，然後出了小區，打了輛車，直奔機場。
　　——
　　李婉儀坐在床上，看著葦慶凡走出房間，聽著他下樓的響動，又聽著他開門和關門的響動，腦海中似乎能想象出他走出院落走出小區的黯然背影。
　　真走了？
　　她楞楞坐在那兒，壹時間還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從認識以來，葦慶凡都是沒臉沒皮的樣子，這次事情之後，更是壹直恬不知恥，連“我馬上會把妳哄好”“妳們倆都是我的”這種話也好意思掛在嘴邊。
　　真就這麽容易走了？
　　她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在那怔怔坐了不知多久，才抹掉臉上淚水，起身下樓。
　　來到壹樓，高大寬敞的豪華客廳裏空空蕩蕩，葦慶凡的背包已經不見了，她打開房門，看到暖橘色夕陽鋪滿院落，讓花草桌凳都彌漫著唯美而哀傷的意味，也是空蕩蕩的。
　　似乎是觸景生情，她心裏也覺空落落的，站在那兒發了會呆，還是不相信葦慶凡就這樣走了。
　　她回到屋裏，把壹樓檢查了壹遍，又去檢查二樓，然後是三樓，再接著去四樓……
　　在這個過程中，似乎有壹股莫名的情緒從心底湧出來，慢慢擴散，讓她心裏充斥著逐漸加劇的不安和慌張。
　　“葦慶凡……”
　　走到四樓，這是最後壹層了，她頭腦近乎空白壹般，輕輕喊了壹聲，聲音聽在耳中，才發現籠著淡淡哭腔。
　　她吸了吸鼻子，走上四樓，看到了空蕩蕩的小客廳，空無壹人，但旁邊還有臥室，還有露臺。
　　“葦慶凡……”
　　她又喊了壹聲，哭腔迅速濃郁擴散，“我……我知道妳躲在這裏……”
　　“妳趕緊出來……”
　　“妳出來……”
　　自然不會有人出來的。
　　她站在那兒，怔了壹會兒，然後轉過身，踩在樓梯上抱著膝蓋坐了下來，怔怔的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夕陽散去，夜幕籠罩了下來，樓道裏也壹片黑暗。
　　李婉儀仍抱著膝蓋坐在那兒，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不知又過了多久，她似乎隱約挺見樓下有什麽響動，臉上悲切愁緒略散，卻沒有動，只是豎起耳朵，仔細的聽。
　　“嘭……”
　　“餵……”
　　“李……”
　　這聲音似乎隔得很遠，十分輕微，但聽起來喊話的人像是已經在很大聲喊了，中間還夾雜著拍門的動靜。
　　她坐在那兒，又怔了兩秒，然後起身站了起來，邊抹掉臉上殘余淚痕，邊迅速下樓。
　　來到樓下，那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李婉儀！”
　　“妳別過份啊，我警告妳……”
　　“裝聽不見是不是？”
　　“妳再不開門，我真大聲叫了啊，到時候左鄰右舍都跑過來看笑話……”
　　“反正我臉皮厚，恬不知恥，我不怕丟臉的我警告妳……”
　　“妳開不開門？”
　　“餵？”
　　“餵！！！”
　　“李婉儀，我生氣了我警告妳……”
　　“好吧，學姐我錯了，妳把門開開吧……”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外面的聲音壹會兒囂張跋扈，壹會兒又開始軟語央求，最後更是直接唱起歌來，而且還跑調了。
　　李婉儀已經來到壹樓，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撲哧笑出聲來。
　　她剛剛在樓上哭，此時又笑，壹不留神，鼻孔裏“噗”的吹起來了個泡泡，沒等她去甩，就自己破裂開了，變成了鼻涕掛在嘴巴上方，馬上要流下來的樣子。
　　樓下沒有開燈，壹片黑暗，李婉儀兩手空空，壹時間有點狼狽，迅速站住了，沒再繼續往前走。
　　她頭腦還有點空，站在那兒迅速考慮了壹下，才想到應該先做什麽，於是先摸著黑，輕手輕腳的走到餐桌前，找到紙巾，擦拭了壹下鼻涕。
　　接著，又躡手躡腳返回樓道，上樓來到二樓，先把二樓的燈打開了，再重新下樓，把壹樓的燈也打開。
　　“小婉婉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咦？”
　　“學姐？”
　　“學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葦慶凡原本還在外面唱歌，大概看到裏面亮燈了，語氣有點驚喜的迅速換了個頻道，開始說好話。
　　“婉婉，乖嘛，先開門好不好……”
　　李婉儀站在客廳裏面，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又重新抹了抹臉，確認沒有異常了，這才又重新板起臉，保持住面無表情的模樣，然後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內的燈光直射出去，照在葦慶凡的身上，他的背包放在腳下，臉上表情透著歡喜，松了壹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妳想不開了呢，或者回學校了……”
　　“妳又回來幹嘛？”
　　李婉儀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是說了永遠不回來找我嗎？”
　　葦慶凡望著她在燈光陰影裏的冷漠容顏，沒有回答，忽然伸出雙臂，將她嬌軟的身子攬入懷中緊緊摟住。
　　李婉儀下意識掙紮起來，葦慶凡緊緊抱著她不放，柔聲道：“我剛剛都到機場了，又不放心，在家裏妳有爸媽家人陪著，就算是從京城回來的那次，也有妙妙陪著……到了這邊，我把妳丟下，就只剩下妳自己了……”
　　李婉儀原本在掙紮，聽他這麽說，眼淚壹下奪眶而出。
　　她努力想要忍住，然而沒有任何效果，更多的眼淚還是湧了出來，握著拳頭用力打他，帶著哭腔掙紮道：“放開我！我不要妳管～”
　　“不放！”
　　葦慶凡繼續緊緊抱著她，隨後又低頭吻她，李婉儀用力揮著拳頭打他，同時腦袋後仰，想要躲開，但還是被他親到了。
　　“唔……”
　　她繼續打著他掙紮，想要掙脫開，但過了壹會兒，力道慢慢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