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現實和夢想

　　洗完澡，換了衣服，葦慶凡與楊昌宇、馮永安壹起從更衣室裏出來，女更衣室還沒動靜。
　　楊昌宇看了葦慶凡壹眼，道：“我在這等著吧，妳們要不先過去？”
　　葦慶凡笑道：“反正現在也沒啥事，我陪妳們倆壹塊在這裏等等，順便歇歇。”
　　“……”
　　楊昌宇頓了頓，沒有再說話，在旁邊矮沙發上坐下來。
　　葦慶凡也跟著坐下，見馮永安沒動，道：“坐會兒啊，站著多累。”
　　馮永安走了過來，遲疑道：“我其實不壹定非要在這裏等周莉，她也不在意這個。”
　　“不在意妳妹啊！”
　　葦慶凡沒好氣道，“人家在意不在意，妳能看得出來嗎？”
　　馮永安還要再說，葦慶凡直接道：“坐下，等著。”
　　馮永安遲疑了壹下，沒有再說話，在他另壹邊坐了下來。
　　葦慶凡拿出手機，看了壹下兩個女孩子發來的消息，並作了回復，本來想嘲諷壹下黎妙語的教學水平，但考慮到回家之後的後果，又明智打消了。
　　後果不是他會遊泳帶來的，而是江清淮教會他帶來的，尤其是他還敢去炫耀，這不是擺明了“至少在教人遊泳這件事情上，江清淮比妳厲害”嗎？
　　黎妙語在接受這個信息的時候，肯定會自動轉化成“江清淮比妳好”。
　　他講了壹下下午的體驗，這會兒自然是“報憂不報喜”了，表達壹下“妳們兩個不在，玩什麽都沒意思”的遺憾，只是為了工作，才不得不勉強自己在這裏過夜。
　　有女同事出來，見葦總猥自枉屈、在這裏親自坐著等人，不免露出驚訝之色，旋即又變成了“果然如此”的恍然和羨慕，卻也沒人敢拿這個開玩笑，打了招呼，就先走了。
　　李婉儀和黎妙語沒有回消息，葦慶凡瀏覽了壹下新聞，主要是關註有沒有新的負面消息。
　　將進酒在加緊提高產量，不過需要壹定的時間，不過最初的加價熱潮之後，隨著更多現貨被投入進去，市場本身也開始降溫，並沒有越演越烈。
　　此時線下普遍仍然需要加價，但已經不再像10月下旬那麽誇張了，有的店鋪要加兩三百，但更多都會采用更柔和的方式，比如綁定配件，或者購買壹些店鋪增值服務。
　　經過這段時間的發酵，將進酒“受挫”“遇冷”的說法已經不攻自破，因此網絡上的主要節奏變成了“失去了初心”“太貴了買不起”“屠龍者變成龍”之類，指責葦慶凡提價。
　　這種說法沒什麽根據，因為古詞手機仍然在售，甚至因為雙十壹臨近，也搞起來了優惠，發放了“50元”“100元”的滿減優惠券，後者針對古詞2，前者針對詞2青春版。
　　看了看這些言論之後，葦慶凡笑了笑，收起手機，左右看看，馮永安似乎在思索什麽事情，楊昌宇則在盯著自己看。
　　葦慶凡知道今天的事情可能讓這位準姐夫起疑心了，畢竟前世這姐夫可就明確說過“堂姐換表妹”的玩笑，這壹世在大學開學時也有過類似的念頭，自己和江清淮現在的情況，他多想才正常。
　　他想了想道：“姐夫，跟妳商量個事情。”
　　楊昌宇雖然懷疑他對表妹有點什麽不太正經的企圖，但暫時還沒證據，且整體上對這個小舅子印象很好，點頭道：“妳說。”
　　葦慶凡問：“妳覺得英雄聯盟能火起來嗎？”
　　楊昌宇有點奇怪他問這個，想了想道：“我感覺應該可以吧，明顯能感覺到身邊玩這個遊戲的人越來越多，匹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那是因為我們分數壹直打不上去。”
　　葦慶凡撇撇嘴，然後又問：“今年夏天的時候，拳頭舉辦了壹次全球總決賽，妳知道嗎？”
　　“知道啊，我之前不是還說過嗎？”
　　楊昌宇有點好笑，“不過沒有中國隊……幹嘛，我們幾個人還能組個戰隊？”
　　葦慶凡笑道：“不是我們，是妳。”
　　“啊？”
　　楊昌宇楞了壹下，“妳開什麽玩笑？妳姐不得打死我。”
　　“……”
　　饒是葦慶凡很清楚這個姐夫的性子，聽他第壹時間的擔心也有點無語，隨後解釋道：“如果是玩物喪誌，我姐當然不開心，但當成事業就沒事了。”
　　楊昌宇打量他幾眼，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道：“妳什麽意思啊？”
　　“我覺得這個遊戲應該很有前景。”
　　葦慶凡認真說道，“準備搞個戰隊，明年去參賽S2——應該這麽叫吧？”
　　“呃……”
　　楊昌宇明顯意動，不過考慮了壹下，還是略有些尷尬、但很坦誠地道：“我這水平……國內我也打不過啊，別說去世界上打了。”
　　“妳開什麽玩笑？”
　　葦慶凡忍不住笑起來，“指望妳去上場打比賽，我還不如自己上呢。”
　　“那妳什麽意思？”
　　楊昌宇見他居然貶低自己的遊戲水平，有點不滿地道，天可憐見，連葦慶凡勾搭江清淮，甚至今天穿著泳衣這麽曖昧，他好像都沒為此表達過不滿，“我總比妳厲害吧？”
　　葦慶凡也不跟他爭辯，道：“我聽我姐說，妳現在上班也不開心，又不喜歡，為了工作而已……既然如此，不如做點感興趣的事情？”
　　楊昌宇看著他不說話。
　　葦慶凡笑道：“我弄個戰隊，但肯定沒時間管理，妳幫我管理，有工資有股份，怎麽樣？”
　　“……”
　　楊昌宇遲疑了幾秒，才又問：“妳認真的？”
　　“當然！”
　　葦慶凡很鄭重的點頭，“我是真的覺得這款遊戲能火，剛好姐夫妳有喜歡遊戲，不如為了夢想賭壹把？”
　　楊昌宇想了想問：“那靠什麽賺錢？”
　　此時LPL（英雄聯盟中國內地職業聯賽）賽區還沒有成立，沒有聯賽給戰隊的獎金，賺錢只能靠打比賽贏獎金；這時候的職業選手，包括後世明星壹樣身家億萬的少數人，都是沒出路、癡迷遊戲、普通人眼中不務正業的存在，吃了上頓沒下頓。
　　直到電子競技、遊戲直播的風起，這批人才跟著水漲船高，其中又有部分人抓住了機會，扶搖直上。
　　葦慶凡笑道：“就當是投資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賭贏了就賺，虧了也無所謂。”
　　楊昌宇壹時間有些猶豫。
　　他現在的工作確實不太喜歡，但要讓他辭職去弄個遊戲戰隊，還是有點遲疑。
　　他雖然喜歡打遊戲，卻也知道、認為打遊戲是壹種玩物喪誌的行為。
　　現在好好的工作不幹，跑去做戰隊……賭贏了還好，輸了呢？
　　葦慶凡不在乎，可自己到時候能幹嘛？
　　再說，就算贏了，遊戲火了，那又怎麽樣？弄個戰隊難道還能賺大錢？
　　如果葦慶凡只是個打遊戲認識的朋友，楊昌宇或許都不會這麽糾結，但他還是葦慶嬋的弟弟……
　　因為葦慶凡這兩年的扶搖直上，楊昌宇本身就已經有很大心理壓力了，總覺得配不上女朋友這樣“顯赫家世”……現在又去給葦慶凡打工……
　　葦慶凡笑道：“先說好啊，我是真覺得妳的性格很合適，而且又喜歡玩遊戲，才邀請妳的……就算姐夫妳不答應，我找別人，還是會做這件事情的。”
　　楊昌宇還沒回答，葦慶嬋、江清淮、周莉從女更衣室裏走了出來，葦慶嬋好奇問道：“啥事？”
　　葦慶凡起身笑道：“沒啥，回頭讓姐夫跟妳說吧。”
　　葦慶嬋看了眼楊昌宇，楊昌宇對葦慶凡道：“我考慮壹下吧。”
　　“行，不過盡快啊，還得找隊員呢。”
　　葦慶凡早就想著這件事情了，不過這段時間太忙又給忘了，前兩天才終於想起了，搜了壹下，發現他原本預定的大腿“妳微笑時很美”都特麽已經被WE給招入麾下了，而且還在IEM6廣州站奪得了冠軍。
　　事實上，前段時間他記得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曾經在打遊戲的時候試著搜索這個ID加好友。
　　然後，被對方給拒絕了。
　　不過葦慶凡並不擔心，因為此時國內兩大元老戰隊，WE和IG都還是草頭班子，IG還好壹些，畢竟背後有王校長，但也只是“還好”而已，整體上來說都過得很淒慘。
　　只要待遇好，給予尊重，挖過來不難。
　　有合同也不怕，拿錢買唄，現在沒有人覺得這些人的合同值多少錢。
　　至於另壹位國產頂級ADC，他並沒有什麽興趣，強是真的強，巔峰期也足夠久，但年輕時候那個性子就是炸彈，不好管教，成熟了之後ADC的時代也過去了。
　　到那個時候就該打上中野了，誰特麽還打四保壹啊！
　　在S2這個ADC主宰遊戲的版本，放眼各大賽區，還有比第壹代巔峰AD、教全世界該怎麽玩ADC的微笑更適合當大腿的嗎？
　　“妳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麽？”
　　出了泳池，江清淮註意到表哥明顯有點走神，正要詢問，葦慶嬋已經先開口了，“有啥秘密啊？”
　　葦慶凡倒不是為了保密，而是怕說出來之後，老姐會不顧葦總的體面過來揪自己耳朵，咳嗽壹聲道：“等晚上回去妳們倆慢慢聊。”
　　“欠揍了是吧？”
　　葦慶嬋瞪他壹眼，不過也沒再追問。
　　吃完飯後，幾人沒再回房間休息，畢竟再回去就可能不出來了，溜達了壹圈，然後壹塊去蒸桑拿。
　　這個過程中，葦慶凡發現老姐似乎已經知道了，吃完飯後瞪了自己壹眼，但並沒有找他算賬的意思，不滿的更像是沒有先跟她商量。
　　葦慶凡見輕松過關，也不在意，蒸桑拿的時候又往楊昌宇那邊挨了挨，果然，楊昌宇忍不住追問：“妳覺得有多少把握？”
　　他從葦慶嬋那裏聽說過這個小舅子的神奇經歷。
　　葦慶凡想了想道：“反正大於壹般……這麽說吧，如果我沒做手機的話，我應該會親自去做戰隊的。”
　　楊昌宇有點詫異，吸了口氣，道：“我再想想。”
　　“慢慢想。”
　　葦慶凡還以為他要答應了，見狀翻了個白眼，但也能理解。
　　楊昌宇和葦慶嬋正準備元旦假期見家長，討論婚事，他身上又背著房貸、車貸……這個時候讓他拋棄現實去搏夢想，如果真的能馬上作出決定，葦慶凡才覺得這個姐夫不靠譜呢。
　　桑拿之前洗澡換衣服，他們三個男生進來得早，說話間三個女生也過來了，都穿著制式的棉麻短褲短袖，像是壹下子回到了夏天。
　　江清淮沒辦法再用衣服偽裝，雖然衣服寬大，但走過來的時候還是能夠通過上衣下擺偶爾貼緊看出纖細的腰身，以及上方隨之凸顯出來的傲人弧度，半遮半掩，反而更添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