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打道回府

　　李知意走的時候沒看見勤哥兒，李長臨壹副不大在意的樣子，唐文緒和李氏頗為納罕，只有李知意知道為什麽。
　　侯府的馬車遠去了，李府靠街的墻頭才冒出壹個人頭，正是勤哥兒。
　　勤哥兒手腳並用，扒在墻上，努力探著頭，想多看那遠去的馬車幾眼。
　　“少……少爺……”
　　勤哥兒頗不耐煩：“吵什麽！”
　　小廝果然噤聲。
　　直到馬車看不見影兒，勤哥兒才沖底下小廝道：“快接我下去，要遲了。”
　　“上哪去？”
　　自家老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勤哥兒嚇得差點兒直直從墻上摔下來，他麻溜跳下來，瞪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小廝壹眼。
　　李長臨冷眼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走到自己面前，等著他給自己壹個合理的解釋。
　　“爹，我沒要去哪兒，我是急著回去溫書呢！”
　　李長臨哼了壹聲：“要練字便去書房，怎的還在這裏爬墻，像什麽樣子！”
　　“這不是想看看阿姐麽”
　　見李長臨皺著眉，勤哥兒低下頭，嘟囔了壹句：“我不喜歡那宣武侯……”
　　李長臨半晌無語，終是虎著臉訓他：“胡鬧！便是再不喜歡，那也是妳姐姐的丈夫，下次再如此隨心所欲沒規矩……”
　　“不就是去洛州麽，我去就是了。”
　　“妳說什麽？”在朝廷上能壹句頂人十句的李尚書頭壹回懷疑起了自己的聽力，直到走到書房，坐下來，接過熱茶，李長臨這才認真地將自己的兒子審視了壹遍。
　　但他左瞧瞧右看看，平日就熱衷上房揭瓦的便宜兒子怎麽看也不像開竅了的樣子。
　　奇了怪了。
　　他喝了杯茶給自己壓壓驚：“說說，為何忽然想回洛州。”
　　勤哥兒神色認真：“孩兒想去涽陽書院，爹爹曾在那裏求學，孩兒也想去。”涽陽書院久負盛名，當朝許多高官都曾在涽陽書院待過，每年狀元、探花、榜眼產量更是各州大書院之首，是洛州的名牌之壹。
　　有了方才的鋪墊，李長臨這壹次倒是淡定了下來：“涽陽書院難進是出了名的，妳若是想靠爹的關系，那便歇了這個心思罷。”
　　勤哥兒臉壹紅，他確實有過這個想法，不過很快就打消了。他已經在姐姐面前放下了狠話，下壹回再見時壹定要讓她刮目相看，所以他方才沒好意思露臉，只能爬墻。
　　勤哥兒頗為硬氣道：“不用爹說，孩兒也不會的。”
　　那廂李長臨還在驚異於自己兒子的突然開竅，那廂宣武侯府的馬車上正是壹片沈默。
　　李知意閉著眼睛假寐，以躲避對面那人的視線。昨夜沖動之下的壹番試探，沒能得到他正面的回應，李知意後來想想，這個問題還是比較尷尬的，好像怨女質問薄情的丈夫自己在對方心中重要否？還好唐文緒並沒有回她，兩個人第壹次這麽有默契的把話題掐斷了。
　　“夫人昨夜也沒睡好嗎？”雖然壹晚上沒睡，此刻的唐文緒精神依然不錯，臉上壹點疲態也沒有，大半是‘朝暮’的功勞，也脫不開他本身體質耐折騰。
　　李知意心下詫異，不知唐文緒又提起昨晚來做什麽，只謹慎地道：“尚可”
　　“夫人那茶著實不錯，雁西的將領們常常通宵達旦，精神不濟效率低微，夫人不如將此茶獻出，為雁西造福。”
　　原來打的是茶葉的主意……他莫不是以為，經過昨晚，她會懊悔惶恐，趁機提壹些要求她便滿口答應吧。
　　然而，她並不想就這麽輕易隨了他的意。
　　她很賢淑地開了口：“侯爺既然開了這口，妾身焉能不從。”
　　唐文緒笑了：“夫人甚識時務。”
　　他笑意未退，李知意又道“只是——”
　　“此種茶樹培養困難，產量極低，妾身手頭的也不過壹斤六兩，都是洛州送來的，侯爺若是需要盡管拿去便是。”
　　多的，妳自己想辦法去洛州找去吧，看李家肯不肯把秘訣給妳。
　　唐文緒原本對‘暮朝’也沒什麽執念，他就是試探壹下，現在壹看，他的夫人倒是底氣十足，壹點沒上套，更不怕令他失望。
　　她的底氣何來？莫非是篤信他得依靠李家？唐文緒默默否了這個答案 ，若是如此，那昨晚她也不會說出那句話了。顯然她也察覺出來，他對於他們李家，真的不在乎。
　　虛張聲勢？破罐破摔？唐文緒興味越來越濃。
　　唐文緒覺得，他好像第壹次認識面前這個已經嫁給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