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儀妻相隨 4K5

　　自從大戰過後，璃族界域也在逐漸安定下來。
　　或許是族內子民們都在家中休養的緣故，本就清靜的城鎮內更顯寂靜安寧。枯黃落葉伴隨微風拂過街頭巷尾，夾雜著點點白雪漫天飛舞。
　　“呼...”
　　神殿外，大聖女身披著壹襲絨氅獨自踱步於此，微擡玉手接住落下的稀碎雪花，眉宇間的神情略顯憔悴。
　　如今璃族上下，唯有幾位殿主與她勉強恢復過來。但也只能說是可以在外走動幾回，虛弱的與凡人別無二致。
　　“聖女穿的如此隨意，難道就不怕凍著？”
　　恰至此時，壹道溫柔話語從背後驀然響起：“況且，難得還沒有帶著頭紗。”
　　大聖女螓首微轉，就見寧塵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身後，面帶笑意地幫她整了整松散大氅。
　　“我雖是耗盡氣力，但這具身子可是實打實的結實，又怎會如此脆弱。”
　　大聖女抿起壹抹淡淡淺笑，道：“看樣子，妳們在‘外面’也恢復的不錯。”
　　寧塵輕笑道：“多虧璃族的諸位大力相助，我們方才能安然脫身。如今稍微恢復了壹點，自然要來看望妳們才行。”
　　“倒是挺講情意。”
　　大聖女莞爾道：“不過得讓妳失望了，琴霞和禮兒她們大多都還是在沈睡休息，這座神殿裏也只有我是清醒的。”
　　“無妨。”
　　寧塵壹臉認真地拍了拍她的香肩：“能與聖女獨處壹陣，未嘗不是壹件美事。”
　　大聖女掩唇輕笑兩聲。
　　她側首再看向白雪飄零的長街，呼出淡淡的溫熱氣息，道：“不如陪我逛壹逛吧，有什麽話壹路上慢慢聊，我正好也能活動壹下酸澀僵硬的身子。”
　　“好。”
　　寧塵微微點頭，同時不由分說的將其右臂小心扶住。
　　大聖女望來壹眼，本就憔悴的臉色泛起些許柔和。
　　...
　　古老長街上覆蓋著壹層淡淡雪晶，壹路上植株皆是枯黃雕零，滿是蕭瑟寂靜。
　　無言間，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風雪所凍結，生機盡散。
　　寧塵攙扶著大聖女壹路前行，將沿途景色都盡收眼底。
　　“...璃族界域，想來也是耗費不少。”
　　“嗯。”大聖女攏發輕聲道：“這壹回算是動搖了界域的靈脈根基，方才讓氣候動蕩。至於這場嚴冬...來的極快，興許還會持續很久。”
　　寧塵低沈道：“待半年後離開時空長河，有北域反哺，這座界域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大聖女輕笑壹聲：“我們會好好期待的。”
　　言至此，她不禁眨了眨美眸，有些好奇道：“半年時間，似乎比之前預估中還要漫長不少。是在時空長河內出現了什麽變故嗎？”
　　“算不上變故，只是憐兒她沒有徹底恢復，只能循序漸進，以免再出意外，掉到其他奇怪的時空去。”
　　寧塵笑了笑：“換句話說，我們暫且有了壹場長達半年的隱居生活。”
　　“妳們之前到處奔波，不斷與強敵激戰，能偶爾休息壹回也算是好事。”
　　大聖女眼含笑意，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他兩眼。
　　“不過，既有如此清閑的時光，不去和九憐大人她們多多溫存纏綿，怎得又有空閑前來見我們了？”
　　“總不能每時每刻都抱著不放吧？”
　　寧塵有點哭笑不得道：“不說憐兒她們會不會膩歪，我想那些甜言蜜語可都快想的絞盡腦汁了。”
　　大聖女聽得有點忍俊不禁。
　　她算是知曉寧塵的性子如何，陪伴著家中妻子，想必也是極盡所能的插科打諢，以此來搏美人壹笑。
　　但妻子數量壹多，怕是得分身乏術。
　　想想其焦頭爛額的模樣，倒是頗為有趣。
　　“更何況——”
　　寧塵很快又露出溫和笑容，道：“我可不能厚此薄彼，當然也得來看看妳才行。”
　　大聖女莞然道：“又是因為儀妻的身份？”
　　“算是壹方面。”寧塵順勢握住她的柔荑，輕笑道：“不過，我更不能吃抹幹凈就撒手不管，當然得好好負起責任才行。“
　　大聖女聞言，蒼白臉頰上浮現壹抹紅暈。
　　她垂下眼睫，低吟道：“我何時被妳給吃抹幹凈了，亂說。”
　　寧塵笑道：“我說的是整個璃族，當然也包括聖女妳了，難道不是嗎？”
　　“......”
　　大聖女神情微怔，不由得幽幽輕嘆。
　　她瞥來略顯無奈的目光，莞爾道：“這麽說來，我璃族上下那麽多姑娘們，可全都與妳關系匪淺咯？”
　　“算是吧。”
　　寧塵有些厚顏點頭應下，同時騰出了左手緩緩撫上了美人的豐腴媚腰。
　　甫壹觸碰，大聖女的眼眸便泛起波瀾，卻聽耳邊又傳來壹聲柔和低語：“但，除去我那兩位娘子之外，唯有聖女最讓人留戀在意。”
　　“......”
　　大聖女抿了抿朱唇，並未拍開他在腰間作怪的大手，只是輕輕剜來壹眼。
　　寧塵露出爽朗笑容，道：“這番話聽起來可是暖心了些？”
　　“...只覺得妳還是這般輕佻。”大聖女無奈笑道：“彎彎繞繞許久，其實只是想與我談談璃族往後的安排吧？”
　　“聖女慧眼。”
　　寧塵豎起大拇指，笑呵呵道：“但剛才那些也都是真心話，像聖女這等絕色美人，我又怎舍得冷落了妳？”
　　“好了好了，對我就不必說這些甜言蜜語了，聽起來著實不自在。”
　　大聖女難掩笑意道：“寧塵大人，不知往後妳要如何安置我們璃族？”
　　“這半年時間，得勞煩妳們繼續在我魂海裏住著了。”
　　提及正事，寧塵的神情也變得鄭重幾分，緩緩說道：“時空長河內亦充斥著十分濃郁的真元，可由我和憐兒壹同吸收煉化，並轉送於璃族界域之中，維持妳們璃族子民們的生活。等到與北域順利融合後，妳們便可像往日壹樣安穩生活。
　　而璃族的各位...”
　　“可以開始施展聖儀，為兩位大人禱告。再借由純凈信仰，可以讓九憐大人恢復的更快，以此達成良性循環？”
　　大聖女接過話頭，莞爾道：“其實不必再叮囑的，妳將我們璃族救出水火之中，此番恩情我們都了然於心。對於妳和九憐大人，我們亦是喜愛尊敬萬分。”
　　寧塵淡淡壹笑：“我很相信璃族的諸位，所以我這次前來，其實是更想讓大聖女隨我壹同到外面轉壹轉。”
　　“咦？”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大聖女不禁壹怔。
　　“讓我...到外面？”
　　“是啊。”寧塵笑呵呵地說道：“我雖然現在還不太清楚妳們璃族的聖儀，但所謂信仰，勉強算是略知壹二。
　　我覺得比起去遠觀揣摩，還不如親自去相處壹陣、去好好的交流溝通，建立起璃族與我和憐兒和睦共處的橋梁，方才是上策。”
　　“這——”
　　大聖女眼睫連連眨動：“這樣壹來，還如何稱得上是信仰？”
　　寧塵語氣愈發柔和，道：“我不希望我們雙方關系太過遙遠，親人、朋友、乃至愛人...同樣能成為維系我們因緣的紅繩。”
　　“...胡鬧。”
　　大聖女不禁啞然失笑。
　　但看著寧塵堅定的目光，她心間壹顫，神色也變得柔和下來：“但若是妳的決定，我便試著接受吧。”
　　言至此，她驀然擡手輕輕抵住其下唇，嫣然道：“只希望妳往後都能如此，可莫要讓我瞧見妳失態的模樣，不然可得考驗我們的忠誠心了。”
　　“放心！”
　　寧塵壹拍胸膛，正色道：“我這人表裏如壹，就是不折不扣的登徒浪子。”
　　大聖女撲哧壹笑：“妳這人，真是沒點強者的風範。”
　　“很可惜，我說到底還是個毛頭小子，可沒那麽老成。”
　　寧塵摩挲起下巴，打趣道：“興許再過個百來年歲月，妳就能瞧見我整日長籲短嘆、故作高深的模樣了。”
　　“那還是如今更好些。”
　　大聖女眸光漸柔，輕聲道：“往後就由我來正式肩負起儀妻的職責，跟隨妳身旁左右。璃族上下的命運，也將完全掌握在妳和九憐大人的手中。只希望...”
　　她抿起壹抹柔和淺笑：“能好好憐惜我們璃族的這份真心。”
　　寧塵臉上再無絲毫嬉笑之色，無比莊重地點了點頭：
　　“壹定。”
　　...
　　半晌後，兩人挽臂壹路行至鎮外的壹處楓林內。
　　此間早已化作枯林，銀裝素裹，松軟白雪幾乎遍布視野。
　　大聖女踏入壹座布滿藤蔓的木亭，揮袖拂去積蓄的雪與落葉，拉著寧塵壹同入座。
　　“這是要...”
　　“是我的第壹次。”
　　迎著寧塵略顯驚詫的目光，大聖女溫婉壹笑：“並非是往日的聖儀，這次是心無旁騖的只為妳所禱告。”
　　旋即，她擡起雙手捏起幾道法印，再在胸前緩緩合握。
　　隨著美眸閉起，朱唇翕動，嬌軀四周逐漸彌漫出壹縷縷奇異金芒，散發著柔和的光與熱。
　　“......”
　　寧塵屏息凝神，默默註視著坐在身前的聖潔美人，只覺其身披金芒的模樣分外瑰麗。
　　手背上倏然傳來壹陣熱意，讓他不禁低頭壹瞧，就見聖儀紋路悄然浮現，似是自己與大聖女之間的契約被儀式再度連通。
　　壹股溫熱暖意，逐漸湧入心間。
　　寧塵暗自回味感知，只覺其中仿佛蘊含著感激與信任、敬仰與...壹絲絲欽慕。
　　這是大聖女對他的情感，亦是通過聖儀禱告傳遞而來的心意。
　　只需煉化，這份暖意便會化作最為精純的魂力，甚至夾雜著聖意與聖息，皆可為己所用——
　　驀然間，寧塵好似福至心靈，並未煉化這份傳遞而來的信仰之力，反而主動按上大聖女合握的雙手。
　　壹股異樣感覺，霎時在兩人心頭壹齊綻放。
　　大聖女嬌軀壹震，原本聖潔清幽的玉顏上浮現誘人紅潮，只覺暖流回湧而來，如同甘甜蜜漿般沁入心間，不由得心酥體軟，連呼吸都為之壹亂，吐出壹縷馥郁幽蘭。
　　“......”
　　雙方安靜無言，但在此刻卻好似心神交融。
　　迎著寧塵的熾熱目光，大聖女閉眸抿起淺笑，緩緩將其右手合握在掌心，周身縈繞的金芒聖輝逐漸凝聚，點點白霞自發間流淌，仿佛化作純潔神聖的嫁衣紗裙，隨著風雪輕輕蕩漾。
　　...
　　半晌後。
　　方舟上，壹道倩影倏然出現在寧塵身旁。
　　熟悉的氣息波動，令正在遠處琢磨著該如何改建方舟的九憐輕咦壹聲，不禁回首望來。
　　“這是...”
　　在看清來者身影的瞬間，九憐很快露出驚訝神色。
　　毫無疑問，突然現身的女子正是璃族大聖女無疑。
　　但，其如今的打扮卻與往日截然不同。
　　並非穿著那套象征大聖女身份的白紗束裝，而是壹襲十分奇特的薄絲嫁裙，猶如蟬翼般緊裹著婀娜胴體，金紋勾聖印，修長豐腴的雙腿筆直並立，將白玉般聖潔無瑕的肌膚都展現無遺。
　　而用以遮掩面容的頭紗，如今也點綴上蕾絲流蘇，宛若洞房之夜的新婚美婦壹般。
　　“呼——”
　　寧塵這時也站起身，頗為驚喜的打量了她兩眼：“當真不錯！”
　　大聖女低頭瞧了瞧，不禁莞爾：“妳喜歡的衣物，還真是奇特。”
　　看似聖潔出塵，實則卻是盡顯原始的性感與嫵媚，仿佛是將最為美好、煽情的壹面交托於情郎夫君。
　　“——這是怎麽回事？”
　　九憐連忙閃身趕來，疑惑道：“丫頭，妳怎麽出來了？”
　　大聖女轉身望來，十分優雅的行了壹禮：“是為履行儀妻職責而來，往後會負責擔當兩位大人與璃族之間的溝通橋梁，亦會...”
　　她話語微頓壹下，坦然道：“好好貼身侍奉大人。”
　　九憐聞言面露古怪之色。
　　她抄手朝寧塵壹瞥，嘀咕道：“臭徒兒，妳能讓她心甘情願的與妳出來，的確不錯。但該不會用了什麽威逼利誘的法子吧？”
　　說著，又指了指大聖女身上的衣著，語氣微妙道：“還特意逼她穿上這樣奇奇怪怪的衣物？”
　　寧塵哭笑不得道：“妳想哪裏去了。況且這身衣物是聖儀編織而成，是儀妻的象征。”
　　九憐眨眨眼，重新看向身前的花嫁美婦。
　　“大人誤會。”大聖女媚顏微紅，輕聲道：“的確如寧塵所言。這壹襲衣裙是由聖儀所成，且是獨屬於他的...嫁衣。”
　　“這樣穿著...會不會有點不太自在？”
　　“無妨。”
　　面對九憐的微妙目光，大聖女反而笑意平和下來：“能讓寧塵喜歡就好，我並不會有何不適。至於往後若要外出，再穿上壹件外袍掩住身子便可。”
　　九憐不禁感慨道：“妳倒是真被這小子給迷去了心神。”
　　聽聞此言，大聖女只是噙著笑意，不再多說什麽。
　　或許雙方的情感還算不上多麽深厚。
　　但，她始終都沒有後悔過這個決定，亦是希望能壹直維系下去。
　　無論是感激信仰、還是男女之愛——
　　“好了，現在正好多了個幫手。”
　　寧塵笑著拍了拍兩女的香肩：“不如趁現在將方舟內外都重新修整壹遍？”
　　如今多出壹位大聖女壹同居住，接下來或許還會有琴霞她們出來。若再維持這種小方舟的規模，遲早都得站不下人了。
　　大聖女美眸輕眨：“為何不讓諸位進入璃族界域內修生養息...啊，我明白了。”
　　她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如今璃族界域幾乎被連根抽走了絕大多數的天地元氣，族人們要想恢復都得花費不知多少歲月，幾乎是人人都在爭搶著僅存不多的靈氣。
　　寧塵等人再入璃族界域，只怕是會更加焦頭爛額。
　　而方舟所在的時空長河——
　　“雖然時空與法則都無比混亂，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但這裏的確是真元源源不絕，取之難盡。”
　　寧塵笑著說道：“要想盡快養好傷勢，呆在方舟外更為輕松壹些。”
　　“問題就在於，方舟造的小了點。”
　　九憐叉腰嘆了口氣：“當時情急之下也沒多想，就隨手造了壹艘。但如今要想在時空長河內改造方舟，更得小心謹慎才行。”
　　“——大人還請放心。”
　　而在此時，大聖女很快欠身含笑道：“興許，我能為兩位幫上忙。”
　　瞧見她胸有成竹的淡然神情，九憐與寧塵相互對視壹眼，心中都有些驚奇。
　　難不成，這位大聖女還有何奇特本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