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臥底

鐘連城

都市生活

打開報紙、電視,留意街頭、巷尾,有壹道“風景”與文明社會極不和諧,那就是——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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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巧騙給養

誰是臥底 by 鐘連城

2022-11-26 20:46

  世界權威雜誌《科學》發表的論文《防艾劑的理論與實踐》在國際學術界引起了廣泛的重視,為此,A國也做出了相關的回應——對該論文作者夏烈授予榮譽稱號,頒發最高科研獎勵金,並號召全國科技工作者向他學習。
  在A國規模最高的皇家宮殿,A國元首親臨現場主持了頒獎大會,大會之隆重、豪華、氣派由此可見壹斑。A國皇家電視臺進行了全方位的現場直播,此外,全國的報紙、網絡、地方電視臺也進行了重點報道。
  匆庸置疑,這壹科研成果壹旦正式面世,將會是A國的驕傲,由此,夏烈受到全國民眾的追捧也就不足為奇。在大會上,夏烈西裝革履,儀態大方,壹派大學者風範,在鎂光燈下,他微笑著頻頻向全國人民招手致意。輪到他發言時,他謙虛地說,功勞和榮譽是A國政府和A國人民的——A國人民養育了他,A國政府培養了他,沒有人民和政府就沒有他夏烈的壹切。
  在介紹經驗時,夏烈說:“科學研究既是壹項辛苦的腦力勞動,也是繁重的體力勞動。自從選準了這壹課題,十幾年前我就深入到艾滋病感染高危人群中,對數以萬計的人群進行逐個的跟蹤、訪問和規勸。由於人員的流動性和出於對個人隱私的顧慮,並不是每壹個受訪者都願意配合,這就給我們的研究工作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難度。有時,我們為了獲得壹個細微的數據,不惜驅車數千裏尋找受訪者,然後對他進行說服,爭取其接受我們的檢測……我們的成果,是由上億個數據組成的,而每壹個數據的準確與否,直接牽涉到研究的成敗……而每壹個準確數據的獲得,都付出了令常人難以理解的艱辛……今天,我以現在的形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而明天我將穿上工作服走進實驗室——走進實驗室的我,就是車間壹身油汙的工人,就是田間揮汗如雨的老農,就是沙場上流血的士兵……”夏烈的發言成了熱點新聞,在A國所有的電視屏幕上滾動播出。
  大會結束後,夏烈以馬上要進入工作狀態為由,拒絕了所有的采訪和宴請。他先到天堂醫院,然後馬不停蹄乘坐直升飛機回到“基地”。
  現在,他所關心的並非如他在電視裏所說的是“研究”,而是唐憶貧。因為壹旦唐憶貧逃出去,向世界公開真相,他夏烈就會身敗名裂,永遠釘在科學的恥辱柱上。
  直升機在草坪降落,夏烈仍然身著開會時的西服走出機艙,他沒有進入實驗室,而是直奔黃元霸的辦公室。
  此時,黃元霸拿著對講機正在與“毒蛇基地”那邊聯絡。對夏烈的來到,他無法分開身進行最基本的禮節性接待,他只能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壹張椅子就算是打了招呼。
  夏烈也聽出他正在與“毒蛇基地”通話,這正是他最關註的,雖然對講機聲音很大,但聽不太清楚。黃元霸終於掛了機,夏烈說:“那邊的聲音怎麽那樣嘈呢?”
  “阿德說是機子摔壞了,還有,‘毒蛇基地’離這裏太遠,可能也會受到影響。”黃元霸在夏烈的對面坐下,把對講機放在茶幾上,問道,“怎麽樣,頒獎會還熱鬧吧?”
  “也就那麽回事,反正是壹種過場,我感受到好像在客串別人的劇目,在這裏我才是真正的主角——老夥計,我的身家性命就靠妳了。”夏烈心情沈重地說。
  “我們是同壹條船上的人,我也壹樣不希望翻船——妳以為我嫌活夠了嗎?剛才妳都聽到了,應該放心了。”黃元霸說。
  “只是說‘可能藏在山洞裏’,這樣我就放心,豈不太大意了?”夏烈說,“現實和科學是相通的,‘可能’和‘肯定’絕對是兩個範疇裏的東西,如果混為壹談,那是極不嚴肅的。”
  “科學講推理,‘山洞外有人類新鮮的排泄物’,憑著這壹點推測,可以肯定義珍蓉他們就在山洞裏。”黃元霸說。
  “不,這種推理絕對是錯誤的,‘洞外有人類新鮮的排泄物’只能證明排泄物周圍有人類的存在,至於‘人類’具體在何處,他可以在洞裏,也可以在洞外——更重要的壹條,那些‘人類的排泄物’不壹定就是唐憶貧他們的。”夏烈較真地說,“唯壹能夠證明唐憶貧就在島上,除非阿德親眼看到了他。”
  “夏院長說得對,我會命令阿德把唐憶貧壹夥引出山洞來的。”黃元霸不願與夏烈多說,覺得與書呆子較真毫無意義。
  “是的,什麽時候阿德他們能看到那四個人的屍體,我的心就會放下壹半;什麽時候這包裝部的所有工人都規規矩矩的讓我完成最後實驗,我就完全放心了。”
  合作這麽多年,黃元霸太了解夏烈了——他既有科學家的固執與較真,也具備了政客的狡詐與無恥,他屬於雙重人格,什麽對他有利,他就會表現出什麽特性。他不像唐憶貧,唐憶貧屬於純粹的學者,身上無絲毫政客氣、市儈味。
  “我正在向那個目標努力——現在我只能給妳這樣的承諾。”黃元霸說完這句話之後,茶幾上的對講機再次響起,他拿起來看了壹眼顯示板,於是按了“接聽”。
  “黃叔,我是阿德,我是阿德,阿財他們負責另壹個方向的搜尋工作,現正在休息。”
  黃元霸:“他為什麽不接聽我的呼叫?”
  “阿財的對講機掉到水裏了,我會幫他修好的。”
  黃元霸:“時間不早了,什麽時候返回?”
  “今天不能返回,我們下定決心抓住他們才回來向黃叔交差。”
  黃元霸:“很好,做事就是要這樣!還需要什麽嗎?”
  “我們需要增加子彈、食物、藥品和淡水,如果有催淚彈和毒氣彈,成功會更快壹些。”
  “好的,明天我壹定派直升機送來。”黃元霸掛了對講機,望著夏烈,“明天吧,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讓妳聽到好消息。”
  尹海波假冒阿德在對講機裏穩住了黃元霸,然後留下朱衛剛守在洞外,義珍蓉、李根發、尹海波三人去岸邊收拾現場。
  阿德、阿財開過來的兩條快艇上有成箱的罐頭、礦泉水、啤酒和即食方便面,更令他們興奮的是還有六個野外帳篷和簡單的生活用品。
  “黃元霸為我們想得真是周到,只是食物太少了,應付不了幾天,再多壹些就好了。”李根發說。
  “不夠的話再要他送過來。”尹海波說。
  “如果他們再送東西過來,還有幾樣東西必不能少,”義珍蓉說,“子彈肯定是多多益善,催淚彈和毒氣彈是必不可少。”
  “要這兩樣東西幹啥?”李根發問道。
  “兩個用途,”義珍蓉用手指著尹海波說,“這個‘阿德’既然說我們躲藏在山洞裏,要這兩樣東西就能麻痹黃元霸,另外,阿德躲藏的地方,不用毒氣彈,他肯乖乖出來麽?”
  “對,還是珍蓉想得周到。”尹海波說。
  “海波,妳現在可給黃元霸打電話了,告訴他阿財累壞了,正在休息,他的對講機浸了水,再就是向他討要剛才說的這些東西。”義珍蓉提示尹海波說。
  尹海波很快就辦完這件事,又把搶來的沖鋒艇沈入水底,岸邊只留下阿德、阿財開來的快艇。然後三個人分幾次把物資運到山洞外的草坪上。
  休息片刻,四個人圍坐在壹起用啤酒、罐頭舉行晚宴以示慶祝。飯後離天黑還有壹段時間,他們又輪流從小潭裏汲了水去快艇的甲板上用阿德他們帶來的沐浴露洗澡……
  天黑了,他們隱秘在林中支起帳篷輪流休息,時刻有人盯緊阿德藏匿的山洞。實際上阿德並沒有逃出山洞的打算,在他認為,逃出山洞就意味著危險,他知道只要在洞裏堅持壹段時間,黃元霸就會派人過來增援。
  這壹夜很平安,自從逃跑出來,義珍蓉和她的夥伴總算睡了壹個最舒服的覺。
  天亮後,黃元霸開始在對講機裏呼叫,稱他馬上送物資過來,要“阿德”做好地面接收準備。為了讓阿德遠離就快要過來的同夥,義珍蓉決定把接收地點選在停泊快艇的岸邊——仍然是朱衛剛守山洞,余下人員的去接資。
  義珍蓉壹行來到岸邊,很快就聽到了螺旋漿轉動的巨大音,稍後,壹架中型直升飛機就出現在頭頂上。
  在機上負責送貨的阿發看到兩艘快艇的旁邊站著三個被防毒服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於是打開對講機呼叫——
  “阿德,阿德,我是阿發,東西放到哪裏?”
  尹海波沙著嗓門:“我是阿德,我在飛機底下,物資就投放在我們站立的地方!”
  阿發:“請問阿德,阿財來了嗎?”
  尹海波:“回答阿發,阿財負責守護山洞口!”
  阿發:“阿德,妳們的對講機有問題,黃叔又讓我帶來兩部,和藥品放在壹起,等壹會請註意查收。”
  尹海波:“謝謝,謝謝黃叔想得周到。”
  阿發:“這次東西帶來很多,需要我們下來幫忙運送嗎?”
  尹海波:“島上遍地是毒蛇,沒有防毒服寸步難移,我代表弟兄們謝謝妳的好意。”
  阿發掛掉對講機,指揮幾名馬仔把貨物壹件件用繩索從直升飛機上吊了下去……然後直升飛機又壹陣風似的消失在海天之間……
  阿花調到包裝五組來了,她的搭檔正是萬紅娟的搭檔舒紅萍。
  舒紅萍是位工作認真、心直口快的女孩,她與萬紅娟的關系相處得十分融洽。
  阿花第壹天上班,內心本想和舒紅萍搞好關系,但是因為工作生疏難免有點小磨擦。
  這是壹臺舊式包裝機,機器開動時需要兩個人合作,壹人往機器內灌散裝針劑藥,大約幾秒鐘後,機器從另壹端吐出包裝好的壹整盒藥品,另壹人負責用膠紙封口。兩項工作相對而言負責灌藥的時間稍久壹些,壹般由動作麻利的熟練工人來做。
  阿花是新手,負責貼封口,開始時舒紅萍出於照顧她的念頭把機器的速度調成最慢。幹了半天,舒紅萍眼見任務無法完成,就說:“阿花,把速度加快壹點好嗎?”
  阿花說:“莫急,慢慢來。”
  連催了幾次舒紅萍忍無可忍,幹脆不問阿花,擅自把速度調快。阿花嘴上不說,但動作仍是原來的速度,壹會兒鬥裏的藥盒就堆集滿了,逼得舒紅萍不得不停機。
  “阿花,妳是怎麽啦?”舒紅萍性急地問道。
  “沒什麽啊,挺好的嘛。”阿花說。
  “可以把速度加快壹點嗎?要不,幹不完了。”
  “拜托,我就這速度。”阿花不急不忙,“幹不完還有明天啊。”
  “妳不會是存心搗亂吧?怎麽連紅娟壹半都不如!”舒紅萍終於生氣了。
  “什麽意思,把我和死人比啊?”阿花忍無可忍。
  “我看妳就是連死人都不如,萬紅娟幹活從來都不是妳這樣!”
  “妳才是連死人都不如,有本事妳壹個人幹!”阿花生氣說。
  “我壹個人幹那妳幹啥?妳不想幹幹脆和紅娟作伴去啊!”
  阿花這段時間最忌諱“死”,舒紅萍罵她與萬紅娟作伴,正觸著了她的敏感神經,氣得她臉色紅壹陣白壹陣,組長常沙見這邊吵架,她走過來問明情況,就說:“阿花,妳的工作其實是輕松的,我看妳還是要加快壹點速度。”
  阿花雖然感到委屈,但她沒有辯駁,她在心裏想:妳們交往時間長,妳常沙肯定要偏心幫舒紅萍說話。
  阿花在包裝五組的第壹天就這樣不愉快地度過了。午休時宿舍裏不知是誰又提到了萬紅娟,說她也曾打算去小浴室洗澡,後來還是沒有去,可能是祖先顯靈,在暗中保佑她。舒紅萍說:“前幾天我才在小澡房洗了澡,我看萬紅娟死得有點不明不白。”
  “什麽不明不白?我們聽不懂。”壹女工插話問道。
  “總之我感到這段時間怪事很多,先是義珍蓉、唐教授他們逃跑,接著就是萬紅娟的死——要知道,萬紅娟就是義珍蓉的老鄉啊!萬紅娟會不會正是因為義珍蓉的逃跑才……”
  乍聽之下,阿花打了壹個寒戰,她為舒紅萍捏了壹把冷汗,這個丫頭真是不知死活,連這樣的話都敢講,如果……如果什麽呢?要不要向蕭有勁告密?如果告密,她舒紅萍也就是下壹個萬紅娟……這家夥可惡,還要欺侮我……不過她這樣得罪我也不該讓她以付出生命為代價啊!可是,我不去告密壹旦他們認為不會有人知道內幕了,接下來就是殺我滅口……
  阿花再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了,她從床上爬起來,來到蕭有勁的門口她又猶豫了。長了這麽大,畢竟從未做過虧心事,頭壹次出賣無辜同伴,她的良心在受著痛苦的煎熬……她心裏最明白,舒紅萍敢說出這樣的話,正是因為她不知道島上的內幕,所謂“無知者無畏”是也。
  阿花在經理室門口徘徊了大半個中午,最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壹切,她毅然按響了蕭有勁的門鈴。
  此時蕭有勁正好午睡醒來,聽到有人按門鈴,他從貓眼裏認出是阿花,心下便明白了八九分,就用搖控器開了門。
  阿茶走進房間,在蕭有勁起床的這段空隙,她就想好了該怎樣說話。因為如果照實匯報,連傻瓜都知道舒紅萍是不可能知道內幕的。
  “阿花,有情報?”蕭有勁在椅子上坐下問道。
  “舒紅萍知道內幕。”阿花此話出口時,心還是打了壹下突。
  “就是那位萬紅娟的搭檔?”
  “正是她。”阿花說第二句話時已經不再緊張。
  “妳是怎麽知道的。”
  “她親口告訴我的,還說萬紅娟是被妳們謀殺的,下壹個就會輪到她……”
  “嗯……我明白了。”蕭有勁望著阿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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