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常笑之魔女

　　絲柔·布亞克尼休，“未來視”超能力者，學園都市排名第壹的戰略武器，同時也是長點上機的金字招牌。由於她對外的形象問題，再加上壹些有意的宣傳，和“常盤臺女王”“電擊公主”這樣的綽號性質類似，絲柔也就有了壹個“常笑之聖女”。當然了，壹些總是看不慣別人心理陰暗的家夥也就稱絲柔為“常笑之魔女”——十分諷刺的是，這正好與當年的貞德如出壹轍，不同的僅僅是那些人不敢對絲柔下手罷了。
　　而白清炎現在卻又將這個綽號扔到了絲柔的面前，面對白清炎的疑問，絲柔只是平靜的答道：“是。”
　　“那我說幾個名字，妳認識就說認識，不認識最好。”白清炎似乎是還想要做最後的努力，他將名字壹個個緩慢的念出，“黑澤爾·安布勒。”
　　“露庫拉齊亞·佐拉。”
　　“卡拉·娜妮兒。”
　　“塞露貝利亞·布蕾斯。”
　　“貝阿朵莉切·卡絲緹莉奧妮。”
　　……
　　白清炎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絲柔卻主動張開了口：“白君，不用再往下念了，這些人……我都認識。”
　　“真的？”
　　“‘魔女中的魔女’黑澤爾·安布勒，‘撒丁島的魔女’露庫拉齊亞·佐拉，‘灰色之魔女’卡拉·娜妮爾，‘蒼藍的魔女’塞露貝利亞·布蕾斯，‘黃金之魔女’貝阿朵莉切·卡絲緹莉奧妮……”絲柔壹個接著壹個的數了下去，“這些都是魔女中的前輩，如果現在還想要說的話，最起碼還要再加上壹個‘常笑之魔女’絲柔·布亞克尼休。”
　　魔女術，西洋魔術體系當中非常重要的壹環，單單從記錄上來看，庫丘林的師傅影之國的女王斯哈卡就是壹位魔女。她不單單教授給了庫丘林武技，同時還教給他了十八個歐根文字的用法。如果要說到來源，那些被摧毀根基的遠古神話地母神的女祭司們都可以算作魔女的構成——被擊敗的神話的主神轉而成為勝者的敵人乃至附屬，被征服的地母神成為了鋼之英雄的妻子、女兒。而在十字教大行其道的歐洲，壹切被擊敗的神話的女祭司都轉而成為了魔女，她們的故事也就廣泛的出現在了各種各樣的傳說當中。
　　有著“魔女可以保證自己不說謊，但也不會把真相全盤托出”的話術，有著“騎著掃帚飛行在空中”的飛行術，有著“冶煉魔藥”的魔藥術，還有“通過水晶球觀察對方預測命運”的靈視能力和預言能力，“貓頭鷹、貓、蟾蜍”這些來自於各種神話的使魔和變化術……壹切壹切魔女的能力都已經記載在了故事裏，被作為反派角色而廣泛的傳播。而女祭司們也背負著魔女的名號，將自己的血統壹代壹代的通過自己的女兒流傳了下去，“常笑之魔女”也不過只是其中的壹環罷了。
　　“白君是憑著我之前說的‘絕不騙人’猜出來的嗎？”
　　“我還沒有輕率到那種地步。”白清炎否定道，“其實我對妳的懷疑是來自於妳的能力。如果說是壹般的‘未來視’，通常表現為‘看見未來的片段’，能預測壹個月的未來片段都已經是極為少見的能力者，而妳的卻不同。不僅僅是時間的跨度，也表現在能力的不同上面——妳的能力根本就是從未來的無數條世界線上進行觀測，從而選擇出壹條最優化的線路來決定時間的進程。這絕對不是未來視，而正好我也知道壹種東西和妳的能力非常相似。”
　　“哦？那是什麽呢？”絲柔波瀾不驚的反問道。
　　“第二法·平行世界幹涉——不過只有壹半。對無數平行世界進行觀測，從而對未來進行選擇。只不過妳的能力少掉了最關鍵的‘來往於平行世界之間甚至是進行物質交換’，這才是戰鬥最需要的能力——可妳的劍同樣可疑。”白清炎將目光投向了床頭的水晶球，那只鐵鑄的蜘蛛再次被封印進了水晶球內，只是那對赤眼依然在盯著外面的世界，看起來讓人感到異樣的毛骨悚然，“我可以感覺到這把劍上的神性——這是神具吧？而且位格還是偏高的那種。如果是學園都市的能力者，應當是沒法發動的才對。”
　　絲柔張開了眼睛，將視線投往了水晶球的方向：“正如我之前所說，這柄劍名為修羅幕飛，乃是某個已經失落的神話當中的七樣神器‘追憶戰器’之壹，也正好是我的靈視能力的上限。它擁有著因果層面上的防禦和攻擊能力，可以釋放出無數近乎不可視的絲線進行這些行為，而且還會自動進行思考來判斷動作。唯壹的問題就是它的威力是隨著持有人的邪惡度進行提升的，而且使用者必須全神貫註，不能走神。”
　　“那也是很高級的貨了啊，起碼我知道的幾個神話裏面幾乎沒有這麽好用的神器的。”白清炎感慨道，“其實我第壹次追殺迪歐雷斯托伊的時候妳也在旁邊看了吧？我那次權能和寶具齊使，結果卻沒有任何人來找我的事，連半句譴責的話都沒有，好像根本就沒發生過壹樣——我後來才想起來，凱爾特也是魔女重要的發源地，而我在那裏找到的槲寄生殘片就應該是施展凱爾特魔術後留下來的吧？”
　　“那是聚樹島（fillingland），無論是防禦還是遮斷氣息都同樣好用。可惜那天不是滿月，否則我是可以施展‘瓦爾吉普斯之夜（walpurgisnight）’的。”說到這裏，絲柔索性閉上了眼睛，“雖然我的言語沒有違反話術的概念，中間沒有壹句是謊話，但是對於壹般人來說已經構成了欺騙。就算白君再怎樣對我發怒，我也願意承受，只要妳願意繼續下去我們的約定就好。”
　　看著絲柔拿閉上眼睛任君宰割的樣子，白清炎也實在狠不下心來發什麽火。原本對方就沒有什麽對不住自己的地方，反而還給自己的學園都市之行提供了很多方便。上次冒著危險布設了“聚樹島”來幫助自己不將氣息泄漏、這壹次又拿著武器冒著生命危險親赴戰場……相反應當是自己對不起她才對，將壹個無關的人拖進了這件事當中。
　　“說什麽呢？”白清炎將絲柔那已經有些淩亂的發梢理了理，重新理成了整齊的壹順，“沒有什麽好責怪的，妳我互相都隱瞞了很多東西。之前妳又幫了我那麽多忙，這些算是我欠妳的。”
　　“真的？”
　　白清炎的心裏立刻咯噔了壹聲，下意識的就感覺到了不好——這簡直就跟以前她挖了坑讓自己跳壹模壹樣，可笑自己居然還又傻乎乎的跳了進去！
　　“那個……還要加上壹條的，有關於我campione的身份這壹點是必須要保密的！連亞雷斯塔都不許說！”
　　“明白，短時間內就連續斬殺了兩尊神明的第七位弒神者大人。”絲柔此時眼中的笑意與其說是像貓，不如說更像是壹只狡猾的狐貍，“白君的第壹個權能應當是來自於華夏的戰神·蚩尤，這樣說起來今年年初‘劍花揮舞者’和‘千變’兩位大人在日本輕啟戰端恐怕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幹系吧？雖然不知道這個權能的用處究竟是什麽，看起來應當和蚩尤的兩位地母神原型中主創造的女媧聯系更為緊密。”
　　“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妳。”白清炎苦笑了壹聲，雖然這個推論頗有些拿著答案反推過程的意思在裏面，但是憑著這麽壹星半點的訊息就推出了來源，能成為“魔女”的果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個權能被我們命名為‘轉死為生’，用法也沒什麽好說的，妳也都見到了。其實比起我的權能，我更想要知道的是妳想要尋找的‘那個人’。”
　　“那個人？”絲柔似乎是反問了壹句，“對啊，我想要找到他的，就算花再多的代價我也要去找到他。”
　　“可以說說看嗎？”
　　“其實也沒什麽的。”絲柔自嘲的笑了笑，“故事也很簡單，就是壹位偶然路過的騎士救了壹個正要被奧爾良騎士團捕獲的小女孩，然後兩個人就在壹起渡過了壹段時間。那段時間也說不上什麽安穩，兩個人也不過就是縮在平民區裏面，時不時的甚至還有人來找麻煩，但是對於那個女孩來說，那已經是此生當中渡過的最美好時光。”
　　“因為那段時光當中……”絲柔直視著白清炎的雙眼，壹字壹頓的說道，“那、個、女、孩、真、真、正、正、擁、有、了、壹、個、可、以、讓、她、全、心、全、意、去、相、信、去、依、靠、的、人。”
　　白清炎只是靜靜地聽著絲柔的敘述，聽完了後也只是默然的點了點頭。
　　“那確實是壹個值得讓人尋找的人——不過後來呢？他怎麽失蹤了？”
　　“不知道。”絲柔木然的搖了搖頭，“有壹天他就突然地失蹤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所以我就來到了這裏，希望可以借助亞雷斯塔的力量去尋找到他。”
　　“可是妳現在又選擇了借助我的力量……嘛，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說壹不二，我會幫妳找到這個人的。”白清炎剛站起身，還沒再來得及說些什麽，突然就看見病房的門轟的壹下就被打開了，凰鈴音壹下子就竄了進來。
　　絲柔不愧是擁有極高魔女術造詣之人，看到此情此景，立刻雙手放到了臉頰的兩側，“喵”的叫了壹聲。
　　“阿——炎——！”
　　還沒等凰鈴音有下壹步的舉動，已經學乖了的白清炎果斷拉開窗戶，從六樓就往下跳——六樓的高度摔不死他，is可是絕對可以壹炮轟死他！
　　可是他能不能逃脫那架從醫院窗戶上飛出的紅色is則又成了另壹個問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