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霸者橫欄無極限

　　剩下的三位地仙哪兒去了？就算刨掉宅在阿爾卡特拉茲的考拜客之外，還剩下了魏安途和張如晦兩人——偏偏這兩人都是最擅長法術戰的地仙。
　　不僅如此，剛才汪震帶來的幾個人中，三位地仙全部參與到了圍攻蘿拉之中，但丁也轉移到了旁邊的戰場上去。按理來說還應當有壹位操縱火焰的人，從情形來看多半是葉焱——可實際完全不是這麽回事。當白清炎定睛望去的時候，卻發現藏在教堂陰影中的人分明是劉月麗！
　　不僅僅是葉焱，既然身處日本的幾位穿越者都可以來幫忙，本土的沒理由不來。張少天師可以來，那茅少宗師又哪裏去了？
　　答案就在眼前，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不知何時已經建起了四座高臺，分以青白紅黑四色。燃著的香火中以五種香料混合，專能聚集靈氣。高臺四面各自安置屏障以作防風之用，內裏懸掛榜文，上書上清靈寶真文。
　　“東方九氣青天安寶華林青靈始老君、蒼帝君、九氣天君、太上真王……”
　　“西方七氣之天七寶金門皓靈皇老君、白帝君、明石七氣天君……”
　　“南方三氣丹天梵寶昌陽丹靈真老君、赤帝君、朱丹三氣天君、元氣丈人……”
　　“北方五氣玄天洞陰朔單郁絕五靈玄老君、黑帝君、玄滋五氣天君……”
　　五處香火並不旺盛，卻由於夜晚的漆黑看上去格外明晰。肉眼不可視的靈氣朝著東西南北四處聚集而去，又沿著筆直的軌跡朝著中方黃色高臺飄來。靈氣形成的線條在諸人的眼中清晰無比，好似要將深沈的黑夜也割裂壹般。
　　葉焱壹身火訣，自當是站在南方之臺上行法。茅約翰在北，西邊卻歸了英叔。東方乃是儀式的起始，因為就由魏安途來啟行。四人協力，分行東西南北之法。
　　張如晦站在儀式的正中心，職責正是重中之重。先行十二通叩齒訣，隨後雙劍盤旋於左右，執起朱筆飛快的行起文來：“玉字開冥，流煥上門。八氣結真，梵行景雲……”在夜空之下，五處火光共同形成了壹個十字，交叉相錯。
　　這乃是正壹道中最為重要的《太上洞玄靈寶五帝醮祭招真玉訣》，像魏安途這種到了古時鐵定被鎮壓的人自然是學不到的，唯有張如晦以少天師之尊方能主持。兩位地仙、三位人仙共同行法，瞬間就集齊了數量驚人的靈氣，光論數量完全可以與現在蘿拉·斯圖亞特身上的匹敵。
　　“臨時改變計劃，將施術目標改為白清炎。”汪震波瀾不驚的說道，“然後該怎麽做需要我教麽？蘿拉現在絕對無法切斷妳和聖喬治武裝的聯系。”
　　汪震既然敢這麽說，也說明他有極大的把握。在失去了清教大主教的身份後，蘿拉對於“守護英國之聖人”還能保有幾分的掌控力確實未可知。
　　龐大的咒力開始呈陰陽螺旋狀落在白清炎的身上，這也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中的力量愈發充盈。恍惚之中，他幾乎以為自己變成了頂天立地的巨人，舉手即可觸及天穹，搖動鬥柄。
　　“清炎大人！”耳邊傳來的聲音將白清炎從精神恍惚的狀態中給拉了回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黑巖的聲音，“您現在缺少武器，請迅速與我同契……”
　　“不用了，我有這個。”白清炎回過身去對著黑巖搖了搖手中的太阿，又晃了晃抓在左手上的聖職衣，“黑巖，妳還記得我對妳說過的話嗎？”
　　“清炎大人之語我時刻銘記在心，只是……”
　　“我當時說的其實是騙妳的——其實我希望妳能夠真正擺脫我的束縛，自由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妳在經歷了不少世事後還能喜歡上我，那我還是很高興的，起碼這證明我是壹個足夠優秀的男人。不過至少在現在……”白清炎轉身就披上了聖職衣，朝著不遠的戰場走去，“……妳我之間的契約，解除了。”
　　“以眼還眼……”失去原先的形狀；
　　“以牙還牙……”伸出羅馬式短劍；
　　“以手還手……”白色的戰袍墜下；
　　“以腳還腳！”守護英國的聖人力量再度降臨於大地，銀白的屠龍劍高高舉起，由於魔力的大量註入而形成了沖霄的劍氣。白色戰袍上的紅十字更是耀眼，亮的幾乎要發出光來。
　　白清炎迅速的將意識潛了下去，這壹次蘿拉並沒有給環境帶來什麽損害，要引導這股力量則需要更強的意誌力。這就好比是壹個成功的演說家要足夠能煽動人民的情緒壹樣，自己需要比之前更強的意誌力去引導、甚至索取這股力量——與其說是演說家，不如說是王者。
　　“抽出槍來，擋住那追我的。求妳對我的靈魂說：‘我是拯救妳的。’”白清炎輕聲念誦著《詩篇》之中的篇章，以命格來維持住自己的意識清醒，不知為何，這次自己的意識在深層中活動的意外輕松，“餵，打個商量！把妳們的力量借給我如何？”
　　語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傳遞的意思，因為這裏並不是物質的世界，甚至都不是人類的世界。白清炎所要表達的意思迅速的化為了資訊，流入了意識世界當中。
　　地仙們都有著遠距離觀測的能力，人仙不濟壹些，可至少也能辨別靈氣的流向。白清炎閉上眼睛以劍指天，顯然已經開始作法了。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等待著，想要看結果究竟如何。
　　混雜著奇怪咒力的資訊呈波紋狀散開，但凡被觸及的生物都發出了顫動，好像是在消化這過於奇特的信息量壹樣。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分，壹株小草輕輕壹抖，好似就低頭彎腰了壹樣納出了自己的力量。
　　這壹抖就好像敲響了某個信號壹樣，越來越多的生物如同排山倒海般低下頭去，心甘情願的交出了自己的力量。龐大的力量原本只向蘿拉·斯圖亞特流去，現在卻好像是長江大河出現了支流壹樣，開始分出壹小股向著白清炎流去，而且支流愈發茁壯，看那勢頭竟有超越主幹的趨勢。
　　蘿拉之前不作為，這並不代表她不會出手。在那之前她只是壹直在積蓄力量，順便確定白清炎在精神世界當中的方向。須知，輕易進入精神世界也是極為危險的。如果自身的意識不夠穩固，很有可能由於進入太過深入而永遠停留在那裏無法歸來，最終只能無奈的消散——叫做植物人也好，與世界歸壹也罷，反正都是那麽回事。
　　而蘿拉需要的就是這樣壹個機會，如果在物質世界中去攻擊白清炎還有被同萌會的地仙們攔下的危險，那麽在精神世界當中的白清炎根本就不設防。只要自己尋到機會，完全可以壹擊將他埋葬在那裏！雖說這和原定計劃不太相符，可是從當下的局勢來看也只能如此了。
　　“凡有的，還要給他，叫他豐足有余；凡沒有的，就連他有的，也要奪去！”
　　（汪震，妳們也太小看我了。精神世界的危險妳們又不是不知道，居然還敢讓這麽壹個7=4都未達到的人來……）
　　想到這裏，蘿拉的心中也不由得產生了壹絲疑惑。就算汪震壹個人犯傻了，其他人居然也跟著壹起犯傻？尤其這個事實還是建立在他們對幽界的利用已經充分到了可以自如往來的地步……不可能吧？會不會是哪裏其實有陷阱？
　　是不是陷阱她下壹個瞬間就知道了，自己的精神力對於白清炎毫無影響。白清炎的意識看似並不強大，但偏偏就好似驚濤駭浪之中的礁石壹般，無論自己怎樣攻擊也無法奏效。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清炎壹步壹步將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奪取過去，最終變得可以和自己並駕齊驅。
　　“這跟是不是compione沒有太大關系，要不然地仙怎麽對抗compione？”汪震輕咳了壹聲，“白清炎……嗯，天賦壹餅，他本人幾乎免疫任何精神攻擊。除非是以天仙的力量扭曲了法則，否則那個‘幾乎’還是留在那裏好了。”
　　萬壘之鷹可以免疫壹切精神傷害——仿佛是為了印證汪震的話語壹般，天空上原本不甚明晰的北辰七星同時星光大作！七道星光直射地面，正好迎上白清炎指向天際的劍尖，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星光之中。
　　壹片星光之中，白清炎的身體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乍壹看上去還是人類的樣子，可是恍恍惚惚之中似乎可以從他的身體上看見另壹個牛頭四目六手八足的影子來。
　　手中的ascalon和太阿輕輕的揮動，帶出了無數的殘影，看上去就好像有千萬柄利刃存在於他身周壹樣。白清炎感受著自己體內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深深地吐出了壹口濁氣，正面轉向了蘿拉。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