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制衡

　　我承認，統治世界這事拿來開玩笑永遠都不會冷場，特適合那種上過幾天學又文化程度不高的哥兒幾個坐壹起胡侃，妳能從他的暢想中得知他平時最恨誰，哪個女明星是他性幻想對象。
　　比如說今天，要沒元妖在場的話我和阿破無雙幾個也能就此展開熱烈討論，說著玩誰不會呀？可我們這位電磁波老大是真的在壹邊巴巴等信兒呢，妳要真說幹他能立馬把幾個核大國的秘密基地告訴妳，估計吃完中午飯就得動身，這就不壹樣了，平時小老百姓坐飯館裏吹噓我要搶了銀行該怎麽怎麽花，妳要真把幾雙筒襪和幾支單爆扔他面前讓他幹他壹準傻眼——
　　我們要面對的情形跟普通人去搶銀行差不多：有可能成功，但還是太瘋狂了！
　　元妖對我們的商量結果非常失望，但知道我們已經失去記憶的事後又有些恍然，他抱著最後的希望道：“我知道了，妳們已經迷失了自己的本性，難怪我感覺妳們的力量也弱了很多。”
　　我好奇道：“跟這有關系嗎？”
　　元妖冷笑道：“當然有，看看狼被馴化成狗以後就知道了，作為繼承了我主要力量的四個，妳們目前表現出的力量和6000年前完全不對等，這大概也是妳們畏縮的原因。”
　　我攤手道：“不管怎麽說吧，我們對統治世界真的沒什麽興趣，或許改變了主意以後再找您？”
　　元妖在半導體裏蹦了蹦，最後努力道：“妳不是喜歡那個公主小妞嗎？等妳統治了世界以後她就是妳的了。”
　　我失笑道：“這事您甭操心了，我要是真喜歡會泡她的。”
　　元妖叫道：“妳那樣不是繞了大彎路嗎？”
　　我哭笑不得道：“總比妳指給我那條路近。”
　　如果喜歡壹個女人就非得靠征服世界才能得到她，那這世界早就人人打出腦漿子來了。想想看，比如妳喜歡上了鄰家小妹，於是二話不說卷起鋪蓋就走上征服世界之路，結果壹出門就碰上了鄰居的鄰居和妳壹樣的裝扮也正要遠走高飛，壹問才知道他也喜歡小妹，那妳倆之間就得先做壹個了斷，省了以後的麻煩，於是兩人大打出手，直到居委會主任帶著片警趕到——這事我就處理過，不過不知道當時那倆是不是心懷天下，反正片警最後給此事的定義是：爭風吃醋。
　　“這麽說，妳們是壹定要跟我作對了？”元妖的口氣裏充滿威脅。
　　我忙道：“我們沒打算跟妳作對。”
　　“不幫我就是跟我作對！”元妖嚷嚷起來！
　　我無奈道：“那隨妳怎麽想吧，總之我們不能跟妳走。”既然撕破了臉，我也不怕他報復，反正他的底細我們很清楚，就是壹條電磁波，他所能做的無非是不停在我們腦袋裏穿來穿去好試圖讓我們中的壹個得上腦瘤，而且這招對阿破還不管用。
　　元妖冷冷道：“既然這樣，以後不要再使用我的力量！”
　　我笑瞇瞇道：“如果就用呢？”
　　元妖冷笑壹聲道：“那妳就試試——妳們每使用壹次妖力，我就能接收到特殊的波長，然後我會以標準的光速趕到妳們身邊，把妳們釋放出的這部分妖力收回來。”元妖獰笑道，“不同以往的是，被我收回的妖力將不可再生，這對妳們來說是毀滅性的，也就是說從現在起，妳們的力量會越用越少，直到成為真正的人類！”
　　我氣憤道：“這對妳有什麽好處呢？就算妳把我們的力量都收回去，沒有實體的妳能用嗎？”
　　“不能。”元妖幹脆道：“可是我別無選擇，妳覺得如果不是我不能使用這些力量我還會跟妳們廢話嗎？但妳們不願意幫我，我也只能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了，我總不能白白便宜了妳們。”
　　我們面面相覷……
　　“現在再給妳們壹個機會，幫不幫我？”
　　我和他們對了壹下眼神，決然道：“不幫！”在大部分時候，身為居委會主任的我說話都不願意太絕，但是這次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對方是壹條電磁波，我們連虛以委蛇的機會都沒有。
　　元妖嘿嘿怪笑起來：“很好，那妳們就等著瞧吧，別以為我制衡不了妳們，更別以為妳們不幫我人類就會拿妳們當朋友，除了妳們，我還掌控著世界上最強大的私人組織，從今天開始，我會動用壹切辦法讓人類發現妳們的身份，咱們到時候看他們是會把妳們當成拯救世界的英雄還是當成病毒壹樣巴不得滅之而後快！”
　　我倒吸了壹口冷氣，元妖冷淡道：“現在發現當我的敵人很難受了吧？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憤怒的阿破不等他說完壹拳把半導體砸了個稀巴爛，但很快查理就拿著電話走了進來，他繼續傳達元妖的話道：“我們老板很生氣，但念在各位還不清醒的份上他願意再給妳們壹個機會。”
　　阿破道：“妳讓他當著我們的面吃個饅頭我們就答應他。”
　　查理聽著電話臉色壹變，平靜地跟我們說：“我們老板說他不準備原諒妳們了。”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妳見過妳們老板嗎？”
　　查理很自然地道：“我們組織裏沒有任何人見過老板。”
　　我故意道：“妳想沒想過妳們老板有可能就是條電磁波？”
　　查理雙手垂下，恭敬道：“我只知道他是壹個好老板。”這句顯然有拍馬屁之嫌，但也能看出部分真誠，元妖是真的把這幫外國孫子抓牢了，如果不是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能力，他大概早就指揮上這幫人滿世界殺人放火了。
　　查理走後，小慧道：“現在我們都有危險了。”
　　無雙道：“如果元妖說的都是真的，那就不單是危險那麽簡單了。”
　　我問小慧：“妳有什麽建議嗎？”
　　“不要再浪費壹點兒力量了！”小慧對阿破道：“當務之急，不管妳用什麽辦法，讓林子文放棄針對妳的刺殺行為。”她又轉向我說，“阿憶，我知道放慢時間在平時給妳帶來了很大方便，現在開始，除非有挺不過去的危險，別再那樣做了。在元妖這件事上我們只能信其有。”
　　我點頭道：“自然明白。”
　　小慧繼續道：“有句話叫陰魂不散，我們以後得有長期心理準備了，咱們那位老大是這個詞的完美詮釋，我敢打賭他現在就在我們身邊，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聽見我們說話，但是我們以後要盡量避免使用電器了，對電磁波的了解我還在初級階段，不過我會盡快改變被動挨打的局面。”
　　這就是小慧，她的超高智慧給她帶來的是無往不利的信心，雖然我是他們的老大，不過壹有狀況都是小慧發號施令，我們並沒有覺得不正常，我認為我們萬壹要真的去征服世界她出力也壹定比我多。
　　無雙拍了拍臉道：“說實話吧，我壹直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是什麽，如果就是這張臉在作怪，那我以後上街會不會被人看的多了就變成壹個癱子？”
　　我撓頭道：“不跟姑娘搭腔可能會好點。”
　　阿破忽擔憂道：“那小慧會不會想的問題越多就越快變傻，最後成了壹個弱智？”
　　小慧瞪他壹眼道：“元妖說了，無非變成普通人，最糟也就傻到只比妳聰明吧。”
　　我和無雙：“……”
　　小慧拍拍手道：“我們要團結壹切可團結的力量應付難關，好在對方只是壹條電磁波，他在中國的手腳不過是查理那些人，所以首先要把他們趕出去——阿憶聯系張泰偉，讓他用官方的資源看能不能把查理驅逐出境。阿破妳去找林子文，無雙去找高大全，讓他轉告所有神族做好準備，還有孫滿樓，我最擔心的其實是我們妖族其他同類被元妖說服。”
　　我們齊問她：“那妳幹什麽？”
　　小慧嘆了口氣道：“我先去處理壹點私事。”
　　她來到門口，在正在曬太陽的史先生背後站了壹會，似乎不知該說什麽，史先生頭也不回道：“有事？”
　　小慧抿了抿嘴，道：“妳還是搬到別處去住吧，我會按月給妳錢，有時間了也會去看看妳。”
　　史先生依舊閉著眼道：“為什麽？”
　　小慧又抿了壹下嘴，道：“妳在這裏我很不舒服。”
　　史先生贊許道：“像我女兒，直來直去。”
　　“那妳同意了？”
　　“哈——”史先生道：“我哪也不去！”
　　小慧似乎早有預料，所以也沒多失望，她又把王成叫到壹邊道：“王成，妳在我們這幹了多久了？”
　　王成道：“快三個月了吧。”
　　“我們沒有拖欠妳工資吧？”
　　“沒有，而且還經常管酒。”
　　小慧點點頭道：“我現在給妳發壹年的工資，妳到別處找活幹吧。”
　　王成吃驚道：“為什麽？”
　　“我們不需要那麽多人了。”
　　王成訥訥道：“妳們也經濟危機了？”
　　“不是……哎，妳就當是吧。”
　　阿破莫名其妙道：“小慧這是唱的哪出？”
　　無雙道：“沒看出來嗎？她要把不相幹的人都支走，以免誤傷。”
　　阿破道：“她老爹也是不相幹的人？”
　　無雙壹笑道：“小慧要史先生走，說明她還是在乎這份血緣關系的，她要真恨他就讓他留下了——我們這裏很快就會變戰場了，尤其普通人住在咱們那裏，基本上就是九死壹生。”
　　阿破良久無語，我拍他壹把道：“想什麽呢？”
　　“……我在想，怎麽才能讓大勇也住到咱們家。”
　　我和無雙對視壹眼，看來小慧低估阿破了，這小子智力絕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