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險象環生

　　楚天舒壹把將睡袋抓在了手裏，由於激動，眼前壹陣眩暈。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見到這種由血跡繪制而成的桃花了。
　　第壹次是劉春娜的，第二次是鄭小敏的，完全沒有想到，第三次會是冷雪的！
　　冷雪正好走過來，也看見了睡袋上的血跡，她問：“是不是妳大腿上的傷口又破了？”
　　“沒有啊。”楚天舒很尷尬地摸了摸大腿。
　　冷雪的臉騰就發燙了。
　　在冷雪看來，自己身上那壹層最珍貴的膜，經過嚴酷艱困的特種訓練，早已不復存在了，當年的戰友很多已經結婚生子，她們在冷雪退役時聚會過壹次，幾乎都承認有過壹個尷尬的新婚之夜。
　　這不能不說是壹個奇跡！
　　冷雪默默地從楚天舒手裏搶過了睡袋，跪在地上，很仔細地疊好，裝進了她的登山背包裏。
　　收拾停當，冷雪問楚天舒：“秀峰山下有沒有河流？”
　　“有，青蓮江繞山而過。”
　　“也就是說，我們順著巖洞走出去，就可以到達青蓮江邊的出口。”
　　“很有可能！”
　　冷雪忍不住了，叫道：“別遲疑了，我們走。”
　　楚天舒檢查了壹下手電筒的電量，提議先把它關了，點燃了壹根蠟燭，撿了壹個拇指粗細的樹枝，毫不遲疑領頭在前面探路。
　　冷雪拿著壹個樹枝，緊隨在楚天舒身後。
　　可走了大概幾十米，突然出現了壹條岔道，眼前出現了兩個差不多大小的洞口。
　　楚天舒和冷雪同時停住了腳步。
　　在定向越野俱樂部裏有學地質的師兄，楚天舒聽他們提起過巖洞的形成規律。
　　他說：“從距離上來估計，這裏通往山下的江邊至少有兩千米左右，這麽長的巖洞要形成壹般需要上百年的時間，中間出現改道或支流都很正常，如果我們亂走亂撞，很有可能走迷路，不但找不到通往江邊的出口，還可能被困在死胡同裏。”
　　幾百年的大雨沖刷，山上的泥石流不斷地尋找出口，經過壹次次的侵蝕，以水滴石穿的頑強逐漸將壹個小小的縫隙沖擊成壹個巖洞。隨著山體的緩慢移動，先前形成的洞穴可能會被堵死，水流又會重新尋找到出口，這就是巖洞中岔道的由來。
　　冷雪默然無語，兩人都陷入了沈思。
　　突然，楚天舒趴在了地上，傾聽了壹會兒，然後站起來說：“冷雪，妳趴在原地別動，我往其中的壹個走壹段，再趴在地上聽壹聽潮水湧動的聲音，如果聲音越來越大，就說明走對了，我會擊掌通知妳跟進去，如果聲音小了，我就退回來。”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呢？”冷雪壹揮手臂，卻疼得倒抽了口涼氣。“不過，妳壹定不能冒進，實在沒有把握，再退回來聽壹聽另壹個洞口的聲音。”
　　按照楚天舒的這個想法，他們有條不紊推進，其間還遇到了壹個分了三個洞口的情況，走錯了壹次，他們試探著從壹個洞口前進了幾十米之後，發現潮水的聲音反而更小了，趕緊退了回來重新選擇洞口，直到肯定另壹個洞口的聲音比先前的更大，才放心大膽地繼續前進。
　　四根小蠟燭很快就用完了，楚天舒和冷雪商量，決定不遇到岔道就不打開手電筒，以盡量節省電量，畢竟這兩千多米的距離，很難預計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走得出去。
　　摸著黑又走了十來米的樣子，突然呼啦啦壹陣聲響，走在前面的楚天舒大叫：“哎呀……冷雪，小心。”
　　冷雪感覺壹陣腥風撲面而來，趕緊壹只捂著臉，揮舞著另壹只手中的樹枝。
　　楚天舒打開了手電筒。
　　蝙蝠，壹群巨大的蝙蝠在向他們襲擊。
　　“媽呀！”冷雪發出了壹聲尖叫。
　　別看冷雪面對豺狼虎豹等兇猛動物可以臨危不懼，但是，她最怕的像老鼠、蝙蝠這類的軟體小動物。
　　這似乎是女人的天性！
　　壹只蝙蝠帶著風聲直沖冷雪的面門而來，楚天舒顧不得抵擋進攻自己的蝙蝠，使出壹招擒拿手，捏住了沖向冷雪的那只蝙蝠，順手摔在了地上。
　　楚天舒脫下身上的衣服扔給了冷雪：“快點，把臉遮住。”
　　只穿了件背心的楚天舒被蝙蝠抓破了，肩頭和手臂等幾個地方滲出了血跡。
　　蝙蝠發出的風，撲啦啦的很是瘆人。
　　冷雪緊緊地貼在了楚天舒的身後。
　　楚天舒拼命揮舞著樹枝，盡全力抵擋蝙蝠的進攻。
　　好在蝙蝠群並沒有和他們多糾纏，它們飛過兩人的頭頂，往他們的來路飛去。
　　“快蹲下，它們很快就會飛回來的。”楚天舒招呼冷雪。
　　因為那邊的洞口已經被堵死，蝙蝠飛過去之後會通過發射出的聲波判斷得出來。
　　兩人剛抱頭蹲下，呼啦啦壹陣風再次從頭頂掠過。
　　楚天舒擦了壹把頭上的汗水，長出了壹口氣。
　　“太好了！”楚天舒叫道，追著蝙蝠緊跑了幾步。
　　冷雪馬上反應過來了：原先的洞口被堵住了，蝙蝠群立即調頭朝另外的方向飛去，它們在黑暗中的靈敏感覺正好可以給他們帶路。
　　這就是生存的希望！
　　楚天舒的傷口還在流血，不時會有鉆心般的疼痛，他咬著牙沒有做聲，牽著冷雪追隨者蝙蝠快速地前進。
　　有了蝙蝠的帶路，他們行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時間在壹分壹秒地過去，潮水湧動的聲音在漸次增大。
　　不過，蝙蝠飛行的速度明顯比他們追趕的腳步要快。
　　大概追了幾百名之後，蝙蝠飛不見了。
　　他們繼續摸索著前進。
　　突然，走在前面的楚天舒又大喊壹聲：“冷雪，站住。”
　　隨後傳來壹陣翻滾的聲響。
　　冷雪趕緊停住了腳步，打著了強光手電筒。
　　原來楚天舒壹腳踏空，順著壹個斜坡滾了下去。
　　“怎麽樣，天舒？”緊隨其後的冷雪收住了腳步，如果不是楚天舒的提醒，她再壹腳踏下去，很有可能重蹈楚天舒的覆轍。
　　楚天舒艱難地爬起來，身上滿是泥水。
　　“蛇，蛇，蛇。”冷雪突然驚恐萬分地尖叫了起來。
　　壹條滿身花紋的蛇，仰著頭向冷雪撲過去，嘴裏吐出的舌頭吱吱作響。
　　楚天舒壹個箭步跨上前，用腳踩住了毒蛇的尾巴。
　　毒蛇猛地壹竄，掉頭撲向楚天舒。
　　冷雪眼疾手快，手中的樹枝狠狠地抽向毒蛇。
　　毒蛇又轉頭去攻擊冷雪。
　　冷雪嚇得倒退了幾步。
　　楚天舒抽出了匕首，壹刀砍在了毒蛇的腦袋上。
　　毒蛇掙紮了幾下，壹動不動了。
　　虛驚了壹場，兩個人都顯得體力有些不支，站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楚天舒和冷雪對望了壹眼。
　　“冷雪，歇會兒吧。有蛇出沒，這說明離出口已經不是太遠了。”楚天舒看見受了驚嚇的冷雪滿臉煞白，心有余悸的她說什麽也不肯靠著洞邊坐下來。
　　無奈，楚天舒只得把她抱著懷裏，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冷雪靠在楚天舒的胸口，心還在砰砰直跳。
　　楚天舒摟抱著她溫暖的身體，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兩人閉目養神，洞裏寂靜無聲。
　　忽然，壹陣水聲由遠而近。
　　“不好，江水上漲，往洞裏倒灌了。”楚天舒猛地睜開了眼睛。
　　冷雪從他的身上壹躍而起。
　　楚天舒想要站起來，可腿已經麻木得不聽使喚，壹個趔趄又坐了下去，幸好冷雪聽到了楚天舒的動靜，隨手抓了壹把，楚天舒才沒有壹屁股摔坐到地上。
　　冷雪打開了手電筒，巖洞裏傳來江水湧動的聲音，江水拍打在洞壁上，轟然作響。
　　這是壹個好的征兆，但絕對不是壹個好消息。
　　江水上漲，倒灌進了山洞，他們用不著為行進方向犯難了。
　　可是，壹旦潮水持續上漲，就會堵住他們的出路，把他們困死在洞裏。
　　冷雪邁步就往洞口的水裏沖“慢著！”楚天舒壹把揪住了她。“現在江水倒灌，妳肯定沖不出去，只會白白浪費體力。”
　　“那怎麽辦？”
　　“等到退潮的時候，順著江水漂出去。”楚天舒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問冷雪：“妳……現在能下水嗎？”
　　冷雪猶豫了壹下，還是很堅決地點了點頭，心頭湧起壹股暖流：這個男人真的是心細啊，他想到的是，昨天的壹夜激情，冷雪破了身子，冰冷汙濁的江水會對她的身體不利。
　　連日來，青原地區普降大雨，江水不斷上漲，錯過了壹次退潮的機會，就很難說還會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久居青原的楚天舒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毅然決然地說：“冷雪，來，我背著妳。”
　　冷雪用感激的眼光打量著楚天舒，抱定了視死如歸的決心。
　　“不！”冷雪拒絕道。
　　“妳必須聽我的！”楚天舒不容置疑地說。
　　大難當前，方顯英雄本色！
　　冷雪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楚天舒，妳，妳，妳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楚天舒打斷了冷雪話：“別爭了，聽我的，冷雪，我們生要同生，死當同死。”
　　此時的楚天舒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壹股力氣，他用力把冷雪背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沖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