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大結局·後來

　　（註意！註意！
　　對上面不圓滿大結局已經滿意的，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
　　這是壹起寫好的圓滿大結局！）
　　……
　　幻聽了嗎？
　　吳妄扭頭看向身後，星空還是那般深邃，深邃中透著幾分空洞。
　　“哥。”
　　精衛擡手拉住吳妄的胳膊，目中泛著少許光亮，但很快就露出笑意，柔聲道：“大家還在等妳說，接下來該如何做。”
　　吳妄收拾起心情，很快就道：“咱們先找個落腳之地。”
　　周遭圍過來的身影各自點頭。
　　他們此刻實力銳減，大多是因少了自身大道所致。
　　在這片陌生且真實的星空中，大荒的神靈也成了身、魂較為強大的生靈，被大道庇護、自身壽元無限的特性，也就此被抹掉。
　　但他們都知曉，這般結果，總比在終焉大劫中覆滅要強。
　　雲中君長長地壹嘆，苦笑道：
　　“千年籌備，還是抵擋不住所謂的終焉之劫。”
　　“大劫是註定的，”吳妄道，“各位可以當做，這是天地本源出現的劇烈動蕩，依托於天地本源之外的大荒本就要被摧毀，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且隨我來。”
　　言罷，吳妄袖中綻出壹朵白雲，托住了此地眾多身影。
　　他手指壹引，周遭那些恒星的光亮就被拖拽成了長長的光影，只是轉瞬之間，已到了那南北半球被冰川覆蓋的星球之上。
　　此地重力與大氣環境，倒是給吳妄較為熟悉的感覺。
　　但這裏已是白洞所處的另壹片宇宙空間。
　　吳妄道：“六道輪回盤就在地下，各位暫且在此地歇息，我會安排第壹批生靈轉生，大司命、少司命？”
　　“陛下！”
　　大司命躬身應答，少司命也是欠身行禮。
　　吳妄對少司命溫柔地笑了笑，隨後板起臉來看著大司命：
　　“生靈轉生需母體，我特意留存了壹批普通人族，今日交托於妳們。
　　如今雖神力十不存壹，諸多神術難以施展，但我還是希望，妳們能盡快解決生靈繁衍之重任。”
　　言罷，吳妄自袖中取出了兩只水晶球，其內各封著壹片海洋，海水中有諸多小島。
　　島上人族數十萬，各類生靈數百萬。
　　這也算是此地文明之始端。
　　大司命對吳妄深深壹拜，朗聲道：“臣定不辱使命！”
　　“此地不必傳我東皇之名，”吳妄緩聲說著，而後看向了壹旁的神農，笑道，“嶽父大人，怕是還要再辛苦壹段歲月。”
　　神農微微頷首，道：“吾亦護下了百萬凡人，數十萬修行者，人族延續自不是問題，只不過，六道輪回盤之內的百族之靈，輪回為人族……他們是否會有不滿之處？”
　　吳妄反問：“人族，百族，有何不同嗎？”
　　神農搖頭輕笑：“並無不同。”
　　吳妄對周遭眾神拱拱手：“諸神各司其職，各歸其位，雖無大道，也當造福蒼生才是。”
　　周圍這二三百身影低頭行禮，高呼遵旨。
　　接下來的二三十年，這顆星球很快就變得嘈雜了起來。
　　大荒大撤退，是吳妄早已準備好的計劃，各方面自是布置的十分周全。
　　雖少了大道，但眾神的神力還在，神軀也非凡人可比，上天入地也不在話下，問題就在於，風神只能靠嘴吹，雨神只能靠灑水，雷神必須拿起兩把鑿子碰撞發電；
　　吳妄在這顆星球上仔細巡查了壹周，並未在這顆星球上找到生靈的蹤跡。
　　原始的生物都沒。
　　莫名還有點小失望。
　　很快，在這顆星球赤道附近的大地上，出現了壹片又壹片屋舍。
　　與親朋好友相聚幾日，陪在精衛、小嵐身旁半個月後，吳妄在暖風帶找了個山頭，又匆匆忙忙開始了悟道。
　　他在感悟這個宇宙的道則。
　　作為大荒世界的超脫者，吳妄已將大荒中的諸多大道，如釘子壹般切入了這片宇宙之中。
　　但吳妄並未強行影響這個宇宙的運轉規則，而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規則盡快掌握。
　　這個過程持續了不過百年。
　　吳妄再次起身時，整個宇宙空間中似乎都出現了能量湧動。
　　他擡手壹招，黑洞洞的宇宙中，壹股股靈氣不斷湧來，在這顆星球之上凝結出了新的靈力。
　　但這些靈力與大荒靈力還有著本質的不同。
　　——可簡單理解為，吳妄在這個宇宙中，找到了生靈可以納為己用的靈力。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
　　開班！
　　教學！
　　只需要略微修改人域修行法中最基本的，關於吸納靈力、感知道則的部分，就能讓這些修行法重現光輝。
　　吳妄踏出自己閉關的住所，剛邁出那簡單的帳篷，就身處於壹座莊嚴威武的石殿，石殿外鎮守著數萬天兵。
　　生靈的喧鬧之聲撲面而來，讓吳妄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邁步前行，壹旁傳來了輕喚聲：
　　“哥！”
　　吳妄擡頭看去，壹團綠影飛來，還是少女模樣的精衛擁住了吳妄的腰身，歡喜地壹陣笑鬧。
　　“最近怎麽樣？”
　　“都很好呢，我跟小嵐姐輪流在妳這守著，哦對，我去喊大家過來！”
　　“不用麻煩。”吳妄環住她的細腰，身形壹閃出現在大殿之外的石臺之上。
　　強橫的仙識掃過，吳妄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不過百年之間，這星球已是變了模樣。
　　冰蓋退去了小半，大地之上綠意萌發，本是壹片荒蕪的星球，各處醞釀著濃郁的生機。
　　人族已建起了數十座城池，季默和林祈在兩座大城之中忙乎，似乎是做了壹地的領袖。
　　神農老爺子安坐在最大的城池之中，人皇閣的班底也已經搞了起來。
　　北野眾部落還是聚在壹起，找了片大草原繼續從事畜牧業。
　　林中百獸競走，水下遊魚成群，雲中飛禽嬉戲。
　　又有嬰兒初蹄之聲，哭喪悲慟之聲，婚房笑鬧之聲，酒宴笑鬧之聲。
　　萬物復蘇，聲聲入耳。
　　大荒雖毀了，但又沒全毀。
　　吳妄壹直有些沈悶的心情，此刻也稍微恢復了些，朗聲道：
　　“能聽聞我聲者，請來此地壹敘。”
　　話音剛落，這星球各處飛出了道道人影，總數四五百，朝吳妄所在之地匯聚而來。
　　吳妄在精衛耳旁輕咬了幾句，精衛臉蛋微紅地應了聲，轉身飄然而去，帶著諸多仙子在殿內迅速布置了壹番。
　　很快，壹個散著淡淡檀香的‘講堂’就這般布置成了。
　　吳妄端坐在主位之上，下方眾神、人論資排輩，各自入座。
　　吳妄道：“我已悟透這片星空之下諸多道則，今日為諸位講解清楚，讓諸位可再次踏上修行之路。
　　不過，大荒之神靈，已非這片星空之神靈，莫要再自持身份，若想獲得漫步星空之力，還需從頭開始修行。”
　　眾神接連應答，目中滿是期盼。
　　吳妄拿起壹只小錘，敲了下眼前矮桌上擺著的小鐘，隨著‘叮’的壹聲悠揚聲響，已開始了初次講道。
　　不多時，這大殿各處遍生蓮花，眾神、仙、人各有所得。
　　三個月後，吳妄喚醒悟道中的這些人影，緩聲道：
　　“第二次講道在十年之後，還請各位自行領悟此次所學。”
　　殿內身影盡起身行禮，而後匆匆離去。
　　吳妄卻並未停下來休息，趁著十年空當，身形在這宇宙中不斷挪移，尋找著什麽、探索著什麽。
　　十年匆匆而過，第二次講道也進行的頗為順利。
　　講道結束後，吳妄給自己留了二十年的空檔，繼續探索著這片宇宙。
　　宇宙何其浩大！
　　但吳妄憑大道感應，漸漸尋找到了許多綺麗奇異之處，而這，卻只是探索了這條類銀河星系的小小壹角落。
　　他尋到了宇宙中奇異的生命體，觀察它們如何進化發展，想著這算不算變相的第五類接觸。
　　他尋找到了壹些文明殘留的痕跡，這些痕跡甚至能讓他頗受震撼。
　　於是，吳妄心底泛起了探索這片星空的念想。
　　回了落腳的星球後，吳妄完成了第三次講道，將修行的種子播撒了出去，開始動手建造壹艘‘飛船’。
　　男人的終極夢想，就是開大船！
　　本來，吳妄預見了，自己壹些好友、老師，會跟著自己離開這個星球，去宇宙中探索未知的秘密，但吳妄完全沒想到……
　　他把這艘飛船建成了壹個直徑三百丈的圓形基地，竟然還不夠要追隨自己離去的這些家夥住的！
　　當然，這裏的‘居住’肯定不是狹窄的艙室。
　　像武神老師、水神外公這種，那必須要搞壹個獨棟小樓、山水小院吧？
　　像自己的三位夫人，這必須給壹些華美的住處吧？
　　雲中老哥、大舅哥這種可以委屈點，住個多人間宿舍；但那些想跟著自己離開的女神、男神，怎麽也要分開住吧？
　　吳妄只能硬著頭皮，把自己建造的‘飛船’，搞成了千丈多高、萬丈直徑，勉強夠用。
　　神農要留在此處，護佑人族；
　　季默、林祈、刑天這些家夥，也不想離開自己的族人。
　　楊無敵和原本的滅宗眾人略微糾結了下，還是選擇在這顆星球上發展。——他們實力本來就不算太強，而今重新開始修行，跟著吳妄到處亂跑也幫不上什麽。
　　就這般，吳妄舉行了簡單的告別儀式，承諾隔壹段時間就會回來看看，便帶著壹百多追隨者，遁入了星空之中，開始了茫茫旅程。
　　路上，歲月似乎再次失去了度量的意義。
　　有神靈尋到了自己心儀的星球，就帶著吳妄給與的生靈種子，自行離去。
　　有神靈獲得乾坤挪移的力量後，主動提出要去探索某片星域，帶上吳妄給與的生靈種子，攜手壹同歸去。
　　宇宙太過精彩，吳妄身旁的人影越來越少。
　　漸漸的，以吳妄這艘飛船為原點，生靈的種子漸漸播撒了出去。
　　當吳妄身旁，只留下了精衛、少司命、泠小嵐，他帶著三位夫人聚在矮桌旁，劃開歲月的畫卷，朝著各處和未來眺望。
　　他們見到那顆落腳星球生靈逐漸繁茂，上面爆發了爭執和戰鬥，有幾支部落離開了那顆星球；
　　他能見到，季默和林祈這些老友的老去、逝去，留下的世家也化為了部族、氏族。
　　但讓吳妄沒想到的是，季默後來的子嗣中，有個英俊的少年，少典；
　　也讓吳妄意想不到的是，林祈竟得了神農的青睞，接任了炎帝之位，且得了刑天和大羿的擁護。
　　更讓吳妄想不到的是，炎帝傳九世，季默和林祈的後人打生打死，壹直為炎帝效力的刑天老哥……
　　還是沒保住他修長脖頸以上的部分。
　　吳妄心裏莫名踏實了幾分。
　　漸漸的，那顆落腳的星球走出了越來越多的修行者，他們的足跡鏈接成了壹條星路，漸漸串聯起了壹條星路。
　　但那顆作為起始的星球，有過輝煌，也迎來落寞。
　　對修行資源的無節制耗費，讓這顆星球的靈氣迅速消退，修行者不得不加速撤離此地，只留下了凡人的城，以及退化了幾步的文明。
　　常年的修行者活動，已經改變了這顆星球的地貌，冰川消融，大地廣闊。
　　吳妄皺眉看了眼歲月畫卷稍遠處……
　　這顆星球上後來出現了個華國，部分地區流傳著有關東皇的傳說，但傳說已經面目全非；而這顆星球上後來又出現了兩次工業革命，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這裏應該不是藍星——恒星系的結構都不同！
　　但這裏，卻成了藍星的平行世界。
　　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真正的藍星就如各個宇宙中間的火炬，從那裏折射出了壹道道光線，而吳妄就是其中之壹。
　　玄之又玄，眾喵之門。
　　吳妄對此並未深究，他已在宇宙中走的太遠，也沒了回去看看的興趣。
　　合上畫卷，吳妄和三位夫人對視幾眼，各自露出了幾分輕笑。
　　“這些事都放下吧。”
　　吳妄道：“我心底壹直有件心事，想跟妳們商量壹下。”
　　少司命微微搖頭，柔聲道：“不必商量，自是聽妳的。”
　　精衛直接問：“是想到辦法接素輕姐姐回來了嗎？”
　　“嗯。”
　　吳妄微微點頭，正色道：
　　“我想要找到大荒原本所在的那個黑洞，煉化這個黑洞成為我的法寶。
　　終焉大劫之前，裏面存在諸多意識體；
　　但終焉大劫之後，裏面只有東皇鐘。
　　東皇鐘作為其中唯壹的意識體，自然而然會成為這件法寶的器靈。
　　現在的難點，就在於，尋找不到進入這黑洞的白洞，而且黑洞所處是另壹片宇宙空間，那裏的道則與此地平行且有差異，此間會有諸多兇險。
　　我現在還有些猶豫……”
　　“夫君，”泠小嵐柔聲道，“若此事妳日後回想起來，覺得自己會後悔沒有去做，那現在就不必遲疑。”
　　少司命盈盈壹笑：“我們自是隨妳壹同，妳去哪，我們就去哪。”
　　精衛笑道：“接素輕姐姐回家，咱們才算圓滿呢。”
　　吳妄輕笑了幾聲，對三位夫人做了個道揖，扭頭看向了深邃的宇宙。
　　雖然接下來的路途漫漫；
　　雖然他也不知，要花費多久，才能尋找到那個黑洞對應的白洞；
　　雖然……
　　但吳妄仿佛看到了，在那片真實且虛妄的雲霧之地，那個躺在歲月長河的堤岸上，手指劃過那流淌著星光的河面，目中帶著幾分慵懶和眷戀。
　　“堂堂東皇，怎麽能沒有鐘？”
　　吳妄輕聲念著，與三位夫人壹同化作了壹束青藍色的光束，在宇宙中悄然綻放。
　　素輕，等我。
　　……
　　（真·全文完）
　　……
　　與此同時，某個充盈著玄黃氣息的大殿之中，兩雙眼睛正註視著那道青藍色的光束。
　　“師兄，妳不出手幫幫旺仔嗎？”
　　“那是隔壁宇宙，我出手豈不是喧賓奪主？在沒有征求當事者同意的前提下，不可隨意插手別人的事務。”
　　“那就征求他的同意呀。”
　　“他還差了半只腳，才能抵達為兄現如今的境界，才可橫跨宇宙，才能與妳我交談，這是時空定下的規則，隨意違背恐怕有些不妥。”
　　“偷偷幫他壹下嘛，師兄妳都快成時空之主的大總管了！”
　　“淡定，莫急，還是要他自行突破為好，為兄也是成就道庭之主過了數十萬年後，才能邁出的這壹步。”
　　“我不管，我是素輕黨，素輕必須回來！”
　　“哎！靈娥，咱們不可隨意幹涉其他宇宙。”
　　卟的壹聲，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身形修長、面若冠玉的年輕男人，打開了手中的折扇，壹個碩大的穩字掛在折扇之中，輕輕搖晃。
　　“穩壹手，等他十萬年，十萬年後他如果還邁不出這壹步，那我……”
　　“就幫他找回素輕！”
　　“就贈他壹本三千頁厚度的《位面之主修行指南》。”
　　“哎呀！師兄！我去找雲霄姐姐告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會怕她？單純的尊重罷了。”


壹份正經的完本感言
　　現在是淩晨五點，還沒想好說點什麽。
　　先給看書可能不仔細的同學解釋下幾個要害問題。
　　第壹，不是林素輕獻祭成為鐘靈，而是鐘靈在做完所有布局之後，選擇成為林素輕，陪伴吳妄走壹程，先有的鐘靈，而後有的林素輕。
　　第二，黑洞理論暫時還沒有成型，奇點內部構造是什麽，科學界還沒有定論，廣義相對論的邏輯暫時無法被打敗，文中內容屬於‘幻想’文學。平行宇宙、膜宇宙理論同理。
　　第三，故事本身從第壹章就開始鋪線，用了接近三百萬字的篇幅，講述了吳妄進出黑洞的故事。
　　這本書的練筆方向是整體架構，這是我之前壹直欠缺的短板，創作的過程讓我積累了許多寫作方面的經驗，我也做了壹些實驗性地嘗試，算是收獲滿滿。
　　接下來，我會花時間整理出來，認真總結，好好沈澱，研究琢磨自己不足的地方。
　　本書的後續，我會看情況進行世界觀的延展和聯動，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壹下腰傷。
　　這個大結局，真是硬著頭皮咬著牙寫下來的。
　　世界觀整體架構，在兩百四十萬字時其實已經給出來了，只是劇情細節還不夠充分。
　　後期節奏快的問題，其實我也考慮過，如果把這段拉開來寫，寫個十多萬字，能賺不少稿費……咳，不是，能給讀者更細致的閱讀感受，但本身又會造成水文的既視感。
　　嘛，也算是各有取舍。
　　敲下正文完這三個字時，身體像是虛脫了壹般，肩周的酸痛和腰部的酸麻，都成了壹種情緒上的釋放。
　　寫書已經這些年頭，今年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職業傷病；
　　當自己趴在床上，嘗試許久翻不起身時，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年輕。
　　雖然還沒三十，但連年碼字，這身體素質估計已經堪比五十。
　　今年切實體會到了許多東西，比如舟車勞頓後，自己的大腦抗拒碼字；
　　也學到了，自己去搞整體性的東西，弱化日常細節，並不壹定就會有自己預想中的市場反應；
　　也真實感受到了，必須投入足夠多、甚至超過自身極限的精力，才能創造出優秀的作品。
　　接下來，我應該要休息三到四個月，養傷、總結經驗、調整狀態、準備故事。
　　我會嘗試短篇科幻的創作，會在下部長篇開始更新前提前連載。
　　更會竭盡全力打造壹本偏日常的輕喜劇仙俠，用自己最擅長的寫作手法，努力創造壹些有意思的人設和劇情。
　　路漫漫且長遠。
　　縱然這壹路不算圓滿，但……
　　2021，感謝陪伴。
　　鞠躬。
　　言歸正傳，寫於2021年12月13日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