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態度不好

　　出發，壹路往西。
　　白晃選擇了入川的路線，途徑天府之國，然後從阿壩州進入青藏高原。本來走漢中經隴南也算是條直線，不過壹想到漢中隴南大散關，白晃就忍不住聯想到了諸葛大妖孽，那家夥壹連七次自駕遊都悻悻而歸，為了博個好彩頭，德魯伊覺得還是換條路比較好。
　　吃也在車上誰也在車上，半夜裏開到哪裏是哪裏，反正有強大武力做後盾，白晃也不擔心被人劫財劫色。對於司機們來說，最最辛苦勞累的長途駕駛，白日光就跟玩兒壹樣——畢竟他連方向盤都不用管，也就是趴在上面裝裝樣子。
　　除了長時間用手機看小說，眼睛有點兒疲勞外，其他完美無缺。
　　比如今天壹大早，白晃起來洗漱之後，先是在車廂廚房裏煮了個蘑菇青菜小米粥，又烤了壹大把牛肉串，抓在手裏跟闊少吊馬子的花束壹樣，悠哉悠哉鉆進了駕駛室。
　　“喵嗚！”
　　還沒看見白晃呢，已經聞到香味的大貓就坐不住了，兩眼閃閃發光地盯緊了小門。
　　德魯伊的座駕跟壹般房車不壹樣，除了車子側面正常上下的車門，駕駛室裏也有個方便門，不用下車，就能直接鉆進後車廂。
　　“守夜有功，賞妳兩串。”白晃拍拍大貓蹭過來的腦袋，心情很好地拖過貓食盆。
　　就這樣壹手端著熱氣騰騰的菜粥，壹邊大啃大嚼牛肉串，白晃簡直有了種，就這麽壹直流浪下去的念頭。
　　無拘無束，想睡哪兒睡哪兒，餓了就做好吃的，還有聽話乖巧的寵物陪著……這生活，嘖嘖，給個神仙也不換！當然，有時候小電影看多了，難免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有道是更深露重，君子寂寥，輾轉難寐，求女燕好……
　　好吧，白日光這點兒小心思，總結起來也就兩個字——上床。
　　要是有個小美人暖被窩，就真的給個神仙也不換了，至於現在麽，還是可以換換的。
　　比如苗紫紫……哎，等等！
　　德魯伊心裏壹驚，暗罵自己真是嗶液上腦了，yy誰不好，怎麽想起了那個胸膛加屁股，連二兩肉都沒有的丫頭片子。
　　“我不是禽獸我不是禽獸……”這次旁邊沒人，白晃直接念出了聲，不過旁邊的大貓很委屈地喵嗚壹聲，似乎不滿主人看不起禽獸。
　　又沿著公路走了大半天，臨近兩點多的時候，白晃來到了壹個小縣城裏面。
　　縣城是典型的牧區城鎮，大部分的白色平房，最繁華的十字大街兩邊，則是二層小樓，再高點兒的建築就看不到了。
　　白晃調出手機地圖看了看，沒走錯路，這裏就是瑪曲，被稱為黃河第壹灣的地方。
　　有生以來第壹次出遠門，他立馬就覺得眼睛不夠看了，街上大多是藏民，穿著右開襟的皮毛袍子，漢子們粗獷硬朗，腰間懸著華麗麗的藏刀，而女人們清壹水帶著紅珊瑚和綠松石，地地道道的民族風情。
　　但白晃的目光只是壹晃而過，隨即就落到了那些河曲馬身上，雖然以賽馬的標準來看，這些家夥絕對不及格，然而在德魯伊眼中，它們卻比純血馬更加有活力。
　　當然，除了馬隊和本地居民，偶爾也有背著旅行包的旅遊，大多都是獨來獨往。白日光目光如炬地掃視了壹遍，很失望地發現只有男人，壹個文藝女青年都沒有。
　　“靠，這和尚，diao爆了！”因為是單行線的關系，白晃這輛大房車壹開進來，就占據了足足二分之壹的路面，他為了看風景開的又慢，所以沒壹會兒，後面就傳來了嘀嘀的喇叭聲。從後視鏡壹看，依稀能瞧見藏紅色的喇嘛袍。
　　車子還是輛沙漠王子。
　　以前在西江，白晃只聽說過內地的和尚牛逼，出入都是奔馳奧迪。可現在來了藏區壹看，大喇嘛們也有時尚先鋒派嘛，而且到底是藏傳佛教，就連開的車子也比禪宗大師們狂野。
　　大喇嘛這壹聲嘀嘀之後，本來就紮眼的大房車，更是引來了無數好奇目光。白晃郁悶地嘀咕兩句後，趕緊加快速度，找了個比較寬敞的店面門口停下車。
　　“%嘰裏……@#￥哇啦哇啦（&！”
　　白晃剛剛從車子裏跳下來，就有老板模樣的家夥冒出來，沖白晃比劃了壹通鳥語。
　　不是吧，這裏又不是真的藏區，連個普通話都不會說，妳怎麽做生意。
　　德魯伊隨便不明白這廝的意思，不過看對方的架勢，是嫌他車子太大擋了地方。
　　本來，足以停下三輛小車的場子，被房車壹占，再來匹馬都有些捉襟見肘了。不過白晃也不是停著不走，就是想讓大喇嘛過去而已，見老板面露難色地喋喋不休，他往店裏瞅了兩眼後，機靈壹動，也開始比劃起來。
　　本來在外面旅遊，特色小吃就不能錯過的東西，而這家店門口的玻璃櫃臺裏，正好就擺著壹堆煮好的羊肉。
　　而且看這樣子，老板連漢語都不會講，估計是個地道藏民了。
　　白晃壹高興，直接沖到店裏面，對著羊肉指指點點起來。
　　雖然語言上無法交流，但壹手交錢壹手交貨，這個道理還是通用的，沒花多少工夫，白晃就用五張紅票換了半邊羊肉，老板還附送了兩大碗羊雜湯。
　　羊肉是白水煮的，羊雜湯也都是乳白濃郁，不見半點兒多余的作料。這種賣相，要是放在往常白晃看都不看，他可是無辣不歡的家夥，但現在聞著肉湯的濃郁滋味，口水就不自覺往下淌。
　　不過人家老板是做生意的，雖然買了他很多東西，但白晃想了想之後，還是揮揮手上車，準備找地方來個野餐。
　　問清了方向後，白晃帶上吃食，直奔黃河第壹橋而去，他出發之前就做過功課，早就打算親眼看看黃河第壹灣的風景了。
　　只是來到黃河邊上後，白晃震驚了。
　　這也算風吹草低見牛羊？孔雀河呢？草場呢？屁都沒有，壹塊塊都是黃沙，中間夾雜著稀稀拉拉的小草皮。
　　反差也太大了吧，度娘的圖片果然靠不住。
　　白晃雖然也聽說過，西部很多地區都沙漠化沙漠化，但真的親眼見到後，還是被結結實實嚇到了，要不是身邊的水流，以及3、4公裏開外的瑪曲縣城，他絕對以為自己到了新疆沙漠，而不是黃河源頭。
　　如果是普通人，傷春悲秋兩句之後，自己該幹嘛還是去幹嗎，就算整個縣城都被沙子埋了，也不關他屁事。
　　可白晃是德魯伊……
　　以系統的要求來看，他的任務絕對不止是治理汙染，防治環境惡化，也是他的職責之壹。
　　但面對眼前的情況，向來都信心滿滿的白晃，第壹次冒出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敗感。
　　這尼瑪也太誇張了，壹個德魯伊和整個自然界鬥，怎麽可能鬥的贏嘛。像他這樣的低級德魯伊，再來100個也不夠看，除非等高級以後，系統能給點兒什麽“傳奇法術”啦，或者“德魯伊神器”啦，能夠以壹己之力改變地區環境的那種，否則治理沙漠化想都別想。
　　逛了壹圈後，白晃本來不錯的胃口，也被沙子敗了興致，有些憂慮自己的前途了。
　　如果治理沙漠化，也是系統給他的任務之壹，那他以後變成真·精神病的概率，豈不是很高很高？
　　就在白晃憂慮自己的前途時，正對著縣城的方向，遠處公路盡頭，壹前壹後開來了三輛小車，速度減緩，在百多米外停了下來。
　　車裏的人剛壹下來，白晃就嗅到了公家味道。
　　看那些人呼啦啦圍著最中間的兩個，以及指指點點的做派，除了官員，基本上不可能是其他人。
　　瞧那樣子，似乎也正在考察環境。
　　不過這裏不是西江，不管那些人什麽身份，和白晃也沒啥關系。德魯伊搖搖頭後，鉆回車子，準備去大橋邊上享用午餐，吃完後繼續上路，盡快趕到可可西裏去。
　　但就在他跟金貓大快朵頤，洗手擦嘴打算走人時，車門卻被人拍得咚咚作響。
　　咦，有人在外面？不會是車匪路霸吧？
　　不過現在是光天化日，估計沒人有那個膽子，既然不是攔路的土匪，那最好是徒步獨行的小妞兒。
　　正當白晃壞笑著yy時，拍車門的聲音再度傳來，這壹次還挺響，簡直跟砸門也沒啥區別了。
　　聽到壹陣“砰砰砰”的聲音，白晃頓時就惱火了，決定哪怕是再漂亮的女人，也給她壹腳踹下去。啥jb人啊這是？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敲個門比聯防隊查暫住證還兇。
　　“幹嘛？”
　　從後車廂回到駕駛室，白晃壹眼就看到了窗戶外面，正吊在車門上往裏亂瞟的家夥。人倒是很年輕，但壹個中分頭外加臉上的青春痘，卻讓人朝氣全無，渾身上下散發出壹種名為“惹人厭”的氣質。
　　見白晃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車外的青春痘先是壹楞，隨後堆起壹臉笑容，略帶著半分倨傲大聲道：“這位同誌，能不能麻煩妳壹下！情況是這樣的，我們縣裏領導出來考察情況，車子卻打不著火了，妳能不能幫忙拖壹下。也不遠，就三裏多路，到縣城門口就行。”
　　說是請人幫忙，但口氣卻壹點兒都算不上婉約，帶著很明顯的少年得誌模樣。
　　可以不誇張地說，這家夥相當自以為是。
　　而且不等白晃答應，這廝居然探進腦袋，往車門內側起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準備自己打開反鎖，直接就進駕駛室了。
　　“哎哎，妳什麽意思？這是我私人的車，搞清楚對象好不好！趕緊下去啊，不然我就當妳是車匪路霸了！”白晃瞪著眼睛，壹點兒好臉色也沒有。這個世界上總有壹部分人，就喜歡自作主張，就喜歡無視別人想法，可謂生命不息腦殘不止。對上這種家夥，白晃心情好就是“請讓讓”，心情不好就是“請讓讓”的簡化版——滾。
　　“呃……”
　　青春痘楞了壹下，隨即臉色有些僵硬，但還是繼續強笑著：“我說小同誌，妳這是什麽態度，我就請妳幫個忙而已，妳看領導還都等著呢……”
　　小同誌？
　　白晃笑了，直接看都不看這家夥了，滿臉譏誚地打開gps定位：“弟弟，回去擦擦青春痘再出來丟人現眼，別以為進了機關就能充大尾巴狼，妳要鍛煉的地方還多。”
　　他也的確是無語了，這廝看上去跟他壹樣，不過20出頭的架勢，仗著政府機關身份，張口閉口就小同誌。
　　賣老也不是他這麽賣的，除了讓人嗤笑，沒有半分效果。
　　“妳這人怎麽說話的？有沒有點兒素質，有沒有點兒助人為樂的風度？”青春痘羞惱了，急眼了，大帽子也扣上來了。看他那架勢，恨不得把白晃踢到壹邊，自己竄進駕駛室開車。
　　這家夥這麽年輕，就混進了縣級機關單位，而且還能陪同在領導身邊，按說也不是沒腦子的白癡。只不過在他看來，自己是官對方是民，能拉下臉說好話，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再則德魯伊這壹路風塵仆仆，也沒啥時間打理車子，外面全是泥漿灰塵，跟那些長途大貨車壹樣，壓根兒看不出是壹輛豪車。
　　要不然，這廝的態度怎麽都要更委婉壹點。
　　“我很喜歡助人為樂啊。”見這家夥喋喋不休也就算了，現在還上綱上線倒打壹耙，白晃也不客氣了，直接開始準備毒蛇技能。
　　德魯伊說自己喜歡助人為樂，其實只是律令·毒蛇的吟唱階段而已，但青春痘以為他不服氣反駁，於是趕緊加把火：“那妳怎麽不願意幫忙？既然喜歡助人為樂，就趕緊來拖車，領導們時間都很寶貴的。”
　　“關鍵妳又不是人？”
　　白晃壹句話出口，頓時就讓青春痘臉上的青春痘更紅了，惱羞成怒的表情，已經有些壓抑不住的趨勢：“妳說什麽？妳有種再說壹遍？”
　　見對方提出這種腦殘要求，白晃當然是立馬從善如流：“妳又不是人！我說了，還想聽第三遍不？反正這個不費事，絕對能滿足妳。”
　　“草……”
　　沒等紅著臉的青春痘罵出來，白晃隨手壹個刀花，明晃晃的狼頭小刀抵在他腦門上：“妳挨罵是自找的，怪不得別人。而且我罵妳可以，妳不能罵我！敢再唧唧歪歪壹個字，我直接送妳去醫院。”
　　“……”青春痘漲紅了脖子，臉色憋得鐵青，壹副敢怒不敢言的窩囊廢模樣：“妳敢殺人？我可是政府工作人員！”
　　“敢倒是敢，不過善後太麻煩，妳還不值我動手。”白晃實話實說，但很明顯，對方以為他是在放狠話。
　　不過跟這種小角色沒啥好計較的，罵也罵了，嚇也嚇了，德魯伊直接壹個意念，讓車子動了起來。
　　“哎，妳放我下去！停車，快停車！”
　　見白晃真的發動了車子，還吊在三米多高度的青春痘馬上就急了，死摳著車窗大呼小叫起來。
　　但他的呼喊完全沒得到回應，德魯伊笑呵呵地邊裝模作樣開車，邊扭頭看著他：“好玩吧？哥哥教妳個乖，以後不要沒事兒就爬人家車窗，很容易出車禍的。”
　　“妳停下，快停下啊！”
　　壹層樓的高度在平時不算什麽，咬咬牙眼睛壹閉，也就跳下來了。
　　但問題是，如果這個高度不是靜止的，而是處於高速運動中，那還有膽往下跳的就沒幾個了。
　　白晃鬧出的動靜這麽大，小車車隊那邊，自然也有人註意到了，壹堆人全都轉向了房車，目光如臨大敵。還有幾個似乎是請示了壹下，然後掏出電話撥打起來。
　　吱！
　　本來不管房車還是超跑，雖然也不能違背物理學常識，坐到說走就走說停就停，但兩輛車“剎車”的時候，卻沒什麽動靜。現在這聲尖銳的摩擦聲，是白晃特意配的喇叭。
　　隨著大車驟然剎住，大呼小叫了幾百米的青春痘直飛出去，在地上變成了壹個滾地葫蘆。
　　壹群人裏分出兩個，去查看那家夥的傷勢，還有幾個秘書助理模樣的家夥，直接攔在了車頭，滿臉氣憤填膺的樣子。
　　白晃是故意停下來的，他又不是流寇，道理也在他這邊，跑路才是傻子呢。
　　“這位師傅，妳是什麽意思？妳剛才的行為會鬧出人命知不知道！”見白晃停了下來，壹個中年眼鏡兒趕緊湊到車門下面，想要為自己人主持正義。
　　白晃才不會吃這壹套，市長都敢坑的角色，對上連縣長都不是的家夥，又怎麽可能沒辦法。
　　好整以暇地嗤笑兩聲後，德魯伊居高臨下撇撇嘴：“喲，我以前都在網上看，說是西北很多地區，政府人員就跟土匪壹樣，天高皇帝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現在壹看，網民誠不欺我嘛！妳等等，我現在就上網發帖子，說瑪曲的政府工作人員強行征用私車，作風蠻橫霸道。”
　　“妳……妳還敢倒打壹耙，現在明明是妳不顧他人生命安全……”
　　“耶，車匪路霸來搶車，我開車跑有什麽不對？我怎麽記得公安部有通知，打死車匪路霸有功無罪啊？”如果對方講道理，白晃還願意說道說道，可要比顛倒黑白，德魯伊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