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心意已決！

　　“錸？”陸大川眨眨眼睛，聞言先是壹喜，隨即又咳嗽兩下，很委婉的質疑道：“那個，小顧，妳昨天睡得這麽晚，休息的還行吧？”
　　很明顯，他對於這位小顧的判斷，並不太相信，相反還存有不少懷疑。
　　陸大川雖然不算是啥技術型領導，但好歹也是科班出身，很多書本上的理論並沒有忘記——最起碼就金屬錸這種東西來說，地殼豐度相當之低下，而且也含錸礦物迄今為止，也就發現了兩種，其他多是伴生於鉬銅鋅鉛等礦物裏面，幾乎無法單獨利用。所以當他聽到了手下的判斷後，才會壹肚子的懷疑。
　　可惜，那個小顧壹看就是楞頭青，完全沒有壹點兒老油條的滑頭。非但沒有聽懂陸大川的質疑之意，反而拼了命的拍胸口：“陸總，我發誓，這個絕對就是金屬錸，而且初度還相當的高，基本上可以看作是初級冶煉成品了。”
　　“……”
　　陸大川頓時無語，這小子居然壹點都不知道給自己先墊個臺階，這麽硬碰硬的反駁，讓他的面子往哪裏放？不行，回頭壹定要給他穿個小鞋，讓他知道什麽才是領導的權威！
　　可是隨即，他就反應過來——這小子信誓旦旦，認定了手上的東西是高純度金屬錸？
　　那豈不是……
　　那豈不是！
　　陸大川很想狂呼壹聲，然後找個草裙給自己套上，興高采烈激動無比的跳上壹曲。
　　可四下打量壹圈，實在是找不到啊。
　　滿肚子激動無法發泄，頓時讓這位中冶海外諸侯的二把手，憋的兩只眼泡通紅，狠狠喘了兩口氣，卻還是呼吸不暢，仿佛隨時都要撒手人寰壹樣可怕。
　　壹個坐上超大型國企海外獨立子公司副總的人，按照道理來講，是應該很有定力的，可是陸大川卻沒有。
　　原因很好解釋，只要把金屬錸的作用排列壹下就全都明了了——可以用作石油工業的催化劑；在無線電，電視，真空傳導方面前途廣泛；可以制造高溫儀表，用於航空發動機耐熱件制造，以及火箭導彈的高溫塗層上；最後還有原子反應堆的防護板……
　　幾乎都是高大上的應用。
　　當然，如果只看用途，雖然非常的厲害，但也不至於讓陸大川失態。
　　高精尖的應用，還要結合錸這個玩意兒的產量來看。
　　而錸，就是傳說中真正的稀有元素，在地殼中的含量比所有的稀土元素都要少，也就略大於鏷和鐳。去年全球錸資源探明儲量，大概是11000噸，現階段可利用儲量5000噸，至於產量，則只有可憐的53噸。
　　對，妳沒看錯，全球產量就只有區區53噸，還比不上被視為財富代表的黃金，在中國壹個國家的年產量零頭。
　　所以，陸大川的激動，是非常有道理，也非常符合人之常情的壹種舉動。
　　見自家領導呼吸急促，壹張老臉被血氣沖的通紅，倒把壹旁的小顧給嚇壞了，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趕緊硬著頭皮哭喪個臉：“陸總，這個，這個真的是金屬錸啊。不信，我去叫隊長來看。”
　　“行，行，妳趕緊讓老何過來給瞧瞧，這到底是不是金屬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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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後，勘探隊全體集合，像是圍觀外星人壹樣，緊緊把白日光圍在中間。
　　“那個，張老弟，妳這個錸礦，不對，就是純錸，在哪裏發現的？”
　　“張少，那個，妳看，能不能看我們去看看，妳發現錸的地方？”
　　“是啊，老弟，這東西是妳撿來的，還是在野外發現的啊？”
　　有些太猴急了壹點，可沒辦法，這些人吃著這碗飯，不可能不去關心壹個可能存在的純錸礦。而且更重要的壹點，是現在國內對錸的需求正面臨壹個陡增的拐點，已經列入了重要戰略儲備名單上面。如果在這種關頭，西澳礦業能夠為國家弄來這種緊俏貨，那豈不是……
　　到底還是陸大川看得比較明白，揮手斥退了鬧哄哄的人群後，他壹副不在意的模樣笑道：“張老弟，妳不用跟這些混蛋廢話，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他們操心。那個，我就想問壹下，這種純的金屬錸，在妳發現的地方多不多？”
　　白日光眨眨眼睛，努力回憶地底納美人的聚居地那邊，大概有多少這種金屬顆粒。
　　“是不是不太多？那個，能湊到上百公斤不？哦，就是差不多壹個米袋這麽多。”陸大川巴巴的吞著口水，心裏不停祈禱。
　　100公斤，只要100公斤，那就是國家預計年儲備量的十分之壹，自己就可以立功領獎啦！
　　“唉，陸總早說嘛，我還在想該怎麽形容呢，那個，發現這個金屬錸的地方，起碼也能撿滿上百個米袋那麽多吧。”白日光想了想熔巖地坑旁邊，那遍布著金屬疙瘩的景象，撓頭笑道。
　　“上百個米袋？”那不是……
　　旁邊聞訊趕來的何寶來，對於礦物儲量的反應最為敏感，馬上跟得了痢疾般打著擺子顫聲道：“那，那不是十多噸？這這，陸總，未來五年的戰略儲備量，全都齊活了啊！”
　　“咕隆！”
　　只要是距離陸大川比較近的，幾乎都聽到了這位副總喉嚨裏，那壹聲響亮的吞咽之聲。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作為壹個社會上的成功人士，陸大川反而鎮定了下來，端著副嚴肅無比的臉色：“張老弟，這個事情，我現在可是當真了，妳千萬不要逗老哥玩。只要真有這個數字，我馬上就上報給集團領導，他們會聯系國儲局方面。到時候，妳能拿回來多少，我們就能給妳收多少，價格絕對比照國際標準來，不會讓妳吃半點兒虧。”
　　壹番話，徹底顯現出陸大川混跡江湖的功力。
　　根本就不提這些金屬錸的來歷，也絲毫沒有獨吞的想法，反倒是明確表示，有好處大家壹塊兒分享。
　　這種家夥，天生就是當領導的料。
　　面對陸大川優厚的條件，白日光卻沒有立即回應。
　　“怎麽，張老弟，妳要是還有啥想法，盡管說，能做主的我現在就答應，不能做主的，我也盡力幫妳向上面爭取。”陸大川跟黑瞎子壹樣咚咚拍著胸口，別提有多豪氣，他現在就怕德魯伊又冒出什麽幺蛾子，讓他的宏圖大計落空。
　　“沒什麽別的想法，我也沒打算跟妳們要錢。”白日光輕呼了壹口氣。
　　隨後，在壹群人睜著迷惑不解的眼睛，下意識想要去掏掏耳朵眼的時候，話頭壹轉：“那個，陸總，妳們公司的勘探隊伍，在大洋洲這邊出外勤多不多？”
　　啥？
　　哦哦！
　　雖然陸大川壹腦門子的霧水，可這絲毫不妨礙他以小學生搶答老師提問的速度，大聲解釋：“這個，我們西澳礦業下屬的勘探隊伍只有壹支，而且也不可能壹直出外勤。壹是這種工作壓力很大，再者畢竟不是國內，在別人的地盤上進行資源勘探，許可證總是要的吧？範圍也必須是限定的，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手續……總之，不算多，但每年也都會忙上那麽壹段時間。”
　　和白日光預計的有些不太壹樣，但影響不大。
　　點點頭，他繼續追問：“那妳們在外面，碰到雨林裏面那些盜伐組織的機會，大不大？”
　　“盜……盜伐組織？妳是說常青集團雇的那幫子人？這個，得看情況，比如我們拿到的勘探指標，區域上和原始雨林的範圍比較重合，那麽在野外碰到的幾率就大。如果是在高地和山地裏面，就很難碰上那些人。”
　　“嗯，能碰上就行。”白日光壹臉活土匪似的樣子，很滿意的直點頭：“那什麽，我也不用妳們給錢，這些錸礦就算白送。妳們呢，把以前遇到過的，還有以後可能遇到的盜伐組織準確地點，全都告訴我。”
　　呃……
　　陸大川有些跟不上德魯伊的思路，其實不止是他，旁邊何寶來壹群人同樣如此。
　　到目前為止，他們並不清楚，常青集團雇傭的那些盜伐組織，已經被白日光消滅了不少據點和人員。
　　陸大川只是本能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這小子壹臉無視法紀的樣子，看上去就不是啥良善之人，難道他要那些盜伐組織的資料，是為了消滅對方？可這貨之前明明又陷害過綠色和平組織，肯定不是極端的環保恐怖分子。
　　算了，人家的私事，自己想這麽多幹啥。
　　他不要錢，那不是更好嗎？
　　於是，他馬上壹口答應了白晃的條件，表示只要西澳礦業的勘探人員發現有盜伐組織的人，保管第壹時間通知白日光。
　　兩人又繼續商談了半天合作細節，壹直到日上三竿，陸大川直接眉花眼笑的讓接待處去準備飯局。
　　……
　　在國外的生活壹帆風順，愜意無比，可是國內的事情，卻還是壹團亂麻。
　　西江那邊，王澤輝已經是第三次打來電話，在通話中語重心長的勸慰白日光，讓他趕緊回國，處理好有關營養劑的問題。
　　“小白，我這裏跟妳交個底：首先，上面大部分領導，包括國安，科技，農業等部委相關領導的意見，是希望能夠和妳進行合作，由國家主導，在相關部門的有效監管下，對妳掌握的營養劑技術，進行更廣泛的深入研究，同時在壹定範圍內進行推廣和試驗。”
　　“但妳也知道，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只有壹個聲音。”
　　“而且妳手上這個營養劑，如果真實效果得到肯定以後，那根本就是改寫人類農業歷史的壹個轉折點，無論怎麽描述它的意義，都不算過分。”
　　“所以，壹些利益集團盯上妳這個營養劑，說出來妳也不要覺得奇怪。”
　　“三歲小兒持金於鬧市這個比方，妳總聽說過吧？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有些東西，老頭子我在這裏倚老賣老的說句真心話，那真不是某個個人，有資格去獨享的。”
　　“所以，隨著妳壹直滯留在國外，現在另外壹些強硬派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了，妳如果再不回來的話，我怕有人會以保護國家安全的名義，直接到妳那個實驗室裏面去搜查相關技術資料……”
　　面對王澤輝壹番發自肺腑的誠懇勸道，白日光只想說壹句話。
　　“去搜啊，那些人要是能在所謂的研究所那邊，搜到哪怕壹個化學反應式，老子都佩服他們，給他們送錦旗。”
　　讓他低價，甚至是無償給國家供應營養劑，都有得商量——反正他的最終目標是賺取自然之力，而不是賺錢。可某些人非要擺出壹副“為大局著想”的嘴臉，那就恕他沒辦法接受了。
　　所以他連那些強硬派是誰都懶得問，頭壹次跟王澤輝直接表明了態度——免費供應都行，技術什麽的免談。
　　開什麽玩笑，事關他最大的秘密，能就這麽交出去麽？
　　再說他現在也並不是很虛國家嘛，不說各種奇幻生物和異能，光是普通的環境適應能力，他就有最早獲得的“通靈·熊之化身”、“通靈·血藤”、以及後來陸續到手的“水之心”、“通靈·天空之主”、“海之精靈”，以及在完成冀北防護林更新後的“森林之子”。
　　海陸空三棲異能者，就問妳怕不怕！
　　得知了他的意思後，王澤輝壹個勁兒的嘆氣。
　　白日光可懶得管這麽多，直接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姥姥當然不會仗著自己是長輩，就非要給他做主，是和很多老人壹樣，光是叮囑他照顧好自己的時間都不夠，又怎麽會去扯其他事情？總之老人家只有壹個意思，妳長大了有事情看著辦，老太婆頂妳。
　　喵紫紫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德魯伊直接無視，誰讓寵物沒人權呢。
　　敖璃經過壹段時間的生活，中文倒是說的有模有樣了，壹口略帶西南官話腔調的卷舌音，配上她那百靈鳥般的小嗓子，別提有多麽誘人。
　　而她在輕言細語向白日光訴說自己的相思後，後面壹番話更加誘人：“晃哥哥，我有壹次在壹個古彎……玩網站上，看到有個人貼了壹張圖片，很像是神樹的種子……”
　　啥！
　　自然種子？
　　他辛辛苦苦繞著地球壹圈，最後滯留在大洋洲大半個月，連個自然種子碎片的毛都沒看到，敖璃那妞上個古玩論壇，就能逮著壹個？
　　巨大的人品差距，讓白日光有壹種仰天長嘯的沖動。
　　當然，是驚喜的長嘯。
　　連不勞而獲都“不勞”的這麽有水平，看樣子，自己以後完全可以考慮，把吃白食當作壹種謀生手段了。
　　“來，乖妞，趕緊把那個網站的鏈接發給我，哥哥我來鑒定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