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上學路上

　　老爸做的晚飯是炸醬面，老爸會煮的為數不多的食物裏，面條還算比較不錯的。
　　可惜我心情不好，吃得不多。
　　“怎麽，在學校裏遇上什麽不順心的事情了？”
　　老爸從漫畫書上擡起眼睛來問我。
　　“沒，只是昨晚沒睡好。”
　　雖然壹天裏碰上了女流氓和洋娃娃兩個怪人，但是最讓我頭疼的還是任小芹。
　　我沒有把小芹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實在是太丟臉了，但是如果以後開家長會的話，十有八九會露餡的。
　　老爸會是個什麽態度？老爸從來也不督促我學習，也沒有說過禁止早戀之類的話。
　　小芹以前住在我們家隔壁，對於老爸來說算是壹個知根知底的熟人吧？
　　雖然小芹以前淘氣得要命，但是現在也算是出落成壹個落落大方的小美女了。
　　萬壹老爸說出“讓小芹來當兒媳婦也挺不錯的”這種話，我就完全失去了立場了。
　　暫時還要瞞著老爸。
　　“對了，小麟，明天妳幫我辦壹件事吧？”
　　老爸跟我商量。
　　“啥事啊？妳雙手合十跟我說話，肯定不是啥好事吧？”
　　“也沒多大的事，就是明天中午，妳能不能把這包漫畫書送到買家手裏去啊？”
　　老爸指了指冰箱旁邊堆著的，黃色牛皮紙包著的漫畫書，大概有五本書左右的厚度，我的書包應該能裝得下。
　　“不是有順豐快遞嗎？為什麽要我去送啊？”
　　“那個，因為有壹個老客戶，住的地方離妳的學校特別近，但是用快遞的話當天到不了。他著急看最新的漫畫，所以就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我就想問小麟妳方不方便。”
　　“我倒是沒什麽不方便——不過包裹裏面肯定是H漫吧？”
　　“……兒子，咱家除了H漫還有別的漫畫嗎？”
　　老爸的反問讓我哭笑不得。
　　“貌似沒有了，擦邊球漫畫倒是也有壹些，不過銷路都不好……果然大家的口味都越來越重了嗎？”
　　我不知不覺地開始盤算起網店的生意來。
　　因為老爸壹個星期裏總有壹天要喝得爛醉，所以網店的生意我也只好幫忙照顧。
　　我突然想到：將來我會不會子承父業，當壹個專門售賣H物的成人用品店老板，每天鉆在按摩棒和充氣娃娃中間，孤獨悲哀地度過壹生呢？
　　不禁壹陣惡寒。
　　為了明早不會把送書的事情忘了，我拿起包裹塞進了書包，順便看了壹眼包裹上的地址，確實離我的學校很近，就在小吃街後面。
　　“老爸，我午休的時候幫妳去送，這樣客戶就能早壹點看到了，反正我們午休時間有兩個小時。”
　　“哈哈，我就知道兒子最乖了！”
　　老爸壹臉討好的表情。
　　真丟人啊，老爸，真希望妳能回到大學去教書啊！
　　幸好這天晚上沒有再做夢，睡得不錯。
　　學校規定的到校時間是7:50，我7:20吃完了飯，7:40才走出家門。
　　“別忘了幫我送漫畫！”
　　老爸在後面囑咐我。
　　絕對忘不了的，書包裏裝了這麽邪惡的壹包東西，在送出手之前，我都會心裏不踏實。
　　我壹邊哼著成龍的“醉拳”，壹邊朝學校走。街兩旁都是壹些賣早點的。
　　“葉、葉麟同學！”
　　任小芹站在街邊的電線桿下面，慌慌張張地向我揮著手。
　　壹副朝氣蓬勃的青春少女模樣。
　　她背上的書包沒有昨天那麽鼓了，應該是把今天上課用不到的書都放在家裏了吧。
　　另外，穿了校服。
　　藍白條紋的女生運動服。
　　像我預想中壹樣，稍稍有點大，小芹穿著它的時候，把兩只手都藏進袖子裏，只露出壹點手指尖。
　　和初次見到我的時候壹樣。
　　糾正壹下，是以女孩子的身份，跟我第壹次見面的時候壹樣。
　　不知跟昨天我踩她的腳有沒有關系，今天小芹換上了壹雙白色的運動鞋。
　　妳不是不想參加體育活動嗎？幹嘛要學我穿運動鞋？
　　難道是妳覺得施展瞬移技能的時候，穿運動鞋會比較方便？
　　早上仍然比較冷，小芹估計站在街邊等了我很久，哆哆嗦嗦的，兩只腳小幅度地來回蹦著取暖。
　　我瞧了她壹眼沒說話，打算直接從她旁邊繞過去。
　　“葉麟同學，是我啊！我們壹塊去上學吧！”
　　小芹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哼了壹聲。
　　“妳怎麽在這？從地鐵出來去學校的話，應該不會經過這條路吧？”
　　“嗯……葉麟同學上學會經過的路線，我很早以前就仔細研究過了。今天因為又能見到葉麟同學，所以早上五點就興奮得起了床，坐地鐵過來以後，就埋……不，是等候在這裏了。”
　　妳其實是想說埋伏在這裏吧？把我當成狩獵的目標埋伏在這裏吧？這種執著……女孩子真是壹種可怕的敵人啊！
　　“說得這麽好聽……昨天擎天柱大哥的事情，我還沒跟妳算賬呢！”
　　“哎呀~果然要提這件事啦~”
　　小芹用手搔著頭發裝傻。
　　“昨天光想著讓葉麟同學能早點回家，不小心就把這茬給忘了！實在對不起！”
　　我撇著嘴瞪著她。
　　“雖然我有想過要把擎天柱大哥放在書包裏帶過來，但是，萬壹學校裏突擊檢查書包，擎天柱大哥被沒收了不就不好辦了嗎？”
　　她說得也有道理，雖然他們未必敢檢查我的書包，但仍然有風險。說到檢查，我倒是有點擔心書包裏的H漫，萬壹被人看見的話會很丟臉，尤其要是被小芹發現的話，指不定又鬧出什麽亂子。
　　那些H漫光看封面就能讓人三觀盡毀了。
　　小芹接著又很誠懇地說道：
　　“下次葉麟同學再送我回家的時候，我會將擎天柱大哥雙手奉上的！”
　　“是真的！葉麟同學，妳用這麽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我會很傷心的！如果妳不信……下次如果我不還給妳的話，妳就鎖上我家裏的門，隨便對我怎麽樣吧！”
　　沒空理妳。
　　不理妳，妳很快就自己說煩了吧？
　　小芹卻仍然興致勃勃的樣子。
　　“葉麟同學，以後早上都跟我壹起上學吧！我會提前過來等妳的！”
　　“……”
　　“雖然早上有點匆忙，但是壹想到能有更多時間和葉麟同學在壹塊，我就壹點都不累了！”
　　“……”
　　“早上壹起上學多浪漫啊，我決定了，就把這段時間命名為我和葉麟同學‘早交’的時間吧！”
　　我忍不住了。
　　“妳亂取什麽名字啊！‘早交’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早上壹起交流的時間咯。”
　　小芹並不覺得自己的發言有什麽問題。
　　“另外，還有‘午交’和‘晚交’的時間。”
　　小芹兩手握成拳頭舉到胸前，很有幹勁的樣子。
　　“怎麽樣？葉麟同學，壹天三交還夠嗎？”
　　“滾！”
　　“難道葉麟同學嫌少嗎？我倒是沒關系，提高到壹天五交也可以的……”
　　前面有壹個賣小籠包的攤位，壹個店小二模樣的人站在高高的籠屜後面，百無聊賴地看著過往的行人。
　　“葉麟同學，幫我買包子吧！”
　　她說著遞過來壹些零錢。
　　“妳有錢不會自己去買嗎？而且既然妳起得那麽早，幹嘛不吃早飯呢？”
　　“人、人家本來還想著，如果葉麟同學也沒吃早飯的話，兩個人可以在街邊找個地方壹起吃的。可是，葉麟同學早上吃過蛋炒飯了的樣子……”
　　“妳怎麽知道我早上吃的是蛋炒飯啊？妳在用望遠鏡偷看我家嗎！”
　　“葉麟同學的嘴唇上粘了壹個油油的飯粒……”
　　我趕緊把這個丟臉的飯粒舔進了嘴裏。
　　小芹仍然舉著手裏的零錢，希望我能幫她買包子。
　　“我又不是包子鋪老板，妳直接把錢給店小二，不就有包子吃了嗎？”
　　“可、可是……我不敢跟店小二說話……”
　　“啊？”
　　“我以前說過，我……壹旦穿上女孩子的服裝，就會害怕跟年輕男子交談……”
　　“雖然不害怕葉麟同學，而且有葉麟同學在的話，我的膽子也會變大許多，但是，但是……那邊的店小二看上去真的有點可怕的樣子，還是請葉麟同學幫我買吧！如果妳不幫我的話，人家整個上午都要餓肚子了！”
　　我瞄了壹眼店小二，很忠厚老實的壹個人，不知有哪裏可怕。
　　這邊小芹似乎已經舉到手酸的地步。
　　我嘆了壹口氣，接過零錢，從店小二那裏換回了10個包子。
　　杭州小籠包很小，如果是我的話，10個根本就不夠塞牙縫的。
　　小芹高興地接過去，拿在手裏壹邊走壹邊吃。
　　用隨身攜帶的餐巾紙墊著，很小心不讓油滴到校服上，很註意衛生的樣子。
　　妳這麽註意衛生的話幹脆在家吃飯啊！誰知道路邊攤的包子有沒有地溝油呢？
　　不過小芹吃東西的樣子蠻可愛的。
　　小心翼翼地咬下壹口，然後在嘴裏不發出聲音地咀嚼，最後帶著滿足的表情咽下去。
　　像是被妳餵食的小動物。
　　邊走邊吃當然走不快，因為我貪看小芹吃東西的樣子，也沒有催促她。
　　結果我們兩個壹起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