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售後服務

　　由於和艾米呆在壹起浪費了許多時間，回到家的時候，老爸已經回來了。
　　他房間的門又沒關，正坐在電腦前跟人語音聊天。
　　見我回來了，他招手讓我過去。
　　“小麟，妳過來壹下！”
　　“幹嘛啊？我飯還沒吃呢！”
　　“就到爸爸這來壹下吧！壹下就好！”
　　我只得把晚餐和洋蔥都放在飯桌上，走進了老爸的房間。
　　老爸的房間是原來的書房，現在他經營網店和睡覺都在這裏。
　　原來那間大臥室，因為總勾起老爸的悲傷回憶，所以被用作了倉庫，半個房間都堆滿了紙箱。
　　不過原先的雙人床還保留著，老爸不舍得扔，還經常打掃，放衛生球，害怕被蟲蛀。
　　有壹天下午，我偶然看見老爸在清理大屋的雙人床。陽光下，臉上的表情非常寂寞。
　　由於眼鏡片反射陽光，我看不清老爸的眼神，但是那微微張開的嘴和臉部的曲線，像是大理石雕塑的古希臘悲劇人物。
　　我很害怕老爸的這種表情，也很害怕那張雙人床。
　　我壹次都沒有在那上面睡過，也曾經提議讓老爸把這張床丟掉。
　　老爸總是笑笑，說：還能用，挺結實的，萬壹有客人來，這裏就能做客房了。
　　我可不覺得讓客人睡在半個屋子的成人用品中間，是什麽禮貌的行為。
　　相比於大臥室，老爸的書房非常雜亂，書架、電腦桌、臺式機、帶滾輪的沙發椅，還有打印機和灑落在地上的打印紙……像是剛被美軍轟炸過的阿富汗。
　　書房的天花板四角各掛著壹條四尺三開的宣紙，像是吊喪的白布。
　　宣紙上是老爸用毛筆寫的自勉詩：
　　深沈如海，不屈如山，悠然如雲，堅忍如竹；
　　孤高如鷹，勤勉如蟻；
　　快樂如撲火之蛾，遺忘如隨風之沙；
　　靜心如死後之俱寂，割舍如曾愛之無悔。
　　應該是，類似蒲松齡落第自勉聯的東西吧，不過這只是老爸頭腦壹時發熱寫出來的而已。
　　對他自己的激勵實在有限，他只是熱血壹小會，就會沈湎於對老媽的悲傷回憶之中（不然就自甘墮落地去看H漫）。
　　倒是我覺得有點小帥，忍不住會自己踐行壹下。
　　要是那句不是孤高如鷹，而是孤高如狼就好了。
　　看到這四張吊喪布，我再次提醒自己：千萬別落入任小芹的陷阱。
　　人們都說時間能沖淡壹切，我卻沒感覺出，老媽留在老爸身體裏的毒素，有絲毫被沖淡的跡象。
　　還是做壹匹孤狼比較安全。
　　老爸的電腦屏幕上，壹個名叫“A片引導人民”的網友頭像正在閃動。
　　想都不用想，這家夥肯定是曹導演。
　　“老爸妳幹什麽啊！我早說過不想當什麽功夫片演員了！再說這麽不靠譜的導演……妳陰我還沒跟妳算賬呢！”
　　“爸爸錯了，不該騙妳去送快遞。”
　　老爸很沒骨氣地雙手合十請求原諒。
　　“不過曹導演想用語音聊天跟妳說幾句話，是正經事啊！”
　　正經事？這個大喪失腦子裏還有正經事嗎？
　　我接通了語音聊天，曹導演殺豬壹樣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葉子！妳太不是東西了！我都要被妳害死了啊！！”
　　“啊？”
　　我沒想到他壹上來就罵我。
　　“餵餵餵，就算我不想演什麽金陵惡少，妳也不用罵我吧？”
　　“誰告訴妳我說的是金陵惡少的事情啊！”
　　曹導演更加生氣的樣子。
　　“雖然的確希望妳能來對這個角色進行本色演出，但是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啊！天大的事情啊！！”
　　我等著他說什麽是天大的事情。
　　“就是——妳小子今天送來的H漫，居然有壹本印刷缺頁了啊！！我晚上剛看到過癮處，結果缺頁了啊！！”
　　我的臉瞬間就囧了下來。
　　“缺頁的話廠家會負責的，我們網店很講信譽，會換壹本新的給妳的。”
　　“可是我好傷心啊！那壹頁正好是高潮部分，是蘿莉風紀委員被淩辱到絕頂的情節，我要看她臉上的表情啊！”
　　語調誇張至極，帶著壹種從地獄深淵爬上來般的可怕怨念。
　　壹個大男人，對兒子的同學哭訴自己看H漫的不幸遭遇，真是丟臉到家了。
　　老爸在旁邊聽著，也是壹臉苦笑。
　　最後答應曹導演，明天會帶壹本新書換給他，至於缺頁的舊書，他會讓兒子曹敬紳帶過來給我。
　　讓14歲的兒子經手自己購買的H漫，這麽做真的有利於青少年成長嗎？
　　不過我也沒有講這種話的立場，畢竟他們父子看的H漫，是我們父子賣給他們的。
　　而且曹敬紳那個德行，已經沒有再繼續墮落的余地了吧？
　　曹導演最後還囑咐說：別把塑封的拿過來，要拆開塑封膜，仔細看看72P的印刷情況，萬壹再遇到壹次印刷缺頁，他就坐飛機去香港燒了那家出版社。
　　要更換的H漫是《終極調教人XXX》系列的第五本，書名叫《調教大師之色系課堂》，貌似專講各種課堂PLAY.
　　為了以防萬壹，我撕開塑封膜大略翻了壹遍，這本H漫的主角利用同班女生的弱點來進行脅迫，在課堂上對她們進行恥辱調教，非常鬼畜，看得我都有點臉紅。
　　沒什麽印刷問題，裝進書包裏，明天跟小胖子曹敬紳掉換壹下就行了。
　　因為老爸在外面吃過飯了，所以今天的晚飯是我壹個人吃的。
　　醬牛肉好鹹，丸子有點硬。
　　我沒動艾米的寶貝薯片和可樂，悄悄放在了自己臥室的角落裏。
　　盡量在超過保質期之前，約艾米出來，讓她開開葷吧。
　　壹個出過唱片的美國小明星，連薯片都沒吃過，也怪可憐的。
　　第二天早上沒吃早飯就出來跑步了。
　　沒綁沙袋，背著書包出去跑，權當負重了。
　　繞著冬山湖跑了三圈，兩天沒練，稍微有點出汗。
　　壹個身穿絳紫色功夫衫的老爺子在湖邊打拳，看到我之後，沖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經常見到這個練武術的老爺子，總是起得比我還早。
　　可能是這兩天都沒看見我鍛煉，還以為我中途放棄了吧。
　　鍛煉完畢，我走了壹條平時不常走的路，繞遠道去了學校。
　　這樣壹來小芹就不能在半路上埋伏我了吧？
　　果然如此，第壹節課沒見到小芹。
　　我壹邊用課本打掩護，壹邊吃著從小賣部買來的豆沙面包，心裏稍微有點過意不去。
　　小芹站在操場的寒風裏，正被罰站吧？
　　第壹節下課的時候，小芹才背著書包壹臉憂郁地走進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回怎麽自己壹個人遲到了呀？”
　　大喇叭嘻嘻哈哈地走過來問道，但是看到我和小芹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讀出了空氣彌漫的尷尬味道。
　　“難道吵架了嗎？”
　　大喇叭訕訕地走回教室中部，和自己的搭檔小靈通交流八卦去了。
　　小芹低著頭準備下壹堂課的課本，完全沒有看我這邊。
　　突然覺得有些寂寞。
　　“咕咕咕……”
　　好像是誰的肚子在叫。
　　小芹臉紅了。
　　“妳肚子餓了嗎？又沒吃早飯？”
　　我問。
　　“嗯……沒吃，本想等葉麟同學來了以後壹起吃的，結果等了很久也不見人……”
　　沒等到我就自己來學校啊！幹嘛這麽死心眼，非要等到遲到不可呢！
　　“雖然猜到葉麟同學可能是走了其他的路，但是心裏又想：萬壹、萬壹是出了什麽事故可怎麽辦呢？”
　　“事故？我能出什麽事故？”
　　“被狗咬，被車撞，或者被外星人捉去什麽的……”
　　餵餵餵，妳真的是在為我擔心嗎？不是因為我耍了妳所以在詛咒我吧？
　　而且外星人為什麽要捉我呢？難道因為腿短所以有特別的研究價值嗎？就算我被狗咬、被車撞，妳找到了有辦法幫忙，但是面對外星人妳有什麽辦法呢？難道妳有打敗外星人的自信嗎？妳的武功已經高到連外星人都不放在眼裏的程度了嗎？
　　難道會有這樣的場景？壹邊揪住外星人的觸須壹邊把它撞向電線桿，口裏還咆哮道：“死那美克星佬！老娘只用兩次變身就能收拾妳啊！”
　　稍微想得有點遠了。
　　從書桌裏拿出半條面包遞給小芹。
　　“要不然先吃了這個墊墊肚子吧？我早上買了兩塊面包，還剩下半塊。”
　　小芹很感激地接過去了。
　　沒有去吃，而是放在陽光下仔細觀察，好像在面包上面搜索什麽新大陸。
　　“妳在找什麽呢？”
　　“我在搜索葉麟同學亮晶晶的口水，這樣壹來就可以間接接吻了！”
　　“還給我！不吃就還給我！”
　　那半塊面包是我用手掰下來的，根本就不會有口水的！
　　見我伸手做出搶奪的架勢，小芹啊嗚壹口咬住了面包，差點咬到我伸出去的手。
　　“姆魯姆魯~?”
　　妳幹嘛發出那種聲音啊！妳吃東西不是壹直不發出聲音的嗎？為什麽吃我的面包卻要壹邊發出奇怪的聲音，壹邊盯著我的臉吃啊！
　　難道是……把我當成佐餐的調料嗎？
　　真是被妳弄得身心疲憊了，課間休息的時候，就去和曹敬紳交換那本H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