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怎麽啦？就幾天，還哭什麽？”我說。
　　“我不在家，不許妳胡來啊。”她說。
　　“我妳還不放心？”
　　“就是不放心。”
　　“我哪裏也不去。”
　　“每天要打電話跟我報告行蹤。”
　　“這麽嚴格？”
　　“就這麽嚴格，不許妳胡來。”
　　“保證不胡來。”
　　“不許妳去跟梅總壹起玩。”
　　“真能扯，人家梅總去香港購物了，我怎麽會跟她——”
　　告別也不能沒完沒了，而且我本質上是那種性格內向的男人。讀者，我知道妳又笑了，我不算性格內向？不，事實上我確實是這麽壹種人，本質上不但性格相當內向，而且還相當害羞。
　　車上的人全部看著我們呢，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啊。
　　“別人看著呢。”我說。
　　“管他的。”
　　“車快開了。”
　　最後，只能讓海燕坐上車，她坐在窗子裏向我招手。我也揮了揮手。
　　現在我壹個人住在宿舍裏，看電視也挺無聊的，平時跟海燕壹起看電視，有時候還為了看壹個節目搶遙控器。現在真壹個人呆在屋子裏還真有些無聊，上網也不愛上，其實跟網上那些陌生人聊天又有什麽勁兒？
　　我是壹個小心謹慎的人，真有壹個女網友跟我來壹夜情，我也不該來。
　　自私，天底下最愛的人是自己。說的就是我，所以，也不可能放得開去跟別的女人亂來，當然，生活中知根知底，或者說有感情基礎，自然而然的情感，我倒不拒絕，不但不拒絕，甚至還有壹點向望。
　　五壹那壹天我呆在家裏，看書，書也沒好看的。從前我愛看小說書，可是想找壹部看起來精彩的小說，可是看看總是失望，看看總是失望。包括那些所謂的大家，所謂的名作，還真叫人失望。
　　壹個字，濫。
　　海燕其實是早上五點就回到家了，回到家之後又發短信問我在幹嗎？她已平安到達。我告訴她我正在想她。
　　她讓我如果實在無聊就出去走走，不要壹天到晚呆在家裏，人會發黴的。我想到上次去珠海移動采訪，當時壹個女孩告訴我，他們那裏旅遊項目有澳門環島壹日遊。
　　我想看大海。
　　雖然從小在書上，在電視上無數次的看過大海。可是對於我來說，還真沒看過大海，從小在湖北農村長大，看得最多的是漢江，還在漢江裏遊過泳，可是沒看過海。
　　現在打算去看壹下大海。從前我在東莞的時候，聽說虎門也有得大海看，可是雖然經過虎門多次，而且有幾次還經過虎門大橋，可是大海是什麽樣的，我壹點印象也沒有。現在想看海，當然得去珠海看。
　　第二天我坐車去了珠海。本來梅琳還問我，要不要借她的車開兩天玩，去哪兒也方便。我知道這是梅琳對我的好意，可是卻不敢領受。當然，壹方面是不想欠人家人情，另壹方面也怕海燕知道，本來海燕就懷疑我跟梅琳之間有什麽，如果再借她的車開，那就更說不清楚了。
　　反正坐車也不遠，從廣州到珠海，又能有多遠？
　　由於從前也去過，也算是熟門熟路。然後買了票，上了船。坐在船在看大海確有壹種說不出的感覺，讓我想起莊子文什麽的。想說又無法言說。多從屋子裏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甲板上。這時我看到壹個落寞的女子，也是壹個人。
　　我多看了她兩眼。
　　結果不看不清楚，壹看原來也是熟人。說熟人也許有些過，可總算是見過的，我壹直等著她回過頭來。
　　我說她是熟人，也許算不上熟人，因為我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細心的讀者就會記得，從前我在廣州的時候，在圖書館裏借書，結果壹個女孩走了過來，要求我把手裏的書讓她先借。我記得那本書是《洛麗塔》，後來，走出圖書館的大門，她還跟我走在壹起，多聊了兩句。
　　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袁江濤。
　　後來，我問她叫什麽名字，她說：
　　“不告訴妳。”
　　我還記得我說了，如果下次再見面，我們得算朋友吧？她說，得算。沒想到現在真遇上了，如果說世界大，還真大，如果說世界小，也真夠小的，在廣州，雖然之後我多次去圖書館借書還書，還真沒遇上她。可是沒想到在珠海的那條船上居然遇上了她。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我。
　　“妳好。”我說。
　　“妳——袁——江——濤。”
　　她居然壹下子叫出我的名字。這叫我的情緒又好了不少，無論怎麽說，壹個美女，壹個氣質美女記得妳的名字，這本身就是壹件令人激動的事，而且時間已經過了那麽久了。
　　在那壹瞬間，我有壹種強烈的預感，我跟這個女孩之間肯定會發生什麽，也許就是人們所說的壹見鐘情的愛情，或者說壹夜春風的故事。這實在太像壹個童話，連我當時也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壹切是真真切切的。那壹天是五壹長假的第二天，這麽算來，那就是五月二號。這是壹個適合愛情發生的季節。
　　“妳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問。
　　“當然。”
　　“我上次問妳的名字，妳還沒告訴我呢？”
　　“羅麗。”
　　“洛麗？”
　　“羅麗。”
　　後來我終於弄明白了，弄明白之後也有些奇怪，還真有人叫這個名字，羅麗，洛麗，有點像納博科夫的小說裏有人物名。倒不像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名。不過，倒也具有中國特點。
　　因為從前我們見過，而且還在圖書館那種環境下見面。無論如何，在圖書館這種地方見面，可見對方也是壹個讀書人。是壞人的可能性就少了許多，這至少是當時羅麗的想法，而且我們又不是在廣州見面，在珠海的壹條船上，簡直有壹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老鄉見老鄉還免費打壹槍呢。
　　我想羅麗應該不會壹個人來。五壹長假，應該跟男朋友壹起來的。我問：
　　“妳壹個人？”
　　“是，妳呢？”
　　“我也壹個人？”
　　“女朋友呢？”
　　“沒有女朋友。”
　　“不會吧，混這麽慘，連個女朋友沒混上？”
　　“沒辦法，就是這麽慘。”
　　如果是壹個男人這麽說妳，妳也許會生氣。別人會不會生氣我不敢肯定，如果我們麽說溫勇，溫勇肯定是會生氣了。如果別的人說我，譬如說壹個男人這麽說我，我也許不會生氣，但至少心裏有點不舒服。
　　壹個男人，如果連壹個女朋友也沒混到，就叫失敗？這是什麽邏輯嗎？簡直沒道理。可是，廣州這個城市就是這麽現實，大家都這麽說為，不過，現在羅麗這麽說我，我倒壹點也不生氣，壹是她是美女，我倒喜歡壹個女孩子有這種直爽的個性。
　　“妳呢？男朋友呢？”
　　“沒有。”
　　“不會吧，混這麽慘，連男朋友也沒混上？”
　　“是啊。”
　　“那不如便宜我好了。”
　　“好啊。”
　　“真好啊，那從現在開始，我就做妳的男朋友吧。”
　　“好啊，首先請我吃大餐。”
　　“妳想吃什麽啊？”
　　“什麽海鮮啊，燕窩啊，反正什麽貴就吃什麽唄。”
　　“不怕撐著啊？”
　　“不怕。”
　　我們胡說八道，雙方的心情都變得開朗了起來。至少我自己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後來，羅麗告訴我，那天見到我，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羅麗讓我請她吃大餐，可是在船上，也沒法吃大餐，只能將就點叫了些吃的來，看得出來，她是真餓了，吃得也認真。她說：
　　“沒吃早餐，真有點餓了，開始沒心情，現在見到妳，心情變好了，想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