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我不在，妳真的想我啦？”海燕說。
　　“想。”
　　“想得厲害嗎？”
　　“厲害極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臉紅了，這麽厚顏的話，這麽肉麻的話我說出來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肉麻不要緊，厚顏也不要緊，女人愛聽，多說說也不妨。而且我發現現實生活中總是有些十分差勁的男人，至少在大家眼裏看起來就是壹個委瑣男人，可是偏偏就能泡到壹個十分出眾的女人。
　　用壹句俗話說：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
　　或者還有壹句更粗魯的話：好B都叫狗日了。
　　我簡直能想像出說這些話的那些人的憤怒心態，可是妳分析過原因沒有，至少這些人有壹個十分顯著的優點，就是放得下身段，去迎合，去吹棒女人，那些女人被甜言蜜語灌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覺中墮入男人的圈套。
　　我壹向愛學習，只要是優點，我就會吸收。當然不會放棄說這些肉麻話的機會。果然，李海燕壹聽也是滿臉緋紅，興奮異常，我簡直可以想象晚上的激情場面。什麽叫兩情相悅？這就叫兩情相悅。什麽叫相親相愛？這就叫相親相愛。泡妞就沒有難度嗎？難度大。泡妞就沒有技術含量嗎？技術含量高。
　　“妳有沒有想我嗎？”我問。
　　“有點。”
　　“才有點啊？我是想妳想得十分厲害哦。”
　　“天天忙得不行。”
　　“不會吧，妳弟結婚，又不是妳結婚？”
　　“我當姐的肯定得忙啊。”
　　“弟都結婚了，姐什麽時候姐結啊？”
　　“呵呵，問妳自己吧。”
　　“過年我們倆結婚吧。”
　　“想得美，拿什麽結啊？房子呢？”海燕說。
　　海燕不是壹個俗女人，我以前也說過。可是雖然不是壹個俗女人，談起這個話題也會層次比較低，或者說不叫低，只能說明我自己沒水平。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有壹種嚴重的挫敗感。老實說，我是在愛情上受過傷的人，至少當初葉小琳帶給我的傷還沒好，或者說表面看起來好了，只我自己心裏清楚，那是內傷，白天看起來壹切正常，夜深人靜時會復發。
　　平時看起來正常，可是當寂寞的時候，壹樣會感覺到痛，痛徹心肺。
　　那天晚上的情形果然如妳所想象的激情戲，激情戲略過。
　　雖然略過，還是簡單介紹下，四次，每次時間四十五分鐘，壹節課時間，當然，中間是有間隔的，壹般來說上床前，睡前，中間醒壹次，早上醒來壹次。最後，海燕說了壹句：
　　“實在受不了啦。”
　　愛情不僅需要語言，更需要激情。力量。技巧。
　　我知道梅總從香港購物回來肯定會給我帶禮物，雖然她從來沒跟我說過，可是我還是知道，憑的就是對梅琳的那份了解。梅總這種女人，天生就應該是做女強人的料，待人處事，得體大方，有時候還真叫人佩服。否則讓妳當壹個公司的總經理，獨當壹面，也是不玩的，弄不好下面的人不服妳管，公司效益上不去，老板也不是傻子，不會讓妳占著茅坑不拉屎。
　　果然，上班第壹天。
　　下午，梅琳把我叫到她的辦公室，梅琳是老總，辦公室當然也是獨立壹間。進來之後就看到梅琳的壹張漂亮的臉，還有她用那嫵媚的眼神看著我。她從抽屜裏拿出壹個兩個禮品盒，而且是包裝好的，十分精美。
　　“給妳帶的禮物。”她說。
　　“我的？”我說。
　　“是。”
　　“什麽？”
　　“自己打開看下，喜不喜歡？”
　　“只要是妳帶給我的，不管是什麽，我都喜歡。”
　　“貧嘴。”
　　“真心話，妳倒當真貧了。”
　　對於收到對方是馬上打開，還是過後再打開，說法各異的。有的說馬上打工不禮貌，有的說要馬上打開，表示妳在乎這份禮物，我看過書上報上關於這種自相矛盾的說法。就像報上說喝茶可以解酒壹樣，還有另壹種說法，說酒醉後喝茶不但不能解酒，而且還會加重酒精中毒。
　　有時候簡直讓人不知道到底怎麽辦才好。
　　不過，我和梅總之間顯然不必在乎這些，而且當時是梅琳叫我打開的。我打開了，壹看，兩樣東西：錢包。皮帶。
　　小時候人家送我禮物，無非就是筆記本(此筆記本是紙本本，非筆記本電腦也，特些說明壹下，免得大家誤解。妳們不會誤解？算了，算我多余。)鋼筆之類，現在身為男人，有人送錢包皮帶，也算是長大了，成熟了，從男孩變成男人了。
　　“哎，我看妳連個錢包也沒有，剛好去到那邊就買了壹個給妳。”梅總說。
　　“我從來不用錢包。”
　　“為什麽？”
　　“壹來沒多少錢，二來如果有了錢包反而錢會丟，或者方便小偷。”
　　梅總的話讓我有些感動，女人心細，沒想到梅琳身為公司老總，也這麽心細。我平時掏錢的確沒我錢包，錢就隨隨便便裝在衣兜裏。有的時候也裝壹張卡在裏面，付帳的時候直接就掏出錢來。
　　不像有些人，先拿出錢包，然後再數錢。
　　據說有錢飯的人才算成功人士，才算混得好。可是我不習慣用錢包，不習慣用錢包不是別的，其中也是有原因的：我覺用錢包剛好方便了小偷，壹下子可以偷掉妳所在的錢。
　　不用錢包並非用不起，錢包有好的有差的，就說現在梅總買給我的吧，不用說值不少錢，至少不下於三百。猜都可以猜得到。可是也有便宜的，地攤貨，十多二十塊錢的。從前我倒有個那樣的錢包，沒想到壹次去火車站買票，讓小偷給偷了，錢包裏的錢，連火車票壹起，五百塊錢全丟了。差壹點連坐公交車的錢也沒有，幸好另外壹個兜裏還有幾十塊錢零錢。
　　從前不用錢包時，雖然有時也會掉錢，幾塊十塊，可是沒丟過這麽多的，以後再也不用錢包了。
　　“拿著吧。”梅琳說，“男人，講個身份。”
　　“我壹個打工的，什麽身份？”
　　“打工的跟打工的也有不同，以後會混好的，我看好妳。”
　　“我——”我想說什麽，可是張了張口又沒說出來。
　　梅總站了起來，把我的褲子皮帶抽了出來，把我嚇了壹跳，這可是辦公室啊，雖然梅總壹個人壹個辦公室，可是李海燕還坐在外面呢，而且本來她就懷疑我跟梅總怎麽啦。有什麽事，現在梅總的動作讓人吃壹驚。梅總倒笑了，說：
　　“放心，門關好了。”
　　又把我的皮帶抽出來，說：
　　“這個皮帶不超過六十塊錢。換了。”
　　要說梅總真是做生意的材料，也確實頗具眼光，壹下子看出我的皮帶不超過六十塊錢，事實上那條皮帶還真五十九塊錢。
　　梅總認為男人應該系貴壹點的皮帶，這才顯身份，才配。嗨，我倒是無所謂，什麽身份啊，我就是最底層的打工仔，哪裏有身份可言，也就是在人才市場等買主把我買走的黑奴壹樣。
　　何來身份？
　　關於皮帶，妳可能會猜到是李海燕送給我的，我有頭腦的讀者，事實上妳的確非常聰明，還真的就是李海燕送給我的。事情的經過如果講出來有些啰嗦，好處就是詳細，清楚明了，對於希望了解我和李海燕愛情的每壹個細節的人來說清晰，有條理。
　　雖然啰嗦，不過我既然開始寫那壹段時間的生活，我還是選擇啰嗦，妳就忍受壹下我這種啰嗦的文風吧。
　　李海燕已經有三條皮帶了，可是她某天又心血來潮，又要買第四條皮帶。當然，女人的皮帶實際上只取壹個裝飾的效果。好看。
　　就為了好看，她逛了北京路的大小所在商店，嫌上下九的檔次太低，沒去上下九逛，又去天馬服裝城。就在廣州火車站對面那個。我說：
　　“妳這不是矛盾嗎？天馬服裝城跟上下九是壹樣的。”
　　“不，這裏要好壹些。”
　　沒辦法，她那麽有主見，我也改變不了什麽。
　　不但要選到自己合心的，還要我買給她，這樣才有意思。我懷疑她不是為了買壹條皮帶，只是想拖住我陪她逛街。
　　我那壹段時間正在追《越獄》看，第壹季第二季，平時上班也沒空看。周末了，好不容易逮個空可以看了，李海燕拖我和她壹起出去逛街。我曾經試過讓李海燕也看，可是她只看了五分鐘，嫌難看，就再也不肯看了。並且對我壹看就看到晚上兩點鐘十分費解。
　　而她自己看韓劇《浪漫滿屋》看得不時開心笑，還拖住我壹起看，實在叫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