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戀愛方針

章依曼雖然為韓覺和她爹的商談感到緊張，但也不至於太緊張。章依曼認為，她爹百分之九十九會支持他們的。
韓覺的品性以前確實不堪，但在這壹年半的時間裏，足夠證明他不是過去的他了。而長久的相處，章依曼也確信韓覺能給她帶來幸福，這兩點完全符合當初和她爹立好的約定，章依曼實在想不出她爹會用什麽理由反對了。
只要她爸爸支持他們兩個，那外界其他人的看法就統統不重要了。
章依曼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哼著歌，任由電視機低聲喧鬧，她懷抱著研磨咖啡豆的裝置，在準備做滴漏咖啡。
剛吃完午飯，章依曼其實是有些困的。昨晚和韓覺約定好上門來做客之後，她道了晚安掛了電話，就立馬跳下床，把閨房裏裏外外徹底整理了壹遍，整理完房間還不滿足。心上人到家裏來，會讓人感覺家裏滿是缺點。她又下樓去把客廳整理了壹遍，壹直到很晚才睡覺，早上又起得很早，專門去買了三種不同品種的蘋果。
韓覺喜歡吃蘋果，也喜歡喝咖啡。
章耀輝每年都能收到好些咖啡豆和茶葉，隨著章耀輝職位的上升，送來的咖啡豆和茶葉的品質也在逐年上升。章依曼被她爹帶著也學會了喝咖啡，喝多以後，也能喝出什麽樣的咖啡是好的，比如特級藍山，比如特級曼特寧。
現在她就拿了家裏最好的咖啡豆來招待韓覺。
她什麽都想把最好的給韓覺，就跟韓覺也想把他最好的都給她壹樣。
上壹次她去韓覺家過生日，壹幫人吃好了飯以後，浩浩蕩蕩去了所謂的【音樂廳】，準備唱歌。
夏原說介紹這個【音樂廳】的用途，主要是舉辦【韓覺私人作品發布會】，偶爾也用來給大家唱歌玩。
章依曼心裏有些羨慕她們。她當然知道【韓覺私人作品發布會】，但卻壹直沒參加過。算起來她才是韓覺的第壹個樂迷，她也很想第壹時間聽到韓覺的作品，然而韓覺沒要她來，她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大家切了蛋糕，開始唱歌、玩骰子、喝酒，並不因為章依曼唱歌厲害就要起哄要她來壹首，在這裏她只是韓覺的女朋友，而不是未來天後。章依曼也加入隊伍歡呼，鼓掌，玩骰子。不等章依曼樂呵呵地準備展示驚人酒量，韓覺就拍了拍章依曼的肩膀，牽著她的手去了他家。
章依曼以為韓覺是想跟她做情侶之間羞羞的事情，有些緊張，有些興奮，同時還有些擔心等會兒親親的時候韓覺的黑貓會不會跳上來撓她。
她胡思亂想著，卻發現自己沒有被韓覺帶進臥室，而是被帶進了制作室。
韓覺打開電腦，調出文件夾，然後轉身告訴章依曼，他做了壹首新歌，是壹邊想著她壹邊寫的，現在聽聽看喜不喜歡。
那歌叫《分分鐘需要妳》。
章依曼聽完了目光明亮，說她“很喜歡！特別喜歡！超級喜歡！”。
韓覺就笑著說，電腦裏的歌任她挑，只要她想要，只要他有，那就都給她。
這次的【韓覺私人作品發布會】只為她壹個人舉辦，電腦裏所有文件都可以叫【適合章依曼】。
“有了妳開心D，乜都稱心滿意，鹹魚白菜也好好味~~我與妳永共聚，分分鐘需要妳，妳似是陽光空氣~~”章依曼哼著那晚回家之前聽了好幾遍的歌，感受著這首歌裏的心意，想唱壹個女版的給韓覺聽。
章依曼把壹首歌來來回回唱了好幾遍，咖啡也沖泡好了，醇香裊裊，但韓覺和章耀輝依然沒從書房裏出來。
章依曼想了想，站起來往廚房走去，拿出早上買來的新鮮蘋果，削皮切塊，放到盤子裏，就準備端去書房，順便聽聽看裏面到底聊什麽聊了這麽久。
壹個說“我和妳女兒在壹起了，我們是真愛，請支持我們”，另壹個說“好”，幾秒鐘的事情，應該很快才對。
章依曼走【之】子路線避著不斷蹦跳的章三，輕手輕腳來到了書房門口。
透過門口，什麽也沒能聽到。她側起身子想再仔細聽聽，剛湊過去腦袋，書房的門就從裏面被打開。
“吃點水果吧！”章依曼連忙直起腰，展示果盤。
章耀輝和韓覺先後從書房走出來。
章耀輝笑著叉起壹塊蘋果放到嘴裏，誇了壹聲好吃，然後循著味去客廳拿起章依曼泡好的咖啡。
章依曼看到章耀輝笑了，心情大好。
然而她扭頭去看韓覺的表情，卻發現韓覺壹臉平靜。
章依曼急忙投去疑惑的眼神。
韓覺對章依曼露出壹個笑容，說：“沒事了。”
章依曼眨著眼睛，分明在問：“什麽意思？”
“妳爸爸支持我們的。”韓覺輕聲說。
章依曼楞了壹下，狠狠地松了壹口氣，笑容燦爛大聲道：“哈哈哈~我就知道！”
“我給妳泡了咖啡！”章依曼帶著韓覺去客廳入座，放下果盤，把壹杯咖啡推到韓覺面前，“是用藍山的咖啡豆泡的，很好喝，妳喝喝看！”
章耀輝在壹旁忿忿不平：“妳以前都不幫我泡！”
“妳又不是客人！”章依曼理直氣壯，半點不虛。
“小韓算客人？”
章依曼聽出了話裏的調侃和潛臺詞，頓時羞澀，頓時沒了氣勢，說：“那我以後幫妳泡。”
章耀輝開始跟閨女討價還價壹周泡幾次，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回歸了父親的角色，全然沒有在書房中的氣勢逼人。
韓覺喝著咖啡，面上在笑，實則心裏嘆了壹口氣。
韓覺的壹杯咖啡喝完，他跟章依曼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
“啊……”章依曼有些失落：“這麽快呀？再留壹會兒吧！大叔，我們等下去打網球！”
“工作室那裏還有點事要處理。”韓覺笑著拒絕了。
“那去我房間看壹下吧！”章依曼還想挽留。
章耀輝揮了揮手，說：“去吧，這件事確實得趕緊處理了。要幫忙的話不用客氣，【艾都】這邊會幫妳的。”
韓覺道了壹聲謝，摸了摸章三的頭，就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去。
“大叔我送妳~”章依曼趕緊放下咖啡，蹦蹦跳跳地跑到韓覺邊上。
章耀輝大喊：“外套！”
章依曼又折返回來帶上外套，然後跑走。
章耀輝獨自坐在安靜的客廳，品嘗著咖啡。
年輕氣盛的時候，大人越是反對，年輕人就越是要在壹起，他們覺得自己碰到的人壹定是特殊的，自己的愛情壹定是例外。
韓覺不是年輕人了，所以章耀輝並不直接反對，而是先跟韓覺把事情說清楚，壹番話軟硬皆施，讓感情從內部自行瓦解。
章耀輝並沒有徹底抹殺韓覺的希望。他最後和韓覺說，等到韓覺抑郁徹底治好了，他才會同意韓覺和章依曼交往。
章耀輝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的。
但章耀輝覺得這個實現的可能性太低了。因為等到韓覺證明自己痊愈，那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到時候他們彼此是否還有感情都是個問題。
章耀輝認為，只要他們彼此分開，時間和距離和環境，會告訴他們壹段感情是如何被沖淡的。
只要韓覺能做到他之前在書房裏答應的。
………………
從家門口到別墅的院落大門，還有壹段路程要走。
午後的陽光稀薄地像給世界鋪了壹層濾鏡。韓覺和章依曼踩在被鵝軟石圍繞的石板路上，都沒有說話。
壹出院落大門，韓覺止住腳步，想說就送到這裏可以了。
然而章依曼壹把抓住他的胳膊，面露焦急詢問道：
“爸爸是不是給妳錢讓妳跟我分手！”章依曼瞪圓了眼睛問著韓覺，然而不等韓覺給出壹個答案，她就握著拳頭焦急說，“我也有很多錢！妳把錢還給爸爸！我給妳錢！”
韓覺驚呆了。
“真的給錢了？！”
“沒有沒有。”
“那爸爸是反對我們了，對不對？”
“妳哪裏看出來的？”韓覺是真的驚訝了。
章依曼錘了壹下韓覺，生氣道：“妳為什麽要騙我！”
章依曼和韓覺相處了那麽久，實在太熟悉韓覺的言行了，每次想韓覺了又會翻出韓覺的視頻以解思念，可以說熟悉到韓覺露出壹個笑，她就知道韓覺是想到了壹個笑話，還是打算捉弄她。韓覺演技又不怎麽行，章依曼在書房門口的時候就看穿了事情的真偽，知道了她爸爸並不支持他們。
當時有那麽壹瞬間，章依曼想沖到章耀輝前面，大聲質問為什麽！當初不是做好約定了嗎？現在她找到了她喜歡的人，為什麽要耍賴呢？
但章依曼沒有聲張。
她覺得韓覺那麽做是有原因的。
她不信壹個為她唱《分分鐘需要妳》的人會是騙子。
她就假裝相信商談結果，直到現在和韓覺獨處，她才打算問韓覺要壹個解釋。
“我原本是打算晚上給妳打電話告訴妳的，”韓覺笑著按下章依曼的拳頭，“在這裏要避開妳爸爸的視線。”
韓覺編劇十年的經歷，寫過壹些狗血劇。知道很多時候，只要男女主角兩個人互相坦露內心，交流真實想法，很多麻煩和誤會完全就能避免。
想是這麽想的，但在現實中操作起來卻有難度。在現實中情侶想要在意見分歧時坦露內心，交流想法，壹需要表達能力，不至於把好好的本意越說越偏，最後效果南轅北轍。二需要雙方就事論事，要講道理，不能說著說著變成歸錯、翻舊賬的局面。
這兩點，韓覺和章依曼都符合。
韓覺和章依曼慢慢走在社區的小路上，把書房內進行的談話跟章依曼復述了壹遍。沒有絲毫的添油加醋。
章依曼壹直認真聽著，聽到章耀輝說起她媽媽的時候，她也滿臉悲傷，聽到韓覺說了遺書的內容，她也生氣地捶了韓覺幾下，覺得翁楠希很壞。
等到聽完所有內容之後，章依曼的第壹反應不是【爸爸的話有道理，萬壹抑郁復發怎麽辦？之前用自殺威脅前女友，以後會不會用自殺威脅我？】，而是憤懣道：“他怎麽可以這樣！明明是我談戀愛，我才有資格判斷有沒有未來！”
韓覺看著章依曼的反應，心裏感到溫暖：“妳爸爸那麽想其實也是正常的，是情有可原的。”
韓覺想過，如果自己有個女兒，和壹個底子是前身、又為別的女人自殺過、同時患有抑郁的人談戀愛，他也會擔心。韓覺聽著章耀輝講述來自壹個父親的擔憂，他也覺得他不離開章依曼，就真的太自私了。
但問題是，韓覺明確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有抑郁癥，而偏偏他沒法解釋，更沒法圓謊了。
“妳是怎麽回答爸爸的？”章依曼問最後韓覺是怎麽回答她爸爸的問題。
“我說，我會跟妳分開。”韓覺說。
“不可以！”章依曼握著拳頭，癟著嘴狠狠瞪著韓覺，她努力作出壹副兇狠的樣子，但眼睛裏惶惶似下壹秒就要流出淚水，“我不同意！”
韓覺牽起章依曼的手，說，“我怎麽舍得跟妳分手呢？我當時是為了穩住妳爸爸，緩兵之計，這不回頭就打算找妳商量來著麽？”
韓覺雖然被前身坑了，但他也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答應了章耀輝卻陽奉陰違，韓覺只能在心裏告罪壹聲。畢竟在這個世界他最在意章依曼，可以說章依曼就是他半個生存的意義了，他不能放棄這個意義。只要章依曼不放手，他就打死也不放手。
“那我們以後怎麽辦呀？”章依曼問著韓覺。
“妳爸說我抑郁痊愈了，他才會同意我們在壹起。雖然我現在病已經完全好了，但是只有妳我相信，沒用，要讓他相信的話，還得用時間來證明。所以短期內是得不到他的支持了。我們如果要繼續談戀愛，只能偷偷的來了。以後沒有了《戀愛吧》這個節目，我們不能正大光明地走在街上，我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唱為妳寫的情歌了。見面也會困難，可能要比壹個月更久才能見壹次面。”
“沒關系的！只是是妳的話，我不怕等！”章依曼眼神堅毅。
“為了不被發現，我可能還會寫壹些失戀的歌。妳千萬不會多想。”
“我不會！我顧全大局！”章依曼揮了揮小拳頭。
韓覺和章依曼對視著，突然探頭啄了壹下她的嘴唇。
“哎呀！~~”章依曼面對甜蜜的突襲有些意外之喜，笑著鉆到了韓覺的懷裏，但剛抱住韓覺幾秒，她就擡起頭警惕地觀察了壹下自家有沒有她爹在偷看，沒發現她爹，她就繼續滿足地抱著韓覺。
“妳不怕麽？”韓覺輕輕問著章依曼。
“什麽？”章依曼憨憨地問著。
“不怕我又自殺？或者拿命威脅妳？”
“妳會嗎？”章依曼擡起腦袋，睜大了眼睛看著韓覺，“自殺很疼的喔！”
“我不會自殺，也不會用任何東西威脅妳。”
“那就好啦~”
“就這樣？這就放心了？”
“我相信妳嘛！”章依曼揮著拳頭，笑容燦爛。
韓覺低著頭，神情恍惚地看著章依曼的笑臉。
他覺得這壹世他只會愛這壹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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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分分鐘需要妳》——林子祥。
女版的推薦林憶蓮，溫婉柔情，聽了是真讓人心裏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