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總結會

　　當林雨冷靜下來，張子商和姜綺再次坐回沙發上的時候，節目就算正式開始錄制了。

　　姜綺對著鏡頭說了壹番前因後果，然後給今天的拍攝定了個調子，“因為【期中考試】的標準不明確，所以我們準備去找韓老師。今天的主題就是——【尋找韓老師！】”

　　“抓住師父！抓住師父！”調整好心態的張子商，工作態度壹下子變得比誰都積極。

　　“首先確定壹下情報。”姜綺也進入了狀態，捋清當前的形勢，“王導說，韓老師臨時回國兩天，之後又出國。我猜韓老師應該是為了【金曲獎】的事才回來。”

　　張子商也認為這樣。

　　“那我們頒獎典禮上去找師父？”張子商悄悄看了看林雨。

　　林雨瘋狂搖頭，眼睛冒著火。顯然是希望今天就能看到韓覺。

　　姜綺說，想要快速知道韓覺的下落，只有兩個辦法。

　　“報警或者找黑客手機定位？”張子商也是不怕死，竟然還敢玩黑客梗。

　　姜綺甩著手臂猛拍張子商的背，壹字壹頓地說：“打韓老師的經紀人的電話！或者打韓老師的助理的電話！”

　　張子商齜牙咧嘴，嘟囔道：“這明明就是壹個辦法嘛……”姜綺眼睛壹瞪，張子商立馬低頭聽話地拿出了手機。

　　張子商有關溢和周壹博他們的號碼，但他不準備打關溢的電話。

　　不是因為怕！而是他張子商自詡綜藝小王子，明白給關溢打電話，遠不如給大師兄打電話來得有意思！

　　周壹博作為韓覺的大徒弟，從助理做到導演，壹系列經歷之精彩程度不輸小說主角，拿了【金牛獎】的最佳短片之後，又拍出了在韓覺輿論戰上壹錘定音的《浪潮》，雖然壹部長片作品都沒有，但人氣已然不低。幾次出鏡，都特別有梗。

　　“嘟——嘟——”

　　張子商給大師兄周壹博打了電話，在等待的時刻，心情十分緊張。今天他給韓覺打電話，沒通。給章依曼打電話，也沒通。如果這次周壹博也不接他電話，那他張子商也太沒牌面了。

　　手機很快響起周壹博的聲音：“餵？”

　　“大師兄，是我！”張子商抓起手機，語氣無比歡欣。

　　眼看著就要上演師門和睦的戲碼了。

　　然而，只聽得電話那頭的周壹博陰沈沈地說出了下壹句：“少廢話，錢準備好了沒有？”

　　姜綺：“……！”

　　節目組：“……！”

　　這是什麽情況？！

　　我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大家震驚地看向張子商。

　　短短幾秒鐘，現場每個人的腦中都浮現出不同的故事，相同的是，故事的基調都很黑暗。

　　“別玩我了啊！大師兄！”張子商把眾人的表情和眼神盡收眼底，欲哭無淚，幾乎要在電話這頭給周壹博跪下了。他清楚知道周壹博偶爾戲癮發作的時候，最喜歡扮演殺手和黑道頭頭。他此時無比擔心周壹博接下來的發揮，萬壹講到什麽【貨】啊，【爽壹爽】啊，【做掉XXX（某個明星）】之類的話，那他就真的跳進恒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今天運氣不錯，又或者是因為周壹博的戲癮在其他地方得到了滿足，張子商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這麽久都不聯系我，妳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師兄？嗯？”周壹博惡狠狠道：“快點把錢準備好，今天我要好好吃妳壹頓。”

　　現場眾人都松了壹口氣。原來事情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我錯了大師兄！我這個月真的太忙了！”張子商更是激動地眼眶濕潤，大聲說道：“今天來不及了，改天壹定請您吃大餐！”

　　“桀桀桀桀！”周壹博發出大毒梟談妥生意般的豪放笑聲：“行，那沒什麽事就掛了吧。”

　　“大師兄您慢走！”張子商恭恭敬敬地把手放在膝蓋上。

　　然後他就被姜綺在背上打了壹下，“妳們在幹什麽呢！”

　　張子商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這通電話的目的，連忙開口挽留：“等，等壹下！大師兄……”

　　“怎麽？妳這是打算反悔了？”周壹博又故意低著嗓子講話。

　　姜綺實在聽不下去了，擔心周壹博壹個人都能演出壹部電影，她直接拿過手機，接管了下半場談話，說：“小周哥，我是姜綺。”

　　她和周壹博並不陌生，原先《唱作人》的時候就有見過，但真正熟起來的時候，還是在《民宿小屋》拍攝期。

　　年初她去大理拍攝《民宿小屋》，周壹博作為韓覺的助理，也跟到了大理。她那時已經知道韓覺有兩個徒弟，小徒弟張子商是放養的，而大徒弟周壹博則總是帶在身邊培養。姜綺在張子商身邊待久了，壹直以為韓覺更偏愛周壹博，但是當她近距離觀察到韓覺對周壹博的教導之後，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她甚至覺得，假如張子商和周壹博交換了位置，張子商被韓覺帶在身邊培養，幾個月下來，張子商說不定就放棄音樂了。

　　周壹博在大理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空閑時間都在寫劇本，他總是在壹天當中太陽落山的傍晚，帶著白天寫好的壹張張劇本，過來請教韓覺。韓覺有時候看完會說壹聲“不錯”，周壹博便會開心得像個小孩子，接下來的壹天都洋溢著喜悅。但大多情況下，韓覺看完後都會皺著眉頭，指出劇本的不足，“主題變得有些不明確了”、“人物寫得臉譜化了”、“這個情節出現得太生硬”，然後讓周壹博拿回去重寫。若是某處漏洞過大，韓覺甚至還會生氣，真實的生氣。而平日裏總是嬉皮笑臉的周壹博，這時候只會壹臉認真地記下批判，然後老老實實回去重寫。重寫之後再拿過來，過關了倒還好說，否則就要面對韓覺越發嚴厲的批評，劇本的進度接連幾天都得停在壹處地方，直到寫出韓覺滿意的內容為止。

　　這壓力之大，簡直可以說待在韓覺身邊的周壹博，每天都在經歷考試。

　　姜綺漸漸對周壹博充滿了敬意，再不敢把周壹博當成圈內盛傳的【壹個好運的笨蛋】。她也從而理解，為什麽韓覺說周壹博的才華和未來的成就不會低於他。

　　“噢噢？”周壹博在電話那頭有些驚訝，講話都變回了原本的音域，“是小姜啊！妳跟子商在壹起啊？”

　　“對，我們在錄節目呢！”

　　周壹博似乎才了解到狀況，略帶歉意說：“我剛才在跟子商在開玩笑呢。”

　　“沒關系，我們知道妳是在開玩笑呢。”姜綺松了壹口氣，心想大師兄該靠譜的時候完全可以靠譜起來的嘛。

　　“壹般我跟子商壹起吃飯，都是我請客的，從來不存在什麽讓師弟買單的情況！”周壹博的聲音裏充滿了正義，“剛才真的是在開玩笑，妳們不要剪到節目裏去哈。”

　　“要說的就只是這個嗎？！”姜綺難以置信。

　　“唔，不是嗎？……”張子商苦惱地想了想，壹拍大腿，“啊，我知道了！妳也很久沒聯系我了，想請客！”

　　“我壹點也不想請客！”姜綺大聲反駁。

　　而周壹博竟然還十分震驚地問：“難道不是嗎？”

　　姜綺怕再聊下去自己會失控，她立馬放棄了糾纏，說明來意：“我們現在準備去找韓老師！打電話給妳就是想問壹下，小周哥妳知不知道韓老師在哪裏？”姜綺在電話裏近乎逼問地對周壹博說。

　　“不請啊……”周壹博先是充滿了遺憾地嘆了壹口，然後才說他現在正在拍攝他的第壹部長片電影，不在韓覺邊上，也不知道韓覺現在在哪。

　　張子商和姜綺驚嘆壹聲，鼓掌恭喜周壹博在導演路上邁出了堅實的壹步。

　　周壹博在電話那頭謙虛起來，說自己還早著呢，還要跟老板多多學習。他說著說著，才突然回過神來，奇怪道：“妳們要現在去找老板？什麽情況？老板現在不是在國外旅遊麽？”

　　“大師兄，妳也不知道師父回國了？！”張子商頓時激動起來。

　　“不知道啊。”周壹博誠實回答。

　　張子商喜笑顏開，興奮得渾身顫抖。他按住升起的顴骨，把從王導那邊打聽來的情況說了壹通，“好像是中途有事才回來的，只待兩天。我們想去找他，但是打他電話沒打通，不知道他在哪裏。”

　　“突然回國？只待兩天？那我應該知道了！”周壹博突然充滿了自信，然後等著張子商他們來問。

　　但張子商和姜綺都不是很想問。

　　周壹博只好自己把答案抖出來：“老板應該是回來參加《黑鏡》總結會。”

　　“噢？”張子商和姜綺驚訝了，沒想到能從大師兄的嘴裏把聽到這麽靠譜的回答。

　　如果要問這兩個月什麽電視劇最火，毫無疑問當屬《黑鏡》。

　　無論是結合了韓覺黑客事件的話題，還是劇集本身呈現出來的質量，《黑鏡》在前兩集遭受惡意抵制後，隨著韓覺的“翻案”，劇集口碑逆轉，徹底火遍全球。有人稱贊韓覺的預見性，有人感慨韓覺的腦洞，有人欣賞韓覺的思考。每星期播出壹集，每集都引起廣泛熱議，從學界到民間，都在討論。就連美利堅的觀眾，盡管無法通過正規渠道的【雲端】收看《黑鏡》，但他們也都千方百計、排除萬難通過各種途徑找資源來看。

　　如今《黑鏡》前幾天剛播完最後壹集，口碑始終保持在高處，實在是大獲成功。主創團隊要進行總結，分析成功的原因，復盤優點，改進缺點，不要驕傲，為下壹次的成功汲取經驗。韓覺作為公司老板、藝術總監、最主要的導演兼編劇，極有可能就是為了這件事才突然回國。

　　“不是因為【金曲獎】？”

　　“信我，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老板了。”周壹博自信極了，“總結會是今天下午壹點開始，妳們去【火種】應該能找到老板。”

　　張子商和姜綺對大師兄大為改觀，表達了感激，恭喜了壹番大師兄新作開拍，祝賀了壹頓新作順利。最後才小小的抱怨了壹下，讓周壹博以後接起電話後飆戲不要那麽突然，差點嚇壞了節目組，造成什麽奇怪的誤會。

　　掛了電話，張子商和姜綺稍作整頓，便帶著歡快的節目組，迫不及待地出門前往【火種】公司，去尋找韓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