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走馬上任

　　“秦江。”
　　剛出門口，被身後來人叫住，秦江回頭望去，是財務部陳部長，眼瞅就到退休年齡，雖然捏著韓豐金脈，職員的薪水，可卻是個純粹的老好人，上下職員都壹般對待，穩重且和藹，蠻得人心的。“喲，老部長，妳好。”
　　“聽說妳要去別的公司了。”
　　“您老別寒磣我，晨明可不見得多好，呵。”
　　“對了，去之前，妳給簽個字，省得到時候找不著妳人。”
　　“簽啥字？簽字不都是總兒幹的事嗎？”秦江半開玩笑。
　　陳部長拍拍手中材料：“債券認證書唄，簽了明兒妳讓張小亞帶身份證復印件過來就齊了。”
　　敢情，他也知道張小亞和自己鐵。秦江壹想事情不壞，省得自己來回跑。“簽哪？”
　　陳部長放開材料最後壹頁，指指填寫處：“這……”
　　材料封面寫著大大的債券認購書幾字，至於具體內容，則密密麻麻的，秦江也懶得看，擡手簽了。
　　“好嘞，那我走了。”
　　“小子，這麽緊著上任啊，不請我喝杯咖啡再走？”陳部長戲諧道。
　　“您老不缺這點咖啡。”
　　……
　　晨明地處環東大道，在浦楊區國貿大廈內。
　　這個子公司，其實是韓豐下設的外貿部，專事進出口貿易，但經理卻經營無方，把進出口事務，和海外市場料理得壹塌糊塗，連正常往來的商務，他都沒有能力操持，也不知韓豐為什麽要任用這麽無能的人作經理，也許，其間存有貓膩吧，只可惜經理是爛泥扶不上墻，弄得公司每況日下，壹片蕭條。
　　秦江和關明海貼著公司玻璃門，賊頭賊腦往裏窺探。
　　公司不大，租用面積有點象皮包公司，裏面安安靜靜的，不見壹個職員，或許，真如傳聞那樣，它正在結業清算吧？
　　旁邊壹個濃妝艷抹的前臺小姐，撇了哥倆壹眼，又繼續埋頭修理指甲。
　　關明海滿眼的驚詫，臉上胖肉不知覺抖動幾下：“秦江，妳說咱們被流放，就是來這種地方？”
　　秦江聳聳肩：“很有挑戰性吧？”
　　“挑戰個屁！這是屈才，嚴重屈才！妳～，我就不多說了，我怎麽說也是資料室壹棟梁，咋能不明不白來這混日子？！工資微薄，待遇低下，還有！鬼屋都比這兒有人氣！不行，我得回去問個清楚。”關明海異常不滿。
　　秦江沒好氣瞪他：“告訴妳，識相就乖乖留下來協助我，否則下回給妳派的就不是調令了，而是解聘令。”
　　“……那憑什麽妳上任副經理，我就只是個助理？不服！”關明海氣呼呼的。敢情，他不是不能屈就，只是不爽秦江進韓豐晚，卻受上頭提拔，雖說秦江這金領只能拿民工工資，可好歹也是壹‘總’兒啊。
　　“公司英明的決斷，妳們底下人是不會明白的了，咱們幹的是什麽？海外貿易！公關就得講究形象，妳瞧妳，哪點有經理派頭，整個壹放大版的屎殼郎，這麽壹擺出去，不是給公司抹黑嗎。”秦江還順手托托他肉肉地下巴。
　　關明海郁悶打掉秦江爪子：“去去去，妳打住吧，咱們現在該怎麽著？”
　　秦江原先也搞不懂，論資歷德薄才疏，論經商壹竅不通，總部為什麽任命自己當經理，這會兒壹看晨明狀況，總算有點明白了，那純粹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晨明遣散了職員，誰來這都能當頭兒。
　　“嗨嗨嗨，妳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幹嘛，別跟著磨蹭，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前臺妹妹不客氣道。
　　秦江正正衣襟，咳嗽兩聲：“鄙人，是晨明新上任經理，小姑娘，註意壹下對領導的態度，啊。”
　　“喲～，第三任來了，看妳也呆不了幾天，擺什麽譜。”前臺妹妹白眼壹翻，壓根不當秦江壹回事：“那什麽，經理好，我叫郁馨，是晨明經理秘書、兼會計、兼前臺接待、兼……”
　　秦江頓時頭都大了壹圈：“卡！您別兼了，開門讓咱進去吧。”說罷，將調令遞給她審核。
　　郁馨悻悻開門，將二人讓了進去。
　　公司沒有經理單間，只在公用辦公地點，開辟了壹小塊地方，當作特區。
　　秦江壹屁股坐到老板椅中，搖啊晃啊，愜意之極，想當初和張小亞應聘工作，不就是為了這樣嗎？老板桌椅，秘書空調，感受高人壹等的虛榮。
　　“請問經理，還有什麽需要嗎？”郁馨擱跟前站沒站相，狗尾巴草似的。
　　秦江誌得意滿揮揮手：“給我倒杯茶來。”當經理了，終於享有使喚下人的特權。
　　“對不起，沒有。”
　　“白開水總成吧？”
　　“也對不起。”
　　“……您直說吧，咱公司裏還有什麽？”秦江剛剛醞釀起的好心情，壹落千丈，這經理，也太光棍了，別說職員了，連硬件設施都不齊全，恐怕今後想開展日常工作都難，如此郁悶的經理，當來有啥意思？！
　　“請問……”這時，門口有把聲音，飄進了空蕩蕩的辦公室。
　　秦江三人壹怔，目光齊刷刷望過去。進來的是個中年男人，頭發梳得流光烏亮，穿著嚴肅，儼然壹副精明商人模樣。
　　“先生，請問您找誰？”郁馨壹接見外人，哪還有坐臺小姐的影子，生似換了個人壹般，謙謹禮貌，讓人倍生好感，那身花裏胡俏的打扮，不但不顯輕浮，反而增加了她的明亮、活潑。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中年男子不亢不卑道：“我找妳們經理。”
　　秦江偷偷套回鞋子，挺直腰板，正經道：“咳，我就是經理，呃不，副～經理……”心想對晨明業務不熟，誰知道對方想幹什麽，有些責任太重大，可不是壹個小小副擔當得起的，不多個心眼行嗎。
　　“我叫寒立有，深圳廣貿電子公司業務經理，想和妳們晨明談筆生意，這是我名片。”寒立有殷切派過壹張名片。
　　秦江接過名片，尷尬看看郁馨，又瞧瞧寒立有。“寒先生先您好，咳，我那個……”
　　郁馨忙揚起如沐春風似的微笑。“對不起經理，您的名片都發完了，要下午才印制好。”
　　夠機靈！秦江贊了壹句。“韓先生，叫我秦江可以了，來，咱們坐著聊。”
　　寒立有左右察看，狀似在找人：“哎，妳們的黎經理呢？”
　　秦江又茫然了，這兒掃地大媽都不見壹個，更別提黎經理是哪個孫子了。
　　郁馨搶先壹步，殷切地回答：“哦，咱們黎經理去外地考察了，短時間內回不來，這裏壹切事務，暫時都由秦經理主持。”
　　秦江對關明海苦苦壹笑，小妞說謊都不帶眨眼，說得那個純溜，比我這經理還經理，她壹個人總攬了會計、秘書、前臺，如今看來當經理也不差，整個公司估計她都能獨自玩轉，咱讓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