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他鄉遇故知

　　得，北京的地板還沒來得及踩踩，這就要說拜拜了，秦江著實有些抱憾。
　　買了兩張臥鋪車票，攜趙美麗又登上了前往蘭州的列車。
　　來到通鋪，看看仍緊揪著自己衣角的傻姑娘，神色依舊是無自主、迷茫的，秦江心感戚然，卻也很無奈，壹路帶著她，惟壹叫人放心的是，她不隨便跟人搭茬說話，不吃別人遞來的東西，不受世俗誘惑，整個壹水火不侵，只似影子般緊跟著自己。
　　秦江不排斥當她保姆，不嫌她累贅，就是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否明智，如此流浪、顛跋，對她的病情又會否不妥？
　　秦江拉她坐下，拍拍她滑如凝脂手兒：“美麗，別到處跑，也別吵我，我得睡會兒覺，看看咱們還有啥倒黴事。”
　　“哦。”趙美麗委婉應了聲。
　　美麗不歇斯底裏的時候，再正常不過了，而且比她傻之前，還討人喜歡，走哪都跟著，也不貪錢了，面部還經常端著無辜嘴臉，而且聽話得過分，形象可用馴良淑善來形容，尤其生活上，她啥都忘了，唯獨伺候人的技能壹點不落，譬如擦擦洗洗、鋪鋪疊疊，結果，秦江時常能夠享受到每小時壹百四十六塊行價的服務，那叫壹愜意。
　　秦江壹頭栽下，合眼冥想。
　　壹直以來，秦江沒間斷過對夢的探索，現如今，雖然不能說做預言夢，它就出預言夢，可發生幾率可謂大大提升，只要努力，不說十成十，起碼總有兩、三次能夠再現，和以前早已不是同日而語，當然，代價便是幾乎搞得自個兒人格分裂，畢竟夢多了，分析起來很沒譜，也不知道哪個夢是預言夢，每每遇事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但秦江明白自己現在處境，甭管夢是否虛假、真實，有總比沒有強。
　　趙美麗迷茫四處望望，上鋪、對面，都是陌生人的炯炯目光，美麗確實美麗，擱哪兒都美麗，旁人不管男女，少有不被她魅惑的。不過，以她的粗神經，自然罔顧這壹切，擠入秦江那方寸之地，兜頭挨躺下去，果真做到寸步不離，也另鄰鋪個別男性同胞艷羨不已。
　　“姐姐，妳好。”對面壹學生模樣的女孩，許是旅途煩悶，便拉開話茬。
　　趙美麗沒搭話，只沖她嬌憨笑笑，這表情在秦江看來，特傻，不過別人看來，無疑是明動、友善、單純和禮貌的，咳，只能說，漂亮女生，得天獨厚。
　　“姐姐，妳們上哪兒？”
　　趙美麗還是笑笑了事，壹如既往的將對方搞得雲來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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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單調，時間叠繞在快與慢的矛盾中，不知不覺的流逝，清早起來，列車已經駛入了蘭州地界。
　　“……江江，江江……”
　　迷糊間，忽聞有人叫喚，秦江半撐眼睛，瞅瞅眼前，卻是嘟著嘴兒的趙美麗。
　　這時，旁邊那女學生壹臉吃驚：“姐姐……原來妳不是啞巴啊。”敢情，她抱了十多個小時的誤會，忒憋心。
　　於是，鄰鋪客人們再看趙美麗，不免古怪，想責她故作清高吧，可人美麗對誰都不吝嗇笑容，笑的那份真誠，可不假，似乎又並非是不近人情，呃，如此變幻，倒象個不諳世故的孩童，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
　　趙美麗不會在乎別人眼神，秦江也懶得逢人就解釋她的毛病，直接便漠視了眾人。
　　“美麗，啥事？”
　　美麗撒嬌地搖遙秦江臂膀：“我餓～。”
　　“哦……”秦江下意識看看時間：“呀，都早上了，走走走，帶妳去吃早點。”
　　蘭州，冬無嚴寒，夏無酷暑，氣候溫和又帶有點幹燥，難怪秦江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幾何。
　　往餐車走了壹半路程，秦江忽然剎停腳步，眼珠子滴溜溜的，四下打量環境，口裏不由呢喃：“不是吧？這麽熟悉？難道他會在這裏？”
　　為了釋疑，秦江好奇的湊向旁邊壹臥鋪廂，賊頭賊腦探頭進去。
　　“嗯？”
　　“咦？”
　　“秦江？！”
　　“喲，老廖。”
　　臥鋪內，不是別人，居然是申海刑偵處的廖明輝隊長，其余提緊神經的三人，也是同科室的便衣幹警，壹瞧是秦江這老相識，才松懈下來。
　　“我就知道……咳，那什麽，不打攪了。”秦江忙拉美麗閃人。
　　“等會兒！”廖明輝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走，咱們嘮嘮嗑。”
　　秦江眼珠子滴溜亂轉：“我們肚子正餓著呢，吃飽再跟妳嘮。”
　　廖明輝摟著秦江肩膀，那架勢更象是挾持。“妳怎麽知道我在這車廂裏？”
　　秦江幹笑道：“咳，猜的。”
　　“這麽好猜？”廖明輝狐疑的打量他，當然不信，自己這壹趟隱秘而為，事先連隊裏的夥伴都不知道，都說這小子有尋人之能，此番對他的未蔔先知，又多上了壹份心：“小子，妳這是往哪去？”
　　“蘭州。”
　　“幹嘛？”
　　“玩。”
　　“切！才怪。”廖明輝表情是壹臉的今在掌握中。“不說我也知道，妳強架了那麽多梁子，如今人家壹窩蜂找來，妳不走就不是秦江了。”這些麻煩對於平頭小民來說，委實不算小。
　　秦江老大的不滿：“知道妳也不幫幫忙。”
　　“那我也得有證據啊，我總不能不管不顧就逮人吧？”廖明輝壹推三六九，甚至有點幸災樂禍，這是懲罰秦江對他的事事隱瞞，就好比有人燒了秦江房子，這小子卻撒謊說是自個兒走的火，也不知他在想什麽，竟然寧願擔下風險，也不願意相信警察，該！
　　“我知道，警方逮的基本上是現行，不過那會兒已經即成事實，我的下場不是歇菜，就是掛點，反正指望不上警察了。”秦江沒好氣的牢騷：“搞得我現在是既要避黑道，又要避白道。”
　　“嗨～！妳不犯法，避白道幹嘛。”廖明輝百思不得其解。
　　秦江悻悻道：“前些時候妳不說嗎，恐怖分子事了後，讓我去醫院配合檢查，鬼知道那些教授要拿我怎樣，不跑傻呀。”
　　敢情，上次秦江使用催眠脫困，就被盯上了，廖明輝壹直認為秦江的能力，是種潛在犯罪，總心心念念想要深入驗證壹下，秦江呢，心裏有屎，身上不止催眠那麽簡單，關於那夢，更是諱莫如深的事物，當然是能躲就躲。
　　廖明輝正要說什麽，秦江趕緊截住：“我現在已經不在妳轄區混，有起事來也不用妳擔了，妳不看交情，也看看我曾經幫了妳不少忙，壹門心思搗騰我，妳又沒獎金，總的來說，我還算壹良民，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廖明輝啼笑皆非，思忖片刻，聳聳肩道：“壹般情況下，妳才是良民，關鍵時刻，妳就會變刁民，猴子壹脫繩套，指不定還得惹出什麽大茬呢。”
　　“這妳甭管，哎妳去蘭州幹嘛？執行任務？”秦江岔開話題。
　　“妳不必知道。”廖明輝板起臉，很官腔的說。
　　“不說拉倒，美麗走，咱們吃早點去。”
　　秦江剛走兩步，突然聽見前面車廂傳來暴喝，並伴隨著旅客的驚叫，接著是鬧哄哄的人聲不絕，正納悶，卻見廖明輝急匆匆地擦身而過，壹路跑往前面車廂，臉色，也是壹片陰沈。
　　可以預想，廖明輝此行目的，和這有關。
　　“切，那又關我什麽事？！”秦江癟癟嘴，放下心神，亦步亦趨跟上去看熱鬧。
　　前方車廂過道中，已經擠滿了旅客，人頭沸湧，或者應該說，好些旅客都是被裏面的某人，驅趕出來的。秦江正愁擠不進入，此時隨廖明輝同來的警察，便開始行使職權了。
　　“讓讓，都散開，警察辦案，各位別妨礙公務！”
　　秦江是老相識，不在驅趕之列，當然，為了明哲保身，也不會光明正大的進去瞧熱鬧，只躲在過道邊偷看。
　　打眼壹望，裏面有兩個男人，體魄硬朗，表情兇惡，很有慣犯相，其中壹個，手上刀子正架在壹位姑娘脖子上，而另壹名悍匪，手中持著把土制手槍，畏畏縮縮藏在後頭，警惕壓陣，三角眼不斷的掃啊掃。
　　“都別過來！不然別怪我刀子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