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考慮轉行說相聲嗎

　　南淩沒再繼續聽柯南的解釋。
　　“這其實也不是個失誤。”南淩並沒有對著淺井成實說，而是看似壹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但是我也是個醫生，死亡時間什麽的我還是不會看錯的。”
　　“那個時候妳就知道了嗎？”淺井成實壹半悲傷壹半疑惑，“為什麽不阻止我？”
　　“為什麽我要阻止妳？”南淩反問道。
　　“我是在殺人啊。”
　　“妳剛剛說了，那是妳的選擇，不是嗎？”南淩語氣飄忽，“永遠不要為了自己的選擇後悔，那沒有意義。”
　　淺井成實沈默了。
　　“好了，妳走吧。”南淩松開了扣著他手腕的手，“現在就麻煩妳給我壹個完美的落幕了。”
　　“妳怎麽知道……”
　　“猜到的。”南淩打斷了他的話，“以什麽開始，就應當以什麽結束，請吧。”
　　“妳不擔心我會逃跑嗎？”淺井成實……或者說，麻生成實壹時間看不懂眼前這個人。
　　“那也是妳的選擇。”南淩終於願意轉過頭正視著他了，“別人無論如何選擇都與我無關，我只是會覺得有點遺憾而已，妳明白嗎？”
　　淺井成實看著南淩的眼睛，終於明白了面前這個人看似普通的皮囊下到底藏了個什麽靈魂，“妳……對妳來說，我只是舞臺上的戲子——類似這種關系嗎？”
　　“不用類似。”南淩眼神淡然到冷漠，“別想太多了，妳就是。”
　　他推了壹把麻生成實，“所以別在臺下浪費時間了。”
　　柯南的解釋還在繼續，“十二年前殺死麻生圭二壹家的，就是三年前死掉的前村長龜山，現任村長黑巖，還有死掉的西本和川島。”
　　“他們利用麻生圭二去海外巡演的機會走私，當麻生圭二想要退出的時候，就為了保密而殺了他。”
　　“所以這壹切都是麻生圭二的兒子——麻生成實的尋仇嗎？”目暮警官問道。
　　因為柯南之前已經解釋過了麻生成實的身份，所以在場的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南淩看著接連不斷拋出問題的目暮，嘆了口氣。
　　兄啊，妳還真是敬業啊。
　　以後不當警察轉行說相聲也能當個捧哏啊，不考慮壹下嗎？
　　那幫警察此時才剛剛發現嫌疑人已經跑路了。
　　“什麽！趕快去找，快！”
　　“餵柯南！”南淩叫住了正從廣播室跑下樓來的柯南，“他現在應該在……”
　　“——公民館的鋼琴房對吧？”柯南多少也已經習慣了南淩慢慢悠悠的態度，他邊跑邊說，“我先過去了，妳也快點啊！”
　　遇到這種事的時候還是挺聰明的嘛。
　　不過啊……
　　南淩停住了步子。
　　“還真是美麗的火焰。”他望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喃喃地說道。
　　想必這壹幕也和十二年前的那個時候壹樣吧。
　　柯南大概已經進去了，是想要說服麻生成實放棄自殺嗎？
　　可惜晚了，他已經做好選擇了。
　　“復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燒……”南淩低聲地慢慢哼道，“死和絕望在我四周燒灼……”
　　呵……作為這場復仇戲劇的終幕，還是挺合適的。
　　“嘩啦——”隨著玻璃的破碎，柯南小小的身體被人拋了出來。
　　“柯南！”毛利蘭擔心地叫了壹聲。
　　“可惡！”柯南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再往裏沖，南淩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行，放開我！”
　　“別任性。”南淩沒用多少勁就把柯南拽了回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麽吧。”
　　柯南壹楞，就聽見詭異的鋼琴聲在熊熊燃燒的房子中響了起來。
　　他表情呆呆的，“這是……暗號。”
　　內容則是——“謝謝妳，小偵探。”
　　“聽明白了的話就別……啊。”南淩楞了壹下。
　　因為後面這壹段音符很明顯是對他說的話，那個意思是——
　　——“妳滿意了嗎？”
　　南淩無聲地笑了笑。
　　“那是對誰說的？”柯南疑惑地眨了眨眼。
　　妳滿意了嗎？滿意什麽？
　　“妳”又是誰？
　　“是對我說的哦。”南淩平靜的聲音在柯南耳邊響起，“我曾經告訴過他，我想看到他做出‘正確’的決定。”
　　柯南臉色復雜。“那……”
　　妳覺得，這是正確的決定嗎？
　　他沒能問出口。
　　南淩也沒有回答。
　　大火正燃燒得熱烈，像是夏日祭的煙火。然而周邊除了壹些火花的劈啪聲之外，仍是安靜的。
　　“悲劇……”他喃喃念叨著。
　　淺井成實以自己的生命為祭品結束了這起悲劇。而這場戲劇性的復仇劇目，終於也以壹種破碎自毀的，宿命式的超脫與毀滅的美感結束了。
　　完美到了極致，簡直能稱得上是藝術。
　　南淩仰頭看去，在黑夜裏明烈到刺眼的光芒讓他被迫瞇起了眼。
　　——啊，很滿意，感謝妳讓我看到這麽精彩的謝幕。
　　……
　　“吶柯南，成實醫生打算殺人，為什麽還要發出警告？”毛利蘭趴在船頭的欄桿上望著大海，“果然是想向爸爸發出挑戰嗎？”
　　“……他壹定是希望有人能阻止他殺人的行為吧。”柯南也在旁邊扒著欄桿。語氣與其說是肯定，不如說是自我說服。
　　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月影島，正坐船回程。
　　“南哥哥。”柯南像是剛剛想到了什麽壹樣噠噠噠地跑過來，“妳是什麽時候跟成實醫生說那句話的啊？”
　　南淩也跟著他們壹起坐了同壹條船，聞言有點迷惑地看了過去，“哪句話？”
　　“就是正確的選擇什麽的。”
　　“哦，那個啊。”南淩臉色不變，“就在毛利先生在廣播裏揭露他的兇手身份的時候。”
　　“那……”柯南臉色有點糾結，“妳到底是怎麽認為的？”
　　“我嗎？”南淩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怎麽了這孩子？這案子完了之後受刺激了？
　　“妳認為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老實說，我是無所謂的。”南淩組織了壹下語言，“不管是什麽選擇，都不是別人替他做出的。只要踐行了自己的正義，就是正確的了吧？”
　　“可是……”
　　“他畢竟違反了法律，對吧？”南淩想了想，“可是道德上來說，他並沒做錯什麽啊。”
　　柯南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
　　南淩接著說道，“為父親報仇也是很自然的吧？而且這案子好像已經過了追訴期了，那幾個殺人兇手沒有辦法受到法律的懲罰，他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懲罰了。”
　　柯南顯然是想到了他們之前關於福爾摩斯的對話，陷入了沈默。
　　“妳不認同也沒關系，本來這種問題就沒什麽正確答案的。”南淩摸了摸柯南的頭，“好好想想吧，畢竟妳還小嘛。”
　　唔……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這個道理呢？
　　南淩有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