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懷疑

　　南淩看著滿臉寫著凝重的柯南，反而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他只是微微歪著頭，微笑著看向他。
　　“看來這是專門為我設下的圈套了。”他張開手臂，眼神中滿是興味，“水無憐奈現在應該在外面的車上吧，那麽所謂‘壹開始就沒有打算轉移水無憐奈’的說法，也是為了我特意編出來的？”
　　他搖了搖頭，“壹大壹小兩枚銀色子彈聯手騙我，還專門為我設下了埋伏。我可真是……何德何能啊。”
　　“南哥哥——”
　　“——那麽，先讓我猜猜妳們到底是從什麽時候發現了我的身份。”南淩打斷了柯南，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今天壹早，柯南就已經等在我的門外了。而在我說想要就此離開的時候，也是柯南在挽留。”
　　他摸了摸下巴，“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柯南也是突然就把之前壹直瞞著我的真相，也就是妳們對抗的人是組織這壹點告訴了我。我還在納悶妳們到底是從哪裏確認下來可以相信我的，沒想到居然是確認了我完全不可信——妳們認出我的時間壹定是在今天白天之前。我說得應該沒錯吧。”
　　柯南深深地看了他壹眼，緩緩點了點頭。
　　“那麽，具體又是在什麽時候呢？”南淩看上去甚至有些興致勃勃，“總不可能是壹開始——那樣的話，妳們是不可能讓我參與進尋找組織成員的計劃中的。而且，那個時候黑麥妳壹直在試探我，如果妳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試探也就沒有意義了。”
　　南淩嘆了口氣。
　　“看來妳們沒能找到本該在那三人中的組織臥底，而在那之後，就逐漸懷疑了我吧——但是，我還是沒想明白，我到底哪裏露出了破綻？”
　　“妳說的並沒有錯。”赤井秀壹說，“我非常確定，那三人中壹定有壹個組織的臥底，但最後卻沒有找出來——只是，光憑這壹點，我還沒有辦法懷疑到妳身上。因為有可能是組織的臥底太過狡猾，瞞過妳了也說不定。”
　　“我猜這裏應該有壹個‘但是’？”
　　“但是，明明當時那三個人看上去根本沒意識到這是FBI的試探，後來也沒有任何行動，組織卻能確定下來，水無憐奈就在這家醫院裏。”赤井秀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綠色的瞳孔銳利如刀，“唯壹的可能性，就是知道這次試探的人中出了內鬼。”
　　“那妳就懷疑我？”南淩挑了挑眉，“FBI裏又不是完全沒有我們的人，妳知道的。”
　　“我知道。”赤井秀壹淡定地回答，瞥了壹眼柯南，“所以最懷疑妳的人並不是我——”
　　“——而是我。”柯南說，“讓我從頭說起吧。”
　　南淩禮貌地攤了攤手。
　　“我洗耳恭聽。”
　　柯南沈默了壹下，似乎是在整理語言。他開口的時候，聲音格外低沈。
　　“我第壹次對妳，南淩，產生懷疑，是在我收到了貝爾摩德給我的信之後。”柯南斟詞酌句地說，每壹個字都說得很緩慢，“雖然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但她暗示我，我周圍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的組織成員在監視我。”
　　“貝爾摩德……”
　　南淩還真沒想到是她。也許這就是幹媽對自己的幹兒子愛得深沈。
　　“收到這個提示之後，我立刻意識到了妳的可疑之處。”柯南的眼神如同冰凝，“現在想想，這也是因為妳根本沒有想著隱藏自己的身份，但那也情有可原，畢竟如果不是知道了妳會易容的信息，這些疑點自然也很難註意到——”
　　綁架案那次，根本就不是什麽其他人偽裝成了南淩，那就是他本人；南淩不僅認識克裏絲·溫亞德，還認識新出醫生，那其實都是貝爾摩德的身份，他們是組織的同伴；同樣的，南淩的身手早就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的水平，那也不是巧合。
　　“但是，如果不是妳出現在了這裏——水無憐奈所在的杯戶中央醫院，我其實還不會那麽快地懷疑到妳的身上。妳並不是唯壹的人選。”柯南說，幅度輕微地搖了搖頭，“然而，就像赤井先生所說的那樣，知道我們在試探組織臥底的人中壹定出了內鬼，主動去執行任務的又剛好是妳……我不認為這是個巧合。”
　　“就這樣？”
　　“當然不止。”柯南凝重地說，“最終將我的懷疑確認下來的，是我撞到妳的那壹晚——當時，妳和我說的是‘妳剛剛通宵做完手術，所以出現在附近’，而因為妳那時看上去狀態不好，我對妳的說辭沒有立刻懷疑。”
　　他頓了頓。
　　“然而，之後我去確認了妳所說的那場手術——的確，雖然妳的辦公室和水無憐奈的病房不在壹個方向，但手術室卻在那附近。我也去問了當時參加那場手術的護士，她們說妳確實作為顧問參與了那場手術。”
　　南淩興致勃勃地問，“這聽上去好像沒什麽問題啊？”
　　“不，問題就出在‘顧問’兩個字上。”柯南堅定地說，“那場手術的主刀醫生並不是妳，妳只是去參觀了那場手術而已。那些護士說，那場手術還沒進行到壹半，妳就離開了。”
　　說完這些，他就沈默下來。
　　“……妳看上去還發現了別的事。”南淩仔細端詳了壹會兒柯南，“別的，更重要的事——”
　　他忽然笑得非常開心，那張臉上的表情從未在‘南淩’這張臉上出現過。
　　“重要到，讓妳對我這個從壹開始就陪在妳身邊的人，產生毫不動搖的懷疑——讓我聽聽看吧，妳都做了什麽呢，小偵探？”
　　柯南壹時間沒有說話。
　　“……很簡單。”他語氣艱澀，“在和妳撞到的時候，我在妳身上放了竊聽器。大概是因為妳當時狀態不太對吧……妳完全沒發現啊。”
　　雖然他壹直戴著的眼鏡好像沒電了，但是好在他帶了備用的。
　　南淩若有所思。
　　柯南說得沒錯，他那時的確沒有意識到。
　　“所以說，從那時開始，之後我每壹次聯系組織，都被妳聽見了。”他在身上找了找，最後在白大褂的壹個口袋裏發現了竊聽器，毫不猶豫地捏碎了它。
　　然後他深深嘆了口氣。
　　“哎呀……沒想到我也有這壹天。還真是狼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