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章 膜計劃

　　從酒館回來，凱文心情也不是很好，早早的就睡了。次日清晨，凱文帶著賽因再次找將軍。
　　“將軍，我已經有壹段時間沒觀察膜法公會的情況了，今天正巧有空，所以再去壹趟，希望將軍批準。”凱文平靜開口，事實上他的書又看完了，而且經過金庫搶劫演習這壹役，自己的知識實用之後，學的都比較紮實，感覺已經可以接受下壹輪的測試，並且看更高級的魔法書。
　　將軍此時還在看文件，耳聽凱文的話，不由擡頭審視他壹番。將軍讓賽因跟著，很明顯就是監視的意思，但依舊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凱文學到了很多魔法陣知識。如今將軍已經知情，當然也明白凱文這次是幹什麽去。
　　“妳真的是去了解情況的麽？”將軍合上文件，反問。
　　凱文沈默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布萊特將軍給我的資料已經學完，我準備去換壹批。”
　　此言壹出，邊上賽因頓時大為驚訝，他和凱文壹起去膜法公會幾次，卻從沒聽說布萊特將軍還給什麽資料。
　　將軍只是冷哼了壹聲，壹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以後給我匯報就給我說實話，明白沒有？”
　　“是。”凱文低頭回答。
　　“行了，我這次和妳們壹起去，”將軍說著已經站了起來，“說起來，布萊特成為膜法公會會長，我也還沒祝賀過他，應該去看壹次。護衛，給我準備馬車，馬上就走。”
　　“是！”門口護衛當即壹路小跑離開，準備馬車去了。
　　凱文和賽因就這麽跟在將軍身後，凱文壹臉平靜，既然將軍自己去了，那就是他和布萊特將軍之間的高層問題，反正和他關系不大。而賽因更是壹輛茫然，幾次轉頭想問凱文到底怎麽回事，卻因為將軍在前面，感覺不方便多問。
　　片刻之後，三人已經坐上馬車，壹路往傳送陣去。車上，三人沈默了半天，賽因終於實在忍不住問：“什麽布萊特將軍給的資料，我怎麽不知道？”
　　將軍聽見，已經冷哼壹聲：“所以妳有什麽用？”
　　賽因低頭不語，凱文想說點什麽，但又覺得說什麽也沒用，索性也沈默。
　　隨後壹段時間，將軍他們父子兩也難得近距離相處壹段時間。將軍也像天下所有的父親壹樣，詢問賽因最近怎麽樣了？實力鍛煉什麽層次了？什麽時候能突破啊？當得知賽因實力進步緩慢，將軍當即也板起臉訓斥壹番。最後甚至問到壹些戀愛問題。
　　賽因也壹直不停的點頭，被訓斥也不敢反駁什麽，只是點頭。戀愛問題他也沒怎麽回答。聽將軍的意思，似乎希望賽因和參謀的女兒有所進展，不過賽因只是在含糊。
　　凱文在邊上只是聽著，也不會插嘴。賽因似乎十分難受，但也只能忍著。
　　壹直忍到中午時分，馬車終於到了。三人下車，歐德將軍親臨，門衛自然不敢阻攔，急忙往內通報。布萊特將軍也正巧在裏面，當即也就順勢接見。
　　兩個將軍對坐閑聊，而賽因和凱文則站在歐德將軍身後，仿佛是他的護衛壹般。
　　“歐德將軍怎麽突然造訪，倒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啊。”開場客套兩句還是需要的，布萊特將軍也給他倒上壹杯茶水。
　　歐德將軍笑著接過：“布萊特出任膜法公會會長之後，我還沒來祝賀過。前段時間比較忙，今天有空就順道看壹次。怎麽？這裏居然還需要妳親自倒茶？”
　　布萊特笑了笑：“膜法公會人手緊缺，人人都有很繁重的任務，倒茶這種事情，自己來就行了。”
　　兩句客套之後，歐德將軍也開始進入正題：“膜法公會人手緊缺我可以理解，不過隨意去其他地方挖人，未免不太合適吧？”
　　布萊特笑了笑：“這妳就誤會了，我絕對沒有挖任何壹個人。我在軍隊中散布膜法知識，關鍵是這些知識最終還是用於建設他們自己的軍團。我絕對不可能給他們下任何命令，他們也絕對不會執行，這壹點妳也可以問凱文。我說的對麽？”
　　歐德將軍點點頭：“那為什麽就是不告訴我呢？”
　　“啊？”布萊特有些詫異，“我並沒有吩咐要刻意不告訴歐德將軍的意思。不過有壹個細節，當時我第壹次散布膜法知識的時候，我是開了壹個會。當時妳的兒子賽因可能因為太過勞累，睡著了。當時我就以為他對膜法不感興趣，就沒有叫醒他。”
　　歐德將軍回頭看了賽因壹眼，賽因有些驚訝的看著凱文，小聲問：“妳當時不是說我就睡了壹秒麽？”
　　凱文：“……”
　　布萊特將軍已經跳過這個細節，往下繼續講：“這當中也許有壹些誤會，不過總算沒出什麽大事。我聽聞凱文在薩卡城軍演，有大顯身手。魔法陣能如此活學活用，絕對是壹流的人才。”
　　凱文只是禮貌的表示：“謝謝。”
　　歐德將軍回頭看了他壹眼：“對了，妳原本要來幹什麽的？妳說要換什麽資料？”
　　凱文上前壹步：“是的，會長上次給我三本《平面幾何》、《魔法陣圖再識》、《大陸元素流動論》已經基本學完，可以接受測試。”
　　布萊特有些驚訝：“挺快的啊。這些放在魔法學校也得是壹個學期的課程，妳差不多壹個月就學完了？”
　　“數學上我有壹定的基礎，相對容易壹些。”凱文也不敢太得意。
　　“好，”布萊特拉出抽屜，拿出三張卷子，“就在這裏做吧，也讓妳的將軍看看，妳的水平如何。”
　　凱文拿到卷子，還得再看看將軍臉色，直到將軍點點頭，凱文這才坐到壹邊。屋內三人都看著凱文，神色各異，凱文也不擡頭，伏案做題，筆尖沙沙。看樣子就是胸有成竹。
　　賽因腦子裏突然閃過什麽，壹瞬間脫口而出：“妳上次是不是在廁所裏做題？”
　　凱文筆尖停下來，微微點點頭，然後繼續做題。
　　賽因不滿：“妳居然忽悠我說妳便秘？”
　　屋內：“……”
　　沈默了片刻，歐德將軍見凱文壹時間也做不完，於是接著開口：“膜法公會下壹步有什麽打算？國內外反對的聲音有不少，阻力應該挺大吧？主城擴建我也看了壹下，規模的確很大，很先進。不過具體是否真的有好處，恐怕不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就能看出結果的吧？”
　　“妳說的對，”布萊特將軍同意，然後反問，“那麽歐德將軍妳的觀點呢？”
　　“我這個人不喜歡玩賭博，”歐德將軍笑了笑，“妳要和我說什麽概率性的事情，有幾率成功，有幾率失敗，那我覺得還是按照老路子來。”
　　布萊特嘆息壹聲：“其實妳說的很有道理。膜法公會現在發展其實十分艱難，主城建設雖然規模很大，但主要還是大魔導師撐著。而大魔導師能使出的技術，平民大多數都用不了。同樣和膜法關系不大，這只是人員調動和統籌的關系。”
　　“膜法的關鍵還是新技術，不論是魔法技術還是科學技術，總之就是新技術。但短時間內想要追趕國外的先進技術，哪有這麽容易？想追就能追上麽？我們在努力，別人也在努力，甚至別人也會阻撓我們。技術封鎖，武器禁售等等，這些我們當將軍的其實都知道，”布萊特談起現狀，不由唏噓不已，“而且這次國內外對膜法公會關註已經很大，如果弄不好，別說我這個膜法公會會長位子難保，就算國王也必定威信大失。”
　　歐德將軍同意：“妳說的對，膜法公會想要有所發展，必須要弄出點成績出來。而且最好是短時間就出成績。這壹點大家基本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現任會長有什麽措施？”
　　布萊特手指敲了敲桌面：“我有壹個大膽的計劃，就是不知道歐德將軍願不願意？”
　　“精靈森林以西，也就是以狗頭人為主的狂野之地。自去年開始，兩個狗頭人國度就開始不斷征戰，起因之類我們就不去管他了。但兩個狗頭國所使用的，都是極其先進的武器裝備，他們無力自行研制，都是進口。要麽聯盟眾國進口，要麽精靈族進口，要麽萊恩帝國進口。”
　　“實話來說，他們之間的戰爭，倒是讓眾多國家的武器商發了壹筆橫財。兩個狗頭國地處魔晶礦脈，自身財力又十分充裕。我認為這對我們來說同樣也是壹個機會，至少我們應該派出我們的觀察團去，既可以觀察他們的戰鬥技術，也可以觀察他們所用的武器設備。”
　　歐德將軍思索片刻：“妳的意思就是要把技術照抄回來？”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照抄也沒什麽丟臉的，當然這是關起門來這麽說。我們的巨型法杖不就是這麽來的麽？”布萊特笑了笑，“我們也許可以花三年五年研究出壹個新技術，但結果卻發現別人十年前就已經開始運用了，別人早就開始研究十年後的技術，那我們永遠趕不上別人。”
　　歐德將軍沈吟不語，布萊特已經接著往下說：“第壹批觀察團我已經派出去了，是我原來炎之騎士團裏的人。預計在下個月，我準備派出第二批觀察團。到那時我可能就在全軍當中篩選。”
　　歐德將軍下意識看向凱文，就見凱文還在努力做題，仿佛完全沒聽到別人在談話。
　　布萊特接著說：“出於國際關系問題，我們不能派太強的人過去。太強的人別人也會防著，比如聖階高手，就等於壹個軍隊。到時候別人還以為樓保勒國出兵了，我們外交方面也不好辦。所以只能找壹些相對較弱的人，同時對膜法要有相當的基礎。不然就算抄也抄不會。”
　　歐德將軍反駁壹句：“高手也可以裝弱，隱藏實力之類，也不是太難吧。狗頭人那邊國境線可沒有具體的實力檢測裝置。”
　　“妳說的對，”布萊特回答，“我會盡量找壹些高手暗中保駕護航，但明面上活動的人至少要幾個弱者，才能讓對方放心。而且太高手的人，我壹個膜法公會會長也叫不動啊。”
　　此時凱文剛好停筆：“報告，做完了。”
　　在三人驚訝的眼神中，凱文交了卷。布萊特接過試卷，不住點頭，面帶笑意：“歐德將軍也可以看看。”然後遞給他，歐德將軍只是掃了壹眼，就放在壹邊。
　　布萊特又從抽屜裏拿出幾本書：“這是《立體幾何》、《魔法媒介論》以及《魔法陣圖還再識》，妳拿去繼續看吧。”
　　“謝謝會長。”凱文拜謝。
　　“妳很優秀，”布萊特拍拍凱文的肩膀，“我派出的前壹批觀察團都還沒學這麽全面，因為時間緊迫，我也擔心要是戰爭隨時結束，那就錯過機會了。目前也沒發揮什麽作用，但我相信第二批人，壹定有所作為。”
　　凱文轉頭看向將軍，他當然已經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被欽定了。
　　歐德將軍似乎還在思考，坐著不動，也面無表情。
　　“這樣吧，給妳們看壹些東西。”布萊特起身，帶著三人壹路下樓，來到壹處空地上。空地中間放著壹件大家夥，用罩布罩著。布萊特擡手拉下罩布，卻見是壹個巨大的鐵皮盒子。
　　其大小大約有兩輛馬車大小，只是前方沒有馬，下面也沒有輪子。鐵皮盒子大約壹人多高，卻也不是方形，而是由兩個梯形上下拼成，下方是倒梯形，上方是正梯形。底面略小，中間拓出來壹節，上方又略小。
　　“歐德將軍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吧？”布萊特問。
　　“當然，”將軍回答，“聖戰之時，法師為了保護自己，做了壹個鐵皮盒子。然後召喚自己的寵物或者元素傀儡擡著自己走，而自己躲在裏面把法杖伸出去，又可以用法術傷敵。後來發現水元素傀儡效果最佳，因為水元素以水行走，基本可以無視大多數凹凸不平的地形。”
　　“不錯，”布萊特點點頭，其實這基本是解釋給賽因和凱文聽，他們自己都知道，“鐵皮經過戰爭的改良，變得相當厚實。水元素最初是裸露在外面，太容易被擊殺，索性把水元素也召喚進鐵皮櫃裏面。不論如何，最初看上去像是幾個水元素擡著壹個櫃子，所以這種魔法兵器稱之為——水櫃。”
　　歐德將軍點點頭：“所以炎之騎士團已經改成水櫃軍團了麽？”
　　“目前還在測試階段，”布萊特坦言，“以水元素擡著櫃子，速度太慢，而且魔晶石消耗很大。以我們聖階高手的眼光來看，這東西對我們來說是真的累贅，防護能力在聖階眼中，也沒什麽意義。如果開著水櫃和另壹個聖階高手對敵，也許反而打不過。但對於壹般士兵，或者底層法師來說，絕對是壹個不錯的利器。”
　　歐德將軍饒有興趣的上去敲了敲，摸了摸，然後單手把車擡起壹角，看看底部。
　　布萊特將軍開口：“聖階高手的實力的確非同凡響，將軍壹直以來都力求培養更多的劍聖，這壹點其實也無可厚非。如何決定，還是看將軍了。”
　　歐德將軍沈默片刻，終究還是松了口：“凱文在團裏的作用，還不是很大。妳想要借走他，我不反對。”
　　“那真是太好了。”布萊特笑的高興，“有歐德將軍壹句話，我的計劃也就成功壹大半了。”
　　“不過如果他有帶回來的技術，必須全部共享，絕不可以藏私。”歐德將軍也加了個條件，“對了，如果要去，那就把賽因也帶上。”
　　賽因當即臉壹白，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布萊特將軍卻是沒在意：“不錯，多個年輕人學，機會總是大壹點。”
　　“妳這個計劃醞釀很久了吧？”歐德將軍多問壹句。
　　布萊特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壹份文件：“這是我還擔任炎之騎士團團長時候就計劃的，只是當時我只能調動團裏的人。而我擔任膜法會長之後，就開始讓軍隊裏願意學的人先學起來。計劃名為——膜計劃，名字直白了點。”
　　“凱文·因缺思廳！”布萊特突然正色說道，“這份計劃先放我這邊，我進行壹些改進之後。壹個月後，妳就是膜計劃的執行人。妳明白了嗎？”
　　凱文只覺得肩上重擔壹下子重了很多，但此時卻不能逃避：“是。”
　　“年輕人就該幹壹番大事業，”布萊特給凱文鼓勵，“妳放心，我會給妳挑選最優秀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