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鞍馬若浮雲，送余驃騎亭

　　“殺！！！”
　　陳祎眼觀天象，四周茂密的樹叢中卻忽然殺聲震天！
　　壹名名彪悍武士，提著刀劍，跨出草叢，便來揮砍！
　　“敵襲！列陣！起盾！”
　　啪啪啪！
　　箭矢遇盾跌落，而後寒芒自盾後綻放！
　　陳祎這壹行人到底都是百裏挑壹的菁英，雖被突襲，但未亂了陣腳，進退有據，挪移有法，轉眼結成了防禦陣勢，與來襲之人廝殺起來！
　　“山中悍匪？”陳祎被突變嚇了壹跳，但並未慌張，主動退進馬車，防止被人暗箭所傷，更不給眾好漢添亂。壹盞茶的時間之後，車外傳入聲來：“這夥賊人非同壹般，源源不斷，殺之不盡！還請總管速速下車，吾等帶妳突圍！”
　　“啊？”陳祎壹楞，雖奇怪哪家的悍匪能與自家護衛廝殺得有來有回，但也沒有耽擱，麻利的鉆出馬車，隨即見著滿地鮮血，以及諸多屍體，不由呆住——有來襲之人的，也有同行的護衛。
　　來襲的歹人見了他，嚎叫著推進戰線！
　　“生擒此獠！富貴無邊！”
　　幾個兇悍大漢直奔陳祎而來，他壹驚，抽劍護身，心裏卻泛出幾分疑惑。
　　這些人，真是山中悍匪？
　　“總管，速速後退！”幾個侍衛攔住了來人，語氣越發急切。
　　看著這漫山遍野的人影，陳祎苦笑著搖頭，他又沒有三頭六臂，這等情況，如何還能沖殺出去？
　　“我與幾位同戰，便是死了，也好過當個逃兵！只可惜，未能完成聖人的囑托！”
　　“總管無需多言！吾等就是拼死，也要將您送出！”
　　……
　　……
　　“阿彌陀佛……”
　　不遠處，壹座高山上，壹尊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合十低語，遙遙觀望戰場，目露慈悲之色。
　　“這壹百零八人被牽扯入此局也算無辜。只是有凡人護持西行人，神通不好加之其身，否則要牽扯罪業，只能先借凡俗雜念鼓動各方，以凡間手段送他們出局，才好讓神魔插手其中。”
　　祂面露淡然笑容，泛著金光的雙目，緩緩看向天上。
　　十壹道比高山還要宏偉的身軀越發清晰。
　　“古神既為天地精華結晶，不知能否破了天地護佑，傷及這西行人？”
　　想著想著，祂眉頭忽的壹皺，笑容僵在臉上。
　　……
　　……
　　噠噠噠！
　　忽有奇特聲響自天上傳來。
　　眾人疑惑，循聲看去，卻見壹頭白馬腳踩雲朵，踏空而至！
　　此馬所過之處狂風呼嘯，將交戰雙方盡數掀飛，徑直來到了陳祎跟前，不待後者反應過來，便壹下將他頂起來，落到馬背上，揚蹄飛奔，轉眼遠去！
　　“那是何物？難道是妖怪？”
　　“要不要追……”
　　“怎麽追？”
　　交戰圈子壹時混亂。
　　轟隆！
　　天上忽起雷霆，而後便是處處炸裂！
　　壹個有小山大小的拳頭直接砸落下來，將這交戰的雙方覆蓋其下！
　　嘩啦！
　　大地震顫！
　　壹片密林生生下陷，成了坑洞！
　　壹雙雙滿是混亂之念的眼睛盯著此處，赤色身軀上不斷有鮮血滴落到泥土中，腐蝕大地，扭曲叢林，生出壹片片詭異的、暴虐的植株！
　　而後，這壹雙雙目光轉動，鎖定了壹道疾馳而去的雪白身影！
　　……
　　……
　　“馬兒，馬兒，這是要去哪？”
　　另壹邊，白馬馱著陳祎騰雲駕霧，速度快疾，使得陳祎只能拼命摟著馬脖子，口中不住的詢問，但壹匹馬如何能回答？好在幾息之後，白馬放慢了速度，馬蹄兒漸漸停下，最後溜達著到了壹處山腳石亭邊。
　　陳祎趕緊松開手，重新腳踏實地，只感到兩腿發軟，腹中翻騰，過了好壹會才恢復過來。再去看那白馬，卻是立在壹旁，竟是不走了。
　　陳祎小心的打量著白馬，壹步步靠近。
　　“多謝馬兒相助，妳是哪路神仙的坐騎？不如為我引薦，也好當面致謝，還有我那些個同伴，不知可否方便相救……”
　　只是，任憑陳祎如何招呼，都不見回應，他也只能作罷，轉而觀察起周圍來。
　　入目的，卻是壹座石亭，上書“伏波亭”三字。
　　“伏波？莫非是當年伏波將軍西去時，辭別之處？當初那位伏波將軍平定西邊，開疆拓土，留下諸多傳聞……”
　　叮叮叮……
　　突然。
　　輕微的聲響從石亭後面傳來。
　　陳祎心裏壹緊，先是後退兩步，過了好壹會見沒有其他異動，才小心翼翼的循著聲音靠近過去，在轉過石亭，穿過壹片草叢後，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壹個半截身子都被埋在石頭中的猴子。
　　那猴子似乎百無聊賴，正拿著小石頭壹下壹下的在地上敲打，發出清脆聲響。在聽到腳步聲時，祂擡起頭，看了過去。
　　壹人壹猴，對視片刻。
　　就在此時！
　　天色驟然灰暗！
　　陳祎心頭壹顫，擡頭看去，入目的是壹尊龐大至極的巨人，龍身人面，滿臉血汙，壹雙赤紅的眸子，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充斥著洪荒、混亂的意誌降臨，壹時竟壓得陳祎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僵在原地，難以動彈！
　　“吼！！！”
　　咆哮聲中，這尊龐然大物伸出爪子，壓了下來！
　　陳祎見狀驚駭至極，連連後退，但那爪子奇大無比，有如小山，抓取過來，遮蔽天光，滿眼黑暗，又哪裏逃得出來！
　　就在這時。
　　哢哢哢……
　　便聽陣陣碎裂聲中，壹道道裂痕自猴頭處蔓延開來，逐漸遍布整個山體！
　　緊接著……
　　轟隆！
　　巨響聲中，壹道身影沖天而起！
　　……
　　……
　　“這股氣息，必是那扶搖子在河西出手了！”
　　昆侖秘境中，紅發仙人長舒壹口氣，冷漠的臉上泛起壹點笑容：“他既在河西與古神遺骸動手，要護著西行之人，等於是自縛手腳！太華山的事便顧不上了，正好借此先亂了他的心境！待得他逼退了古神遺骸，再來太華之時，塵埃落定，也要入我甕中！”
　　壹念至此，他的笑容越發冰冷，眼中寒芒閃爍。
　　“除去此人，將仙門壹統，便可從容應對輪轉之劫！”
　　……
　　……
　　“這是……河西之地有劇變！”
　　太華秘境中，南冥子心有所感，走出竹屋，壹步邁出，便出了秘境，直接來到太華東峰之上，朝著河西遙遙觀望，隱約見得了那壹道道龐大身影。
　　“方才心神不寧，是因為此事？嗯？什麽人！”
　　忽然，他心有所感，屈指壹彈！
　　便有壹根纖細竹簽破空而起，跟著壹化二，二化四，四化千百，轉眼之間漫天皆是竹簽，跟著淩空亂舞！
　　嗖嗖嗖！
　　霎時間，竹簽穿破雲霧，將原本隱藏在其中的身影顯露出來！
　　頓時，壹圈壹圈的雲霧之上，滿滿當當的立著壹名名修士，乍壹看，不下三百，壹半皆有長生修為，余下者亦有法寶、法器護身，氣勢洶湧！
　　見到雲霧散去，顯露出來的壹圈修士，南冥子心神動搖，有種難以言喻、大禍臨頭的感觸，於是屈指壹算，臉色大變！
　　“擾亂天機、拂亂術算！早就埋伏在此了，若不是河西劇變，氣運紛亂，使得掌教師兄離了秘境，到了外界山中，怕是還不能發現！只是他既離開秘境，也就陷入了重圍，倒是不好辦了！未曾想到，我太華山還有如此災禍！”
　　秘境之內，窮發子、垂雲子臉色猛然壹變，先是以白玉秘法傳訊於千裏之外，跟著便都出了秘境，與南冥子並肩而立！
　　山外，怯心子越眾而出，淡淡說道：“本不欲這般與道友相見，但既然被妳撞破了，也是命數！南冥子，吾等今日奉命而來，是要向妳太華問罪的，妳……可知罪？”
　　昆侖、崆峒、終南、黃山、樓觀道等各宗修士既被挑明蹤跡，這時各自舒展手腳，運轉玄功，恍惚間，似乎有壹股浩大之氣降臨下來，籠罩在眾人身上，令他們心念都堅定了幾分，有壹種替天行道的感觸！
　　……
　　……
　　“同室操戈，禍起蕭墻，精彩！精彩！”
　　蒼穹之上，妖氣顯現，申公豹領著幾位妖中長生，看著下面的景象，壹臉興奮之色。
　　身後，幾位妖類盯著下方局面，也是摩拳擦掌，等著大肆殺戮壹番，其中幾個已然是忍不住，當場就要下去舒展拳腳。
　　“莫著急！”申公豹卻是將他們幾個擋住，“雖然吾等已得了上界許諾，但畢竟是妖類，還是要小心壹些的，待本尊再看看局面，這下場的時機也是有講究的，現在出手……”他搖搖頭，“顯不出吾等的作用的，而且這裏面還有變數。”
　　“變數？”
　　“不錯。”申公豹說著說著，眼皮子微微壹跳，滿臉忌憚之色，“太華山看似勢單力薄，但也是有狠角色的，只是此人被他事牽絆，是以分身乏術……不，便是他能行分身之法，那個怯心子手中也有應對之物。但總歸，還是得觀望觀望，小心駛得萬年船。”
　　……
　　……
　　“問罪？問什麽罪？諸位來勢洶洶，語氣不善，莫非是要來攻伐我山門，破滅我道統？若是如此，縱然我太華山人單力薄，我南冥子道行低微，也斷然不會退縮！”
　　太華山巔，南冥子立於山頭，窮發子、垂雲子緊隨其後，表情格外凝重，但並無懼色。
　　“不知己罪！反而汙蔑吾等！南冥子，妳可恥！”
　　雲霧之上，怯心子居高臨下，淡淡道：“大劫將至，妳太華山不與吾等聯合，反而仗著門人神通高絕自行其事、肆意妄為，不光牽扯李唐傳承之事，還屠戮前朝貴胄，令仙門分裂，使佛門做大！這些罪名，妳認不認？”
　　“各宗各自為政，原因何在，妳比我清楚！十幾年前，我曾上昆侖，言及天下大勢將變，佛門借勢崛起，仙門反而自相攻伐，有衰弱之相，提議仙門聯合，共商大計！妳卻言語敷衍，只是勉強定下壹個鬥法之會，說是聯絡同門之宜，便借此將我打發！現在卻拿仙門分裂來與我論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南冥子滿臉怒意，卻兀自壓著怒火，對著漫天宗門修士拱手道：“諸君修行多年，不會不知我太華自來與世無爭，就是李唐奪門之事，也是在發現端倪後主動退避，是那佛門事後趁虛而入！吾等當時還曾向昆侖示警，奈何妳怯心子根本不當壹回事！”
　　說到後來，他滿含怒火的目光再次落在怯心子身上！
　　其余各宗之人也同樣看向怯心子。
　　南冥子所言之事，他們多少都有耳聞。
　　“壹派胡言！”怯心子面色漠然：“南冥子，妳這是執迷不悟啊！不顧應劫的大局！世外人間壹盤棋，妳太華山還能跳出去？難怪上界之人說太華山腦後存反骨，不治恐為患！”
　　“簡直是顛倒黑白，無恥至極！”南冥子怒極而笑，“無非是太華崛起，壞了妳昆侖的權威，先前妳無外援，靠著自家宗門不是對手，所以隱忍不發，現在想來是得了世外之助，這才肆無忌憚跳出來！”
　　“放肆！”怯心子厲聲喝斥：“南冥子！妳可想清楚了，我等此來是奉了上界諭令！妳算什麽東西？也敢妄議上蒼之意？上蒼說妳太華山為人間隱患，那妳就是隱患！”
　　邊上也有人低語勸道：“南冥道友，此番確實是上界下令，讓我等過來監督雲霄宗，看看妳等山門之中是不是藏有隱患。”
　　“不錯，上界總不會冤枉妳的，只消爾等證明了清白，上界自然不會為難道友的！”
　　南冥子頓時臉色憋得通紅，卻是沒有再次開口！
　　在這壹刻，他想到了自家師尊忍辱負重的後半生，只是為了讓宗門能夠傳承不絕，為此甚至燃燒了性命！
　　自己如今也為掌教，這太華的道統傳承也在自己的手上，必須要謹慎抉擇！
　　這時，身後的垂雲子忍不住了，低語道：“師兄，這些人實在欺人太甚！到了咱們的家門耀武揚威，反而倒打壹耙，說咱們是天地隱患！豈能與他們幹休！”
　　窮發子也是滿臉怒意，壓抑著怒火道：“不錯！師兄！他們人數雖多，咱們也不用怕他們！咱們還有師叔與小師弟！真要是拼了！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天上天下，頓時壹靜。
　　壹聽到太華小師弟之名，各宗縱有上界之令，也不免心中打鼓，畢竟那是殺出來的威名！
　　就連怯心子眉頭壹皺，深吸壹口氣，摸了摸懷中之物，再次有了底氣，而後正聲道：“南冥子，太華山也是玉虛壹脈，妳真要仗著幾分神通，就違逆祖命？數典忘祖，悖逆祖師！到時候，上界怕就要下令，要斷妳太華山之仙根！滅妳太華山之氣運！”
　　“師兄……”
　　垂雲子又小聲說著：“除了怯心子之外，其余各宗的頭面人物，其實也都沒有來多少，說不定還有轉機，不如先與之交涉拖延時間，著人去通報小師弟，這等關系到山門安危、道統存亡的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
　　“不可！”
　　嘆了口氣，南冥子緩緩閉上眼，滿頭黑發瞬間壹片蒼白，聲音中也帶上了壹點蒼老氣息：“小師弟推演興衰之道正在緊要關頭，豈能中斷？他才是太華立於人間的根基！而師叔鎮壓著那柄殺伐兇器，也是關系重大，不可打擾！”
　　“可這……”
　　見著自家師兄瞬間白頭，兩個師弟壹怔，心生不妙之感！
　　“諸位。”
　　南冥子卻不再理會兩個師弟，看著滿天修士，道：“我太華山願意自今日起封山百年，不問人間事，不管人間劫，還望諸位能看在仙門同源的份上，就此退去。”
　　“師兄，豈可如此！”
　　“這般決定，豈不是自絕於先輩，我等不能從！”
　　垂雲子和窮發子驚怒交加。
　　南冥子閉著眼睛，道：“此事之後，我自當辭去掌教之職，於祖師觀前謝罪……”
　　“想得美！”
　　怯心子見得南冥子退讓，不由大喜，已然察覺到有壹股浩大氣運落在自己身上，知道是自己把握住了昆侖、太華兩宗之間興衰消長的關鍵，暗道自己果然是被上蒼眷顧，有了上界支持，兩界屏障不再，人間再也不是壹個扶搖子就能鎮壓的了！
　　於是，他揚聲道：“諸位道友，上界諭令爾等皆知，今日之事，不是靠著幾句話就能平息的，太華山不除，仙門之劫不平！他既封山，顯是理虧，已然承認分裂仙門之實！諸君，還請與我壹同出手，鎮壓太華靈脈，擒了南冥子這壹輩的門人，交予上蒼懲戒！”
　　“道友，如此是否太過！”
　　怯心子也不回答，直接自懷中取出壹個巴掌大小的碧鐘，當空祭起！
　　“玉虛正宗在此，諸位莫非還要抗命？擒了南冥子等人，我昆侖自會派人教化太華的壹眾門人，去其魔念，導入正途，再造太華正氣，不讓今日之事重演！”
　　話音落下，那碧玉小鐘當空飛起，迎風便漲，轉眼就有壹座山大小，轟然壹震，發出聲響！
　　霎時間，在場的修士真靈、神魂、元神盡數震顫，心中皆得了壹道意念！
　　“南冥道友，事已至此，得罪了！”
　　壹道道劍光、神通、法寶破空而起，交纏著化作鋪天蓋地的華光，就朝著太華山的山峰落下！
　　轟隆！
　　下壹刻，山體動搖，秘境入口若隱若現！
　　南冥子壹呆，仿佛真靈不再。
　　“師兄！”窮發子咬牙切齒的喊著！
　　南冥子瞬間回神，跟著他的眼睛也壹片赤紅！
　　“傳令全宗，不惜壹切，抵禦來敵！太華與之死戰！”
　　“是！”
　　當當當……
　　鐘聲敲響，山門中的諸多弟子盡管還有諸多疑惑，卻還是行動起來，他們雖不明緣由，卻也知道自己師門被外人圍攻，保衛宗門自然是本能反應。只是，這些年來拜入太華山的人，三教九流皆有，面對如今的情況，自然是心思各異。
　　“無緣無故的，卻有這麽多人打上門來，總不能是無風起浪，說不定咱們師門真有什麽地方要反思！”
　　“眾宗皆至，唯獨太華不同，總不至於是其他人都在逆行，只有咱們走在正確的路上吧？”
　　“不錯，拋開局面不談，咱們山門，真的就沒有壹點錯誤嗎？”
　　“行了妳們，少說兩句吧！都這種時候了，禦敵為先！”
　　……
　　紛紛擾擾間，太華秘境內外烏雲密布，各大宗門在怯心子的帶領下，雖沒有直接出手，卻也各自施展神通，當空布下大陣！壹時之間，山頂四周光影變化，蔚為壯觀，引得周圍獵戶、農夫等心驚不已！
　　太華護山大陣亦隨之亮起，地火風水四色交纏，化作屏障，籠罩山體，將諸多神通、法寶擋在外面！
　　怯心子見狀，揚聲傳念，聲震四方——
　　“南冥子！還敢負隅頑抗！看來還是心存僥幸，以為妳家那小師弟，還能力挽狂瀾？可惜，他如今要護著西行人，抵禦過往古神，自顧不暇！妳就死了這條心吧！”
　　“什麽？”
　　南冥子神色不動，但山外山內的諸多弟子，卻是心神動搖，很多人本就心誌不堅，聽得此言，再被那天上陣勢壹嚇，也顧不上分辨真假，已然萌生退意。
　　霎時間，太華山的護山大陣都因弟子心誌偏移，而暗淡了許多。
　　“唉，對方是有備而來啊，還是得祭出這壹劍啊，殺戮仙道，雖傷天和，但為太華，萬事皆允……”
　　秘境深處，言隱子嘆息著，手捏劍訣，壹柄古樸長劍，自背後沸騰而起，懸於頭上，醞釀殺戮劍意！
　　就在此時。
　　“師叔，此劍甚妙，不如借與師侄我來耍弄壹番，如何？”
　　話落，陳錯的身影自虛空中走出，擡手壹招，便將那把古樸長劍拿在手中！
　　嗡！
　　長劍自鳴，震顫不休，其上鋒利劍氣炸裂！
　　言隱子見狀，忙道：“師侄小心，此物甚兇，若無法訣鎮壓，便是神通再高，也要傷身！妳且聽好……”
　　只是，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見陳錯口噴灰霧，籠罩長劍，跟著那炸裂開來的劍氣，便被灰霧引領著匯聚為壹，跟著破空而去！
　　“此物便是再兇，也比不上此刻我心中的暴虐之念！”